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慧芳：美国农业之“我”见

文孟军

7月8日，新农联创（北京）农业咨询服务有限公司创始人毕慧芳，就她前不久带队远渡重洋，切身感受美国农业的经历，与广大网友展开互动与讨论。谈到此次美国之行的最大感受时，毕老师感叹，相比美国，我们的土地和农民都太辛苦了，我们的农业无法直接学习美国，因为我们没有他们那么多的人均土地，美国土地那么多，他们荒得起。尽管无法与美国的人均土地相比，毕老师认为美国农业的生产体系还有市场体系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美国的农民对标准严格执行，在生产中遇到问题，如果产品质量不好，宁愿违约也不会以次充好。

以下是访谈实录：

放眼全球农业，寻求解决问题之法

网友：您为什么会选择去美国考察？究竟是怎样的契机，让您做出了发起这次美国考察的决定？

毕慧芳：首先是全球安全食品联盟的“爱心发现——安全食品全球搜”国外搜的其中一站，全球安全食品联盟需要从更大的空间去发现安全食品。另外，我本人两年多时间在全国各地对农业的走访，对国内的农业状况有了基本的了解。了解的同时，也有很多问题，比如，食品安全问题在生产和销售中如何把控？有机食品的生产和销售、标准、管理、监督;农产品电子商务模式、农产品深加工、冷链物流，还有现在众说纷纭的转基因问题等，需要从更广阔的视野去交流。美国只是其中的一站，以后还将去欧洲、非洲、大洋洲等。

网友：在美国，转基因食品多吗？普通民众对转基因是怎么认知的？

毕慧芳：美国加州的法律，转基因产品不需要特别标注，非转基因可以特别标注。所以我们看不到转基因产品的情况。美国的消费者对转基因问题也不像国内这么敏感。

网友：您此次走过的美国这些地方，农业耕作制度如何？

毕慧芳：我这次来回10天，主要在洛杉矶和旧金山。美国农业给我最大的感受是土地多，农业耕作制度标准规范，市场体系健全，所以他们的农场主显得很从容。

网友：毕老师这次美国之行，感觉跟上次台湾之行，有哪些相似，或者不一样的地方？

毕慧芳：台湾农业精耕细作，台湾的包装很精致。美国的农业规模化，不精致，他们也不注重包装，包装都很普通。

美国农业与中国农业的比较

网友：美国农业跟国内农业有哪些不同？

毕慧芳：美国农业和国内农业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的规模化、标准化，土地充裕，市场体系完善。他们不需要为“信任”呕心沥血。美国的农业和中国没有可比性。5000亩的200年的农场，和我们辛苦流转的几十亩只有30年使用权的农场没法比。如果一定要说学习和借鉴的话，我觉得是他们的生产体系还有市场体系，还有就是对标准的严格执行。我们交流的各个层面的人都说，他们的有机认证是值得信赖的。农民在生产中遇到问题，如果产品质量不好，宁愿违约也不会以次充好。有些是自然的荒地，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是荒的，有的是轮作的，有的是自然牧场。

网友：美国农民一般收入是怎样的？

毕慧芳：美国农民的收入不错，因为他们的规模大。我参观的农场5000亩，只有20个工人。销售也有自己的体系，所以有比较稳定收入。

网友：“美国是一个农业大国”这样的观点有人认同，有人不以为然，在您这么多天的行程中，您也看到了美国的农业状况，带给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如今回到国内，再看到这样的观点，是否有了全新的理解与诠释？

毕慧芳：美国确实是一个农业大国。不得不说的实话是，美国的物产丰富，而且便宜。当我们从洛杉矶开车沿著名的1号公路到旧金山，沿途看到那些广袤的荒地时，内心是很复杂的。美国土地那么多，他们荒得起。那些大牧场散养的牛，虽然因为干旱，吃的是枯草，但很悠然自得。相比美国，我们的土地和农民都太辛苦了。我们的农业无法直接学习美国，我们没有他们的人均土地。

网友：你途中都访问了美国农业产业链条上的几类企业？

毕慧芳：这次主要目的是了解、考察、交流和宣传。我们考察了生产、销售、加工、电商、农夫市集，还有有机餐饮。这次我们被我们租车的旅行社司机评为他见过的最纯粹最敬业的商务考察团。在洛杉矶，没有去迪斯尼，也没有去环球影城。倒是逛了很多超市，但都是去食品超市，而且我们一行都是分工的，有看蔬菜的，有看粮油，有看水果的……尽量多拍照。我们同时也跟所有的人宣传“全球安全食品联盟”和“新农人联合会”，“爱与尊严”的理念得到广泛认同。

美国之行的所闻所感

网友：考察过程中令您印象最为深刻的事情是什么？在异国他乡进行考察，是否遇到一些问题？又是怎样解决的？

毕慧芳：印象最深的事是美国人的热情和自信。在商超里拍照，有时候自拍，总有人主动上前问我要不要帮忙，还有人夸我衣服漂亮。遇到的最大问题是街上没有出租车，确实很不方便，后来只好包车了。还有一个问题是美国的很多访问交流是要收费的，我们去的农场，农场主介绍情况要370美金一个小时，部门经理200美金，我们还是请农场主介绍。商品经济意识，时间是金钱。

网友：您觉得美国之行中哪些细节之处最值得效仿？

毕慧芳：美国之行中有很多值得我们借鉴的。洛杉矶626夜市中的快乐元素，有机派生鲜电商的以社区为中心建圈子营销，5000亩农场的规模化经营和管理，还有全食超市的“全品类、全品种、全营养、全心全意”。另外，韩国人在美国创立的酸奶冰激凌面包连锁店，7年时间在40多个国家建立分店，单品类全球第一，这种创新都值得学习。还有中国人办的“熊猫”快餐，在美国的大型商业中心建店，非常有名气，也值得学习。

网友：请问，您此次美国之行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毕慧芳：这次美国之行最大的收获是看到了真实的美国农业和农民，宣传了中国的新农人以及全球安全食品联盟。美国的同行对中国新农人的新理念很认同，尤其对全球安全食品联盟的“爱与尊严”的理念，以及我们对他们的产品也要检测、监督，他们表示敬佩，纷纷表示要参与要合作。

美国的农产品电商

网友：在美国，农产品的销售渠道主要有哪些？网络销售情况怎样？农产品物流如何解决？

毕慧芳：在美国，农产品的销售渠道还是比较传统的流通。当然，他们也有农夫市集，也有CSA（加拿大标准协会），也有一些生鲜电商。但主流销售还是传统的渠道，他们长期对接都很有效。美国的农产品网络销售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红火，即使是“全食”超市，只把线上当做服务工具。FAMIGO只是旧金山地区的农场对接，我们参观的有机派也是在洛杉矶地区。这样的区域电商似乎更符合生鲜农产品的本质。不需要太多的包装和物流支出，很新鲜，一般从农场到餐桌是一天之内。

网友：众所周知，在中国，生鲜电商不少，而日子好过的不多，现在有人开始做单品的电商，您对此怎么看？从此次美国行的经验看，有哪些可以推荐的地方？

毕慧芳：美国的生鲜电商都是区域的，对接社区的。这方面我很认同。中国的单品电商穿越几千里的运输，无论是包装还是物流都有很大的压力，品控也是问题，我个人持保留态度。

网友：您在微博中，多次提到了美国的全食超市，而国内现在却恰恰缺少全食性质的有机超市，原因是什么？

毕慧芳：美国的全食超市已经34年了，他们的品种之多之全让我惊讶。他们不太吃大米，但全食有20多种大米，各种品种产地都有。他们的强大最主要是超强的供应链系统，当然还有稳定的顾客群体。国内有机生产系统还不健全，尤其是没有信任，消费者群体也还不稳定，所以短时间内不可能有这样健全的有机超市。不过，有机“全食”超市的成功，也给中国的有机农业生产和销售带来了希望和方向。

美国有机食品销售快速增长

网友：之前看过一篇新闻说：有机食品在美国年销售增长率高达20%，真是这样吗？美国人真的很注重有机食品的消费吗？除了个人的经济能力，国家政策方面是否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毕慧芳：有机食品在美国的增长率，看“全食”超市就可以知道。“全食”超市的增长率超过沃尔玛。可以看出其发展速度。美国人消费有机产品的增长率高，一则是他们的有机产品价格并不很高，一般只比普通产品高30-80%，很少有一倍以上的。另外，全食超市和有机运动联盟倡导的有机运动，不仅是健康营养，更是呵护环境、呵护人类，从这种高度上，会有更多人选择有机。另外对有机生产者而言，他们的认证不需要像我们国内这样高费用，认证后消费者也相信，他们可以持续生产。这种环境有利于有机事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