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总体稳健改革全面破题

明文彪 孙娜

经济总体稳健改革全面破题

明文彪 孙娜

2014年国内外经济环境总体向好,世界经济在美欧复苏带动下将温和回暖,国内经济或呈低通胀、弱复苏格局。浙江经济运行有望稳开稳走。不过,外贸形势依然不容乐观,但消费潜力或将有所释放,经济增速预计继续稳定在8%-8.5%的区间。中长期看,经济增长的潜力和空间取决于改革的力度和效率。

国内外发展环境总体向好

世界经济仍处深度调整期,但美欧率先复苏,有望带动今年全球经济温和回暖。2014年是我国新一轮改革的起点,国内需求或呈低通胀、弱复苏的格局。尽管外部环境总体向好,但随着增长阶段的提前转换,浙江经济预测模型或需适时调整。

——全球经济重心可能短暂逆转,2014年将在美欧复苏带动下继续回升。1970至2000年的较长时间内,新兴经济体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一直在20%-30%之间徘徊。2001年开始,新兴经济体比重开始直线提高,2007年首次超越发达经济体,成为推动全球经济增长的主导力量,2012年贡献率进一步扩大到65.2%。但值得注意的是,在发达经济体普遍遭遇债务风险的同时,新兴经济体自身的结构性矛盾也越来越突出,如过分依赖能源原材料出口、产能过剩、农业生产率低下、金融监管不严、社会不公平,等等。2012年以来东盟和印度、巴西、俄罗斯等金砖国家经济增速明显放缓,经济增长动能明显弱化。随着欧美经济体逐步摆脱财政危机,以及制造业的回归,全球经济重心已出现向发达经济体回归的迹象。

——全面深化改革成为2014年中国经济主题,GDP增长目标可能有所下调。全面深化改革对总需求的影响有正有负。中长期看,三中全会的改革方针将对我国经济产生三方面深刻影响:一是市场化改革有利于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改变经济潜在增长率快速下滑预期;二是收入分配改革有利于提升消费率、降低储蓄率,从根本上推动产业升级、改善国退民进等状况;三是土地、财税、政府等改革有利于消除形成房地产泡沫的体制因素,促进房地产、金融市场等回归合理水平。从短期看,民间投资和居民消费可能受益,但政府基建投资、房地产开发投资,以及公费消费将进一步受到压制。总体看,2014年全国经济增速可能会与2013年基本相当,但需求结构将有所改善,消费率上升、投资率下降或将是大概率事件。

——省内需求结构发生重大变化,浙江与全国经济基本面的相关性有所下降。浙江在全球贸易产业链中的地位仍有较大提升空间。近年美欧日先后发起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TIP(跨大西洋贸易和投资协议)和PSA(诸边服务业协议)等贸易同盟,力图形成新一代高规格的全球贸易和服务规则,来取代目前的WTO规则。面对未来贸易规则和格局的变化,我国面临严峻的“二次入世”危险。2012年以来,浙江出口增速明显回落,但全球比较来看,仍明显好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平均水平。到2013年9月底,浙江出口占全球份额达1.49%,比上年同期提高0.12个百分点,再创历史新高。从出口结构看,即便是纺织服装等传统产品正在加速自我收缩,但占全球比重仍未明显下降,2010年纺织服装出口份额为8.2%,2012年为8.4%。反映浙江一般贸易的出口竞争力优势仍有较强惯性。

浙江经济与全国基本面的相关性有所下降。2012年初开始,浙江规上工业增加值增速就出现了恢复性上升,从2012年1-2月的2.9%持续提高到2013年上半年的8.9%,并带动全省经济连续4个季度回升。与之相反的是,全国规上工业增加值增速同期却持续回落,导致全国GDP增速连续4个季度下跌。进入2013年下半年,官方PMI指数连续4个月上升,并于10月份抬高到51.4%,全国规上工业增速持续提高,相反浙江却持续回落,走势完全不一致。这里的原因可能是,浙江需求结构正在发生显著变化,集约工业和服务经济逐渐成为GDP增长的主体,而放之全国层面,由于拥有向中西部地区梯度转移的广阔空间,后发优势潜力依然巨大。如果说前35年中国经济的主导力量在沿海先行地区的话,那么未来支撑我国经济的基础可能会转移到中西部省份,当然这也带来了环境全面污染的重大隐忧。盲目利用全国数据来解释浙江的实际,可能将不再适应,浙江亟需建立一套符合本省实际的预警指标体系。

图表1 2014年浙江主要经济指标预测(%)

经济运行继续稳定在8%—8.5%区间

基于国内外宏观环境总体向好的预期,预计2014年浙江经济形势与去年基本相当,GDP增速或能达到8%以上,但需高度关注中小工业企业,特别是外贸型中小企业的生产经营困难。

工业增加值增速与2013年基本持平。从先行指标看,工业企业产成品存货增速持续低位徘徊,货物运输总量、大宗商品进口量增长乏力,工业品出厂价格和购进价格仍未扭转下跌趋势,反映浙江工业增长后劲并不充足。从经济效益看,企业亏损面和亏损率大幅回落,企业利润较快增长,应收账款波动较为平稳,反映企业需求虽未有明显好转,但企业生产经营较为稳健。值得注意的是,浙江大面积推行“个转企、小升规”工作,可能会扩大工业统计范围,进而推高工业增速乃至二产增速。2013年前3季度,全省就有156家新投产企业进入规上工业企业统计库,2014年这一数据可能更大。预计2014年浙江规上工业增加值增长8.5%左右。

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基本平稳。一是基础设施投资回落。过去五年,浙江基建投资增速年均增长12%,3013年可能突破25%,2014年继续冲高可能性较低。基建投资增速与经济走势逆相关,2014年下降概率较大。更重要的是,地方债务审计结果可能会促使中央出台抑制地方政府债务的措施,成为基建投资下行的最大风险。二是房地产投资增长依然较快。经过两年多政策调控,浙江房地产市场趋于理性。全国70大中城市中,温州、宁波、杭州新建住宅价格指数跌幅居前三位,泡沫挤压可能较全国提前结束。今年浙江商品房销售大幅提升,可能会刺激开发商投资信心,“杭六条”等新一轮调控影响或较为有限。三是制造业投资不确定性较大。2010年以来浙江制造业投资增速保持在14%-17%左右,受宏观环境波动影响相对较小。影响制造业投资的关键因素,是放宽民间投资准入能在多大程度得到落实。金融危机以来,浙江制造业经历了传统产业淘汰、新兴产能过剩的冲击,企业投资信心重振可能尚需时日。综上,预计2014年固定资产投资可能增长18%左右。

出口增长预计仍将停留在较低水平。在全球经济温和回暖预期下,世贸组织预计2014年全球贸易增幅为4.5%,比2013年提高2个百分点。近年来,浙江出口增速一般高于全球贸易增幅4-5个百分点左右,若按此规律推算,浙江今年出口增速有望达9%左右。但从替代指标看,2013年前10月检验检疫出入境货物批次下降11.5%、货值下降7.2%,显示浙江的海关数据可能高估了外需情况。特别是考虑到2013年4季度以来,义乌小商品超常增长优势已明显减弱,浙江2014年的外贸出口可能并不乐观。经测算,9、10月份义乌出口同比大幅下降50%,若2014年义乌出口延续这一回落趋势,且省内其他地区保持9%的增速,则2014年全省整体出口仅增长5%左右。

社会消费有望有所回升。一是住宿餐饮业增速有望提高。2013年浙江住宿餐饮消费大幅回落,今年同比增速的数据支撑较为有利;2013年9月底浙江出台《关于进一步促进餐饮住宿业持续稳定发展的若干意见》,在用水用电、税费优惠等方面提供政策扶持,许多企业在经营模式、服务方式等方面加快转型,今年有望扭转持续亏损局面。二是汽车消费迎来高峰。近两年,浙江汽车消费一直在低位徘徊,但2013年2季度起汽车销售逐渐企稳回升,增长后劲充足。三是居民收入增长存在悬念。2013年浙江居民收入增幅偏慢,客观上倒逼今年加快增长,然而微观经济因种种因素,劳动需求增长有限,劳动报酬增长空间存在变数。加上物价上涨的因素,预计今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在13%以上。

物价上涨压力有所上升。国内外经济环境稳中向好,推动今年浙江居民消费价格指数温和回升,但大幅上涨基础并不具备。一是猪价大幅上涨可能性较小。到2013年10月底我国生猪存栏量、能繁母猪存栏量仍处近年较高水平,同时全球玉米、大豆产量大幅增加,因此受制于生猪供给充裕和饲料成本较低,加上“反浪费”政策的延续,猪价大幅上涨的可能性较小。二是国际大宗商品价格面临下行风险。随着美联储削减QE、页岩气产量大增以及中东地缘政治风险降温,黄金、原油等大宗商品价格涨幅将受抑制。三是翘尾因素有所提升。经测算,2013年翘尾因素对浙江CPI涨幅的贡献率仅为0.4个百分点,预计今年将提升至1.6个百分点,且呈前高后低的态势。预计全年CPI涨幅或在3.5%左右,上半年部分月份可能突破4%。

坚持“稳中求进、以改促调”

做好2014年的经济工作,必须深入贯彻落实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坚持“稳中求进、以改促调”,扎实做好“抓改革、调结构、控物价、惠民生”的各项工作,在结构调整优化中保持经济持续健康较快发展,为实现“四翻番”、加快“两富”现代化浙江建设奠定坚实基础。

全面推进“五位一体”的体制改革。落实中央《决定》精神,加快制定浙江全面深化改革的中长期政策举措和年度改革要点,尽快提出具体实施意见。一是重点推进一批改革。重点推进政府部门权力清理、行政审批制度改革、商事登记制度改革、医疗教育等体制改革。二是加快研究一批改革。加快研究国有企业退出竞争性领域、建立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建立有利于科学发展的政绩考核评价体系等改革。三是继续深化一批改革。深入推进各项国家级改革试点,深入推进绍兴柯桥审批制度改革、海宁要素配置改革等县域改革试点,总结完善后适时在全省推开,进一步激发全省上下改革激情和创业创新活力。

拓宽民间投资领域。选择浙江民间资本进入意愿强烈、国家层面有突破空间的行业和领域,打破准入限制和隐形壁垒,逐步消除民间投资体制障碍和政策制约。一是完善同等进入的政策制度。研究制定民间投资准入的负面清单,研究提出妨碍公平竞争的法律法规的调整意见,制定民营企业进入供水、公交、燃气、出租等特许经营领域的具体办法。二是推出面向民间资本的重大项目。落实促进民间投资42项实施细则,推出新一轮面向民间资本招商推介的重大项目,向民营企业公开公共资源性项目投资信息,搭建民间投资与政府投资项目的有效对接平台。三是切实加强民间投资要素保障。建立民资重大项目用地、资金等要素保障机制,加大对重点项目的信贷支持,力促已签约项目和有意向项目的放贷,优先支持重大项目企业上市及发债。

加大困难企业帮扶力度。积极采取有力举措帮扶企业特别是困难企业,着力改善发展环境。一是全力落实减税减负政策。全面落实国家和省相关税费减免政策,开展企业清费减负专项治理,严格规范各类收费行为,进一步规范和减免中介机构垄断性经营服务收费,助推企业轻装上阵。二是推进企业审批便利化。取消一批不必要的行政审批事项、下放一批省级审批权限,推进工商注册制度便利化,削减资质认定项目,由先证后照改为先照后证,把注册资本实缴登记制逐步改为认缴登记制。三是着力化解企业资金链风险。抓紧开展企业资金链、担保链风险排查,特别要对银行贷款依存度高、民间融资依存度高、生产经营不正常的企业进行重点跟踪,制定相应的应急处置预案。

加强地方债务管理。要防止发生新的不合理债务,逐步消化旧债,扭转多头举债、分散使用、财政兜底的局面。一是加强债务资金预算管理。加强财政对政府性债务统一归口管理,把债务总量规模控制目标落实到具体项目和举债主体上,增强政府性债务的透明度,降低债务风险。二是完善债务风险预警机制。制定完善的债务风险管理办法,通过可量化的风险指标,评估和预警政府性债务风险。建立畅通的信息平台,通过动态管理,把握债务规模变化趋势、加强债务风险预警,做到每个建设项目和举债主体适度负债。三是建立多元化的投融资机制。进一步引入市场机制,调动社会各方面投资基础设施的积极性,促进公用事业民营化、投资主体多元化、融资渠道市场化,缓解建设需要和可供财力的矛盾。争取开展地方债券发行试点。

积极挖掘消费热点。加快转变消费发展方式,着力解决制约消费发展的关键问题,培育一批拉动力强的消费增长点,实现浙江内需长久发展。一是扶持住宿餐饮业持续稳定发展。制订支持住宿餐饮业转型发展的政策措施,吸引大众消费群体,引导住宿餐饮企业产品和服务向大众化转型。落实住宿餐饮企业降低收费标准、用水、用气价格优惠政策,扶持企业渡过难关。二是大力促进信息、网络消费。加强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丰富信息消费内容,创新网络销售模式,发展电话购物、网上购物、电视购物等网络商品与服务交易,建立促进信息消费持续稳定增长的长效机制。三是大力促进节假日和新型方式消费。积极研究促进百货、文化、健康等消费热点的相关措施,开展商品促销让利活动,推进银联卡刷卡消费,大力促进健康消费,保持消费旺势,做到“无节造节、有节造市”。

加快推进对内对外开放。一是创新义乌、舟山新型贸易方式。推进义乌市场采购贸易方式全面落地,推进联网信息平台和综合管理机制建设,主动对接上海自贸区,力争在货物贸易、贸易金融、跨境电子商务等领域先行先试。争取申报舟山自由贸易园区,形成与上海优势互补、错位发展格局。二是加强对重点外贸企业的帮扶指导。对重点外贸企业有针对性地进行走访帮扶。加快培育一批内外贸一体化且具有跨境跨省营销网络体系的商贸流通龙头企业。集中支持一批巩固欧盟市场、拓展新兴市场成效明显的境外贸易营销平台和机构。三是进一步改善通关、商检等服务环境。开展贸易便利化联合服务行动。提高出口信用保险覆盖面。深化出口通关改革,积极开展无纸通关试点。推进出口退税分类管理,提高退税工作效率。完善检验检疫直通放行、绿色通道和“提前申报、落地放行”等便捷措施。

浙江经济运行有望稳开稳走。不过外贸形势依然不容乐观,但消费潜力或将有所释放,经济增速预计继续稳定在8%—8.5%的区间。中长期看,经济增长的潜力和空间取决于改革的力度和效率

浙江省发展和改革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