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复兴视野中的郭沫若”学术研讨会综述
2015-01-05何刚
何刚
(乐山师范学院 四川郭沫若研究中心,四川 乐山 614000)
“民族复兴视野中的郭沫若”学术研讨会综述
何刚
(乐山师范学院 四川郭沫若研究中心,四川 乐山 614000)
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在七十多年前战火纷飞的风云时代里,流亡日本的郭沫若毅然“抛妇别雏”,回国参加抗战,相继担任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厅长、文化工作委员会主任等职,团结进步文化人士从事抗日救亡运动。同时,国势危机之际,郭沫若以文章报国,继续文学创作和学术研究,取得重大成就。为纪念郭沫若在中华民族复兴事业中的巨大贡献,汲取发扬他创造的文化成就和精神财富,推动郭沫若研究进一步发展,6月12日至14日,由成都大学、中国郭沫若研究会、乐山师范学院、四川省郭沫若研究会共同主办的“民族复兴视野中的郭沫若”学术研讨会在成都成功举行。
中国社会科学院秘书长、党组成员,中国郭沫若研究会会长高翔研究员作大会主题报告。他指出,新文化运动是中华民族走向伟大复兴的重要文化节点,郭沫若走向马克思主义,代表了那个时代先进知识分子的人生和道路选择,代表了新文化运动的前进方向。今天,新文化运动开辟的道路、新文化运动的思想启蒙价值,仍然有着重大的现实价值,我们有责任将新文化运动和郭沫若研究好,继承和弘扬新文化运动以及包括郭沫若留给我们的丰厚精神遗产,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贡献自己的智慧和力量。
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师范大学、四川大学、西南大学、西南交通大学、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山东师范大学、西南民族大学等高校及科研机构的80余人参加了此次会议,会议共收到论文40余篇。与会学者就郭沫若与文化抗战、郭沫若文学创作、学术研究及其他问题进行了交流,取得丰硕成果,现就会议情况综述如下。
一、郭沫若与文化抗战
郭沫若文化抗战留下了丰富而宝贵的文化遗产,值得认真梳理总结。乐山师院杨胜宽教授、西南民族大学祁和晖教授等对郭沫若八年文化抗战的精神遗产、文学遗产与学术遗产等进行了全面总结梳理,认为郭沫若的文化抗战是中国读书人在家国危难时刻杰出表现的典范,除了奔赴前线之外,在学术研究与文学创作上亦成绩斐然,体现出鲜明的爱国主义和现实主义革命精神、紧扣时代主题和核心价值的创作精神、勇于探索创新和人民本位的学术精神。这些精神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进程中仍值得借鉴和弘扬。北京师范大学李怡教授指出,郭沫若的“民族复兴”思想不能望文生义地解读为对中国文化传统的无原则肯定和推崇,其中包含着独特的对历史和现实的深刻思考。具体来说“,复兴”的根本目的不是一般意义的“复古”或者弘扬传统文化,而是指向一个“文化创造”的宏阔目标。郭沫若需要“复兴”的自由、自然、非功利的文化理想,是洋溢着这种理想的时代,即三代之前的“根本传统”与“根本精神”。
除了整体梳理郭沫若的文化抗战遗产和“民族复兴”思想之外,一些学者则选择郭沫若文化抗战中的具体事例进行剖析。中国社科院郭沫若纪念馆蔡震研究员考察了郭沫若与孩子剧团及抗战戏剧的关联。他从郭沫若个人情感的推动,以及戏剧艺术创作与表现形式在抗战文化宣传中的独特作用两方面分析指出,将两个活动在民间且遭遇困境的孩子演剧团体收编,组成孩子剧团纳入三厅编制,作为厅长的郭沫若的个人作用在其中是非常突出的。山东师大魏建教授呼吁加强对抗战时期郭沫若的演讲进行研究,认为演讲是郭沫若介入社会和时代的一个重要载体,演讲辞是郭沫若文学创作的一种特有形式,反映了演讲者当时的思想特征和思想变化轨迹。无独有偶,重庆师大凌孟华副教授就专门整理发掘了载于1943年11月15日重庆出版的《国讯》旬刊的郭沫若演讲记录稿《写作经验谈》,分析了其特点与价值,并就演讲记录稿的准确性、记录者身份、演讲记录稿入集等问题进行了探讨。四川大学出版社王锦厚教授对“与抗战无关”论争进行了梳理,通过大量详尽的史料说明,此次论争的真实用心在于争夺文艺话语权、领导权。郭沫若等左翼文艺人士、文协的中间人士等,对“与抗战无关”论进行“围攻”,是理所当然的事。上世纪80年代开始出现的对梁实秋所谓“平反”是否应该?尚须进一步研究“,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当年的“围攻”并不十全十美,值得总结,但用今天的立场去评判昨天的论争,似乎也值得深思。中国社科院郭沫若纪念馆李斌副研究员对郭沫若抗战后期所作的《甲申三百年祭》一文的写作动机进行了再分析,认为无论是国民党方面,还是中共领袖等政界的解读都与作者的真实意图有距离。《甲申三百年祭》的创作源于郭沫若对李岩这一人物的特殊感情,以及用文学体裁对其进行塑造的冲动。所以,该文并非严谨的史学著述,而是郭沫若通过塑造李岩形象,表达他对独立知识分子在复杂政治局势中个人命运的隐忧,并对朝野政党有所讽示的“祭文”。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为适应国内、党内形势变化,中国共产党在文化学术领域发起了一场旨在克服主观主义和教条主义,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为核心内容的“学术中国化”运动。四川郭沫若研究中心何刚副研究员对郭沫若与“学术中国化”运动的关联进行了梳理,认为郭沫若对“学术中国化”进行了积极回应宣传,参与了“民族形式”问题论争,在学术研究上抨击主观主义和公式主义倾向,修正古史研究成果“,批判”了以先秦诸子思想为主要内容的“历史遗产”,由文入史,通过学术性讲座演讲、历史剧创作等,在学术大众化、通俗化方面也做出了突出贡献。
抗战时期,作为中国文化战线的一面旗帜,郭沫若的言行备受各方关注,也是新闻媒体竞相报道的对象。例如,《新华日报》对郭沫若各方面活动就给予了及时报道和舆论配合,构建了郭沫若的媒体形象。成都大学张建锋副教授以此为个案研究,分别梳理分析了《新华日报》新闻报道中郭沫若的政治形象、文人形象、名人形象等,认为郭沫若的媒体形象研究或许可以成为郭沫若研究的一个学术增长点。
二、郭沫若文学研究
文化抗战中,郭沫若从抗战的现实斗争中深切感受到人民呼声和时代责任,又从往昔的历史回顾中汲取着斗争的力量与澎湃的诗情,文学创作进入全新阶段,迎来新的高峰。在研讨会上,一些学者集中讨论了郭沫若抗战时期创作的历史剧、新旧体诗及其背后的文学理论。
郭沫若创作的六部抗战史剧是现代戏剧文学史上的不朽丰碑,始终吸引着众多学者研究。此次研讨会亦不例外。乐山师院杨兴玉副教授认为,郭沫若历史剧是中国现代戏剧中的重要存在,它吸收了西方戏剧的表现技法,本质上却始终受制于中国戏剧的文化特质。郭沫若历史剧类似于“士子献祭”的主题表现,使之明显有别于西方悲剧。成都大学冯和一博士则对郭沫若抗战史剧中的主要人物的家庭结构设置进行剖析,认为这些人物基本上都生活在破损的家庭结构中,而且他们的身份也都可以列入通俗文学中“苦人/苦儿”的范畴,只是他们的故事又脱离了通俗文学“苦人/苦儿”故事所惯以凭借的“苦人/苦儿与天相通”的观念,以及“苦+神异/奇迹”的故事模式。
1938年出版的《战声集》是郭沫若归国抗战后出版的第一部诗集,是一部属于时代的歌。华南师大咸立强教授、山东青年政治学院逯艳博士不约而同选择了《战声集》作为研究对象,而且都着重于《战声集》中“们”意象的考察。他们将《们》作为透视《战声集》的窗口,探究“我”与“们”之关系,力图从诗歌文本中剖析郭沫若自身思想及其诗歌创作方面呈现出来的一些变化。咸立强认为,郭沫若对于“们”的考古式的吟唱和赞美,最终引出的是“我”与“们”的关系问题。郭沫若在“感觉着孤独的时候”,为消除“孤独”之感,只能加紧步伐追随“们”而去,表现出对“们”的推重,以及融入群体或“们”中去的强烈意愿。而一旦踏上追随的路途,先前曾经有过的强大而骄傲的“自我”也就不断消融。而且,这种追随本身就是“孤独”在场的明证,这一追随注定只能是劳而无功的行动。逯艳则认为,借助“们”这一意象,郭沫若从《战声集》开始的“大众化”诗歌创作理念的脉络逐渐清晰。为了实现诗歌的“大众化”,《战声集》采用智性鼓舞与感性动员相结合的策略,在实现“小我”向“大我”自觉转变的同时指向无产阶级的“乌托邦”,显露出对社会主义的信念和热望。由此,郭沫若抗战期间为了文艺“大众化”降格诗美表象背后潜藏的深意便获得一种解释的可能。郭沫若《战声集》之后的诗歌创作采取降格诗美的处理策略,不能被简单认定成“异常的激越”的冲动之举,甚至他建国后诗歌审美水平严重低下的现象也不是“建国后”的突变,因为透过《战声集》以及他抗战初期的“大众化”理念,郭沫若建国后诗歌审美缺失能从一定程度上找到接续的节点
乐山师院唐瑛教授对郭沫若抗战旧体诗进行再研究。他认为郭沫若抗战旧体诗或抒发国势安危,或鼓励人们坚持抗战,或建议对敌抗争的策略,或实写敌寇轰炸下人民的苦难等,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和诗人的个性特质,也体现出“巨笔如椽,诗妙难尽”的特点,比如缺少韵味、经不起咀嚼,长于用典讲理,鲜有在具体情境的展开中来完成诗人的意图等等。这一则归于岁月倥偬、局势荒危,不允许诗人像前贤那样浅酌慢吟,雕琢再三,二则受欧美诗风文雨影响,郭氏心里很难再具备高妙的旧体诗所必需的情怀和心境。
商丘师院刘海洲副教授则就郭沫若抗战文艺思想进行了阐述,认为在抗日民族话语的建构中,郭沫若既继承了五四精神,又顺应抗日救亡的时代主题,逐步提出了“人民本位观”的理论。它是郭沫若政治思想在抗日战争时期的发展结果,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结晶。人民本位思想促使郭沫若更加注重文学作品的时代性和人民性,在当时起到重要的宣传和鼓动作用,实现了政治性与艺术性的完美结合。
除了抗战时期的文学创作外,众多学者对郭沫若其他时期的文学创作也进行了不同角度的研究。四川大学张放教授讨论了郭沫若海洋书写在新文学中的冲击力与异质性,认为郭沫若的创作生态系统有着强烈的海洋气息与内容,海洋意识、意念与世界大潮审美认同,促使其海洋书写强劲生动,充满审美张力与异质性、陌生感。西南民族大学涂鸿教授探寻了郭沫若新中国时期创作的诗作中有关当时政治话语的抒写、对国家意识的表现及其心理思想变迁等。四川郭沫若研究中心马文美博士以叙述学为工具,从叙述分层、叙述者及小说的情感基调、不可靠叙述三个方面入手,比较《狂人日记》和《牧羊哀话》叙述模式的异同,分析了两位作者的独特匠心,以及他们给中国现代小说的发展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中北大学廖高会副教授解析了郭沫若早期小说中存在的诗性诉求与直露式抒写之间的逻辑关联,以及叙事方式的“曲”与“直”、思想意蕴的“露”与“隐”等关系问题。信阳师院吕东亮副教授探讨了《蔡文姬》呈现出的郭沫若新中国时期的家国新体验,包括国族复兴之确认、情感困境之化解、文人姿态之调整等。
三、郭沫若学术研究
众所周知,郭沫若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开创者之一,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对郭沫若史学的评价,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的评价。北京师范大学张越教授针对目前出现的对郭沫若史学评价混乱局面,从三个方面阐述了郭沫若给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带来了什么这一重要问题。他认为,郭沫若《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为近代中国史学“例示研究古代的一条大道”,开辟了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的“新纪元”;郭沫若在古文字研究方面的“创通知例、开拓阃奥”,为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带来了重视史料、考证的传统;新中国成立后,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整体框架基本搭建,获得长足发展,作为中国史学会会长的郭沫若在其中功不可没。此外,嘉应学院周晓平教授对郭沫若“整理国故”及其影响进行了再分析;许昌学院乔凤岐教授梳理了1959年为曹操翻案讨论中有关黄巾起义目的的论争。
此外,中国社科院考古所黄益飞博士在阅读郭沫若古文字学著作过程中,对甲骨文、金文所见的宾字的造字本义进行探索,并对甲骨文中“王宾”类卜辞及相关问题作了较为全面的疏证。他指出:晚商至西周时期报宾类铭文显示,西周早期基本继承了商代报宾以贝的制度,西周中期开始报宾之物发生了变化,与《仪礼》等文献所记相合,这为探讨《仪礼》形成年代奠定了基础。通过对古文字材料所见客的排比分析,可知周代文献中宾客,每每互作不别,这对清华简真伪的讨论提供了新的线索。乐山师院邓帮云博士则专论郭沫若文学作品中一个具有地域特色和时代特色的四川方言词——“軃神”,从文字学、社会学、民俗学等角度,分析了该词的词义、得名理据、时代特色等,并讨论“軃神”产生的社会原因及相关民俗心理文化。华北科技学院钱晓宇副教授则通论了郭沫若在中国文字研究、改造、运用过程中形成的汉字情缘。认为不论是古奥的甲骨文、灵动的汉字书写,还是简化到极致的拉丁符号,在郭沫若看来并不相悖,他把汉字功能进行了主观切割,划定了若干区间,在不同的功能区间里自如的出入转换。
四、郭沫若生平及文献史料考证
近年来,对郭沫若生平史实及文献史料的考证整理,成为研究热点。学者们或通过史料考辨,厘清郭沫若所处历史语境和生平环节,或通过文献及其版本的搜集整理,细查其背后隐藏的深层学术命题。此次会议上亦有多位学者瞩目于此。
生平史实考证方面,四川郭沫若研究中心廖久明教授考证了在郭沫若归国问题上,时任行政院政务处长的何廉曾起过的作用,并分析了何廉对此事热心的原因,包括郭沫若属于“参加在庐山举行的讨论国事问题的会议”的邀请对象,何廉1933年在东京见过郭沫若,福建省主席兼驻闽绥靖主任陈仪从中斡旋等。陕西师大冯超博士重点考察了郭沫若与高等教育的关联史实,着重分析其赴日留学接受的海外高等教育及回国后在高校任职、实行教育改革的经历,进而对他1950年后管理及创办高等教育的实践做出论述和评价。
1926年3月18日,郭沫若赴广州任广东大学文科学长。这是郭沫若从“穷文士”迈向“革命者”的关键步骤,更是现代中国文学青年投身革命经典范式的开启。山东师大周文博士对此次事件进行了详细考证,通过新史料的发掘和解读,重新阐释郭沫若文艺思想与革命观念的连贯性和完整性。周文认为,时为广州国民政府核心人物的陈公博在郭沫若南下广东的过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既出于个人政治利益考虑,也因为郭沫若“革命文学”的认识应和了广州革命政府的革命主张和革命需求。是否南下广州是郭沫若和其他左翼文学青年的一次人生选择,更是文学与社会政治文化互动的一次难得的实践经验,值得后人珍视。
在文献史料考订方面,四川师大龚明德教授就顾佛影在抗战时期创作的以郭沫若归国抗日为故事原型的《还朝别》杂剧,提出了一些不同的认识,认为此剧字里行间荡漾着当时国内部分传统知识分子对郭沫若道德尤其是夫妻情感道德层面的心声。西南科大袁洪权副教授认为,在解放区文学进入国统区文化界得以传播过程中,郭沫若的解读介绍功不可没。他通过对郭沫若让周扬给“北方友人”带去的一封信——《致北方的朋友们》进行考释,力图还原40年代解放区文学的传播路径及其在文化思想史上的意义,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书写提供细节性参照。四川省通信管理局贺宏亮对郭沫若抗战时期的几篇文献进行了考订,包括《张上将自忠纪念集诔辞》、为上海美专战时服务团所作的团歌、《全面抗战的再认识》等,认为郭沫若在1949年以后曾对早年文本作过大量修改,而《郭沫若全集》等文献并未予以注明,研究者在引用时应尽可能采用原始版本,并与后出文本相对照。同时,文本的改动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着作者本人心境以及社会情势等各方面的变迁。西南大学肖太云博士一一胪列出《吴宓日记续编》(1949-1974)里有关郭沫若的38条记录,并分析了其呈现出的鲜明特征:不关注郭沫若的诗歌;对其史学研究成果评价较高,对文化文学类研究成果多持保留态度;对郭沫若的生平有兴趣,注重“看”其在1949年后的言行举止,取“春秋笔调”或直率批评。
五、郭沫若翻译研究及其他方面
在郭沫若研究领域,郭沫若翻译研究迄今还是一个比较“年轻”的领域,但是,近年来,许多学者逐渐致力于这一方面的研究,取得很大进展。比如,在此次研讨会上,中国社科院郭沫若纪念馆张勇副研究员就整体考察了郭沫若流亡日本十年期间的翻译活动,认为这一时期的翻译作品题材由前期注重文学性、艺术性和审美性转变为了更加注重社会性、现实性和实用性,并为郭沫若这一时期的学术研究提供经济支撑、学理支撑,与学术研究和学术成就的取得具有高度的同步关联性。流亡十年的翻译实践是郭沫若翻译活动的成熟时期,奠定了他的翻译家、历史学家和古文字家的地位。福建师大彭建华副教授考察了歌德《浮士德》第一部及郭沫若的翻译情况,认为歌德《浮士德》第一部由场景分散的25幕构成,主要是用诸多诗体写成,其中第二十三幕是散文体,其主题是知识悲剧和葛丽卿的爱情悲剧。《浮士德》第一部经历了《初稿》和《片段》两次修改。而郭沫若翻译的《浮士德》主要是追随原诗的白话诗体移译,较好传达了原诗的情感色彩,但在诗体上缺乏细致的区分,多糅和了文言和方言成分。乐山师院张慧教授从主体性、主体间性以及文学价值论的角度分析郭沫若对泰戈尔的译介动机、翻译活动所产生的影响以及译作未能发表的原因,认为译介泰戈尔对郭沫若早期文艺观的形成和文学创作都产生了深刻影响,同时也是他从事外国文学翻译活动的初步尝试,既培养了他的翻译兴趣,又训练了翻译技巧与方法。
自郭沫若从事文学创作、学术研究始,对他的评论研究即随之亦起,因此,对郭沫若研究进行学术史的梳理,逐渐成为一些学者的研究着眼点。此次会议上,大连理工大学王玉春副教授就对近百年的郭沫若历史剧研究进行了一次学术史梳理,认为郭沫若历史剧研究经历了一个从感性到理性、愈辩愈明又始终伴随争议的历程:从最初的盎然起步、颇具感性的真知灼见,到建国后戴着镣铐的曲折发展,再到新时期解冻复苏的黄金时期,而新世纪以来的郭沫若历史剧研究,以其客观理性逐步构建起自身的学术体系,彰显出更为严谨的学术品格。乐山师院杨玉英教授近年来致力于梳理总结英语世界的郭沫若研究,此次研讨会上,她介绍了英语世界里关于郭沫若及创造社的第一种学术研究成果——美国学者克拉伦斯·莫伊的《郭沫若与创造社》一文,为学者们提供了郭沫若与创造社研究的早期域外视角与观点。四川省社科院秦川研究员针对《炎黄春秋》2015年第1期上的《郭沫若的悲剧》一文提出反驳意见,认为该文所据材料为陈明远伪造和篡改郭沫若写给他的书信。虽然这些书信早已被法庭判定确系伪造,但其在郭沫若研究学术领域中的影响远未清除,一些人依然说这些信是郭沫若内心的独白,以乱视听。同时,秦川先生指出此文严重失实,违背了最基本的学术规范和学术道德,呼吁学术研究应建立在事实和材料的基础之上,而不是主观臆测和强制阐释。
总之,此次学术研讨会选择以“民族复兴视野中的郭沫若”为主题,紧密契合了郭沫若文化抗战的重大贡献以及“民族复兴”的时代主题,得到了思想文化界的广泛关注,《中国社会科学报》、《中国社会科学网》、《四川在线》等媒体进行了跟踪报道。来自全国各地的众多学者积极与会,踊跃发言,热烈讨论,提出了不少新见新意,开阔了眼界,启发了新的思考,生发了新的学术增长点。同时,此次会议上还呈现出一个可喜的现象,就是一批青年学者加入到郭沫若研究队伍中来,他们精力充沛、思想活跃,让人看到郭沫若研究的未来与希望。相信以此次学术研讨会的成功举办为新起点,在当前繁荣发展哲学社会科学、建设当代中国哲学社会科学话语体系的时代进程中,郭沫若研究会有更大的作为。
(责任编辑:陈 俐)
2015-07-22
何刚(1976-),男,四川绵阳人,历史学博士,乐山师范学院四川郭沫若研究中心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