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进党“冻独”迷思

文丨陈星 北京联合大学台研院台港澳法律研究所副所长 编辑丨安东 邮箱丨E-mail:Anthon83122@gmail.com

7月20日，民进党召开第十六届第一次全党代表大会，此次党代会的主题定调为“清廉勤政、改革出阵”。从这一主题不难看出，民进党将提高执政能力作为此次党代会的重要方向。以蔡英文为首的民进党中央，并没有将两岸政策议题作为此次会议的主要内容，而此次党代会中备受关注的“冻独”议题最终也交由民进党中执会处理。这一结果与此前蔡英文定调不宜“冻独”的基调完全吻合。“‘台独’党纲是民进党创党时期所揭示的目标，也是这一代民进党人的追求与理想。随着台湾的‘民主化’，民进党建构了深厚的‘台湾意识’，‘认同台湾、坚持独立自主的价值’已经变成年轻世代的‘天然成分’，这样的事实、这样的状态，如何去‘冻独’？如何去‘废除’？”蔡英文在新闻稿中的论述也传达出未来一段时间内，其在“冻独”问题的立场上不会松动。

民进党“冻独”议题的出现是两岸关系发展出现结构性变化下，党内政治人物对该党适应性调整问题进行思考后的产物。两岸关系经过30多年的发展，已从对峙对抗模式逐渐走向和平发展模式，两岸各领域间的交流与合作的不断加强亦使两岸逐步形成了一个共同体。民进党以“台独”为基础的两岸对抗模式已经不能适应这些变化，显然该党在两岸互动中被边缘化也在所难免。但是民进党内大部分政治人物对“冻独”议题颇不以为然，从去年12月民进党党团总召柯建铭抛出“冻独”议题到现在党内基层党代表提出“冻独”提案，引发党内激烈反弹。这种情况说明民进党内对于“台独”问题还存在着迷思。

现阶段，民进党拒绝在“台独”立场有所调整，显然是出于对当前岛内政治形势的乐观判断，冻不冻“独”对其选举利益不会有大的影响。简单而言，即民进党倾向于认为即使不“冻独”，也可以赢得选举。这种思维在苏贞昌担任党主席时就已存在，现在则表现得更加明显。特别是在民进党对年底的“九合一”（亦称“七合一”）选举越来越有信心的情况下，更是如此。民进党对“台独”路线的坚持，与其长期以来建构的“台湾意识”在岛内大行其道有关。2000年，民进党执政后不断在台湾岛内建构“台湾主体性”、“台湾主体意识”等观念，并将其与“主权”相连接，目的就是要强化该党与国民党的区隔。这些意识的存在也往往被民进党视为“台独”路线的理念基础，即民进党所谓的该党生存与发展的“主流民意”。蔡英文所谓“认同台湾、坚持独立自主的价值”已经变成岛内年轻世代的“天然成分”的说法，也正是建立在对上述观念建构的信心之上。民进党内对“冻独”议题的强烈反弹，究其原因在于该党认为无论持什么立场，大陆为了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大局都必须与其打交道，其中最典型的说法就是民进党至少代表了岛内部分民意。一般来说政党作为民众利益聚集的中间环节，在利益表达结构中具有相对被动的地位，但民进党却通过观念建构改造了支持者的政治认知结构，为其“台独”理念找到了所谓“民意基础”，并将这种基础作为与大陆讨价还价的筹码。这也是民进党在两岸政策上的重要迷思之一。

目前而言，民进党的两岸政策处理模式基本还是对抗式的，该党长期从对抗式的两岸政策模式中获利，是其对这种政策模式产生路径依赖的原因之一。民进党长期以来所建构的“台湾主体意识”等观念，只有在两岸对抗的情景下，其动员效果最明显。这也是该党经常借此营造“被打压”氛围的重要原因。对民进党而言，政党的选举利益是最为重要的，这是永远不变的准则。从这个意义上说，民进党冻不冻“独”很难说是理念问题，而是该党的选举需要不需要的问题，这可能是目前民进党在“冻独”议题上最大的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