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权:风景延伸着思维的广度和深度
2015-01-04
风景作为一个重要的绘画题材,历来成为不少画家挚爱。张新权即是这样一位画家,看他的新近作品,难免会被其丰富而流畅的画面所吸引:表现性与秩序感在视觉上的碰撞,同时给人以历史和人文的想象空间。谈到作品,他认为绘画不仅是技术或题材层面的事,而是延伸着思维的广度和深度。
东方艺术·大家:您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风景题材感兴趣的?
张新权:大概是2000年开始的,之前主要是人物绘画,九十年代末期开始逐渐转到风景题材。一开始画老上海都市,然后是舰船系列,接下来是园林系列,基本上是这样一个过程,有十多年的时间。
东方艺术·大家:从画面的形式上来看,不少作品既有印象派的感觉,又有东方写意的味道,您如何平衡这两种方式?
张新权:我自己感觉没有明显印象派的影子,主要的应该还是带有意象的或者说表现的成分多一些吧。印象派在美术史上有重要价值,是一个转折点,作为一个画家来讲,对现代、近现代美术史的发展肯定要有一个认识,以便帮助自己在这个过程中进行一种选择和确定。对于我个人来讲更多的是喜欢一种带有自由性的表达。艺术本身需要吸收一些喜欢的和有益的资源来用于自身,可能是印象的,也可能是抽象或立体的,但最终还是希望形成属于自己的语言。
东方艺术·大家:您怎么看作品里具象和抽象的问题?
张新权:其实我的画不属于纯具象,也不属于纯抽象,而是处于一个相对模糊的地带。
东方艺术·大家:您的很多作品里透露出一种历史感,可否谈一下它的来源?您觉得这种历史感与当下的时代有着怎样的关联?
张新权:回忆起来,这种历史性的感觉一下子也很难说清楚。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一个关注点。人的情感往往是这样,似乎过去的事情是美好和令人回味的。比如人的童年,少年,中学时代,大学时期,回忆起来都非常的美好,当然憧憬也是一种美好,但过去的事情是人亲身经历过的,我想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一种情结。当然每个人在回忆的时候方式不一样,我可能倾向于从这个题材延伸到一种从过去的事物到现在的一种比对关系当中。拿都市来讲,上个世纪初,上海刚刚开埠的时候,西方的文明在中国开始萌芽出现的那种文化,那种建筑、艺术,甚至时尚,服饰,生活的习惯等等,与中国传统有很大不同。这种不同以物化的形式呈现出来,建筑的风格、样式,交通工具,比如有轨道的电车、邮政马车、轮船、街道等等,与现在相比有较大差异。这种差异或者说陌生感虽然符合绘画取向,但不能限于如实叙述,所谓的“历史感”是有距离的,这种距离不是直接式的再现,而是借助于此的阐释形成新的认识。
东方艺术·大家:从色调的感觉上来说,新的作品跟早期相比,艳丽或纯度高的越来越少的,可否谈下这种变化的原因?
张新权:刚开始画都市的时候,画面追求了一种灰的、所谓深沉色调,它不是纯客观颜色,更多是表达一种主观的感受。从都市过度到舰船以后,更多的颜色比较鲜明,比较强烈,是用了夸张和象征性的色彩。像《巡逻艇》、《致远舰》,绘画本身应该对人的视觉起到某种引领作用,作为一种视觉的符号,启发人们视觉上的感受力和思维,由此引发对其事物的关注。到了园林系列,又转到比较和煦的、单纯的色调里面去。提炼与归纳、剃除现场感是画园林的初衷,滤掉条件光色变幻的丰富性,沉去浮华与喧嚣,置园林于历史的时空中,沉淀出其空寂与玄思的落寞美感,是我希望表达的园林。
东方艺术·大家:风景这一题材对您来说最有魅力之处是什么?
张新权:单就最近的园林作品来说,她其中就蕴含着奥妙无比的极其丰富的视觉元素,古朴韵厚的苏州园林承载着东方文化的悠远传统,变化万千,气韵非凡,曲径通幽,奥妙无比,当漫步其中总有恍惚梦回久古的诧异和相逢迥异的惊奇。我希望能以松弛的身心获得那份莫名的美妙,去体味心手相应的自由,寻求那种梦幻的惊诧,这些就是我感受风景的魅力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