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治家
2015-01-17
陈云治家
陈云与妻子于若木共育有5名子女,在次女陈伟华的点滴回忆之中,陈云的另一面呈现出来——作为父亲,他是如何严于治家的。
婚礼只花一块钱
1938年初,父亲和母亲结婚了,父亲不愿意摆场面,婚礼的所有花费只有一块钱。父亲用这一块钱买了花生、瓜子和糖果。
父亲一直是粗茶淡饭,晚饭常年是青菜豆腐,甚至过春节时也是如此。有一次他去外地,接待的宾馆为他摆了一桌子菜。他不高兴,无论如何不肯入座,人家只好重新做了两菜一汤。
新中国成立初期,父亲已经是党中央的五大书记之一,但他始终要求有关部门不能把他在待遇上、宣传上和毛主席、刘少奇、周总理、朱老总并列。苏联政府赠送汽车,给五大书记一人一辆,父亲坚持把自己的那辆退回。实行工资制,五大书记都被定为一级,他主动把自己改成二级。
无论大事小情,父亲都不自恃。父亲爱听评弹,有一年,上海评弹团在进京演出前,请示能否到我们家里演出一次。父亲说:“见见他们可以,但不必演出。我每天听录音不是很好嘛?在这种事(指设专场)上,还是要严肃一些。”
陈云夫妇与子女
“千万不可以革命功臣的子弟自居”
父亲不仅对自己要求严格,也是这样要求家人和身边工作人员的。
解放初期,父亲担任中财委主任,母亲也在中财委机关工作。但母亲总是自己骑车上班,从没有搭过父亲的专车。她说:“我们的家风有一个特点,就是以普通的劳动者自居,以普通的机关干部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不搞特殊化。”
1959年,父亲去苏杭修养,母亲陪了他一年多。他说,你陪我休息期间不能拿工资。不过单位还是帮她把工资存了起来,2200多元,但母亲把这笔钱全部退给了单位。
到了1962年或1963年的时候,为了回笼货币,国家在市场上销售一些高级点心、高级糖和其他高价商品。那年夏天母亲买了一床毛巾被,就是高价商品,买完后还挺高兴。结果第二天报上说,因为我国经济已经恢复到一定水平,从那天起,所有商品都变为平价。母亲就有点抱怨父亲,事先怎么不透露一声。父亲说:“我是主管经济的,这是国家的经济机密,我怎么可以在自己家里随便讲?我要带头遵守党的纪律。”
上海刚解放时,父亲就给家乡一位老战友的孩子写信,叮嘱他“千万不可以革命功臣的子弟自居,切不要在家乡人面前有什么架子或者有越轨违法行为。”“我与你父亲既不是功臣,你们更不是功臣子弟。”“你们必须安分守己,束身自爱,丝毫不得有违法行为。我第一次与你们通信,就写了这一大篇,似乎不客气,但我深觉有责任告诫你们。”
子女都不是“特殊人物”
对于自己的子女,父亲更是严格要求,决不让我们5个兄弟姐妹因为他“沾光”。
大哥陈元的婚礼则像是父亲婚礼的翻版。那是1972年春节,当时父亲正在江西“蹲点”,大哥带着新娘去探望父亲并举行婚礼。结婚那天,参加婚礼的客人只有6位,其实就是一次简单的聚会。父亲说:“今天,我儿子结婚,他们新事新办,没有酒席,我只是买点烟,水果糖,大家一起玩玩。”
对于小弟陈方,父亲也是谆谆教诲。20世纪80年代中期的一天,父亲对他说,现在社会上经济犯罪、刑事犯罪很多,一些高干子弟也参与了,影响很不好。这方面你得注意,绝对不能跟他们一起去做这种事情,你一定要自己管好自己。
我1966年从北师大女附中高中毕业,父亲说你要准备到最艰苦的地区去。后来,我被分配到了长城脚下的一个公社教书。我第一次离家这么远,非常想家。有一次工作日,我也没有向学校请假,就走了几十里山路,冒雨赶回家。没想到父亲看到我,并没有显出高兴的样子,得知我没有请假后,还严厉的批评了我,让我立即回去,说孩子们的功课缺不得,让我安心教好书,育好人。
1977年恢复高考后,我考入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毕业后被分配到国家人事部工作。80年代中期,父亲从报纸上了解到师范学校招生难,就让秘书朱佳木同志转告有关领导,应该提高教师的社会地位,使教师真正成为社会上最受人尊敬、最值得羡慕的职业之一。在那次谈话中,他还提到了我,说我过去当教师,后来上了师范大学,但毕业后分配到国家机关,对此他是不赞成的,今后应当“归队”。不久,我就回到北师大附属实验中学当了一名中学教师,直到退休。
父亲曾说:“希望所有党的高级领导人员,在教育好子女的问题上,给全党带好头。决不允许他们依仗亲属关系,谋权谋利,成为特殊人物。”父亲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摘自《环球人物》第1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