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马”遭逢低谷 奥巴马风光不再 马英九举步维艰

陈之岳

美国总统奥巴马和中国台湾地区领导人马英九目前的困境何其相似：政绩欠缺惊喜，民望下降，无法摆平反对派。两人都是法律学者，都不是打硬仗、敢冲锋的人;他们都有“政治洁癖”，少朋友，缺乏智囊和上乘团队。曾经风光一时的 “双马”，现在堪称难兄难弟。

曾获普立策传记奖的女通俗史家朵丽丝·克恩斯·古德文和她的丈夫理查德·古德文都做过前美国总统约翰逊的助理，理查德亦曾是前总统肯尼迪及其弟罗伯特的撰稿员，夫妻两人都能写一手好文章。2007年，他们到华府国会山庄拜访准备竞选总统的民主党“菜鸟”参议员奥巴马。奥巴马满怀壮志地对古德文夫妇强调，他毫无意图做一个没有作为的总统，这批总统的名单很长，他们的照片贴满了墙上。他说：“我要做一个与众不同而又能创造形势的总统。”

时至今日，奥巴马已做了6年总统，他的最大成就是上台后挽救了美国经济：被他的前任小布什搞垮的经济，在奥巴马手中起死回生。但因纾困方案不够大胆（约七千多亿美元），而未能在振兴经济之际，创造就业机会。

奥巴马的另一项成就是提出全民健保计划，实现了过去许多总统（包括克林顿）想要做而未能实现的事。

穷于应付各路危机和攻击

然而，奥巴马上台后，却激起右翼和极右翼白人的集体不满与反弹，共和党和党外的极右翼白人组成了茶党，矢志对抗奥巴马，处处与奥巴马作对。共和党与茶党参、众议员在国会中激烈反对奥巴马的政策，阻挠奥巴马施政。前劳工部长赵小兰的丈夫、参院共和党领袖、肯塔基参议员米奇·奥康纳尔甚至扬言，要使奥巴马“沦为一个失败的总统”。奥巴马所遇到的强烈反对声浪在美国总统史上实属罕见，里面很明显地夹杂了浓重的种族主义色彩，反对者始终无法接受黑人当总统的“残酷事实”。

面对排山倒海的恶意攻击与排斥，再加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国际危机，使得只做过芝加哥南区（黑人区）民运筹组人和伊利诺伊州议员的奥巴马穷于应付，大受挫折，民调直线下降。

奥巴马因民调声望太低，中期选举时甚至不敢到民主党候选人风险高的地区助选，怕成为“票房毒药”，只敢到一些他还有一点号召力的州摇旗吶喊。选举结果显示，共和党继续掌握众院，并夺取参院多数党地位。

“划地为牢”严重影响施政

做过众议员、亦曾在克林顿时代当过预算局长和幕僚长的里昂·潘内达退休后获奥巴马邀请出山，先做国防部长，再当中情局长。76岁的潘内达最近出版回忆录《值得一搏》，批评奥巴马“像个法学院教授讲究逻辑，而欠缺做总统的热忱”。

哈佛法学院毕业并在芝加哥大学法学院兼课教《美国宪法》的奥巴马虽涉身政治，却不喜欢与政客接触，更不爱和国会议员打交道，亲密朋友亦不多。比奥巴马大11岁的马英九在许多方面和奥巴马极为相似，两个人都是学法律出身，亦都有所谓“政治洁癖”，不乱交朋友，政客友人更少。奥巴马很少亲信、智囊，马英九亦被讥身边唯有金溥聪一人耳。

奥巴马主政6年，极少与国会议员互动，与民主党国会领袖亦少有来往，他的“划地为牢”严重影响他的施政。一位民主党参议员领袖说他“只和奥巴马握过几次手”。

奥巴马拥有一流的选举团队，故能助他连选连任。但奥巴马没有上乘的治国团队，他的白宫幕僚（从幕僚长到国安顾问）几乎皆乏善可陈，他们未能向奥巴马提出令人称道的建议，反而党同伐异，打击他们看不惯的人。如获希拉里推荐出任阿富汗与巴基斯坦事务特使的理查德·郝尔布鲁克，即遭奥巴马和白宫国安团队围剿而抑郁以终。现任国安顾问女黑人苏珊·赖斯虽有高学历（牛津博士），也获奥巴马重用，但亦非一流人才。

因此，奥巴马政府在处理叙利亚、伊拉克、乌克兰和“伊斯兰国”问题上，波涛迭起，矛盾重重。奥巴马首任任期民调赞成率最高的是外交，但在第二任任期上半期，外交民调却一落千丈，白宫国安团队和奥巴马本人要负最大责任。

都有浓厚的学院派味道

马英九虽“连任”成功，但这位洁身自爱的政治人物能力不足，亦欠缺胆识与魄力。他和奥巴马都有浓厚的学院派味道，谈不上进取，连守成亦感艰辛。

中国台湾的政治文化充斥恶斗，但面临的最大危机是人才欠缺，尤其是领导人才，打着灯笼亦找不到。因此，马英九主政多年，频频易人，却乏干练之士，从上到下皆非盘盘大才。

台湾社会近年问题丛生（如黑心油事件），老百姓犹如身处乱世，闻鼙鼓而思良将，但环顾四面，却无良将现身。

中国古语说：“中兴以人才为本。”奥巴马和马英九都是恂恂儒者，都不是打硬仗、敢冲锋的领导人，亦非自信心强而又具相当能力的指挥官。因此，面对逆势，“双马”只好逆来顺受，很少挥戈反击，或寻觅破解困境之道。

奥巴马2009年1月20日入主白宫，他的最大愿望是改变华府不健康的政治文化，但他很快地就发现，他根本无从改变，更不知如何着手改变。很快地，华府改变了他，使他不得不成为华府“酱缸文化”中的一分子。（编辑/立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