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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苗学研究文献资料史略

2015-02-03何源远龙宇晓李国栋

原生态民族文化学刊 2014年3期

何源远 龙宇晓 李国栋

摘要:对日本学界的苗族研究进行文献史梳理,认为日本苗学史可大致分为3个阶段:一是二战前的日本苗学研究,以鸟居龙藏为代表的关于苗族与日本民族文化源流关系的思考;二是二战后的日本苗学研究,核心主题和特征体现为“照叶树林文化论”和稻作文化等宏观体系影响下的东南亚苗族考察及苗族神话研究;三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日本苗学研究,以实地考察为基础的现实关怀逐渐成为趋势。日本苗学研究的独特视角与贡献,在于将苗族放在“东南亚一中国一日本”的宏观地域中,对其文化与社会进行把握。

关键词:苗学研究;日本苗学;研究文献

中图分类号:C9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621X(2014)03-0103-06

一、从百年来日本民族学人类学的发展脉络看日本苗学研究

苗族因其独特的历史、文化、生活产业形态、迁徙分布、与近代世界局势之间的密切联系等特点,持续受到世界学术界的关注。在不同国别的学术传统中,研究者因自身所处的时代与社会,对苗族进行多方位研究。其中日本苗学研究,可以说形成了别具一格的问题视角及自成体系的学术传承脉络,值得特别论述。

石朝江、杨国昌等学者对海外苗学进行文献综述中提到部分日本学者;石茂明主要涉及日本对跨国苗族的研究;日本学者曾士才做过“日本学者关于苗族及中国西南民族的研究概况”的演讲;崔莲在其4篇文章中对日本近百年来中国少数民族研究进行文献综述,其中涉及对西南地区及苗族的研究。学界尚缺乏对日本苗学研究的专门梳理。要厘清日本苗学的脉络,必须将其放在日本整体民族学、人类学的发展中进行了解。一般而言,将日本民族学研究分为二战前、二战后两个阶段是常见的做法。同时,中国改革开放的70年代末也是重要节点,能否进入田野及是否主要通过实地调查做研究,将学者分为了上下两代。

因此,本文将日本苗学研究分为3个阶段:“战前”“战后”及“80年代以来”进行叙述。这种分期法强调3个段落各自的特点,但本文希望对日本苗学不同于中国或其他国家苗学研究的独到之处有所把握。

二、战前日本苗学研究:先行者鸟居龙藏与日本民族文化源流的思考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除了一些译介作品、间接民族志外,日本对苗族的研究可谓只有乌居龙藏一枝独秀,他是日本第一个亲自深入中国西南部进行详实考察的人。在此之后,他基于自己的民族考察而提出的关于日本民族主要构成成分的思考,也为后世学者开启先河。可以说,他在这两个方面都是不折不扣的先行者。

1870年,鸟居龙藏生于日本德岛,在东京大学从事当时属于新兴学科的人类学研究,1902年7月30日-1903年3月13日深入中国南部进行7个多月的考察,对湖南、贵州、云南的苗族、彝族、布依族、藏族等进行调查记录并拍摄了大量的照片。1907年鸟居在日本出版了《苗族调查报告》,以之前的田野材料为基础,介绍苗族体质及苗族的分布、语言、服饰、饮食、住房、芦笙、铜鼓等。1924-1925年,鸟居连续出版了《日本周围民族的原始宗教:神话、宗教的人种学研究》《从人类学看南中国》《有史以前的日本》《从人类学看我国古代文化》等专著,从中可见他的苗族调查与他对日本民族整体思考之间的联系。《有史以前的日本》中,鸟居基于他对中国满蒙地区、西伯利亚东部、中国台湾、中国西南等地的实地调查,把日本民族的主要构成成分分为:北方固有日本人、埃努族、印度尼西亚族、印度支那族。其中印度支那族的主要文化要素有:铜鼓、大米、麻草鞋、草履、木履、横穴墓、干栏式居屋、倭人纹身、神话传说、蜡染、芦笙等等,这些原本居住在华南、东南亚大陆的包括苗族等少数民族,把这些文化传到日本。对日本民族学贡献极大的学者冈正雄以对日本民族起源的探讨著称,他的论述与鸟居有一脉相承之处,“以一种独特的观点把日本看成是一种文化和地理区域的一部分,并把注意力放在日本文化的某些方面”。而日本民族起源问题在战后一度成为影响极大的显学。乌居龙藏的著作众多。在中国,《苗族调查报告》在1936年便有中文翻译,2009年再版;2000出版过鸟居的贵州调查照片集。在日本,1975-1977年朝日新闻社出版了《鸟居龙藏全集》12卷及别卷,收录他所有作品约1000万字,日本学界多位著名专家学者为各卷写了题解。

鸟居龙藏对苗族的研究偏重于记述体质特征、语言、物质文化等,对于社会生活方面谈到不多,在后期他将其放在与日本民族相关的思考中,在宏观意识下发掘其与日本文化的可比性,鸟居龙藏的论述已经定下了此后日本苗学的基调。

三、战后日本苗学研究:宏观体系“照叶树林文化论”、东南亚考察、神话研究

二战后,追溯探讨日本民族起源成为一股热潮。冈正雄、石田英一郎、江上波夫、八幡一郎在1949年以座谈会的形式探讨“日本民族、文化源流和国家的形成”,1958年以《日本民族的起源》为题由平凡社出版单行本,在社会上形成热烈讨论。许多学者都谈到与日本文化、传说、风俗习惯、各种宗教仪式等有着密切关联的华南民族文化。

1.照叶树林文化论

稍迟的“照叶树林文化论”其实也可视作同一脉络下的宏观体系。这一理论由栽培植物学家中尾佐助从生态学的角度提出。“照叶树林”是以榆树为代表的阔叶常绿树,分布在印度东北部、尼泊尔、不丹、中国长江以南、台湾北部、日本西部、韩国南部。这些地区除了植物分布特征以外,各民族的生产活动、习俗传统也有诸多可比较之处。照叶树林文化的主要特征是漆、大豆发酵食品、茶、对糯性大的食物之偏好等。日本学者对中国南部和东南亚北部的农业类型(刀耕火种及水稻种植等)抱有极大的兴趣,因为水稻栽培在日本民族文化的形成上起着重要作用,它构成日本弥生时代(2-5世纪)生活文化的基础。这个理论影响很大,“照叶树林文化”概念在学者的讨论中被广泛接受。在这一宏观理论的影响下,日本学者对中国西南部的苗族等少数民族一直十分关注。但是,客观条件造成日本学者在这一时期内无法进入中国境内苗族地区进行真正的实地调查,因此,二战后至20世纪80年代以前,日本苗学研究有两个特征:一是对中国境外东南亚苗族的研究;二是通过文献对苗族神话及民间传说的研究。

2.东南亚苗族研究

1957年,日本学者开始组织调查团前去东南亚进行民族学研究,其中一个具有代表性的调查团由日本民族学会组织。成员包括神话学家松元信广、地理学家岩田庆治、社会人类学家绫部恒雄。1959年他们在《民族学研究》上刊载关于老挝和泰国北部实地调查的报告《东南亚国家种稻民族文化综合研究》,后来于1965年成书出版。另一名重要学者白鸟芳郎从史学角度对苗族进行研究。白鸟芳郎1918年出生于一个东洋史学者世家。他继承家学,而后又另辟蹊径研究民族史,以“结合东洋史学和民族学”“结合文献记载和实地调查”作为自己的努力目标。1967年,白鸟芳郎开始到泰国北部山地研究瑶族和苗族,1969-1974年又曾三度去泰国进行调查,收集到的文献资料共有缩微胶片2万多卷,并发表一系列重要成果,其中多处涉及苗族。白鸟芳郎的目的“主要是想用泰国山区各民族的实况,对其30多年来关于华南各民族所作的研究成果作进一步的验证”,他曾自言:“照目前的情况,很不容易亲身进到那里(中国),因而对作为这一地区的民族和文化之延长的东南亚,特别是泰国西北部的民族进行调查研究很为重要……在泰国西北山地居住的瑶、苗、阿卡、傈傈都是在中国文献中不断出现的中国西南少数民族。因而到这里进行调查,意义很是重大,趣味极为浓厚。”1966年曾发表过《从华南山地栽培民文化复合看我国耕作仪式与田神信仰》的竹村卓二,于1973年发表《最近泰国北部山地民族的人类学调查成果(动向与展望)——以瑶族与苗族为中心》,可见在日本学者中东南亚北部山地民族研究、华南苗族研究与日本民俗研究之间的密切联动关系。另外,青木千枝子1972年发表过有关老挝苗族的文章。

3.苗族神话、民间故事研究

白鸟芳郎等学者还组成“中国大陆古文化研究会”,1965-1980年发刊《中国大陆古文化研究》1-10期,对中国少数民族尤其是南部和西南部的少数民族神话与民间故事的比较研究占其中很大的篇幅;1967年村松一弥组织对中国民间文学抱有兴趣的人们成立了“中国民话之会”并刊行《中国民话之会会报》。这些学者大都是将苗族研究作为他们研究少数民族文学、神话中的一环来进行论述的。1963年,村松一弥与千田九一共编《少数民族文学集》,1972年编《中国的民间故事》,收有包括苗族在内的各民族民间文学作品的日译文。1973年出版了《中国少数民族:其历史、文化及现状》,在信息较封闭的情况下,尽量收集资料,对苗族等中国的54个少数民族的历史、文化、语言等进行了概述。1974日本“中国民话之会”的会员共同翻译出版了《苗族民间故事》,对苗族的风俗习惯作详细的解释。作为先行者的村松一弥对日本后一代学者影响非常大,可以说他们是读着他的书长大的。君岛久子翻译了相当数量的中国少数民族民问故事集,也发表有多篇介绍、研究中国少数民族民间文学的文章。这段时期与苗族有关的撰述包括《中国的羽衣传说——分布与谱系》《东洋的天女——在中国变迁的过程》《龙神(龙女)传说及龙舟节》,并与梅棹忠夫等合编《民间故事与传承》一书。在《东洋的天女们》中她把类似“百鸟衣”的故事介绍并分类,说明不同民族版本的细节异同之处与刀耕火种等生产方式之间的关系。伊藤清司主要研究中国古代神话,以《山海经》研究著名,这段时期他发表过苗学研究相关论文:《西南中国诸民族的叙事、传说相关研究出版动向》《“楚辞”天问与苗族的创世歌》、在《日本神话与中国神话》一书中他介绍苗族和纳西族的创世神话结构,并与古日本神话比较。大林太良主要是从神话和宗教仪式的角度,对冈正雄的日本民族起源论、佐佐木等人的“照叶树林文化论”“刀耕火种的复合文化”等进行发展。他常引用苗族的神话传说,比如兄妹婚姻与洪水神话,并与其他民族以及日本作出比较,出版了《稻作的神话》等书(水稻的传说与仪式也是日本民俗学者主要传统领域)。此外,研究少数民族文学的西胁隆夫发表过《汉族中的少数民族形象——以苗族为例》;历史地理学者千蕖德尔发表过《华南山岳地带的刀耕火种:根据中国文献的历史概观及问题的提出》及《中国中南部的土壤侵蚀与农耕文化》;村上顺子发表《西南中国少数民族的洪水神话——以苗族、瑶族、彝语系诸民族为中心》。

以上是战后日本苗学的东南亚研究及神话研究两大重心。但从整体而言,从冈正雄等学者对日本民族起源的热切的探究,到以生态环境为出发点的“照叶树林文化论”,在这些理论关怀下对刀耕火种、水稻种植、各民族生产活动习俗传统、神话仪式等各方面所进行的研究,都将苗族放在一个与日本息息相关的宏观体系下。

四、20世纪80年代以来日本苗学研究:以实地考察为基础的现实关怀

中国改革开放之后,日本学者访问大陆并到少数民族地区调查成为可能,这对于日本学者来说盼望已久。这一条件很大程度影响了日本苗学研究,形成20世纪80年代之后逐渐着重以实地考察为基础的研究趋向。1980年,大林太良将鸟居龙藏的《从人类学上看中国西南》改成《到中国的少数民族地区去》重新出版,指出:“不但学界,而且一般民众都关心和积极期待机缘,随时准备到中国西南少数民族中去。”一开始是以著名学者的短期组团访问为重点。上述老一辈研究者中,白鸟芳郎1979年便第一次到贵州、云南考察,其后多次访问。先前主要依据文献进行研究的上述多位学者都曾数次组团调研交流。白鸟对苗族起源及其与瑶族、藏缅语系、傣系、蒙格尔曼4个民族的历史关系、君岛久子对贵州苗族龙舟竞渡、创世神话等的研究,伊藤清司对苗族鼓社节、稻作仪式、姑娘田、神话研究等等,都在他们原有的研究基础上加上亲身所见的现实感。1982年佐佐木高明率领国立民族学博物馆对西南部少数民族文化的实地考察,“照叶树林文化论”继续得到发展。1985-1986年,主要研究日本民俗的日本国立历史民俗博物馆坪井洋文也到贵州苗族地区考察,与日本做比较,其后出版《华南耕作村落的社会与文化:探访贵州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

新一代学者也纷纷涌现,实地调查在他们的研究中所占分量越来越高。如铃木正崇和金丸良子1985年依据2个星期左右的考察及其他综合材料编辑出版《西南中国的少数民族——贵州省苗族民俗志》,虽然田野时间不长,但起到了填补空白的先驱作用;同年还出版了《中国南部少数民族志:海南岛·云南·贵州》。铃木正崇1988年发表《关于龙船节的考察——贵州省苗族的事例研究》,其后又在田野考察的基础上撰写苗族祖先祭祀、神话、正月的来访神、鼓社节、民族服装与观光等专题文章,并出版多部专著。人文地理学方向的田烟久夫主要以农业生产活动为研究重心,重视生产、土地与民族关系,对贵州苗族、越南北部苗族的生活产业都有基于实地考察的撰述,并针对乌居龙藏的苗族研究写过文章,也常常探讨稻作起源及照叶树林文化等。金丸良子主要也是从生活形态产业方面做研究,除了和铃木正崇、田烟久夫合写的作品外,也在苗族“过山榜”、村规民约、服饰、移民史等方面发表过著述。曾士才1989年发表《西南中国少数民族的基督教受容》,讨论苗族与彝族的集团改宗;1991年发表了《苗族之“附灵”相关笔记》,把苗族的“酿鬼”和日本的“凭物”做比较,之后对苗族招魂仪式、民族观光、风水信仰、禁忌观念等主题都有进行论述。谷口裕久1988年发表《湘西苗族的百狮会》,1990年发表《民族集团动态与民族性——贵州省东南部苗族的事例》一文,探讨在现代中国苗族的自我意识。针对越南北部等东南亚苗族进行研究,发表有关移民及跨境苗族的一系列文章。@这些学者的研究都是建立在坚实的田野调查基础之上的。

这一时期主要从历史方面研究苗族的有武内房司,他对太平天国时期以黔东南为中心的苗族起义与传统村寨联合组织、贵州东南部苗族社会的姑娘田习俗与女性继承权、清代贵州东南部苗族的林业经营、清代清水江流域的木材交易与当地少数民族商人、1911年越南北部苗族起义等历史都有精彩的论述。Christian Daniels(唐立)研究过清代贵州苗族的植林技术,并主编了1736—1950年《贵州苗族林业契约文书汇编》等专著。罔田宏二则对华南古代少数民族、经济形态、土司制度等历史问题作出了精辟的分析。吉开将人从2008年开始针对近代苗族史陆续发表论著。

衣、食、住、艺能等专题研究:有一部分日本学者单从某个生活方面的专题来对中国苗族(或东南亚苗族)进行考察,较著名的有鸟丸贞惠及鸟丸知子母女对苗族染织服饰持续多年的考察,名古屋女子大学对泰国苗族服饰及黔西南苗族饮食文化的研究、唐坚、土田充羲等人对苗族民居建筑的研究等。据笔者初步统计,1980-2014年的期刊或专著中,对苗族“民族服装、染织、刺绣、银具”等进行专题研究的有17种,研究苗族“苗歌、舞蹈、芦笙、地戏”等民族艺能的有8种,研究苗族“建筑、家具、居住、聚落空间”相关的有23种,苗族专门写真集5种;“饮食文化、大豆栽培”等相关的3种。

对离散苗族(西方HMONG)的研究:1975年老挝局势动荡,随着美军的撤退,在战争中帮助他们的老挝十几万苗族不得不到泰国寻求避难去,其后部分又迁居到了美国、法国、澳大利亚等国家,逐渐成为西方社会中的一个研究课题。日本在其传统东南亚苗族研究之外,近来对此新发展也有所关注,从90年代起,先后有人从苗族难民营、老挝战争、难民意识、信仰与民族身份、美国苗族移民等方面进行论述。最新的综合性成果是吉川太惠子2013年出版的《离乡之民——苗族:超越时空的羁绊》一书,她对美国、法国、澳大利亚的苗族进行的多点民族志调查,探讨了离散苗族历史源流及现状、民族性及民族认同等问题。

“现代化”“变迁”“适应性”等也成为当代苗学研究的关键词:宫胁千绘对苗族麻文化、苗族服装商品化及其流通所作的研究,杨志强对苗族知识阶层及苗族身份再建构的研究,陶冶对苗族仪式、观光开发与社会变迁的论述,及其他研究者对泰国北部山间的自然社会环境变化及农民的适应性的差异研究、苗族的离婚纷争处理变化、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民族观光考察、苗族社区里资讯媒体的利用、少数民族行商者与外国观光客之间的互动关系等等,可见近十几年来注重社会动态的研究趋势。

综上所述,在当今苗族研究者的著作中,我们可以看到日本学术传统与现实关怀的结合。最好的例子是铃木正崇2012年出版的《苗族的历史与文化动态——中国南部山地民想像力的变容》,虽然是其旧作的重编合集,但以“动态”“变容”为关键词贯穿全书,可见对现实性及社会实况的关怀占据了极大部分。另一方面,从每一章中铃木(及日本读者)所感兴趣的神话、祖先祭祀、鼓社节、来访神、巫女、龙船节、铜鼓等话题当中,仍然能见到属于日本学者的兴趣视角。这两者达到了很好的结合。

五、结论:日本苗学研究的脉络与特色

日本苗学研究不同于中国和其他学术传统的地方在于以下几个方面:其一,日本自身文化的清晰存在。从鸟居龙藏对上古日本的探寻,到战后日本民族起源的热潮带来的对苗族历史、神话的研究,再到“照叶树林文化论”的提出及其后以实地考察为支柱的田野倾向,在宏观关怀下,即使是最深入当地的调查中,学者也会自觉或不自觉地有着与日本文化的比较意识。其二,对生态与人文的结合,对相同或可比较的环境中生活生产的族群有着总体性的关照。其三,对苗族跨境特性及对东南亚的注意,半个世纪以来日本学者在东南亚发展出了相应的调查基础,并延续到当今对世界苗族的研究中。我们可以说:具有日本特色的整体观与宏观体系,是日本苗学研究的基础与背景。自鸟居龙藏以来,日本研究者一直将苗族放在其他少数民族、特别是南方山地少数民族的整体脉络中来看待;同时对南方少数民族,又将其放在“东南亚一中国南方一日本”的这样一片宏观地域中看待。这个地域与宏观体系概念,与中国学者或许是有所不同的,这一点是我们中国苗学研究者值得注意并可以有所借鉴的地方。对日本苗学的比较视角有更清晰的认知,有助于拓宽研究视野、深入交流与共同进步。

[责任编辑:曾祥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