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杜林论》的历史与现实价值

祝志男

《反杜林论》作为一部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著作，因其使命的重大与内容的经典，观点的鲜明与语言的犀利，经百年而不衰，历千锤而弥新，成为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一座不朽的丰碑。这部著作之所以经久不衰，源于其赢得的历史地位与蕴含的现实价值。

赢得了思想交锋的重大胜利

“这部著作决不是什么‘内心冲动的结果。恰恰相反”。这是《反杜林论》一书三个版本的序言中的第一句话，也是恩格斯撰写《反杜林论》的原始初衷。恩格斯之所以开宗明义地指出，迫使其放下手头工作“决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的决然选择，主要基于以下的原因。

众所周知，1875年5月，德国工人运动中的两个组织——爱森纳赫派和拉萨尔派合并，成立了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由于两派不是在马克思主义原则基础上的合并，故党内两种思想、两条路线的斗争一直存在且日益尖锐，各种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潮日趋泛滥，特别是杜林学派，对年轻的马克思主义的健康发展构成了巨大威胁。

杜林出身于一个普鲁士的官僚家庭，是德国唯心主义哲学家和庸俗经济学家，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的代表。他早年曾投靠普鲁士政府，鼓吹劳资合作，反对社会主义；之后又宣布改信社会主义，并扬言要对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社会主义理论实行全面的改革，以自己的一套理论与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相对抗，极力宣扬唯心主义的先验论、暴力论和拉萨尔的分配决定论，鼓吹资产阶级改良主义，并枉称他的理论就是“最后的终极的绝对真理”。

由于杜林的这些理论观点既富含机会主义的本质又包裹着社会主义的外衣，迅即产生了两大不利影响：一是党内伯恩斯坦、莫斯特等一些机会主义分子以推崇杜林为黏合剂组成了宗派集团；二是搅乱了倍倍尔等党内左派领袖的思想。为了“不在如此年轻的、刚刚不久才最终统一起来的党内造成派别分裂和混乱局面的新的可能性”，坚持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和工人运动的正确方向，恩格斯“是在过了一年才下决心放下其他工作，着手来啃这一个酸果”。从1876年5月底至1878年7月初，恩格斯用两年多时间完成了一系列论战性著作，这些论文起初以书名《欧根·杜林先生在科学中实行的变革》，分别刊登于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的中央机关报《前进报》上，后于1878年7月汇集成册，定名《反杜林论》。马克思支持和赞助了恩格斯批判杜林的斗争，他不仅听恩格斯念过《反杜林论》的全稿，还亲自为该书撰写了政治经济学编中《〈批判史〉论述》一章。

恩格斯与杜林主义的思想交锋，以杜林的彻底失败而告终，以致杜林所在的大学，“在人所共知的情况下”剥夺了杜林先生的教学自由，表明杜林理论体系的彻底沦落。恩格斯同杜林论战的胜利，化解了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分裂危机。

推动了马克思主义的广泛传播

论战的胜利只是《反杜林论》产生深远影响的初始，正如马克思所言，真正有科学知识的人，都能够从恩格斯的正面阐述中吸取许多东西。随后的几十年间，《反杜林论》的号召力在世界范围内不断发散：1878年至1894年的16年里，《反杜林论》连续再版，被译成多种文字向世界范围发行；1885年第二版到1894年第三版的九年间，《反杜林论》的主张已在世界广泛传播并产生深刻影响，诚如恩格斯在第三版序言中指出的：“本书所主张的观点已经深入科学界和工人阶级的公众意识中，——而且这种情况出现在世界上一切文明国家里。” 列宁1905年在《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一书中说，《反杜林论》“分析了哲学、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中最重大的问题”。并在1923年进一步指出《反杜林论》“是一部内容十分丰富、十分有益的书”。它和《共产党宣言》一样，“是每个觉悟工人必读的书籍”。有研究认为毛泽东在1932年4月就从漳州龙溪中学图书馆里得到了《反杜林论》。在长征行军途中，毛泽东又克服重重困难把这本书带到了陕北，并在自己的重要著作《矛盾论》中引用了该书的两段原文。1963年，毛泽东要求干部学习30本马列著作，其中就包括这本书。

学习《反杜林论》的现实意义

《反杜林论》不仅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与历史意义，而且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第一，阅读经典原著，有助于把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共产党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而马克思主义又是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学问，如何正确处理发展的方向性与阶段性的关系，就成为真假马克思主义者的分水岭与试金石。习近平同志强调“对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必须专心致志地读、原原本本地读。” 在《反杜林论》这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恩格斯用深刻风趣的语言批判杜林一系列机会主义观点的同时，又系统阐释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辩证唯物主义的思想方法，让每一位读者都由衷地感受到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内涵与行动指南价值，这对于我们正确认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国情、发展阶段、前进方向与阶段性政策，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对于党的各级干部执政能力提升会大有裨益。

第二，掌握恩格斯认识问题的方法论特点，有助于透过现象把握本质。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体现的方法论特点极其丰富，掌握其中的主要三点，就足以提升辨别是非的能力：一是求实的态度，能自觉运用唯物史观判定事物的真伪；二是辩证的方法，能用普遍性规律认识矛盾并运用辩证的方法解决矛盾；三是发展的观点，深刻理解矛盾是推动事物发展的原动力，同时也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只有顺应历史的发展趋势，与时俱进，才能跟随历史的脚步而不被时代所淘汰。

第三，学习犀利、实用的写作方法与特点，有助于把握思想论战的主导权。《反杜林论》一书的战斗性与建设性是贯穿始终的主线。恩格斯从问题出发，于环环批驳中完胜对手，一气呵成，观点明确、态度坚决、语言辛辣，充分展现了思想利器的效能；在写作上既于驳斥谬误中适时阐释和宣传了真理，又在阐述马克思主义三个组成部分及其内在联系中确立起第一个完整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全书实用性、理论性与艺术性兼备，写作方法与特点在当前仍非常值得今人学习、借鉴。

《反杜林论》的影响力经久不衰，不仅在于其对某历史时期的特殊贡献和确立了第一个完整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更在于其提供了紧跟历史前进方向的认知方法，作为一部“马克思主义的百科全书”，其更多的内涵和更大的价值，还有待于读者从《反杜林论》原著中去挖掘、汲取、领悟。

（作者单位：首都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教育学院）

责任编辑：谭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