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雪
2014-12-12我想告诉我爱你
◎我想告诉我爱你
不知为何,今天失眠了,深处一直不见雪花的北京,突然想写写故乡的雪。
生在北方,在我眼中雪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也实在不知道它究竟代表了什么,而如今年关将至仍未触碰到一片飞雪,我终于感受到曾经眼前的飞舞承载着多少过往,那是一场呼啸而过的青春和无法复制的轻狂,仓促间,我竟不知从何说起。
记得在家时,我常能嗅出雪的味道,可能是对雪的一种敏感吧。如果某天早上睁开眼,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再有一股别样的,无法比拟的清新扑面而来,那一定是昨夜下雪了。轻轻地拉开窗帘,窗户上结了厚厚的冰花,但这不能挡住窗外刺眼的亮光,打开窗子,映入眼帘的,便是满目的纯白了。你再也看不到红色的砖瓦亦或黑色的马路,只有无边无际的纯白,在阳光下,在天地间,仿佛一瞬间消散了人间的所有不足和丑恶,一切正是上天突然的赐予,毫无征兆却来得真真切切。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如果说早起突然见到的雪给人难以抑制的惊,那不经意间下起的雪给人更多的就是喜了。
离开故乡前,我大多的时间都是在学校上课,偶遇雪的降临自然大多是在课堂。那肯定是某个阴云密布的日子,有时天会阴的像太阳落山后那样昏暗,这时会有传言:今天,大概会下雪了。然后,每个人都一本正经地听着老师讲课,却不时地望着窗外。突然在某个角落里传出一声:下雪了。一瞬间,安静的课堂会变得躁动,不管是讲台上严厉的班主任还是和蔼的任课老师。所有的目光都会看着窗外,有时消息是假的,不过更多的时候是真的,这样,你就会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掉落。在室外,有的人迫不及待地打雪仗,有的人喜欢在雪地上写字画,而我,则喜欢静静地望着天空,彼时无数的雪花向你扑来,那柔顺的感觉,像恋人温暖的脸颊,像睡前神秘的童话。
记得从前,初中的时候,学校总是会组织扫雪,于是一个又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拿着家里带来的工具奔向学校。扫雪的活动可谓热火朝天。男孩们负责把雪下的冰铲碎,女孩负责把雪扫起,大家同仇敌忾,很快就能把任务完成。快要结束的时候,总有些淘气的男孩子趁机作乐,拿起工具疯狂地打雪仗,把本已相对整齐的场面搅成一滩浑水,当然,如果你细心观察,你会发现某位女生的手上戴着某位男生的手套,某个男生的头上戴着某位女生的耳包,你会发现那小小的贴心,小小的暧昧,小小的,懵懵懂懂的青春。
后来,高中的时候,很少再被拉去扫雪,打雪仗便成了雪后必备的功课。一旦下课,操场便会立刻喧闹起来,有拉帮结派的声音,有追逐打闹的声音。你很少看到两军势均力敌的对峙,而常常是一群人攻打一个人,大多也不是用雪球扔在身上了事,而是直接塞到脖子里,胸口上,塞到衣服里才罢休,或者索性直接把人放倒,用雪埋上,然后一群人一哄而散,任被害人怎么寻找也抓不住一个作案者复仇。下课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很快上课铃就会响起,然后每个人穿着湿衣服来上课,同时期待着下节课间的狂欢。当然,仅凭下课很难尽兴,于是放学了即使已经将近十点,也会有一群人组织一大场雪仗,那简直就是一场毫无保留的表演,埋伏,围攻,正面突击,侧面包围,无所不尽其兴,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想起往事,总能有无尽的话奔涌而出,而往事,却早已离我远去,故乡的雪,埋尽了故乡的事,好像这一切,本没有发生,却依稀能在梦中一次又一次惊醒,惊醒游子思乡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