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劳动行为的企业度量指标体系研究—区域物流发展与政府治理转型系列之十

■ 梁芷铭 副教授（钦州学院法律与公共管理学院 广西钦州 535099）

引言

随着收入差距的不断扩大，不合理分配问题凸显，调整收入分配结构及提高劳动报酬比重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初次收入分配所产生的问题，一旦被推到二次分配及三次分配领域，一方面可能难以解决，另一方面解决的成本将倍增。企业作为收入分配的基本单位，规范企业测算劳动报酬行为、调整企业收入分配结构成为劳动力市场政策的调控重点。根据“四位一体”产权理论，投资人、经理人、工人、政府，通过在企业运营过程中生产要素（资本、企业家才能、劳动力、公共环境）背后“活劳动”的投入，获得相对应的劳动报酬（利润、薪金、工资、税收）。其中，政府作为企业的利益相关者之一，揭示其在提供公共环境要素背后的“活劳动”，即政府在提供公共环境的基础上，如何主动地、能动性地去为企业服务，进而从企业运营的角度去构建政府服务行为的指标体系，是构建企业测算政府劳动报酬指导性依据的基础。

基于企业运营视角的政府劳动行为一级指标的假定

为了方便对政府劳动行为指标设计的开展与细化，根据前面对政府服务企业行为范围的基本定位，对企业生产经营需求的政府劳动行为进行基本假定，即站在企业需求的角度，考察为确保企业有效地完成生产经营任务，政府应该完成什么任务，并提出设定该假定的现实依据。这些基本假定即为政府劳动行为一级指标。

假定1：企业需要政府提供完善的公共基础设施

虽然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存在政府利用市场机制提供公共基础设施的可能性与必要性，但毫无疑问的是，政府仍然是目前公共基础设施的最主要的提供者。公共基础设施作为典型的公共产品，是社会发展所必须的工程性基础设施和社会性基础设施的总称。工程性基础设施一般包括交通运输、邮电通信、能源供应、给水排水、环境保护等工程设施。社会性基础设施包括医疗卫生、文化教育等设施。本文所指的公共基础设施仅限工程性基础设施。在企业的外部运行环境中，政府为各行业提供的水源、能源和公共交通运输条件，给企业带来相应的生产力，企业的生产与再生产，一刻也离不开公共基础设施的支撑以及所提供的服务。完善的公共基础设施将使许多企业摆脱大量不合理的自我服务，集中力量完成自己的基本职能，提高劳动生产率，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益。

假定2：企业需要政府提供良好的行政服务

政府行政服务质量是指公众在政府机关办理审批、咨询以及政府机关人员行政执法等事务过程中所感知的行政服务表现和实际水平。政府行政服务水平的高低对于企业的生产投资等会产生重要而深远的影响。由于我国正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过程中，我国行政服务的许多方面存在着低效率、不透明、不规范和不便民等问题，部分公务人员服务意识和服务水平较低，习惯踢皮球，在对企业的服务过程中，流程复杂，手续繁琐，重审批轻服务。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是市场的主体，企业的经济效率直接决定了市场的经济效率。如果政府行政效率低下，管理成本昂贵，会影响企业生产投资的积极性，恶化市场环境，窒息经济活力。所以，为企业创造良好的政务环境需要政府进一步提高行政服务的透明度、规范性、效率性和服务性。

假定3：企业需要政府提供公平规范的市场竞争环境

图1 企业需求的政府服务行为范围的基本框架

图2 政府服务行为分解图

表1 政府对企业服务行为指标体系的隶属度分析

表2 政府服务行为指标体系的可靠性统计量

表3 政府对企业服务行为的指标体系

表4 政府对企业服务行为一级指标权重

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是企业开展有效竞争、实现市场对社会资源优化配置的有效条件。但是市场经济运行所需要的竞争秩序靠市场本身是难以保证的，需要政府制定竞争规则，充当市场竞争的裁判者，弥补市场缺陷，纠正市场运行偏差。就我国而言，目前正处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轨的过渡期，自由竞争的外部环境尚未完全形成，市场机制还不健全，垄断现象还大量存在，行政特权介入市场经济活动并不鲜见，社会上仍有许多违反公平竞争原则的活动。因而更需要政府建立统一的市场规则，处理各种经济矛盾，积极地发挥政府对市场竞争的保护和矫正功能，保护企业的合法权益，使企业对市场充满信心。

假定4：企业需要一个稳定的政策环境

政策环境是企业经营的重要的外部条件，增强企业活力，要求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政策环境。这里的稳定是指政策在较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改变，也不会因为未来的政策变更给企业现在的决策增加风险。如果宏观经济政策过度扩张或过度收缩交替，会加剧经济参数的波动，导致某些企业的徘徊观望和经济行为的短期化，增加企业决策的难度和决策风险，从而造成一些不应有的损失（程华等，2013）。所以政府部门在制定政策时切忌随意，要按客观规律办事，提高政策的稳定性与连续性，努力为企业提供一个相对稳定的政策环境，增强企业的活力。图1为政府对企业服务行为范围的框架图。

对政府服务行为指标的理论筛选

由于政府服务企业的服务行为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指标涵盖范围十分广泛，选取指标时考虑的因素有很多，不可能对动态的劳动行为指标进行一一列举。因此，按本文中企业所需政府劳动行为的研究假定，将政府一般性劳动行为指标展开为公共基础配套设施建设、行政服务、公平规范的市场竞争环境的建立、政策稳定性与连续性四个分类指标，再把这四个分类指标分别向下展开为若干个可以量化或可定性分析的子目标。通过运用层次化结构的指标体系，能够由表入里的体现指标体系的内涵，每一层次的指标都是上一层次指标内容的展开，而上一层次的指标则由下一层次的指标结果得到体现。思路如图2所示。

在对政府服务企业的行为指标进行选取的过程中，不同的企业可能会有不同的选取标准，本文所列的政府劳动行为指标均从企业共性的角度来考虑的。在度量标准方面，关键行为指标（KBI）的具体标准五种类型，分别是类别标准（衡量行为表现的类别）、差距标准（衡量行为表现与标杆的差距）、次序标准（衡量行为表现在整体中的次序）、频率标准（衡量行为表现发生的频率）、比率标准（衡量行为表现与标杆的比率）（谢川峰，2010）。考虑到政府不同劳动行为的差异，本文会根据特定政府劳动行为的特点，采取适当的度量标准。同时，为了使指标的度量更具有可操作性，某些不能从正面度量的劳动行为，本文采用逆指标进行评价（何亮等，2010）。

政府劳动行为指标的实证筛选与权重设定

（一）测评指标的隶属度分析

本文将50项指标构成的体现政府服务企业行为的调查问卷，以电子邮件、现场访谈等形式向企业员工、政府工作人员、专家教授等进行问卷咨询，请他们从量表中选出对企业正常生产经营活动影响较大、最具有代表性的指标。这样选取的目的旨在从不同角度对政府服务企业的行为指标做出评价，以求更加合理与准确。本文共发放60份问卷，回收56份，其中有效问卷52份，我们对这52份问卷进行第一轮的隶属度分析。

如果把政府服务企业的行为指标体系{X}视为一个模糊集合，把每个评价指标视为一个元素，对每个评价指标进行隶属度分析。假设第Xi个评价指标，被调查者总共选择次数为M，即一共有Mi个被调查者认为Xi是评价政府对企业服务行为的理想指标，那么该评价指标的隶属度为Ri=Mi/52。

如果Ri很大，表明Xi指标在很大程度上隶属于{X}这个模糊集合，即该行为指标能体现政府对企业的服务，可以保留下来进入后面的效度分析；反之，该指标可以删除（宋美 等，2012）。通过对52份有效量表的统计分析，得到了50个指标的隶属度。结果如表1所示。

由表1各个指标隶属度的大小可以看出：政府行政服务的质量和市场环境的公平有序程度的隶属度相对较高，其次是政策环境，而公共基础设施的完善度的隶属度相对较低。如果把政府的服务行为分为“硬件服务”和“软件服务”，“硬件服务”主要指公共基础设施等以物化生产资料为主要内容的服务行为，“软件服务”指以政务环境、市场环境、政策环境等为主要内容的服务行为。由表1的结果可知，企业对于与自己生产经营密切相关的“软件服务”更为关注，政府的“软件服务”也更能体现政府提供公共环境要素背后的活劳动，体现政府对企业服务行为的主动性与能动性。通过多次讨论，反复征求专家意见，本文确定隶属度的临界值为0.5。淘汰掉隶属度低于临界值的6个指标，保留剩余的44个评价指标。在此基础上，形成了政府对企业服务行为的第二轮评价指标。

（二）测评指标的信度分析

一般认为信度反映测量误差也即随即误差引起的变异程度，包括重测信度（test-retest reliability）、折半信度（splithalf reliability）和内部一致性信度（internal consistent reliability）。重测信度是同一调查表在不同时间对同一组调查对象进行重复测量，两次结果间的一致性。由于重测信度要对每个个体进行两次测量，比较麻烦，所以不采用这种方法。折半信度是将调查问卷分为相等但独立的两部分，计算两半得分的相关系数，进而估计整个问卷的信度。由于折半信度的结果不稳定，随机分成两个半问卷的结果很多，所以也不采用这种方法。内部一致性信度是折半信度的推广，无需将问卷分为两部分，而是以条目之间的联系程度对信度做出估计，通常用克朗巴赫α系数（Cronbach's alpha）表示。一般认为，克朗巴赫α系数应该在0.7以上（蒙世佼等，2013）。

为了提高信度分析的准确性，问卷采用了5级李克特量表，对每一个政府服务企业行为的指标的合理性程度设定为非常合理（5分）、比较合理（4分）、合理（3分）、比较不合理（2分）以及完全不合理（1分）五个判断标准，被调查者要对每一项指标的合理性做出判断。第二轮调查问卷发放100份，回收96份，有效问卷90份，用SPSS19.0统计软件中的可靠性分析对数据进行分析。

表5 Bn相对于A1的权重计算及一致性检验

由表2可知，政府服务行为指标体系的各个维度及整体的各项指标的克朗巴赫系数均在0.7以上，表示该维度指标的信度是可以接受的，说明量表的信度非常好，整体上不需要进行修改，每个项目都可以保留。

（三）基于层次分析法的政府劳动行为指标的权重设定

对政府服务企业的行为进行评价是一项系统的工作，不同的指标在整个政府服务行为评估中应该占有不一样的权重。在得出了多层次多指标的综合评价模型后，需要确定各个指标的权重。权重设定的是否合理，直接关系到最后评价的科学性。确定最后指标权重的方法有很多种，最难把握的就是指标之间相对重要性的量化。运用层次分析法可以比较准确的确定各指标在整个指标体系中的权重，既在技术上容易实现，又能够将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更好地融合在一起，比较适合用于确定指标权重。因此，本文选取层次分析法对各指标权重进行确定。

经过对政府服务行为指标的理论和实证筛选，最终形成了如表3所示的指标体系。

一级指标层An（n=1，2，3，4）相对于总目标政府服务行为的权重设计及一致性检验，见表4。

表6 政府对企业服务行为各层级指标及其权重

表4判断矩阵一致性比例CR=0.0039<0.1，所以，A层判断矩阵的一致性是可以接受的。

二级指标Bn（n=1，2，...15）相对于An层的权重计算及各矩阵的一致性检验。

表5判断矩阵一致性比例CR=0.0022<0.1，所以，Bn（n=1，2...5）对于A1的判断矩阵的一致性是可以接受的。

二级指标Bn相对于An的的权重计算以及三级指标Cn相对于Bn的的权重计算由于指标数量较多，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出各判断矩阵。C层指标各层CR均小于0.1，从而得到C层判断矩阵相对于B层指标矩阵的一致性是可以接受的。

政府服务行为指标各层级指标对于总决策目标的权重值

通过对每一层级判断矩阵的两两比较及一致性检验，得出了政府服务行为指标体系各层级指标相对于总决策目标的权重值，如表6所示。

表6的权重结果与表1各指标的隶属度值的结果基本一致：在一级指标重要程度的相互比较中，政府行政服务所占权重最大（0.3705），其次依次为市场环境的公平有序程度（0.3448）和政策的稳定性（0.1852），公共环境的完善程度的权重值最低（0.0995）。在政府部门的行政审批业务是否高效，管理是否规范，信息是否公开，服务态度是否良好能直接影响到企业的办事效率。企业的生产经营则与市场环境的公平有序密切相关，政府在市场环境上的缺位或越位不仅会损害生产经营者的合法权益，也会扰乱市场经济秩序。以上两个方面由于对企业的生产经营影响较大较直接，更能体现政府对企业服务行为的主动性与能动性，在政府服务行为指标中占有较大的权重。一般来说，政策的调整如果不是过于频繁，没有超过企业的承受力度，企业对此的感受度不会像政府行政服务那般敏感，因此权重会较前两者较低。而公共环境的完善一方面取决于公共环境要素最初的数量和质量，另一方面取决于公共环境要素背后政府为完善此要素的活劳动。前者不在测量范围内，后者才体现政府的劳动行为，是要测量的对象。公共环境的完善程度既有以上两个方面各自独立的地方，也有相互交叉的一面，很难分清，所以在权重设定上较前三者低。

需要说明的是，由于运用层次分析法，指标的权重值不仅取决于同一上级指标下同层级指标的相对重要程度，还取决于同一上级指标下同层级指标的个数。举个例子，由于文章中行政服务行为指标的个数相对较多，政策稳定性的指标相对较少，导致行政服务中某些三级指标所分得的权重值低于政策稳定性下三级指标的权重值，所以，本文得出的权重值，一方面反映的是一级指标间重要程度的比较，另一方面反映的是同一上级指标下同层级指标间重要程度，但不能反映不同层级下同层级的指标重要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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