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东北作家群
2014-12-12覃治华
◎覃治华
浅谈东北作家群
◎覃治华
九·一八事变后, 东北四省沦陷,国内外形势发生了急剧变化,文学界掀起了救亡浪潮,有识之士呼吁团结起来,以笔为枪,共同战斗。其中在动荡的历史舞台上活跃着一支具有鲜明性格的文学团体——东北作家群。本文就东北作家群的创作倾向、代表作家的创作概貌以及成就做一些浅谈。
东北作家群 创作倾向 创作概貌 成就
一、“东北作家群”共同倾向
“东北作家群”是一个非自觉结成的文学流派,它没有完备的组织形式、没有纲领或是口号,他们的命运和时代紧密相连。“九·一八”事变后,他们背离家乡,流离失所,带着故土沦陷,河山破碎的悲愤,心间血泪凝成笔端文字,广泛描绘了发生在那片广漠、肥沃的黑土地上的苦难与挣扎、觉醒与奋起,组成一篇篇苍凉沉郁的关外地域史诗。其在题材、主题上开拓了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的领域,他们在流亡艰难中自然形成群体并日益走向成熟,他们的创作具备了共同倾向。
其一,传达出东北人民在屈辱和苦难中迸发出来的抗日救国的呼声。许多作家是在“九·一八”事变之后怀着亡者失家的悲愤心情执笔为文的,如李辉英的自白:“我是在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因为愤慨于一夜之间,失去了沈阳、长春两城,以不旋踵间,又失去整个东北省的大片土地和三千万人民被奴役的亡国亡省痛心情况下,起而执笔为文的。手无寸铁,很难作出恢复失地誓雪国耻的工作。寄希望于笔扫妖气,乃是报国复土最低限度的要求”。
他们的作品,无论是愤怒地揭露日军的残酷、野蛮,人们的灾难痛苦,或者是表现人民在日军暴行之下由逆来顺受到忍无可忍而终于揭竿而起的反抗,都紧紧围绕一个主题:不反抗即死亡,只有起来抗日才有活路。
其二,是鲜明的地域色彩。国土家园沦落使东北作家群对故乡充满着刻骨铭心的怀念,正如萧军在《绿叶的故事·序》中所说:“我是在北满洲生长大的,我爱那白的没有限际的雪原,我爱那高的没有限度的蓝天……更爱那些剽悍爽直的人民”。他们的作品大都着眼于故乡的旷野、山川、河流、草原。人物惊心动魄的行动,如流血呻吟、慷慨悲歌、沙场激战、敌后游弋,都在白山黑水、大漠风尘、林海雪原等东北独特的自然环境中展开,构成一幅幅苍劲壮美、富有力度的历史画面,洋溢着东北大地上特有的广漠辽阔、粗犷奔放的气息。那无边的高粱大豆、蝈蝈的高鸣、雪后狩猎的场面既寄托了作者浓郁的故园之思,更能激起广大读者为恢复失地而战斗的决心。
二、东北作家群的创作概貌
东北作家群产生较大影响,并确立地位的作家是萧军、萧红,他们共同出版了短篇小说集《跋涉》。
萧军创作反映东北人民抗日斗争的长篇小说《八月的乡村》,鲁迅为之作序纳入“奴隶丛书”出版,给萧军带来极大的声誉。
《八月的乡村》是一部激昂的写实之作,着重描写了一支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游击队,在艰苦的条件下,同日寇、伪满军进行的斗争,表现了东北人民不甘当亡国奴,誓死保卫家乡的战斗风貌。小说展现的烧杀奸掠、血肉模糊的惨景与人民革命军的刚毅坚强一起激荡起中华民族的抗日决心。
“《八月的乡村》来的正是时候,这里题旨的庄严和作者的心情的严肃喝退我们的淫逸。它的野心提高它的身份和地位。”鲁迅在为该书所作的序言中,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我却见过几种说述东三省被占的事情的小说。这《八月的乡村》,即是很好的一部,虽然有些近乎短篇的连续,结构和描写人物的手段,也不能比法捷耶夫的《毁灭》,然而严肃、紧张,作者的心血和失去的天空、土地、受难的人民,以及失去的茂草、高粱、蝈蝈、蚊子,搅成一团,鲜红地在读者眼前展开,展示着中国的一份和全部,现在和未来,死路与活路。凡有人心的读者,是看得完的,而且有所得的。”
全要活着。作者暗示我们,唯一的活路不是苟生,而是反抗。这种意识在长篇小说《第三代》中表现得更为强烈。小说写的是辛亥革命后的东北农村,乡绅地主勾结官吏压迫农民,受不了的百姓终于铤而走险,去当“胡子”,揭示了剥削社会“官逼民反”的生活逻辑。总之,阶级斗争,还有民族抗战,是萧军先生作品的两棵柱石。没有思想能比二者更切合现代,更切合一个亡省的人的。
1935年出版的《生死场》在文坛掀起了巨大的浪潮,在界内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此书以“奴隶丛书”为名,萧红也因此书一举成名。
《生死场》原名《麦场》,是以东北农村沦陷前后为背景,在反映旧社会背景下农民的悲惨遭遇,揭示日伪统治下黑暗社会的同时也表现出这一时期东北农民的觉醒与抗争。描写出农民在血淋淋的现实逼迫下与侵略者血战到底、誓死不当亡国奴的民族气节。《生死场》的发表,符合时代的要求,呼唤民族意识的觉醒,坚定鼓舞人民抗击日本侵略的斗志。萧红在作品中大胆地反映人民的要求和愿望,表现了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鲁迅在为《生死场》所作的序言中称赞萧红所描写的“北方人民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品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
萧红的长篇小说《呼兰河传》以朴素、凄婉、率直、细腻的笔调描写出对故乡深切的回忆,生动感人地再现并揭示了童年生活的东北农村黑暗、愚昧、落后的一面,无情地披露了传统封建意识对人民思想迫害以及束缚,并对当时的老思想、旧风俗、封建理念进行了无情的鞭笞与批判。茅盾先生在序言中称“它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景画,一串凄婉的歌谣”。《呼兰河传》带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标志着萧红文学创作已进入成熟时期。
端木蕻良将自己的短篇小说集命名为《憎恨》并说:“憎恨那些可憎恨的吧!”在《憎恨》后记里,他又说:“相信憎恨是战斗的火源,战斗是爱的澄清,爱的创造。”因为憎恨,所以就会有战斗。
在这些短篇里,端木蕻良写祖国的版图变色,写父老乡亲生活和心灵上的痛苦,也写东北人民的反抗斗争。
三、东北作家群的成就
他们大胆地、史无前例地把反对帝国主义的主题醒目地、集中地表现在创作中。一直以来,反帝、反封建都是中国新闻学的两大基本主题。在九·一八之前,反帝作品数量少且多是侧面描绘,而东北作家群以他们的切身感受大量地描绘了东北人民的抗日斗争,从而揭开文学是对日作战的篇章。所以东北作家群的出现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它标志了引导中国新文学全面自觉地向抗战文学这一历史阶段转变的开始。
最后必须看到:30年代崛起于文坛的东北作家群,“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兵,也不是国外杀进来的仇敌”(注:鲁迅:《南腔北调集·论“第三种人”》),是时代的召唤、马列主义理论的传播、前辈作家的热情扶植、世界进步文学的熏陶,以及自身丰厚的生活积累和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促使他们迈上了文坛,成为左翼文学队伍中的一支主力军。虽然他们没有共同的宣言,作家的个性气质、文学素养与艺术追求也各有不同,然而我们依然可以在他们共同构筑的、五光十色的文学世界中寻找到一条体现群体特质的轮廓来。他们的出现不但符合新文学发展的必然规律,而且大大密切了左翼进步文学与现实生活、与动荡的时代、与人民大众的联系,迎来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新的“有声有色、波澜壮阔的时期”。
注释:
㈠㈡《中南民族学院学报》1995年第五期(总第75期)章绍嗣
㈢《中国现当代文学教程》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主编:叶雪芬 舒其惠
㈣《中国现当代文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主编:刘勇㈤《中国现代文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主编:朱栋霖丁帆 朱晓进
(作者单位:吕梁学院中文系)
(责任编辑 张雅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