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肾母亲”连荣华：残酷的生命单选题

陈墨

【适用话题】底层的光芒 慈悲 善良 担当 母爱

连荣华有一双手、两个肾。这双裂口的手靠搬砖、刷砂浆把两个儿子拉扯进大学，两个肾却救不了两个患了尿毒症的儿子。

噩运是伴着2011年中秋的月光落到这个家庭的。那天下午，连荣华的丈夫李秀开接到四川川北医学院打来的紧急电话，他们的大儿子、正在该校临床医学专业读大三的李海清被查出患有尿毒症。

从2012年起，丈夫带着大儿子全国跑，边求医问药边打工。家里的全部积蓄和借来的钱都花完了，他们终于认识到：根本没有特效药，想治疗尿毒症，只有透析和换肾。

父子肾脏配型失败后，连荣华要把自己的一个肾移植给大儿子。26岁的李海清不知道妈妈喜欢吃什么，但他知道，为了多赚点钱，母亲干活儿比男人还拼命。这个男孩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母亲的提议。

彼时正在海南琼州学院软件工程专业读大三的弟弟李海松提出，自己毕业后捐一个肾给哥哥。如果一切顺利，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成了医生和程序员。这位母亲怎么也没想到，在大儿子衰竭的肾脏击碎全家的美梦之后，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小儿子的肾脏夺走了。

2013年11月的一天，连荣华吃饱了坐在工地宿舍里看电视，接到李海清打来的电话，大儿子小心翼翼地告诉母亲，弟弟查出有严重的贫血。当时她就哭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知道，小儿子李海松也患了尿毒症。

家里的三个男人已经崩溃了。素来乖巧的弟弟李海松话都没有力气说，没把肾保管好，他觉得对不起哥哥；第一个得知消息的哥哥李海清对着电话大动肝火，为什么这么小概率的事件会被自己家碰上；从未在孩子面前流过泪的父亲李秀开号啕大哭。

连荣华知道，无论最终救哪个儿子，她都會永远觉得对不起另一个。

李海清态度强硬地向家人列举了无数个应该把肾给弟弟的理由：弟弟发病晚，移植成功概率大；弟弟坚持读完了本科，比退学的自己好找工作。弟弟李海松嘴上劝哥哥，兄弟俩一起去配型。暗中则打定了主意：“让哥哥先去配型，他配型成功我就不配了，让给哥哥做。”

连荣华家的遭遇被地方媒体报道后，一时间获得了60余万元的捐助。然而，患病的孩子和肾的数量，还是两个。

如今，母亲的一个肾在弟弟李海松的体内工作，“弟弟终于能大口喝水了！”李海清非常高兴，独自去长沙等肾源。一颗等待中的肾规定了他的活动半径，他必须随时待命。

天黑了，连荣华用一根破木棍顶住门。转身蹲下，给鸡鸭准备明早的吃食。站起来时，腰往后顶着，努力让身体保持直立。她表情平静地忙碌着，仿佛习惯了自己只有一个肾。

【素材分析】“给帮助过我们的好心人一个交代。”这个交代可能不会来得太快，但是那些名字被贴在祠堂墙上的好心人相信：善人者，人亦善之。这些来自底层的道德光辉足以温暖一个困难的家庭，这些来自底层的生命骨髓也足以挺起一个民族的脊梁。爱能将一切苦难融化为温情。一个懂得悲悯的民族，不会只让一个女人去扛起所有苦难。

【速用名言】

1.慈悲不是出于勉强，它不但给幸福于受施的人，也同样给幸福于施与的人。——英国戏剧家 莎士比亚

2.如果“善”有原因，它就不再是善。如果“善”有结果，那也不能称为“善”，“善”是超乎因果联系的东西。——俄国作家 列夫·托尔斯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