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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城”迁移视野下新生代农民工聚居社区治理研究
——浙江的个案及启示

2015-01-30郎晓波

中共杭州市委党校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新生代农民工移民

□ 郎晓波



“乡—城”迁移视野下新生代农民工聚居社区治理研究
——浙江的个案及启示

□ 郎晓波

“乡—城”迁移是世界范围内现代化进程中的重要议题。在中国,前30年人口流动的主要轨迹是以第一代农民工候鸟式的“流动工人”转移形态来呈现的。随着流动人口代际传承和城镇化进程的推进,两栖人流动态势逐渐减弱,新生代农民工举家迁移、定居城市的态势越来越明显,由此导致了当前中国城市“混居社区”的大量产生。“乡—城”迁移和社区化聚居是当前新生代农民工表现出的新特征,也为其城市融入问题提供了新的背景。本研究基于国内外混居社区、移民社区治理的已有文献,比较新生代农民工聚居社区的三个典型案例,从社区介入的角度提出了推进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的微观机制和实践方向。

乡—城迁移 新生代农民工 聚居社区 社区治理

一、“乡—城”迁移与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聚居

随着30多年工业化、城市化的迅速发展,中国每年都有大量的农村人口涌入城市地区。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截至2013年底,全国农民工总数为26894万人,比上年增加633万人,其中新生代农民工的数量为12528万人,占农民工总量的46.6%。[1]从长远来看,随着老一代农民工日益老化而逐渐退出劳动力市场,新生代农民工的比例必将继续攀升,进而成为我国产业工人的真正主力军。在西方发达国家,劳动力转移是一个自然发生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劳动力永久性地实现了空间、职业乃至社会文明的转换。在中国,虽然由于传统户籍制度等体制性约束以及劳动力市场所面临的经济约束,农民工长期呈现“候鸟式的迁徙”形态,但及至当下,这种“候鸟式的迁徙”态势也在逐渐减弱。有学者基于理性行动者模型,通过14年追踪研究认为,随着流动人口代际传承阶段的到来和中国城镇化进程的推进,农民工夫妻携子女“举家迁移”的浪潮已经到来,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势不可挡。[2]中国社会科学院王春光研究员认为新生代农民工表现出了强烈的移民意愿和行为,并且有少数人实现了城市定居。“过去30年是农民工从流动开始向移民转变的阶段”,从“离土不离乡”到“离土又离乡”、从“暂住”到“常住”、从“流动”到“迁移”的系列变化,表明当代农民工的城市化、市民化的进程正在加速。[3]新生代农民工群体规模的壮大,使当前农民工从临时性流动转向城市移民定居、进入城市融入的新阶段。农民工是在现代化进程中产生的新的社会弱势群体,农民工的这种弱势社会地位是由渐进的个体生命历程与剧烈的社会变迁交互作用而导致的。陈映芳曾将在乡城之间迁移的农民工群体称为“城市新移民”,并将他们的权益问题定义为“市民权”问题。[4]新生代农民工将与以往的农民工群体不同,他们有着更为强烈的城市融入和社会融合的权利诉求。从流动迁移模式来看,家庭化迁移正在成为新生代农民工迁移的主体模式,有超过6成的已婚新生代农民工与全部核心家庭成员在流入地共同居住。家庭化迁移使得流动人口在流入地更容易产生归属感,定居的意愿也更加强烈。流动人口在流入地生活、就业更加趋于稳定,有超过3成的流动人口在同一流入地居住生活时间超过5年,从事目前工作的平均时间接近4年,全年平均回老家不足2次。[5]

纵观诸多国家和地区的“乡—城”移民史,新生代移民群体的壮大使移民问题从最初的个体性问题转变为影响国家经济、政治、社会和文化等多个领域的关键性问题。2010年中央发布1号文件,提出要采取针对性的措施,让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落户,实现其市民化。2011年,农民工的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问题被提上中国社会管理和社会建设的议事日程。新生代农民工的迁移行为和城市融入不仅关系到群体自身,还直接影响社会的持续发展、长治久安和公平正义。正是在这种背景下,研究新生代农民工的迁移规律、聚居行为以及城市融入的影响因素和推进策略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而以往关注流动人口城市融入问题的不少研究,其理论的着眼点仍是将其视为流动人口,并非是穿越地理空间、永久迁移的移民人口,本研究则力图从新生代农民工聚居社区的角度理解“乡—城”移民的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融入问题。

二、国内外移民社区、混居社区治理的相关文献回顾

20世纪20、30年代,以研究都市社区闻名于世的美国芝加哥学派主持研究了芝加哥逐渐都市化的过程,用来说明美国城市的社会结构和动态变化。在研究过程中,芝加哥学派以芝加哥市内的犹太人聚居区、波兰移民区、贫民聚居区、上流阶级邻里等作为单个小社区进行深入调查和分析研究。在1921—1931 的10 年间,帕克指导的博士研究生进行了15 项有关城市生活和城市社会问题的研究,其对象包括非法团伙、流浪汉、职业舞女、妓女、吸毒者、青少年罪犯以及犹太移民等等。其中,较突出的成果有怀特的《街角社会: 一个意大利人贫民区的社会结构》、佐尔博的《黄金海岸和贫民窟》。芝加哥学派围绕移民文化与社会组织[6]、劳动分工和都市组织结构的关系[7]及城市生态、社会组织对城市移民心理的影响[8]等主题形成了一批关于都市社区与社会融合、社会治理的经典著作。20世纪50、60年代,出于对城市移民问题和住房的关注,一些法国城市社会学者开始把研究旨趣对准移民集中的居住区。P.-H.Chombart de Lauw(1960)是第一个对移民集中的大建筑群(grand ensemble)进行经验研究的学者。他认为,不同社会类别群体的共同居住对邻里关系、子女教育、家庭结构的演变以及青年群体的发展都有明显的作用。物质条件的差异在使用行为和空间适应中得到延伸,一开始并不存在的隔离就自发产生了。[9]J.-C.Chamboredon&M.Lemaire研究了大建筑群中的空间邻近和社会距离问题。他们指出,大建筑群中出现了一个不受传统阶级划分束缚的新社会,它由不同心理特点的新居民组成。[10]对大建筑群这一共同居住模式的研究为之后的各项经验研究奠定了理论和实证的基础。此后,以混居区为田野的个案研究成果在法国学术界不断问世。以上关于移民社区的西方经典论述为当前中国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聚居研究提供了有益的视角,但也存在明显的差异:第一,当前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融入与西方移民问题所处的社会结构背景不尽相同。第二,中西方语境及实际状态中的社区概念和社区发展方式也差别较大。

相对于西方悠久而深厚的移民史及其社会融合研究,伴随流动人口增多而形成的中国混居社区研究则始于20世纪90年代末。其中,较有代表性的研究包括对北京浙江村、广州城中村及上海棚户区等的研究。在对外来人口聚集区进行研究时,国内学者主要多从社会变迁、社会问题和共同体的视角着手,集中研究了“城乡结合部”以及“城中村”。如北京的“浙江村”,它是一个由进京经商的浙江人自发形成的聚集区,一个全国性的“流动经营网络”,由“关系”重叠而成。[11]相关研究还包括上世纪80、90年代出现的北京的“河南村”、“新通村”以及深圳的“平江村”,这些外来人口聚集区被认为是一个“新的社会空间”,超越了原社会中的一些重要边界,如地域、部门等,被冠以“边缘社区”和“异质社区”之名。学者们往往从这些“村”的具体个案出发,通过叙述它们何以产生又何以发展,以考察这类混居村庄的形成原因,并落脚于群体本身的资本获得、关系网络构建及其与外部社会的互动等议题。[12]此外,还有些学者以珠三角一带的珠江村、南景村、石牌村和风凰村等为蓝本,从某一具体的村庄出发,探讨这些村庄经由外来人口进入所带来的经济和社会变迁及其逐步脱离农业继而城市化的历程,并认为此种类型村庄的出现在城乡之间和工农之间创造了一个特殊的中间过渡地带。[13]而在考察了外来人口与输入地居民和政府之间的关系互动后,许多学者还提出了诸如“二元社区”、“二元结构”、“二重社会”、“三元社会”等理论构想。他们或者倾向于认为双方虽有一定的经济联系,但彼此关系主要是两个社区的叠加;或者认为外来工与当地居民之间形成了一种相互依赖、利益共享、风险共担、共存共荣的共生“利益一体化”关系。[14-16]回顾国内以往研究,不难发现以下基本研究结论:第一,新一代流动人口进城后形成的聚居空间往往表现出明显的“利益共同体”色彩,无论是在社区成员间的交往形式上还是在社区与城市其他群体或组织联结的方式上都表现出了这个特点。第二,外来人口聚居的社区往往被冠以“异质”、“边缘”等定位,是城乡二元体制在城市中的进一步嫁接和重置。

事实上,从西方移民与居住的空间研究来看,混居社区不仅是一个区域空间,更是一个由各种社会关系、交往、制度规则、文化价值、情感和习俗相互交织的实体。混居社区对于那些外来人口来说,他们的社会生活是在具体的社区内进行的。在具体的社区情境下,外来人口、本地人和管理者都会依据各自的位置进行各种生产和交往活动,以满足自身的各种需求。通过混居社区的社会治理研究不仅可以发现各位置上的行动主体相关的意识、情感、态度和动机,还可以揭示制约行动主体的各种制度和规则。城市融入的过程离不开社区的接纳和有效支持,这与社区的地域性特征和非正式支持网络最为相关。社区地域性之所以重要,是因为社区就是具有地域性纽带的利益共同体。只要通过相关治理方式增强外来人口的社区归属感和认同感,就能够推动混居社区各类居民在事实上的融合。当然,作为居民,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自发的意识和能力有限,这类公共空间的建构还需要外部力量的助推。基于上述比较,本研究拟在吸收西方移民社区治理和城市融入策略成果基础上,结合当前中国新生代农民工迁移行为特征及聚居社区治理的地方实践,探讨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的社区支持机制和方向。

三、新生代农民工社区融入的典型案例

近年来,浙江省围绕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问题开展了诸多实践和地方探索,尤其是社区层面的融入策略取得了明显的成效。与政府宏观政策的推进不同,社区支持的融入方式更注重横向社会整合机制的运用,为真正克服新生代农民工城市生活中的“非结构性”和“非制度性”因素提供了有益的化解思路。

(一)新生代农民工社区化服务与管理的“L”模式

L社区位于杭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东南部,东临杭州出口加工区。在城市基层社会治理过程中,L社区紧紧围绕着“外来务工人员住得舒心、投资商开心、当地居民放心、政府和用工企业省心”的目标,其邻里模式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其经验主要在于社区推行“市场化运作、社区化管理、人性化服务”的管理服务模式,这种模式主要体现在一是政府主导下的市场化运作,二是居民自治为主的社区化管理,三是以人为本的人性化服务。通过管理模式的创新,L社区力求将外来务工人员融入当地社会。L社区于2006年1月挂牌成立,目前已入住了东芝信息、矢崎配件、松下、摩托罗拉等18家企业的9200多名外来务工人员。这个社区的居民来自全国11个省市,年龄大多在28周岁以下,是全市最年轻的社区。L社区采取政府补贴、企业承租的模式。在这里,外来员工只需花上每月40多元的费用,就能享受到公寓式服务和社区化管理。为满足外来务工人员多方面的生活需求,L社区还建成了市民学校、外语培训基地、模拟法庭、电子阅览室、群众体育健身点等文化体育活动设施,开展了蓝领成才工程、邻居节等文化品牌活动,已真正成为居民群众的服务中心、活动中心、教育中心、阅览中心和健身中心。L社区年轻的社区主任Z某介绍说,如今社区做到了每月有主题、每周有活动。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使入住的外来务工人员在这里找到了真实而温暖的归属感。同时,该社区还致力于创造和谐的生活环境,打造“人文L”、“青春L”、“平安L”三大品牌,以亲情化管理、星级化制度、人性化服务,为外来务工者营造了一个舒适的新家。针对入住年轻人多的特点,L社区还成立了团委、楼道团支部,以团员青年为主的蓝翎艺术团、文学社、篮球队、舞蹈队等社团组织和文体小分队也纷纷成立。团组织开展的丰富多彩的活动,使外来务工人员之间有了交流的渠道,也为他们提供了展现才华和天赋的舞台。一些企业也纷纷借助社区这个平台,加强企业与员工之间的感情交流,增强企业的凝聚力。

(二)推进新生代农民工多元社区参与机制的“B”模式

B社区地处宁波市奉化东郊,是奉化市西坞街道与力邦公司联合建立的外来务工人员集中居住的社区。社区对居住在此的“居民”每人每月只收取住宿费18元,每人每天只需5元钱就能吃饱饭,加上水电费等,一个月生活费只需200元左右。良好的环境和低廉的价格使B社区成为外来农民工理想的居住地。目前已有2800多名外来农民工入住,其中大多为新生代农民工。还有许多企业已为其工人申请宿舍,正排队等候。社区二期建设工程已经启动,建成后有望达到4000人的规模。现已建成一批一室一卫一厅的夫妻房,还计划修建部分小户型,让更多外来农民工可以在社区安家落户。2003年,全国首个外来务工人员自治组织——B社区居委会成立,7名班子成员中有4名是农民工,实现了B社区居民的自我管理、监督与发展。此外,B社区还成立了社区党支部、团委、妇联、工会和青年中心等组织,经常为社区居民开展文化教育、技术培训等系列活动,极大地提高了农民工的文化素质和文明水平。比如,B社区青年中心创办的《B青年报》和广播台,吸引了大批新生代农民工的关注,成为他们的“文化大餐”和“精神家园”,满足了新生代农民工的文化需求。通过“组织化的正确引导、社区化的自治管理、人性化的服务体系、校园式的学习培训”,B社区外来农民工整体素质得以显著提升。有许多新生代居民被评为全国、省、市杰出青年、技术骨干或走上企业领导岗位,有的成为宁波市劳动模范、宁波市政协委员和奉化市人大代表等。

(三)慈溪市建设社区“和谐促进会”推进新老市民社会融合

工业特别是传统制造业是浙江慈溪的经济支柱,且以民营中小企业居多。由于当地劳动力资源紧缺,全市3.5万家工业企业吸纳了大量外来劳务人员,目前登记在册的外来流动人口达95万。大量外来人口的涌入,给当地的社会和谐稳定带来了消极影响,部分本地群众对外来务工者缺乏包容与善待,经常产生误会;部分外来务工者由于观念差异、习俗差异,未能入乡随俗,处于边缘状态,难以融入当地主流社会。为推进融合,慈溪市决定建立一个旨在促进新老市民融合的社会组织,提出了“和谐促进会”的建设框架。2006年4月,第一个社区(村)和谐促进会在慈溪市坎墩街道W村诞生;同年5月,第二个村级和谐促进会在掌起镇C村成立。在此基础上,2006年10月慈溪市市委市政府召开全市村级和谐促进会建设工作会议,印发了《市委市政府关于加强村级和谐促进会管理指导工作的若干意见》,动员各地借鉴成功经验,全面建设村级和谐促进会。目前全市345个社区(村)已全部组建和谐促进会,共有会员单位3026家,会员2.8万人(其中外来人口1.3万人),理事5287人(其中外来人口1310人),还有1000 多名优秀外来人口担任了片组长。通过构建不同社会群体共同参与平等交流的平台,当地居民提高了对外来务工人员的认同度,而广大外来务工人员在参与社会管理的过程中也不断增强了对工作地的归属感和主人意识,许多社会矛盾和利益冲突因此消弭。比如,贵州籍务工人员Q某一直担任掌起镇J村和谐促进会副秘书长, 他开设了“小Q热线”,至今已开展了上万人次的咨询服务,涉及劳资、纠纷、交通工伤事故处理、就业及子女就学等问题,帮助了近万名新村民找到了工作。和谐促进会还组织了“乡音讲师团”,聘请素质高、口才好的优秀外来务工人员开展语言通俗易懂、群众喜闻乐见的宣讲,实现了外来人口的自我教育。宗汉街道、龙山镇等地和谐促进会通过聘请具有广泛性、代表性且调解能力强的新村民为特聘人民调解员,参与调解新老村民间的各类矛盾纠纷,把各类矛盾纠纷妥善有效地解决在了初始阶段。

四、以社区治理推进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的实践启示

上述案例与强调劳动力市场的经济融入,着重关注城乡二元结构下制度、政策等结构性“强”排斥等研究观念不同,他们更关注新生代农民工深层、潜在的社会交往、文化适应等非结构性“弱”排斥。由此可见,社区介入作为具体的研究路径和实践策略,从抽象理论与一般性政策建议回归到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中具体的生产与生活微观场域,更有益于挖掘和克服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的非结构性障碍。因此,发挥社区优势通过社区实践行动促进新移民的城市融入具有重要意义,上述案例也为我们提供了有益的启示:

第一,建立新生代农民工多元社区参与机制。移民社区治理的主体更加多元,既包括政府、社区组织,又包括新老移民。社区治理的实质就是在多元主体共同参与的情况下对社区公共事务进行的一系列管理活动。针对新生代农民工的自身特点,要积极地以分享城市文化、提升技能培训、化解公共问题等为切入点建立他们与所在城市、所在社区之间的联结,促进积极的社区参与。要通过社区社会组织、社区公共服务工作站等等多元社区主体吸纳新生代农民工成员,增强新生代农民工对当地社区的归属感,从而提升这一群体融入城市的效果。

第二,优化以满足新生代农民工需求为导向的社区公共服务供给。作为相对特殊的新生代农民工移民群体,要表现出设施的配套性、要素的系统性、功能的复合性、人口的规模性和聚居性、城乡的融合型和发展的现代性等,主要目标是实现人口迅速聚集、资源优化配置、习得城市文明、优化生产生活条件,从而实现城乡群体融合发展。全面深入优化公共服务供给,必须要突出“五个注重”,即注重基础设施的持续投入、注重服务体制机制创新、注重服务供给主体的多元、注重基本保障与生活品质的双重提升、注重发挥新移民的主体作用。

第三,培育有助于实现新老居民社区融合的社会组织。建立社会融合组织是上述宁波慈溪“新老市民共建共享融合模式”的内涵和精髓,具有民间性、社会性、共建性、公益性、融合性等特点。社区融合性的社会组织是社区新老居民交流沟通、政治参与、共同服务、组织动员和融合共进的桥梁和纽带。与以往政府纵向推动的组织吸纳形式不同,社区融合组织的实质是横向的社会整合方式,有助于在社区层面推进本地人和外地人的平等、民主协商,是城市化进程中增强外来务工人员积极公民权的具体实践。

第四,构建基于社会资本的社区治理格局。一种良好的社区治理状态,应该是社区成员相互信任、合作,具有普遍共识、集体认同和集体归属感,因而比较容易形成集体行动,实现自我组织、自我管理的状态。而社会资本的积累可以有效实现这样的管理状态和管理格局。社会资本被认为是一种存在于社会关系中的网络资源,复杂的个人关系、多重的成员身份、密集的社会网络、广泛的社会信任,无论对个人还是对一个团体或整个社会,都是一种潜在的资源要素。[17](P28)这种社会关系网络资源之所以被称作“社会资本”,一是因为它们存在于社会关系之中,二是因为它们可以带来增值,被认为是无形资产。[18](P356)社区治理的目的在于推进社区融合,而其中重要的推动资源就是社会资本,为新老移民制造社会归属感、也为社区居民提供行为约束的社会机制。上述个案中已经产生了许多好的经验,这些好的经验都指向基于社会资本链合与积累的社区融合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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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黄鹏进)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资助项目《“乡—城移民”视野下新生代农民工城市融入的社区支持研究》(12CGL095)阶段性成果。

C912.8

A

1243(2015)05-0068-05

作者:郎晓波:上海大学社会学院社会学系博士研究生,中共杭州市委党校文化与社会学教研部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农民工城市化与城市基层治理。邮编:31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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