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展职业人群科学素养调查,推进职业教育体系建设
2015-01-30梁皑莹萧文斌黄伊关婉君
梁皑莹 萧文斌 黄伊 关婉君
摘 要:培养高素养劳动者和技能型人才是我国教育改革的目标之一。为准确掌握劳动者的科学素养水平,本研究尝试采用新的基于职业人群差异性的测评模型,对广东省六个行业的劳动者进行调查研究。新模型以米勒模型为基础,弥补其无法区分科学素养水平档次以及难以适应不同社会背景下测量的缺陷,对不同职业人群的科学素养综合水平以及各个维度的具体水平进行了横向和纵向的比较。本研究有助于深入了解不同职业从业者科学素养的特点和差异,为我省公民科学素养水平提供数据基础,也有助于推动我省职业教育改革,培养具有高科学素养的职业从业者。
关键词:科学素养;职业教育;劳动者;测评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1422(2014)12-0013-05
引言
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其中针对职业教育,更具体要求“加快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深化产教结合,校企合作,培养高素养劳动者和技能型人才”。高素养的劳动者对国家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因为劳动者的素养决定了民族的素养,也反应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和国际竞争力。为此,提高劳动者的素养,特别是科学素养,应成为一个国家的基本国策。
要提高劳动者、或不同职业从业者的科学素养,首先就应准确地掌握其现有的科学素养水平。我国在1990年首次采用在世界各国已被普遍采用的、由美国学者米勒所提出的科学素养测评模型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科学素养测评。该模型由“个人关于科学知识的词汇量足以能阅读报纸或杂志上争论所涉及的基本科学概念”、“能够理解科学探索的过程或本质”、“某种程度上理解科学技术对个人及社会的影响”三个维度组成。如果三维度中的每个维度都达到一个合理的程度,综合起来就反映了一个人对媒体中科学技术政策问题争论的理解水准以及理解其重要性并参与争论的能力,即具有“科学素养水平”。此后,我国又在1994 年、1996 年、2001 年、2003 年、2005 年和2007 年分别进行了6 次全国范围( 不包括香港、澳门和台湾) 的公众( 指18-69 岁的公民) 科学素养调查,为了解我国公民的科学素养水平提供了宝贵的数据。
但是,随着科学素养调查实践和理论研究的不断深入,米勒体系的弱点也逐渐暴露,特别像我国这类发展中国家,其社会经济特征以及教育体系与美国等发达国家存在较大差异,套用国际通用标准进行测评时难免存在局限性。米勒体系采用唯一的达标阈值来评判公众的科学素养绝对水平,过于简单地划分公众的科学素养水平档次,不能提供足够的信息去准确体现公众科学素养水平的差异性,难以为国家的社会发展决策和科学教育体制提供指导性意见。不同国家由于社会制度、经济、文化、教育体制等因素的不同,对科学素养指标体系的理解、或其相对重要性的定位不同,统一的标准无法适应在不同文化背景下测量。而且,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人类对科学内涵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入,所关注的“当代问题”也发生了改变。原有的测评内容已不能再代表当今科学知识的典型性和普遍性。
一、开展基于职业人群的科学素养测评
针对米勒体系的局限性,我们对原有的测评指标和方法进行了改进,提出以职业差异性为测评基础的五维度权重模型。该模型根据新时期“科学”概念的定义及其结构的分析,在原有“科学术语”、“科学意识”、“科学社会功能”三个维度的基础上,增添了“对科学技术史的了解”和“对科学副作用的认识”两个新的维度;采用模糊层次分析法(Fuzzy-AHP),在抽样调查本地从事科学教育的专家对五个维度的相对重要性排序的基础上,计算出每个维度在科学素养结构体系中的权重。这样不仅提高了科学素养测评指标的效度,而且改善了米勒体系无法适应不同社会背景的缺陷,基于不同的社会体制和文化背景下的权重维度去构建科学素养的评估体系。最重要的是,五维度的权重模型首次提出以职业差异性为测量因子,摒弃米勒模型中模糊个体差异性而以单一阈值决定科学素养绝对水平的方法。从不同的角度,如年龄段、文化程度、职称等,对不同职业从业者的科学素养水平进行不同行业间的横向比较和行业内的纵向比较,得到不同职业从业者科学素养的相对水平、以及其优势和差距。比起米勒模型“一刀切”的“门槛式测评”,这种比较测评的方法能够更准确更真实地反映了一个地区某类人群的科学素养水平,有助于深入地掌握科学素养水平的具体情况并有的放矢地开展有针对性地改进和提高。
我们采用这个新的科学素养测评模型,开展广州市不同职业人群科学素养调查研究。本次研究针对广州市不同职业从业者,根据行业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属于不同领域等原则,选取了教育、金融、制造、公务员、西医和中医六个行业进行调查。调查采取随机抽样、问卷调查的方式,对每个行业约1000份的有效数据进行统计,得出广州市部分行业劳动者的科学素养水平,为职业教育体系的完善提供辅助,也进一步验证了基于职业人群科学素养测评模型的可行性。
开展职业人群科学素养调查,推进职业教育体系建设
二、基本调查信息统计
(一)性别
从性别的比例可以看出,不同行业随机抽样出的男女比例存在一定的差别,行业为制造业、公务员行业中男性比例较大,而教育行业、金融行业、西医和中医行业则女性比例较大,这样的差异可能与行业的内部需求相关。总体来说,六个行业总体的男女比例靠近50%的中线,男女性职业从业者的比例较为均衡(见图2.1-1)。
图2.1-1 六个行业的性别比例分布
(二)年龄
从各年龄段的具体情况可以看出,除了中医行业外,大多数行业的从业者都集中在20-29岁、30-39岁和40-49岁这三个年龄段(见图2.2-1)。在中医行业从业者中,20-29岁年龄段的从业者较少,所占总体比例不足10%,50-50岁和60岁以上这个两个年龄段的样本较多,一定程度上反映这个行业的年龄趋老龄化。六个行业的平均年龄显示,广州市劳动者主要分布在30-59岁的年龄区间中。
图2.2-1 六个行业的年龄比例分布
(三)文化程度
调查结果显示,不同行业的受教育程度存在明显的差异(见图2.3-1)。教育行业从业者的文化程度最高,约95%的被访者学历为本科及以上,制造业从业者的文化程度分布较其他行业有明显的差异,约40%的被访者学历在中专及以下,这与行业特点以及职业本身的需求有一定关系。除制造业外,各行业中具有本科学历的从业者所在比例最高,反映我省劳动者的文化程度有了一定的提升,本科文化程度的从业者目前已成为我省主要的劳动主力军。
图2.3-1 六个行业的文化程度比例分布
(四)专业技术职务(以下简称为:职称)
在六个行业中,教育行业拥有中级及以上职称的人数比例达到73%, 在六个行业中为最高;公务员行业中暂无职称的人数比例明显高于其他行业(见图2.4-1)。职称比例的分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不同行业的职业特点和发展方向,教育行业、中医行业和西医行业劳动者更重视专业技术方向的发展,而公务员行业则更多在行政职务方向发展。
图2.4-1 六个行业的职称比例分布
(五)平时获取科技信息的主要渠道
六个行业从业者获取科技信息的渠道都是多元化的。六个行业最常用的渠道分别是网络、电视和报纸,而六个行业从业者最少使用的渠道则各有不同(见图2.5-1)。教育行业、西医行业和中医行业从业者较少使用广播和与人交谈这两个渠道,他们通过阅读图书或学术期刊以获取科学信息的频率明显高于其他行业。而金融、制造行业从业者与公务员则较少使用图书或学术期刊以获取科学信息。
图2.5-1 六个行业获取科技信息主要渠道分布
三、基于职业差异性的科学素养水平分析
(一)科学素养总体水平分析
从科学素养总体水平来看,综合得分最高的行业为教育行业,其次为中医行业,得分较低的是制造行业和公务员行业(见图3.1-1)。六个行业科学素养综合得分的极差为9.426分。对各个行业的综合得分的波动性进行分析,发现综合得分较低的两个行业的分数波动性较大,得分最高的教育行业从业者的分数波动最小,这说明教育行业从业者的科学素养水平不仅高于平均水平,而且从业者之间的水平差异也较小,行业总体科学素养水平较为均衡。
图3.1-1 六个行业的科学素养综合得分
(二)科学素养维度的具体水平分析
从科学素养五个维度得分来看,六个行业在科学素养和科学意识两个维度上得分较高,在科技史维度上的得分最低(见图3.2-1)。分析六个行业在每个维度上的得分,分数波动较小的维度是科学术语和科技副作用,这说明各个行业的从业者在这两个维度上的水平差异较小,公众对于这两个方面的知识或信心掌握度较高。教育行业在科学术语、科学意识、科技社会功能和科技史这四个维度上得分均为最高,而公务员在科学术语、科技社会功能、科技史和科技副作用这四个维度上得分均为最低,这提示不同行业从业者科学素养水平的差异不仅体现在总体得分水平,更体现在具体维度水平的差异中。
图3.2-1 六个行业科学素养的维度水平得分
(三) 不同分组的科学素养总体水平分析
1. 按年龄分组的科学素养总体水平分析
基于职业对行业内不同年龄段的从业者进行比较发现,公务员行业的科学素养综合得分与年龄呈现严格的负相关关系,即随着年龄的增大,公务员的科学素养综合得分呈现严格的下降趋势。而其他的五个行业的科学素养综合得分在年龄增大的同时,均呈现了一定的波动趋势,这种波动趋势主要体现为先升高后下降。 对每个行业中五个年龄段的综合得分进行比较发现,六个行业中,公务员行业内部的得分差异最大,表现出较大的波动性,而教育行业内部分的得分差异相对较小,得分较为集中,水平较为接近(见图3.3-1)。基于不同的年龄段进行不同行业间比较发现,教育行业从业者的科学素养在五个年龄段都处于较高的水平,而公务员和制造业从业者则处于较低水平。但是公务员在20-29岁和30-39岁这两个年龄段的科学素养水平与其他行业的差距较之另外的三个年龄段明显地减少,这可能反映了我国近年来的公务员的公开招考制度、以及在选拔和录用过程中注重科学素养测评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公务员队伍的科学素养水平(见图3.3-2)。
图3.3-1 按年龄段不同行业的科学素养综合得分
图3.3-2 按行业不同年龄段的科学素养综合得分
2.按文化程度分组的科学素养总体水平分析
基于职业对行业内不同文化程度的从业者进行比较发现,金融行业、西医行业和中医行业从业者的科学素养综合得分与文化程度呈现严格的正相关关系,即随着文化程度的提高,科学素养综合得分也提高,因此,这三个行业中得分最高的是研究生学历的人群,而得分最低的是中专及以下学历的人群。而教育行业、制造行业和公务员的科学素养综合得分与文化程度呈现先增加后递减的趋势。在这三个行业中,本科学历的人群得分最高。在四种文化程度得分差异的比较上,较大的行业为西医行业和金融行业的得分差异较大,教育行业的差异最小,得分最均衡(见图3.3-3)。基于不同的文化程度进行不同行业间比较发现,总体上六个行业的科学素养水平与受教育程度呈正比,即学历越高,科学素养水平也越高(见图3.3-4)。其中,六个行业本科学历的劳动者的科学素养水平差异性最小,水平最为均衡;而不同行业的中专及以下劳动者的差异最大。
图3.3-3 按文化程度不同行业的科学素养综合得分
图3.3-4 按行业不同文化程度的科学素养综合得分
3.按职称分组的科学素养总体水平分析
基于职业对行业内不同职称的从业者进行比较发现,六个行业的科学素养综合得分呈现出不同的波动形式(见图3.3-5)。随着职称水平的升高,教育行业和金融行业的得分先上升再下降,制造业和西医行业的得分先下降后上升再下降,公务员和中医行业从业者的得分则表现为升降交替的现象。六个行业中,金融行业和公务员在不同职称上的得分差异较大,而教育行业和制造行业的得分差异较小。基于不同的职称进行不同行业间比较发现,不同职称的科学素养总体水平差异不大,即劳动者的科学素养水平并没有随着职称水平的提高而出现明显的提高(见图3.3-6)。其中正高职称的劳动者的科学素养水平行业间的差距最大,而没有职称的劳动者的差距则最小。
图3.3-5 按职称不同行业的的科学素养综合得分
图3.3-6 按行业不同职称的科学素养综合得分
四、总结
本次研究创新性地采用科学素养测评比较模型,开展不同职业人群科学素养水平调查。通过对广州市有代表性的、不同领域的职业人群进行调查发现,广州市的职业人群以30-59岁、具有本科学历的从业者为主,其主要获取科技信息资讯的渠道主要为网络、电视和报纸,其中网络已经成为最普遍的信息获取渠道。所调查的六个行业中,教育行业的科学素养总体水平最高,其从业者的科学素养水平也较平均。六个行业从业者对“科学术语”知识的掌握得最好,对“科技史”的了解最少;在“科学术语”和“科技的副作用”上六个行业的水平都较均衡、差异性不大,但在“科学意识”和“科技对社会的功能”上水平较参差,差异较明显。研究还从年龄段、文化程度和专业技术程度的角度,对不同行业从业人员的科学素养水平进行了比较。通过行业间以及行业内的统计分析发现,不同行业的科学素养总体水平具有一定的差异性,各有特点,这和本行业的职业特点、岗位需求和人力资源的培养存在很大关系。研究中对科学素养每个维度的具体水平的统计分析,本文由于篇幅有限不能详述。
本次研究为我国公民科学素养测评打开一扇新的窗户——基于职业差异性,通过横向和纵向的比较分析,能够更准确地了解不同群体在科学素养综合指标以及各维度指标上的水平高低,为掌握我国公民的科学素养水平提供有效和全面的基础。只有准确地了解不同行业劳动者科学素养水平,包括科学知识、专业技能、社会适应性等方面,才能有的放矢地为职业教育体系的建设添砖加瓦,即不同的职业教育系统根据各自行业劳动者的实际情况有针对性地对教育目标或教育重点进行补充或调整,这样才能为社会培养有用的、能够适应社会生活并为社会做出贡献的高素养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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