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到情感的支点

阚晓茵

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和孩子对话也是一种科学，有它自己的支点。教育专家说，孩子在交谈时，他们的信息里经常有需要解读的密码。作为教育者，我们要做的就是捕捉这个支点，找到破译密码的路径，进入他们的思维空间。这个过程应该似开渠引流，且流淌的是清流、暖流。

由于思维和情感都在发展中，孩子们在交流时，很难稳定地把控自己的情绪。当孩子处于强烈的情感中时，他们似乎关闭了对话的窗口，很难接受任何意见或安慰，也抗拒接受任何建设性的批评。他们唯一的小算盘，就是希望别人能够理解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希望我们明白在那个特别的时刻他们的心情。而且，他们希望不用完全说出自己的遭遇，我们也能够理解他们。他们的情绪只会透露一点点，而我们必须猜出剩余的全部。这个时候，孩子需要的不是一个教育者，而是一个聪明的善解人意的听众。我们不能站在一个成人的角度，理性地，却是野蛮地堵住他们情感的奔腾。“是的，你很难过”“没错，我也有过你这样的感受”，这些话语远比“别难过（生气……），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等无比正确却“不解风情”的话有用得多。当孩子讲起一件事时，不要就事情本身回应他，而要就孩子对这件事的感受作出回应，这样通常比较有效。就像一个男青年因为约会迟到，面对女友的诘难时，有理有据的解释于事无补一样。

鉴于学校育人的特殊性，引导培养孩子时，避免不了要对学生作出一些常规的刚性的要求。为此，如何让学生听得入耳入心？我的主张是：刚性的话，柔性地说;理性的话，感性地说。在一次主题为“爱护校园环境”的升旗仪式上，目睹校园角落里刺目的各种垃圾，我本打算痛陈利弊，大声疾呼，但我临时放弃了讲话稿，讲了自己外出学习时看到的一件事。那天，我们所访问的学校的校长领着我们且行且交谈，忽然他弯下腰，拾起了一片纸屑，后来听说，那纸屑里还包着一堆污物。校长就这样手里捏着这团纸，一边和我们谈笑风生，一边等待着路上的垃圾箱出现。故事讲完后，我对学生们说，今天我要寻找一个人，一个像那位校长一样的人，我相信他就在你们中间，你们就是这个人吗？这样以迂回的方式，让要求变得充满绿色和阳光，使硬性的要求变得温柔动听，以真诚的呼唤助燃学生心中真善美的薪火，使方正的规则变得可亲可行。

讲话的艺术和教育一样，有佳境，无止境。一个直面孩子的教育者，追求的语言智慧应该是有味、有情、有趣、有道，有力量，更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