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意则取”的误人之处

艾广明

今年 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一次讲话中指出：“全面深化改革是立足国家整体利益、根本利益、长远利益进行部署的，要注意避免合意则取、不合意则舍的倾向，破除妨碍改革发展的那些思维定势。”“避免合意则取、不合意则舍”的论点我们要认真学习，深刻领会。

在事关利益的争论中，有时针对同一个事情，发言者的看法和主张却大相径庭。有的争辩者后来也承认，如果不是为了个人或集体的利益，自己也不一定这样说。换个身份，自己也就换个说法了，正所谓“屁股指挥脑袋”。可叹的是，这样公开承认、坦露心迹的情况并不多，人们常常将利益的谋划藏在深处，把大道理、大堆材料摆在桌面，看似没有明显的主观偏向，但是论道理、讲政策、摆情况，还是有取舍的。“合意则取，不合意则舍”的现象屡见不鲜。

“合意则取，不合意则舍”的倾向值得深入分析。人们对事物经常有真伪的认识判断和利害的价值判断，两种判断既有区别，又常常交织在一起。很多工作有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要办成事情，成就事业，必须一切从实际出发，遵循规律，探寻规律。任何忽略事实，以愿望代替实际情况的工作方案，大都会失败。曾有的地方领导忽略专家的意见，当“最牛设计师”，工程可以拍板上马，但百无一用、劳民伤财的弊端很快显现出来。价值判断是不是都不应该有呢？也未必尽然。人类做事总是有一定目的的，制造产品要有用处，言谈话语也要有点意义。目的、意义可以和遵循客观规律统一起来。比如建房子为了居住和使用，也要给人视觉上的美，这目的和人的意志、情趣密切相关，但怎么建终究要符合建筑的规律。豆腐渣工程支撑不了任何用途和爱好。

有些事情，涉及的是利益的分配或调整，人们有不同的主张是正常的。列宁曾经说过：“几何公理要是触犯了人们的利益，那也一定会遭到反驳的。”触动了人们的利益，招致反对毫不奇怪。处理利益关系，有社会规律需要遵循，要讲求公正合理，但利益得失的道理不是绝对的。顾全大局，有点牺牲精神非常必要。如果人们对自己的利益非常执著，认死理，对大局不管不顾，整体的利益格局就难于协调。

领导干部要有开阔的胸襟，不应只是紧紧盯着局部利益。谋事情，作决策，在尊重事实、尊重客观规律的同时，人的意志有发挥、选择的空间，但这里的空间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合格的、优秀的干部会在利益攸关的场合，意识到自己全面的职责，从而统筹兼顾国家、集体和个人三者利益关系，当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关系。适当维护单位、部门的利益也必要，但不能侵犯和损害国家的利益。从小团体甚至个人的利益出发，把方针、政策、道理当工具利用，合意则取，不合意则舍，这种不良倾向反映出一些人思想方法的偏执，更主要的是他们对自己政治身份、职责的模糊。领导干部担任一定职务，当然有具体的职责和任务，但同时也有着对党、对国家、对人民的责任，要在大局中思谋局部的工作。想问题、作决策不可只是执著于本位，不应自私和狭隘。

“合意则取、不合意则舍”的做法在从严治党、有法必依的时代环境下是会经常碰壁的。开会讨论，各抒己见，有点片面性问题不大，但好发谬论起码也是无益的。人们不去细究，很重要的原因是这些话语未必是行动的根据。作决定就不同了，法律、纪律是调整适用一切行为的。即便某个人感到不合意的法律、纪律规定，违犯了仍然要受到处理、惩罚。在认识上可能选择性忽略，但行为上的规范却避不开，舍不去。今年9月，国家能源局原局长刘铁男受贿案开审。刘铁男在法庭上痛哭流涕地自我剖析：“我每每看到起诉书，都在反问我自己，这是我吗？……我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呢？”在他大肆受贿的时候，法纪的规定清清楚楚，但那时他以为自己可以逍遥法外，不当回事。身陷囹圄，面临重刑，对法律的认识才深刻。刘铁男的教训给人以警示，党纪国法必须严格遵守，岂可自觉不自觉地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