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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达达尼尔海峡登陆战② 加里波利屠戮场之——浴血登陆场

2015-02-04拖雷

兵器 2014年5期
关键词:滩头波利加里

拖雷

“漫长得有如一生”

1915年4月23日,持续了几天的坏天气结束,集结在希腊小岛的协约国大军终于登舰出发,驶向宿命之地——加里波利半岛,预计在25日驶抵登陆区域。

从一开始,这次行动就出现了不和谐的因素,分别指向半岛西面和南面的两场登陆甚至没有同时进行:澳新军团指挥官伯德伍德中将认为在黎明到来前的黑暗中动手“将使冒着敌人炮火的风险减至最低限度”,而指挥英军第29师的韦斯顿爵士则打算在晨光初现后登陆,以“最大限度得到舰炮的支援”。对此,坐在“伊丽莎白女王”号战列舰上的行动总指挥汉密尔顿认为“两者皆可”。

25日,载着澳新军团的舰队开到了接近登陆场的换乘区域。按照伯德伍德的计划,澳大利亚第1师的第3旅将率先抢滩肃清登陆场,该师的另外两个旅在第二批登陆,最后是澳新师的两个旅。

受到运输手段的限制,第3旅的行动也将分成两波,第一波1500人包括第9、10、11营的各两个连,他们分乘3艘无畏舰“女王”号、“伦敦”号和“威尔士亲王”号;第二波2500人包括上述三营的另一半和第12营,他们分乘7艘驱逐舰,“切尔梅”号、“柯隆”号、“里波”号、“乌斯克”号、“猎狐犬”号、“鞭笞”号和“小猎犬”号。

凌晨1时整,士兵们在搭乘的战舰上起床。他们吃了一顿热餐,然后列队。首批登陆的1500人将率先从3艘无畏舰转移到12个拖船队上,每个拖船队包括1艘打头的大型汽船和由其拖曳的3艘运输艇,总计48艘。当时还没有专门设计的登陆艇,这些船艇在当时也就责无旁贷了。

月亮于3时许隐入了海平线,无畏舰自3时30分开始向水面放下所载的船艇。在等待换乘的过程中,舰上没有人说话,军官们低声传达着命令,唯一显著的响声是军舰放下所载的汽船和运输艇时发出的噪音。在这个紧张而寂静、甚至都没有一丝风的星期天的暗夜中,这种噪音听上去非常吓人,一位名叫福特斯科的澳大利亚少尉觉得“吵闹声可以在这个晚上惊醒整个世界了”。

拖船队开始朝加里波利驶去了,这时它们距岸边的距离,据伯德伍德说是6千米,有人说是3千米,澳1师的日志则记录为1.5千米。总之,汽船和运输艇的行程大约是40分钟,这段时间,让坐在艇上的士兵们觉得“就像一天”、“似乎永无休止”,而靠岸前的那最后几百米,“漫长得有如一生”。

经历如此煎熬之后,澳大利亚人终于登上了加里波利半岛的西岸。在把步枪举过头顶走过及腰深的海水后,斯塔特福德下士在4时30分走上了岸,他成为协约国军队在加里波利登陆的第一人。

抢滩“澳新军团湾”

登陆者被“各种感受和情绪包裹着,其中最主要的是兴奋”,因为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不过,澳大利亚人觉察到了一丝异样,他们没有发现作战指示中所说的平坦纵深带,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崖壁和沟壑。原来,舰队的夜间发生了导航误差,结果把登陆者带到了加巴岬以北2.4千米一处名叫阿里布尔努的地方,也就是说,澳1师根本不是在z滩登陆的。这个失误具有两面性:它使登陆者避开了加巴岬附近4门可怕的150毫米大炮,但却不得不面对难以攀登的陡壁悬崖。

在第一波部队“用刺刀肃清了沙滩”之后,澳1师第3旅的第二波部队乘坐汽船驶近了。这时天光已经略微放亮,7艘驱逐舰在距岸边约500米的地方放下了运输艇。澳大利亚人希望自己可以和前锋部队一样没有麻烦地登陆。

此时,就在俯瞰着这片登陆场的一处高地上,土军第27团第8连的连长阿克尔正在听取巡逻兵的报告:海面上出现了很多舰船!阿克尔用他的望远镜证实了这一点,他立刻打电话报告营长:“有大批舰船,看不清楚是否在移动。”

营部回复道:不要紧张,他们肯定是去加巴岬的。阿克尔又看了一会,再度要通了营部的电话:“先生,我确信他们是朝我的方向来的。”“有多少船?”电话那头问。“看不清楚,很多,很多。”阿克尔让自己的手下进入阵地,并“自由开火”——第8连就是当时该地土军的全部力量。接到号令的土耳其步兵用手里的德制毛瑟步枪尽力开火,据称子弹打在海水里的声音“就像是开香槟酒的瓶塞声”。

第3旅的2500人在火力中抢滩,一名信号兵眼见1条小艇上的16人全部打死了,尼科拉斯在当天的日记里写道,“小伙子们从船两侧跃入水中,海水深及腋窝,有人被打死在水里,有人被打死在船上。”

虽然入侵者遭到迎头一击,但一个连的土军也无法挡住他们——澳第3旅的人很快全部登陆上岸。到8时许,澳1师已经向登陆场送进了8000人。这天的晚些时候,澳新军团又将一批后续部队送上了阿里布尔努的滩头。而此地也在接下来的战事期间获得了一个新名称:澳新军团湾。

此时,那位指挥土军发出第一枪的阿克尔早已身负重伤被抬下了火线。而最初接敌的80名土军步兵中,只有3个人还活着。

海勒斯角上“地狱”般的火力

天光亮起来时,英军第29师也开始进犯半岛南端的海勒斯角,这个师的部队按计划分成5个部分,分别指向5处滩头。在这5个登陆场中,位置最南的V滩占据着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这里的海滩长度为270米,近旁有两座曾经重要但已遭废弃的要塞埃鲁格鲁尔堡和塞德埃尔巴赫尔堡。和澳新军团的悄悄摸进不同,在部队抢滩之前,指向V滩的英国舰队实施了历时1个小时的炮火准备。

这场炮击令在场的一位《伦敦新闻画报》的记者兴奋不已,他在发回国内的报道中这样描述着:“这是我生命中最壮观的一天。炮弹划过天际,身边是各式各样的舰船,齐齐将炮口指向加里波利。可以看到苍白的火光和目标燃烧后的冲天烈焰,这是真正的战争!”

此时,另一位观察者正身处V滩当面的内陆地区,他就是土军第26团第3营的营长贝少校。他记录道,“一队军舰接近了,不停地开炮,附近山地因炮弹而沸腾,处处升起白色和绿色的烟雾,炮击就集中在我们的阵地上。”令萨布里痛心的是,他的两门37毫米野炮在这轮炮击中被毁,而那是全营仅有的重火力。endprint

炮轰停歇后,抢滩作战开始。运煤船“克莱德河”号,在船身两侧增开了巨大的舱门后,摇身一变成为一艘4000吨级的登陆舰。这天清晨,她搭载着皇家敏斯特燧发枪团第1营、皇家汉普郡团第2营的2个连、皇家都柏林燧发枪团第1营的1个连以及1个工兵连,共计2000人。这些营的其余部队,则搭乘大小运输艇紧随“克莱德河”号之后。

6时30分,“克莱德河”号靠近V滩,土军火力立即袭来,跟在她后面的那些小艇当先遭殃。随着“弹雨如地狱之门大开一般喷出”,有目击者看到士兵们手上的一条条划桨“有如着火飞蛾的翅翼般纷纷掉落水面”,剩下一艘艘小艇无力地随潮逐流。

子弹打在“克莱德河”号船身的钢板上叮铛作响,把里面的人吓得不轻。更加不幸的是,过重的船首这时插进了沙中,搁浅在离岸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士兵们只得从边门鱼跃而下,有的人立即被子弹打死,有的人跌倒后溺死在水里,另外的人在深水中艰难地跋涉。

一个好不容易冲上了V滩的人回忆,“水象水晶一样透明,我俯看水底,发现已经铺着一层死者,他们服装笔挺、手握武器,宛如生时。”每个士兵背负的行军背包里有3个做掩体用的沙袋、3天口粮和200发子弹,总重约34千克,如果被击倒,他们是很难从水里再站起来的。

在放出了大约一半人之后,“克莱德河”号不得不暂时关闭了舱门,到9时30分,在第一批冲锋的700人中,只有300人活着站立在滩头。据说,从海滩向外延伸50米远的海水全都被染成了红色,阵亡者中包括指挥V滩登陆的第88旅旅长。人们再做了一次抢滩尝试,白白导致都柏林燧发枪团的部队被大量杀伤。10时21分,在总指挥汉密尔顿的直接指示下,V滩的抢滩行动才告暂停。夜幕降临时,一直留在“克莱德河”号上的其余士兵才得以登上海岸,这回总算没有增加什么损失,至此英军宣称他们终于占领了V滩。

在此地对登陆英军迎头痛击的仅仅是萨布里少校手下的一个连队。这个连的数百人有效地利用地形,藏身在那两座废弃的要塞中。英军后来声称此地的敌人至少配有4挺机枪,但实际上,土军第26团第3营第1连手里连1挺机枪也没有。

对土耳其人来说,机枪匮乏是仅次于大炮不足的第二大困难。在一战爆发前不久,土军还没有专门的机枪部队。加里波利战役开打时,各部队的机枪配备都处于极低的水平,每个团才定编4挺机枪,营连级部队根本就没有机枪,即便按这个标准,开战时仅一线部队的缺口仍达到200挺之多。到26日夜里,扼制V滩的第1连才紧急得到了第1挺机枪。而此前英国人所说的“地狱”般的火力,其实全部是由步枪发出的。

克里西亚村的黑色喜剧

和V滩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w滩同样在加里波利半岛的最南点,具体位置是V滩的西面。这处海滩长约320米,附近没有V滩那般的古堡要塞,不过土军在此遍布地雷,而且设置了连绵的铁丝网。附近的高地上,第26团第3营的另一个连布下了240名守军,他们将要对抗的来犯者人数是他们的四倍多,而这些土耳其人手中同样也没有机枪。

在附近的海面上,兰开夏燧发枪团第1营搭乘着两艘巡洋舰“尤利亚鲁斯”号和“不安”号趁夜摸进,虽然他们在4时已经迫进海岸,但到6时过后才分乘32艘小艇向W滩进发。

和把守在V滩的守军一样,土耳其人投射了猛烈的火力。但是抢滩部队他们冒着弹雨前仆后继,冲破铁丝网和地雷场,一直打到土军所在的高地脚下,初步开拓了一片登陆场。

这次冲锋壮举号称在“早餐前便产生了6位维多利亚十字勋章得主”,抢滩部队损失过半,有533人伤亡。接到战报的汉密尔顿激动不已,他先是把这次登陆称颂为“在英军编年史上罕有其匹”,接着将w滩命名为“兰开夏登陆场”。9时30分,后续部队顺利登上W滩,到12时30分同X滩的部队连通,从而开辟了一片稳固的登陆场。此地后来建起了人工码头,成为战役期间协约军最主要的补给站。

与w滩连通的x滩位于其北面,属于以次要兵力夺取的辅助性滩头。6时30分,皇家燧发枪团第2营的2个连顺利在此登陆,一举击退了当地守军——12名土耳其步兵。这片沙滩只有180米宽,而且对面就耸立着12米高的崖壁,这也是土军在这里只布下了象征性兵力的原因之一。

另一处辅助性滩头s滩位于半岛东南角,南威尔士边民团第2营的3个连在7时30分就完成了抢滩任务,他们同样击退了当地守军——15名土耳其步兵。

至于海勒斯角的第五处登陆点也即Y滩,孤悬于X滩以北,离另外四个滩头都比较远。原本的计划只包括四个登陆点,这个Y滩是汉密尔顿后来自己补充提出的。从地理位置上看,汉密尔顿的此举确有独到眼光,Y滩可算是位于海勒斯角防御带的“后方”,虽然滩头附近也是崖壁,不过有一道陡峭的小道可以上行,如果进展顺利,从这里登陆的部队将可以扮演奇兵角色,穿插至土军的背后。4月25日登陆行动中最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就发生在这里。

有多达2000人于6时过后顺利登上了Y滩,包括海军师的朴利茅斯营、第29师的国王属苏格兰边民团第1营、南威尔士边民团第2营的1个连。在这片小小的寂廖海滩上,英国人连一个敌人也没有看见。

朴利茅斯营的营长马修斯中校带着随从沿小道往上走,他们深入了大约500米远,来到了克里西亚村,目睹当地的“一片荒凉”后调头回到Y滩。这是一件极具黑色喜剧味道的事,马修斯当然不可能知道,在此后的漫长日子里,协约国军队为了能够到达克里西亚将要流掉多少鲜血。

回到滩头后,马修斯就下一步的行动和苏格兰边民团第1营营长科依中校发生了争执,前者觉得应该先占领克里希亚村,然后南下会合其它滩头的部队,后者则认为应该留在原地等其它滩头的部队来接应。这要怪汉密尔顿并没有给这支“奇兵”下达明确的指令,两位营长接到的命令是含糊不清的——“巩固登陆场,摧毁可能存在的土军大炮。”他们两位也曾两次向直接上司亨特韦斯顿爵士请求指示,居然都未收到回应。

事实上,指挥层同样就Y滩的情况陷入了一场争执。汉密尔顿的参谋建议向Y滩投入海军陆战师的余部,汉密尔顿觉得此举必须先征求亨特韦斯顿的意见。而在一番沟通后,后者认为“此举不当”,因为向Y滩增兵会影响其它滩头的既定计划。就这样,2000名生力军在25日的大部分时间里就平静地留在Y滩上无所事事,不知道自己的同胞此刻正在多个地点经历杀戮。endprint

Y滩持续了整个白天的轻松基调在黄昏时突然变奏,土军的一场反击突如其来。混战持续到天亮,英军有近700人伤亡,科依中校也受了致命伤。26日下午,当打算运走伤员的船只靠拢时,一场惊慌失措的逃跑开始了。到当天中午,英国人完全放弃了这个本来大有希望的所在。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当一名勇敢的英国海军军官在27日中午冒险返回Y滩,以查看有无伤员被遗漏。他走了两小时后发现那里竟空无一人——发起反击的那支土军已经全部南下,加入对海勒斯角其它滩头的反击了。

至于V、W、X、S这四个“其它滩头”,本可以在登陆当天有更大突破,但也没有。虽然英军在V滩和W滩受创颇重,但这四处滩头毕竟先后入于掌控之中,加上部署在海勒斯角一线的土军在白天的战斗中折损了近一半(约1000人),如果登陆部队日以继夜地努力进攻,是很有可能实现向纵深突破的作战目标的。然而英国人选择了就地扎营。

“我不是让你们去战斗,我是让你们去死”

在距离协约军登陆场很远的土军第5集团军司令部里,参谋们从4月25日一大早就开始忙个不停。赞德尔斯将军在这天的日记里写道:“不停有人来报告登陆的消息,虽然早就知道敌人这么做,但那么多的登陆点真把他们吓坏了。”

他觉得自己准确预判了对手的行动,“敌人选定的登陆地点正是我们认为最有可能被他们选中故而加强了防守的那些地点。”不过赞德尔斯错误地认定半岛北部的布莱尔也即将遭受进攻,因此一直把第5师和第7师当作预备队控制在那里。

第19师师长凯末尔上校。这位后来成为“现代土耳其之父”的伟人,在得知敌军登陆后的第一反应就展示了他的过人之处。当时,第19师分散部署在从“澳新军团湾”到其东南方向的迈多斯一带的区域,是土军中可以对登陆的澳新军团最快做出反应的部队。不过在25日上午8时,当澳新军团的8000人已经登陆时,情势对于土耳其是非常不利的:离登陆场最近的1个土军步兵连在南面1.5千米之外;而充当局部预备兵力的两个营与1个炮兵连则在6千米开外;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则驻扎着凯末尔的总预备队共计8个步兵连和3个炮兵连。

登陆发生时,凯末尔正在观察麾下第57团的野外操演,这时英国人来了。于是凯末尔立刻询问演习中的部队是否携带着足够的步枪子弹,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当即命令第57团向阿里布尔努也即澳新军团湾开进。

凯末尔的快速反应是有原因的,因为对他来说,加里波利是一片再熟悉不过的祖国土地。早在1912年11月的巴尔干战争中,从利比亚被紧急调回参战的凯末尔就被派去了加里波利,出任被阻断在这个半岛上的土军部队的参谋长。正是在加里波利,凯末尔火线晋升少校,并且制订出了固守布莱尔地峡和设防阻止保加利亚军队登陆的完善方案。

当凯末尔在1915年再次面临加里波利的危局时,情况本来可能变得更糟,因为在4月25日的时候,如果登陆的澳新军坚决地向内陆突进,就很可能控制住加里波利半岛的中部,那样就会令协约军处于极为有利的态势。可惜他们做不到这一点,因为登陆场的两端都被悬崖峭壁堵塞着,那就是萨里拜尔和朱努克拜尔两处高地。

这个登陆场的成败就取决于高地的得失,凯末尔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他要求第57团做的事就是抢占朱努克拜尔。10时左右,以急行军开进的第57团前锋500人到达朱努克拜尔,居高临下地挡住了正试图从西边陡坡爬上来的澳大利亚人。一番猛烈的交火之后,凯末尔得知他的这些部下“弹药将尽、只剩刺刀”了。

这时是10时24分,凯末尔发出了那道或许是整个加里波利战役中最为著名的命令:“我不是让你们去战斗,我是让你们去死。”这一令人震惊的“死命令”其实还有一句话,“等我们都死光了,兄弟部队就会接替我们的位置。”必须指出的是,这道命令绝非对下属生命的浪掷,而是壮士断腕的必然选择。接到命令的土耳其士兵置自己于死地,结果是“500人挡住了8000人”,尽管这500人几乎死伤殆尽。第57团的其余部队在团长贝中校的带领下陆续赶到。他们加入了固守高地的阻击战中,同样损失惨重,但没有从朱努克拜尔后退一步。土军伤亡2000人后又得到5000余人的增援,同时到场的还有一个山炮连。他们的抵达让凯末尔得以进一步加强对两处高地的控制。

黄昏时分,澳新军团的登岸部队已达1.6万之众,但是都被挤压在一块长3200米、宽1000米的狭窄登陆场上动弹不得。如果登陆地点不发生错误,那么原来指定的登陆场差不多有这里的一倍大。而现在,面对着峭壁上密集的土军火力、登陆部队拥挤无序的场面、已近2000人的伤亡数字,使下午亲自上滩的伯德伍德中将完全无计可施。他向汉密尔顿报告了自己的处境,后者同样别无良策,只是说“自南面而来的进攻”会缓解你的压力。

入夜后,筋疲力尽的伯德伍德再度联系他的总指挥,建议立即撤退,否则“再也没有机会了”。对此,汉密尔顿向澳新军团发出了一条著名的命令:“你们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立即开挖战壕。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停地挖、挖、挖。”自此,出现了“挖掘工”(Digger)这个专属名词,加里波利之前,它原指18世纪的海外淘金者,加里波利之后,它指的就是澳新军团的士兵。

25日白天发生在朱努克拜尔和萨里拜尔的争夺战,绝不仅仅使澳新军团在登陆第一天困守滩头,这数小时的激战实际上决定了整场战役的走向:此后的数月间,残酷的战斗将在滩头和峭壁间展开。

后来,4月25日被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共同确定为“澳新军团日”,用做经年持续的纪念,也将成为这两个国家的节日之一。(未完待续)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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