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蕴藻浜
2015-01-13
1937年10月2日,19师接到司令部命令,赶赴蕴藻浜参加战斗,当时我在11兵团司令部任少将首席监察官。
蕴藻浜是上海市仅次于黄浦江和苏州河的第三大河。上海人管一些小河叫做“浜”。蕴藻浜由苏州河南翔段向东北出口黄浦江,全长30公里,与西南的京沪铁路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沪太公路与其相交,形成上海北郊的水陆交通要道。因此,抢夺蕴藻浜是非常重要的,它关系到大场战役的胜利与否。10月3日,日军沿沪太公路南下,向蕴藻浜进犯,企图越过蕴藻浜由大场西南侵犯,切断京沪铁路,孤立由大场镇至江湾的我军守军。当时,我军方面调集77、59、67师及19师等部,英勇反击。激战4昼夜,敌我双方均受重大损失。由于我军连续作战,部队伤亡极大,无力再战,不得不撤至嘉定地区休整。10月8日,日军又增强攻势,逼退我军,在陈家行至黑大黄宅间宽约3公里的防御阵地突破数处,强渡蕴藻浜。我军与敌激战数日,损失惨重,未能歼灭渡河之敌,使日军在黑大黄宅至东西赵家角一线构成宽约1公里的桥头堡阵地,掩护他们的部队南渡,并进攻大场。
日军南渡成攻后,使我们守卫唐桥站同敌主力对峙的税警总团三面受敌、孤军作战,全体官兵抱着寸土必争的决心,艰苦抗击。固守严家宅、曹家宅的税警总团守军,牺牲重大,阵地相继失守。处于这种情况,总团急调其他部队,配合炮兵,向敌人发起反击,再次夺回了严家宅及西曹宅。敌人再次集中炮火猛烈轰击,调集步兵反扑,数度肉搏,双方伤亡惨重,税警总团严家宅守军,全部殉国,阵地再告陷落。此后,敌机穿梭向第8军阵地猛烈轰炸,其地面部队由东、北、西三面向唐桥站形成包围攻击,我守军损失过大,无力反击,遂随第8军撤至河南岸主阵地固守。
10月9日开始,日军再度集中海、空军火力协同地面部队,向蕴藻浜南岸我军阵地发动猛烈攻击,激战至14日晚上,税警总团、61师伤亡十分严重,8师部仅存官兵数百人,随之分别调往北新泾镇、江桥镇整补。陈诚司令当即调19师师长李觉和1师刘雨卿等师接守原有防地。
19师的任务是掩护税警总团撤退,日军乘税警总团撤退之机,沿太仓公路追击。我师55旅旅长唐伯寅即命109团成多路纵队向日军侧背进攻。1000多名官兵,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视死如归,向尾追敌军猛打猛攻。敌军突遭侧击,疑中埋伏,立即溃退。55旅直攻到蕴藻浜西南,日军乘橡皮艇逃跑。税警总团撤退后,19师又奉命于真太公路之钱宅、湖里宅、黑大五宅区郭家牌楼之线占领阵地,构筑工事,我被派任构筑工事责任长官。为防敌深入突进,部队纵深配置,全师正面与敌距离仅2公里多,虽阵地稳固,但前后重叠密集,在敌军猛烈炮火下伤亡增大。加之上海地区海拔低,地下水位高,工事掘进不到1米,水即涌出,无法排除。官兵日夜泡在泥水浆中,苦不堪言。战斗中,有些老兵不愿意卧在泥水中,常爬上战壕口射击,容易暴露目标,伤亡更大。
当时,阵地无可供修筑工事用的木材,掩体及掩蔽部无坚固支撑,如中敌炮弹,掩体坍塌,官兵被压,不死即伤。
就是在这极其困苦的环境中,官兵们无所畏惧,击退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死死守住了阵地。19师参加过北伐战争,官兵战斗经验丰富,斗志旺盛,但因武器装备十分落后。士兵们没有钢盔和雨衣,遇雨戴着斗笠,行动极为不便。每连仅配6挺轻机枪,重机枪亦为三十节式老“汉阳造”,步枪五花八门,枪炮质量差,时常出故障,无法发挥有效火力杀敌,伤亡极大。战斗一直坚持到10月27日。28日,19师接到总部命令撤退。
(上海淞沪抗战纪念馆提供)
杨明初,1909年12月出生,祖籍湖南长沙县。1926年,瞒着父母参了军;1927年,考入长沙黄埔3分校6期步兵科。以下是杨明初对淞沪会战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