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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铁”缘何赠猎枪给伍修权

2015-01-27徐文涛谢明

党史纵横 2014年11期
关键词:南斯拉夫中南

徐文涛+谢明

1977年8月下旬,铁托以85岁的高龄对中国进行了历史性访问。访问中,当他与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伍修权将军老友相逢时,将临行前刻意准备的一把精美别致的猎枪赠与伍修权这位中国首任驻南大使。接过这珍贵的礼物,伍修权将军不能不由猎枪感念起伏跌宕的中南友谊路程,追思起自己与铁托在五十年代中期的那段往事。前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总统、南斯拉夫共产主义者联盟总书记约瑟普·布罗兹·铁托,是国际共运中第一个不畏压力敢于对前苏联的操控说“不”的人。他不但坚持独立探索适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而且还是不结盟国家团结、合作的倡导者和组织者。毛泽东曾形像地比喻说:“铁托是块铁。”

邀请狩猎做第一猎友

新中国的礼炮余音未息,在东北军区参谋长兼军工部政委任上的伍修权便被刚刚担任政务院总理兼外交部长的周恩来点将随其访苏。从就任外交部苏联东欧司司长到出席联大会议,从担任副外长到出任中国驻(前)南斯拉夫大使,再到调任中联部副部长,他的革命生涯与新中国的外交事业和党中央的对外联络工作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也随之有了“外事将军”和“将军外交家”的称谓。

1955年1月11日,中国与南斯拉夫两国共同发表了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的公报。建交问题一确定,周恩来总理兼外长便亲自主持外交部的碰头会,同几位副部长和各司司长商谈中国首任驻南大使的人选问题。讨论中,多数与会者认为,由于苏南关系破裂多年,双方争吵不休。发展中南关系,不免会受苏南关系的牵制,到南斯拉夫这样一个爱闹独立性的国家当大使,任务艰巨,不大好当。在略显沉闷的气氛下,周恩来对主管苏联与东欧事务的副部长伍修权说:“伍修权同志,你去当这个大使,怎么样?”由于始料未及,伍修权表示说,要好好考虑一下。周恩来说:“那好,你回去考虑考虑,明天再答复我。”带着总理的意见,伍修权在会后的思考中认为,既然要搞外交工作,老蹲在家里是不行的,应该到外面去走走,从驻外使节的角度,多积累一些实践经验和感性认识。再者,总理点了自己的将,自己便应勇于把担子挑起来。第二天,他愉快地向周恩来表示说,自己愿意去南斯拉夫工作。周恩来听后很高兴,随之鼓励道:“相信你能够很好地完成这一任务。”

就这样,到1955年5月24日,伍修权便以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南斯拉夫特命全权大使的身份出现于铁托的面前,不但向其递交了国书,而且还代表毛泽东主席向其赠送了礼品。铁托遂在答词中表达出热切希望两国关系尽快转暧的愿望。在铁托眼里,南中两国有许多“相似之处”,两党(盟)也有着“相同的命运和斗争经历”。在他看来,南共所领导的游击武装斗争与中共的以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有许多共同点,且两党(盟)都是依靠自身力量而取得人民解放战争胜利的。特别是在探索社会主义发展道路方面彼此也有着各自独特“内经”。正因如此,他格外看重南中关系的发展。对于中国首任大使的到来,他认为这是伟大的破冰之行。就在伍修权向他呈递国书的三日后,他从接待苏共最高领导人赫鲁晓夫到访的繁忙国务中抽出身来,又专门约见了伍修权。一年后,当伍修权在中共八大上当选为中央委员后,铁托认为这既是中共对伍大使本人的倚重,同时也是对中南关系的高度重视。基于此认识,他不但对伍修权在南的工作给予全力支持,而且还给予非同一般的外交礼遇。邀请伍修权随同自己一道去狩猎便是一个特别优待。

铁托在国内威信很高,但却反对搞个人崇拜。开大会时,只要不是由自己作报告,他便和普通人一样坐在台下听。有时参加广场上的集会,他也同群众一样坐在下面听。他的工作方式比较灵活,本人基本上只管方针大计,在原则确定后,具体问题并不多管,而是放手交给执行机关。由于他注意发扬民主和实行集体领导,该休息则休息,反而轻松自在。由此一来,每年例行一次的出外狩猎活动,便成了他的一大爱好。每到这时,他便邀请各国大使随其一道去多瑙河畔的猎场打猎。他不但将其视为一项有益的体育活动,而且还视其为一种不出国的友好交往。多瑙河畔的猎场平时禁猎,只在冬季才开放。狩猎收获也是该国的一宗出口物资。伍修权在整个出使期间曾两度受铁托之邀参与狩猎。而只要狩猎开始,铁托便总是安排伍修权在自己的右侧行猎。内行人知道,这是猎手给予猎友的最高荣誉。对此,伍修权当然从中感悟出铁托对中国使者的殷切寄予和对南中友好的高度珍视。

伍修权早在1929年便在莫斯科步兵学校接受过正规系统的射击训练,“海归”后由上海经香港辗转到闽粤赣苏区后所接受的第一项任务便是向红军战士传授狙击要领,但对于眼前的狩猎他很陌生。随铁托第一次狩猎时,伍修权个人一无斩获。但在次年的狩猎中,他便打中一只狐狸和一只山鸡。在享受狩猎礼遇的同时,铁托还多次邀请伍修权随其到位于亚德里亚海上的俄尼岛上观光疗养。

随着中南建交,两国间的友好往来如春潮初汛般活跃起来。中国方面派出了一个又一个政治、经贸、文化、体育等的代表团到南斯拉夫进行友好官方和民间访问。其中有以彭真为首的全国人大代表团、以邓华为首的中国军事代表团、以刘宁一为首的中华总工会代表团和以孔原为首的经贸代表团。每当中方重要代表团到访,铁托等南方主要领导人都予以亲切接见。与此同时,双方还共同签定了经济贸易和科技文化方面的相关协定。这一时期可以称为中南关系史上的“蜜月”期。

支持“南斯拉夫道路”调研

与多数前东欧国家的共产党是通过苏军反攻柏林的强大攻势而在外力的帮助下取得执政地位不同,南斯拉夫共产主义联盟则是通过独自领导国内反法西斯游击战争而成功建国的。在1945年至1946年的建国初期,铁托也曾效仿过斯大林模式,把工业、银行以及商业统统收归国有,建立了高度集权的体制。不久,铁托发现斯大林模式存在很多问题。于是,铁托敢于对斯大林说“不”,在社会主义建设上开始采取不同于苏联的做法,这使斯大林大为不满。1948年3月后,南斯拉夫同苏联发生冲突。6月28日,苏联操纵欧洲共产党情报局通过了《关于南斯拉夫共产党状况的决议》,对南共进行公开指责,并将南斯拉夫开除出情报局。决议说:“以前用伪装形式存在的民族主义分子,在过去五六个月中,在南斯拉夫共产党的领导机关中取得了统治地位,因此,南斯拉夫共产党的领导机关就背离了南斯拉夫共产党的国际主义传统,走上了民族主义的道路。”

对于中国党来说,由于取得革命的胜利在时间上晚于南斯拉夫三年多,鉴别“南斯拉夫道路”问题,需要中方从调查研究入手,进而把南斯拉夫的独特情况搞清楚,既为协调中南关系和中苏关系提供依据,同时也为中国探索自己的发展道路带来有益的借鉴。

在五十年代初、中期那段特定的历史时期,中南关系的发展,自然要受到中苏关系和苏南关系的牵制。要解开这个连环结,必须透彻的研究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引起巨大纷争的“南斯拉夫道路”问题。对于刚刚走上社会主义制度道路的中国说来,在苏联模式以外,也有必要对“南斯拉夫道路”有所鉴别。基于这个指导思想,伍修权着力组织使馆人员拿出相当一部分精力展开“下马看花”,为党和国家制定方针政策提供依据。

对于中国驻南使馆拟进行的相关研究,南共方面给予了有力支持与配合。在他们看来,中国同志愿意用自己的眼光独自看待南斯拉夫的情况,这表明中方有不受苏共的制约来发展对南关系的真诚意愿。为此,受铁托的委托,南共中联部部长有计划地向中国同志介绍当初南苏关系破裂的来龙去脉,并为中方的“下马看花”大开方便之门。一段时间内,伍修权组织使馆人员不辞辛劳地走遍了南斯拉夫的各联邦共和国及一个自治省,通过深入的走访考察,得出了大量有关“南斯拉夫道路”问题的第一手素材,并向国内作了系统详尽的考察汇报。其汇报的要点主要有:

首先,南共在党政分开方面独具特色。伍修权等发现,在南国内,南共从不干涉政府的行政事务,从中央到地方以至到每个工矿企业,都是党政严格分开,各司其职。党的组织主要管党员,掌握思想动态,宣传党的政策。工矿企业不设党委只设支部,支委会成员不脱产也不固定,仅负责思想工作,起保证作用,不干预生产管理。人们可以对政府的工作进行讨论和批评,允许发表不同意见。全国上下的政治生活比较活跃,各级开起会来着重讲存在的问题和困难。政府在困难时期总是注意稳定经济,保持人民生活水平不降低,因而很能赢得群众的拥护。对于有错误的同志,南共不搞无情打击,上纲上线,犯错误的同志被免除领导职务后,还可以从事写作和研究工作,生活待遇不降低,并且形成了制度。由于南共是靠自己的游击武装斗争取得胜利的,所以他们高度重视革命传统教育,全国各地有许多革命纪念馆,革命老战士很受人尊重,对后代的教育影响很大。考察发现,南共的中央机关只有二百人,统一在一座楼里办公。有的地方县委,虽然从书记到打字员只有七个人,但办事效率较高,很少推诿扯皮。政府的部长要参加什么活动,一个人夹着皮包便到场。

其次,干部管理自成体系。南共在革命胜利后,注意有计划地将经过战争锻练的老干部送到大专院校深造,几乎人人受过专业训练,很快便能适应革命胜利后的管理工作。凡解放后提拨上来的干部均受过高等教育。县委书记和县的行政主席必须是大学毕业生,他们除了从事实际工作,还能进行学术研究和著书立说。干部任期和军官服役都有年限和年龄限制,到时候就自动让位,军官任满服役年限时一过生日就退役,干部本人也愿意接受,因为他们在退职以后还可以当学者和教授。中央的部长在任期结束后,还可以到下面当厂长或经理。

再有,工人自治制度显创意。在南斯拉夫的政治和经济生活中,最为重要和独特的管理机制便是工人自治制度,后来又由此发展为社会自治。按照今天中国的说法叫社会管理体系创新。按照当时南斯拉夫的体制,所有企业单位的最高权力机构是本企业的工人大会,常务工作由工人大会所选举出的工人委员会负责。企业内的生产定额、分配、奖励和职工福利等事项,都由工人委员会讨论决定,然后交给厂长去执行。

伍修权等在调查中了解到,南斯拉夫对自己国家通常的提法为“自治的、不结盟的社会主义南斯拉夫”。他们的对外政策最突出的一点便是民族独立,反对霸权政治,不屈服于任何外来压力。自1948年南苏关系破裂后,美国等西方国家认为这是把南斯拉夫拉入西方阵营的天赐良机,因而向南提供了许多贷款和援助。南方尽管在困境中接受了西方的援助,但在政治上依然保持了“既不当西方仆从,也不做东方卫星”的立场,在外交上实行“同人人做生意,不同任何人结盟”的方针,后来成为不结盟运动的发起国之一。

当伍修权陆续将使馆的考察报告发回国内后,中联部和全国人大外事委对他们的工作给予充分肯定,认为报告所反映的情况具体生动,材料丰富详实,对于中央更深入地搞清“南斯拉夫道路”问题提供了第一手材料。1956年9月,当中共八大召开时,南共派出了高级代表团来华出席了大会,并代表铁托在会上对中国党给予了高度赞扬。代表团团长在讲话中说,南斯拉夫党和人民及铁托本人,一直非常敬佩中国党的斗争业绩和建设经验,认为南中两党两国所走的道路有许多共同点,这都是运用马列主义原理同本国具体实践相结合而取得的光辉成就,这是对马列主义学说的发展和新贡献。

大字报反倒消解了多年的误解

就在中南关系健康发展的时候,由于铁托再次于1957年10月在莫斯科举行的庆祝十月革命40周年大会上对苏联说“不”,使中南关系徒然蒙上一层本不该有的阴影,于是逆转与撕裂终于让中南关系急转直下。对此,铁托本人也对伍修权这位两国友好的第一使者不免产生误解。

1957年10月,苏共利用庆祝十月革命40周年的机会,召集了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并在会上提出《和平宣言》和《莫斯科宣言》,这两个文件均在会上获得通过。出于维护国际共运和社会主义各国间的团结,中国党由毛泽东亲自率领代表团参加了会议,并在会上支持和签署了这两个宣言。然而,南共方面却再次对苏共说起“不”来,他们有保留地赞同《和平宣言》,拒绝在《莫斯科宣言》上签字。他们不同意《莫斯科宣言》中关于划分世界两大阵营,特别是社会主义阵营必须以苏联为首的观点,更不同意宣言中对南共的不点名批评。南共的这一行为,触犯了向来以“老子党”自居的苏共领导集团,由此开始,苏共又发起和组织了对南共的新一轮围攻。一时间,批判南斯拉夫内外政策的文章充斥于苏联和东欧国家的报刊。

1958年初,南共为筹备自己的七大而提出了南共纲领(草案),为了透过该草案将南共的走向搞清楚,中共中央电示中国驻南使馆立即将南共新纲领之内容和使馆的分析发回国内。然而,就是因为这一次的情况汇报,使得伍修权却背上了黑锅,南共方面也对其个人产生误判和疑窦。原来,当使馆同志将南共的纲领草案译成中文后,伍修权根据大家的分析,主持起草了《对南党纲领草案的初步意见》。围绕南斯拉夫是否还姓“社”的问题,《意见》依照《莫斯科宣言》所提出的社会主义国家的九条共同特征,将南共的情况一一作了对比分析,基于南斯拉夫在坚持共产党的领导地位和无产阶级专政,在建立工农联盟,建立生产资料公有制,实行计划经济等六个方面完全符合社会主义特征,使馆在汇报稿中肯定了南斯拉夫的姓“社”特征,并在为中央拟派团出席南共七大而准备的祝词中写道,“南斯拉夫同志们,你们根据自己国家的具体情况,制定出本国建设社会主义的新形式,这是自然的。各国社会主义建设形式和方法的多样化,是对马列主义理论的集体新贡献。”伍修权满以为自己的看法会得到我党中央的赞同,可谁知却引来不祥之兆。

原来,苏联为了对铁托的再次说“不”予以打压,苏共提出各社会主义国家不派出代表团参加南共七大,只是派观察员列席旁听。中国党出以维护中苏关系,赞同了苏方的提议,这也就等于给中南关系降了温,同时也让铁托对中方有所失望。随之,在南共七大开幕后,当铁托在报告中对苏共习惯于干涉别国党的事务之做法给以愤怒般谴责时,苏共观察员当即退场,以示抗议,中方观察员也随之退席抗议。从此,中南关系出现逆转。

1958年5月,在中共八届二中全会召开前,伍修权奉召回国。南方本以为这是一般的外交官回国述职,未成想是有去无归,两党两国关系也随之进入一个霜冻期。原来,由于伍修权在所写的汇报中肯定了南斯拉夫的社会主义性质,这引起了中央有些人的斥责,被认为是同铁托这样的修正主义者唱了一个调子,并指定其在八届二中全会上作出检讨。令他难以理解的是,这次会议认为,南共的纲领是“反马列主义的,是彻头彻尾的修正主义。”“南斯拉夫已经实现了资本主义复辟。”会议还肯定道,“1948年欧洲共产党情报局关于南共状况的决议基本上是正确的,只是方法上有缺点错误。”尽管伍修权在分组会议上仍然讲了一些自己所了解到的真实情况,但其观点与会议的既定调子相差太远。当时康生和陈伯达又写文章又写报告,诋毁铁托为现代修正主义者。随后,伍修权的检讨一次次难以过关,直到不得不说了些违心的话。

伍修权本来是回国述职的,但由于中央要求他不得再回去,这就等于抛弃了外交礼节地让本国的大使对派驻国不辞而别,对此他有苦难言。不久南方也将自己的驻华大使召回国内,来之不易的中南友谊出现破裂。伍修权的有去无归,加上中南关系随之出现的逆转,南斯拉夫方面不免对伍修权有所猜忌,误认为是这位大使在回国后未起好作用。在中南关系恶化期间,铁托等南共领导人尽管对中方很有意见,但仍然采取较为克制的态度,在外交场合仍然对中方人员比较友好和尊重,对中方在南过境人员免予检查,在联合国等国际讲坛上继续支持并维护中国的合法权益。铁托曾表示说,中国是一个大国,其作用非同一般。后来他又主动表达出改善关系的意愿。

就在伍修权因“与南修合拍”而受到批判且背上思想包袱时,时任中央书记处书记兼中联部部长的王稼祥积极推荐他到中央负责与外国兄弟党沟通联络的中联部担任副部长。王稼祥认为,伍修权是中央委员,这一重要身份既益于同外国兄弟党打交道,又可帮助自己多挑些担子。于是,经中央批准,从1958年10月起,伍修权正式调任为中联部副部长。

当1966年的“文革”风暴骤起时,伍修权也未能幸免地被卷入被打倒的序列中。由于康生一直伺机搞掉王稼祥,因而中联部便成为了被康生盯住不放的重灾区。就在王稼祥陷入批倒批臭的重围时,根据周恩来的意见,伍修权一再用自己的公道话为王稼祥解围。此后,康生曾让人传话给伍修权,示意只要听他的,他便可以保住伍修权。然而刚正不阿的伍修权却没有顺从康生,其结果自然是在运动的不断升级中受到批斗。由于伍修权如实向中央反映过南斯拉夫并非“修正主义”的情况,造反派们便攻击他“里通外国”,“与老牌修正主义者铁托有过密切私交”。当批判他的大字报出现于北京街头时,密切关注中国政局的南斯拉夫驻华使馆遂将大字报上有关批判伍修权“勾结南修”的内容一一反馈给南共高层。由此一来,大字报的坏事却意外在远隔万里的铁托那里产生了消除重大误解的效果。从这时起铁托等南共领导人才恍然有悟,原来在中南关系上,伍修权非但没有在有去无回的回国述职中拨弄是非,向中共告南共的“黑状”,反而却恰恰是秉吐真言,是名磊落之士。

20年后重逢时

到了1974年9月,已经在牛棚中忍受了八年厄运的伍修权终于被“解放”出来,恢复自由。当他与老领导叶剑英晤面时,叶剑英关切地向他询问起出来以后的工作打算,伍修权说,中联部已经被康生安插的人把持,自己难以与那些人搞到一块。叶剑英随后说:“这样吧,你回军队来,总参正需要你这样既懂军事又会搞外事的干部。你回去给毛主席写封信,做点自我批评,然后交给我,由我送主席那里,要你来总参工作。”几天过后,经中央军委和毛泽东批准,伍修权被任命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兼二部部长。

岁月牵手。就在伍修权回到阔别27年的军队岗位上后的第三年,粉碎“四人帮”的雷声划过,风雨不但送春归,而且还将另一位老军人———铁托送到中国大地。这是事隔20年后的老友相聚。猎枪为赠亦作证,相逢只因未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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