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质彬彬的中国人哪去了？

文 王石川（资深评论人）

今年，中国大陆与iPhone 6首发地区失之交臂，黄牛们有了可乘之机，美国、欧洲、日本……数不清的中国人夜以继日地奋战在走向苹果专卖店“朝圣之路”的第一线。据报道，在美国一家苹果店的抢购现场，人群喧哗，随意插队，垃圾满地，10余名中国人排队时发生打斗，3人被捕。

是时候该反思中国人的文明哪里去了？应该说，出境不文明的中国人比例不算太高，但哪怕百分之一也惊人——中国现在每年出境游大约是一亿人次。更何况，出外代表的就是中国形象，“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一个中国人不文明，便连累了整体中国人。一些发达国家在宾馆等地方，专门用汉语标签提醒中国人不要乱吐痰、乱扔垃圾，让所有中国人蒙羞，原因正在于此。

前不久，习近平对马尔代夫进行首次国事访问期间，当中国驻马大使王福康说到中马旅游合作时，习近平说，“我插一句啊，也要教育我们的公民到海外旅游讲文明。矿泉水瓶子不要乱扔，不要去破坏人家的珊瑚礁。少吃方便面，多吃当地海鲜。”这句幽默的话，引起了一片笑声。笑过之余，是不是也该思忖一二？中国游客在外不文明，已经惊动了国家主席，这绝对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礼记》有云：“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大意是尊重他人胜过自己，先为别人着想。《论语》则说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因留下了高尚的道德准则、完整的礼仪规范和优秀的传统美德，中国有“文明古国，礼仪之邦”的美誉。可为何现实中一些人不是温文尔雅、文明礼貌，而是粗鄙、浅薄、轻佻、庸俗，缺乏起码的程序感和仪式感？

探讨这个话题也许颇费周章，非三言两语能述清。但是可以确定，一些人口袋富了，脑袋没有富，即所谓的富而不贵；再加上缺乏敬畏意识和充斥从众心理，乃至于有占小便宜的心态。此外，也与曾饱受资源短缺之苦有关，凡事稍不疯抢便难拥有，比如乱插队。很显然，没有规则意识，就不可能成为文明人。

有人说，旅游是一种将消费者的需求、认同、情感和文化串联起来的经济活动，是一国国民文明素养的集中展示。诚哉斯言！出国带出去的不只是消费力，还应该展示出文明素养。这几年，相关部门除了口头提醒中国游客守住文明底线，还形成了一些制度安排，比如，发出《中国公民出境文明旅游倡议书》，制定《中国公民出境旅游行为指南》，还以落实《中华人民共和国旅游法》为契机，把文明旅游纳入旅游合同之中，引导旅游者文明旅游等等。

最后，笔者再举一个案例。去年2月，演员黄渤在太平洋岛国帕劳度假时，在微博上感叹：“那日帕劳潜水，正为上帝的奇作美景唏嘘不已，突看见水面漂浮一烟盒，心中暗骂哪来的无德之人，这么干净的水怎丢得下手。突然看见烟盒上两个大字‘中华’，臊得我上去一把捏在手里，像做贼一样生怕被别人看见，一直带回岸边，朋友啊，去别人家做客咱客气点，这俩字的脸丢不起啊！”文字很生动，心理很真实，正所谓“将道德挂在嘴边未必是文明，人人将规则放在心里才是。”如果人人都能像黄渤一样自重，有强烈的底线意识，也许不文明的现象就会少一些，直至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