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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ad时代,音乐变难了吗

2015-01-12柴琼妍

小演奏家 2014年12期
关键词:谱子电子音乐外太空

一般以为古典音乐是一件很古典的事情,是在弹古人的音乐。对我来说,古典音乐却是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是再鲜活不过的了。从起床开始,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和音乐打交道,先泡一杯咖啡,看看有没有做出最心仪的泡沫,然后拿出iPad,在App上找出今天最想要练的曲子,走进书房,把iPad放在三角琴的谱架上,把咖啡放在洒满阳光的窗台上,调整好琴凳,打开琴盖,开始我与作曲家之间音乐的对话。

刚开始学音乐的人会以为音乐就是谱子上的音符,比较会听音乐的人则认为音乐是音色、是意境,更懂一些的人开始明白音乐是故事、是小说、是电影。对于我来说,音乐是时间,是我们一去不复返的宝贵生命,在演奏和聆听的那一刻,音乐是我们共同分享人生的一个瞬间。聆听音乐的十分钟、一或两个小时里,我们所经历的那些情绪、体验,那些身体的神奇化学反应,那些梦幻般的心情和浪漫都一去不复返,永远停留在那个瞬间。更有意思的是,不管有多少人在同时听同一个演奏家演奏同一首曲子,每人的反应只属于他自己,正所谓“千人千部《红楼梦》”,独特的感受成了你独自拥有的小秘密。作为一个钢琴演奏家,我的幸运之处就在于为观众带来神奇和独有的瞬间。

毋庸讳言,音乐变得“难”了。写谱方式在二十至二十一世纪发生了重大变化,谱子越来越复杂,同时用到两个高音谱号、两个低音谱号也习以为常。作曲家追求突破,钢琴演奏技巧从巴洛克时代起也一直在提高中,就像练习曲格式,从车尔尼、肖邦到李斯特,从拉赫马尼诺夫到现代的利盖蒂,作曲和演奏一次次被挑战和提升,因为曲子的复杂性,目前在国际上的演奏标准是演奏家们不需要背谱演奏。很多曲子根本没有任何空隙可以翻谱,我自己也碰到过这种情况,那就是即使是有经验的翻谱者在演出中也完全跟不上看谱,而导致完全翻错。

“难”之困扰,对尤其是我这样经常弹现代派的钢琴家来说怎么办?

感谢我的母校——柯蒂斯音乐学院前伴奏系主任休·桑,他因嫌伴奏的曲目太多,发明了一个叫AirTurn的蓝牙踏板,可以连上电脑,用它来控制踏板。那时候还没有iPad,我用平板电脑看谱,用AirTurn踏板翻谱。第一次演出心里非常没底,担心多踩一个踏板,便会失控。结果却进行得非常顺利。跟着高科技的发展,从iPad1到iPad5,每一次更新我都跟着更新,而AirTurn踏板也不停地更新,我的演出也因而充满了新的激情和灵感。我开始尝试做更多的跨界发展,比如第一次把谱子投射到屏幕上,让观众可以一边听琴一边跟着投影看谱。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有观众热烈地议论说,原来电影有字幕,这次终于感觉到,音乐早就该有“字幕”啦!《纽约时报》两次刊登的我演

出的照片里,焦点都离不开我谱架上那个iPad,第二次iPad甚至上了评论的主题,叫做“钢琴、iPad、镜子:柴琼妍‘红鱼独奏会上的新道具”。

科技的发展是无止境的,而艺术特别是当代艺术,应该最大可能的结合当今的社会发展、人类的发明与探索,而不只是放在博物馆里给人看。二十一世纪,人类跟外太空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接近,这也是为什么我深信音乐应该表现和演奏接近于外太空的声音。早在二十世纪,德国作曲家斯托克豪森就崇尚表现外星球声音的音乐,特别研究电子音乐,继而做出不同于一般乐器的电子合成声音。而如今,随着电子科技发展,作曲家和科学家们已经不需要像几十年前那样穿梭于各个研究基地,用巨型的电脑工作,他们可以在一个手提电脑上完成工作。

作为一个现代钢琴家,我的使命是推进音乐的发展,走在文化的最前沿。因此,我着手开发和表演一系列与电子音乐结合的音乐会曲目,有表达环保意识、有表达反战、有表达太空意识的新作品。也许我是幸运的,这一系列设想目前正在策划成将音乐与科学结合表现的音乐会,并在麻省理工学院与美国航天局演出。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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