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编剧在文学作品中对细节的处理

◎孙 多

谈编剧在文学作品中对细节的处理

◎孙 多

任何一部成功的艺术作品，总有几个精彩的细节令人赞赏。细节，作为文学作品中描绘人物、事件和环境的最小组成单位，其意义、效能是毋庸置疑的。

编剧 文学 细节 处理

细节，作为文学作品中描绘人物、事件和环境的最小组成单位，其意义、效能是毋庸置疑的。老子在《道德经》中说：“为大于其细。”这很符合事物的辩证法。列宁曾指出：“在小说里全部的关键在于个别的环节。”这个别的环节， 实际上也主要是指细节。从某种意义说，一部作品艺术感染力的强弱，主要取决于作品中有没有新鲜别致的艺术细节。因此，巴尔扎克认为：一切构思考虑好以后，接着就是细节的选择和运用了。这是很有道理的。

一、细节必须真实

有一句很流行的话叫做“故事可以虚构，细节不能捏造”，这是很有道理的。美术史上有两则轶闻，似可一读。一则是中国的宋代名画。《清明上河图》伪本很多，其中一幅是明代人假冒的，几乎可以乱真。但是，后来终于被人看出破绽：画面上有一只麻雀竟然跨了两行屋瓦，这样严重不合比例的败笔，可以断定它不是真品。另一则是外国的。一个德国人假冒12世纪一个名画家的壁画，后来也被人看出破绽。原因是画面上出现一只吐绶鸡。吐绶鸡是15世纪末哥伦布的。可见，细节的真实性在文艺作品中何等的重要。

二、细节必须“贴肉”

所谓“贴肉”就是说细节的选择和运用必须符合“这一个”作品的内涵，必须符合“这一个”人物的性格，必须符合“这一个”场面的氛围。一些剧作者常常抱怨，细节都被人写光了，要生动别致一点的更是找不到，其实这是一种误解。因为生活中每天都在涌现大量的细节，只要你做有心人，就一定会有收获，这是其一。其二，有些细节即使被人写过了，但只要你有新的发现，新的处理，就照样可以入戏，照样可以达到生动别致。

三、细节的轻重之分

需要提醒的是，作者应特别注意从生活中捕捉到富有时代感、历史感的细节。因为严格说来，细节也有高低之分、粗细之别、轻重之异的，只有当你拥有那些独特的、带有时代胎记、社会印痕的细节，你才更有把握地写出有深刻社会意义的作品来。

在鲁迅的短篇小说《药》的第一节中，华老栓天不亮就打着灯笼上“古轩亭口”去。接着，小说中有段买“人血馒头”的细节描写：“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老栓缩小一半。那人一只大手，向他摊着；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那红的还是一点点地往下滴。老栓忙摸出洋钱，颤抖的想交给他，却又不敢去接他的东西……作家十分精巧地选择了买“人血馒头”这个细节。通过用蘸着革命者的鲜血的馒头作为小栓吃的药，将革命者与群众联系起来。这样的细节描写十分刺激人的感情，使读者深深体会到革命者脱离群众的可悲之处——生前与群众没有联系死后却以这种特殊的形式联结在一起，这也是利用细节揭示主题的成功之例。

四、不要卖弄细节

应特别注意不要在作品中故意炫耀属于自己的独特的艺术细节。从生活中找到一两个独特的细节，其喜悦欢欣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艺术最怕卖弄、最忌炫耀、最恨造作。有句话说得好，“于分寸之中见功力”，就是这个道理。

运用细节应该慎重小心。俄罗斯美术家谢·格里戈里耶夫讲过，在他的名画《归来》的一个稿本中，他想在房间墙上画一条缝。这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丈夫离开了妻子，在妻子所在的房间里，灰泥裂开了，如此而已。然而这个不复杂的细节出乎意料地变成了无味的讽喻，变成了家庭生活“破裂”的各种象征。当然，画家在定稿时删去了这个细节。

可见，运用细节也是一门学问。

五、要注意细节的可视性

戏剧艺术要求剧作家所表现的内容能在舞台上给观众以直观的冲击。同样一个好细节，可视性强的与可视性差的就有不同的艺术效果。如《打铜锣》中有两个细节，一是蔡九在被林十娘骗去一个锣槌以后又从背后取出一个锣槌，二是林十娘诬蔡九偷鸭，蔡九提出“杀鸭验谷”以明真相，应该说，这两个细节都很绝，但人们谈论这个戏时几乎都喜欢举“锣槌”的例子而忽略了后面一个在戏剧冲突中更为重要的细节，究其原因，前者可视性强，观众容易记住，后者虽然奇妙，但因是随口说出，无直观形象，则易于被人淡忘。试想，如果蔡九此时取出一刀，杀鸭剖肚，验出陈谷新谷，则情况就不一样了，当然，这要在前面有所铺垫，有所利用，才不致于令人感到唐突。

可见，任何一部成功的艺术作品，总有几个精彩的细节令人赞赏。细节，作为文学作品中描绘人物、事件和环境的最小组成单位，其意义、效能是毋庸置疑的。

（作者单位：黑龙江人民广播电台）

（责任编辑 冯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