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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的耕耘还是“量”的拓展?
——浙江上市公司连锁董事网络对企业绩效的非线性影响

2014-11-22任国良

浙江工商大学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董事连锁中心

曲 亮,任国良

(1.浙江工商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杭州310018;2.中华联合保险控股股份有限公司研究所,北京102488)

一、引 言

制度变迁社会中的企业成长和经济发展是近年来最重要的研究问题之一。从新制度经济学角度来看,在转型经济中,高度不确定的制度环境、不发达的正式市场机制使企业通过市场交易的成本过高,企业会使用各种非正式机制来代替正式的市场机制,以降低交易成本,实现组织目标。实际上,在法律缺失或不足的制度环境下,这些非正式机制呈现的一个主要形式就是各种“社会关系网络”:公司管理层的人际关系网络(Park &Luo,2001;Pearce,1996)[1,2]、公司独立董事在多家上市公司任职形成的连锁董事网络(Ahn et al.,2010;谢德仁,2012)[3,4]、创业家在创业过程中形成的创业网络(Bruton,2009;罗仲伟、任国良,2012)[5,6]、管理层与政府官员之间的政治关系网络(Peng&Luo,2000;曲亮、任国良,2012)[7,8]等都在企业的经营管理过程中发挥了明显的作用。转型经济体的企业家会通过这些社会关系网络的构建和完善来削减“弱制度”环境对企业的负面影响(罗仲伟、任国良,2012)[6];新兴经济体中的社会网络能够规避制度负担①例如低效、腐败、制度缺失(Gaur et al.,2007)、不可预期或无效的管制(Aidis et al.,2008)等。(System Burden)高企的问题,有效补偿企业在制度缺失环境下的损失(De Clercq et al.,2010)[9]。总之,对转型经济体中非正式机制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转型经济体中的社会网络的收益和作用可能会更大,从企业所处的社会关系来分析企业的行为,可能会进一步的推动理论的发展和实践的进步。

在全球最大的转型经济体里,中国在上市公司间的一种社会关系网络也在蓬勃发展,这种同时担任两家或多家公司董事职务从而在企业间形成的社会关系网络被学者们形象的命名为“连锁董事网络”。目前,以非正式弱联结为特征的连锁董事网络在中国早已成为普遍现象(任兵,2001)[10]。截至2008年,中国至少有80.8%的上市公司拥有连锁董事(田高良,2011)[11]。本文在筛选有效样本的基础上,对浙江省2009年前上市的144家公司的测算发现,浙江省连锁董事覆盖率达到了97.31%,单个董事会的连锁董事比例达到了51.9%。如此高覆盖率的连锁董事网络对企业行为及地区经济造成明显影响(任兵,2004)[12],特别是在当前转型升级和发展方式转变的关键时期,中国连锁董事网络对企业绩效和区域经济发展的作用机制和作用效果到底如何,在国内学界一直广为争论。实际上,西方对连锁董事网络这种复杂网络的研究起步较早,美国学者Dooley早在1969年就开始了对连锁董事现象的研究。现今国内外提出的理论主要有互惠理论(Dooley,1969;Thomas,1979)[13,14]、共谋理论(Mizruchi,1996)[15]、资源依赖理论(The Resource Dependence Theory)(Burt,1980;Mizruchi,1996)[15,16]、监督控制理论 (Maman,1999)[17]和阶层领导理论 (The Class Hegemony Theory)(Burt,1980;Mizruchi,1996)[15,16]等。从国内当前的研究现状来看,对连锁董事网络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实证研究存在很多争议,上述理论并不能有效解释中国的问题。而且这些研究基本都将研究视角界定在网络中心度这一特征指标,重点分析的是连锁董事网络的联结数量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效果,缺乏对网络质量作用效果的关注。另外,已有研究主要是基于线性的分析视角,而连锁董事网络属于复杂网络的一种,无标度的特征反映了它的节点概率具有幂律分布的特征(王振铁,2009)[18],从非线性的视角进行实证分析可能更为合适。基于这些考虑,本文以浙江省2009年以前上市的144家上市公司的连锁董事网络为研究对象,从非线性视角分析了连锁董事网络中心度的数量和质量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二、文献综述

作为企业社会资本的重要表现和最主要的一种企业间网络关系(Mizruchi,1988)[19],国内学者主要是借鉴国外经典的理论,基于上述理论假设对中国连锁董事网络的经济效应进行实证检验。总体来看,对中国情境下连锁董事的相关研究主要得出两种不一致的结论:一种认为企业拥有连锁董事或能解决环境的不确定性,或能从外界获取稀缺的资源和资金,或能增进与其他企业间的互利关系,从而对企业绩效有正向的影响(谢德仁等,2012;王振铁,2009;彭正银等,2008;田高良等,2011)[4,11,18,20];一种认为连锁关系与企业绩效无关,或主要从董事个体角度出发,认为连锁董事网络会帮助公司管理层共谋,产生利己行为,维护管理层的利益,损害公司利益,对企业绩效有负面的影响(任兵等,2004、2007;段海燕,仲伟周,2007、2008;段海燕,2009)[12,21-24]。

首先,一些学者认为连锁董事网络的经济效果不佳。任兵,区玉辉,彭维刚(2004;2007)[12,21]分析了上海、广东两地上市公司连锁董事网络的形成差异,指出连锁董事网络有利于企业从外界获取资源,以应对环境的不确定性,但镶嵌于广泛的社会经济关系的网络还可能会产生共谋,不利于市场发展。他们对中国上市公司的实证研究发现,网络中心度与企业绩效负相关,支持了连锁董事网络治理失灵假设;任兵(2005)[25]基于社会镶嵌理论和阶层凝聚理论,认为管理层形成了以社会网络为核心的公司外部治理结构,阶层凝聚产生管理层共谋,不利于企业发展;段海燕,仲伟周(2007)[22]对中国160家上市公司的连锁董事网络的实证研究发现,阶层领导理论更符合中国实际,连锁董事数量与企业规模、风险水平不相关,与企业绩效负相关,中国的连锁董事具有破坏市场公平和有序竞争的负面效应。段海燕,仲伟周(2008)[23]进一步通过对上海、广东两地314家公司的实证研究,得出企业规模是影响企业连锁董事网络的结构属性和权利大小的关键因素,为资源依赖理论提供了支持,段海燕(2009)[24]提出中心度指标中,除地域趋同度①地域趋同度是指在空间上,企业倾向于与处于同一地域的其他主体建立并保持联系,以本地连锁占个体网络的规模的比例来计量;相视地,行业趋同度是指企业倾向于与处于同一行业的其他主体建立并保持联系,以同行连锁占个体网络的规模的比例来计量。这两部分也是连锁网络的有机组成部分。对企业绩效有影响外,其他因素的影响作用均不显著。

其次,也有学者发现中国的连锁董事具有积极的治理效应。谢德仁,陈运森(2012)[4],Freeman(1979)[26]认为连锁董事能给公司决策带来异质信息,同时对连锁董事个人而言,可以据此获得社会资本,包括声誉、信息、知识和战略资源,依此网络形成了“精英圈子”,任职越多,获得的资本越多,社会声望越高,能力越强,越趋向于积极参与公司治理,尤其是独立连锁董事;王振铁(2009)[18]基于经济学理论和社会资本理论对连锁董事产生原因进行了阐述,认为是企业和个人权衡自身收益与成本所作出的决策,促进了网络节点之间显著社会资本的流动,企业获得独特的资本,实现共赢,同时指出连锁董事网络是典型的二元复杂网络,可分解为连锁董事企业网络和连锁董事成员网络,该二元网络具有无标度性和聚集性,节点度服从幂律分布;彭正银,廖天野(2008)[20]利用中国400家上市公司的面板数据,从连锁董事网的嵌入会提升公司能力(包括资源获取能力,协调能力和环境应变能力)、优化董事会结构、提升董事个人能力三个层面进行实证研究,发现中国的连锁董事具有积极的治理效应;田高良,李留闯,齐保垒(2011)[11]运用向量中心度测度连锁关系的质量,其线性实证研究的结果证明连锁关系的数量和质量都对公司长短期绩效有正向影响。

总体从上述实践背景和理论追述分析可以看出,连锁董事对企业绩效的重要性已得到学界和实务界的重视,但对于连锁董事如何影响企业绩效以及如何构建连锁董事网络特征才有助于提升企业绩效还存在很多争论,尤其是连锁董事对企业绩效影响作用发挥路径的匹配问题鲜有涉及。实际上,对于连锁董事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不一致结论,原因是多样性的,研究中所选择的实证样本性质的不同(不同国家、不同行业、不同区域),各自根据研究需要而选择的解释变量不同以及测量方法的不同都会造成最终的结论的差异。具体从变量选取角度来分析,不同角度的变量选取会对实证结果造成显著差异,对连锁董事网络中心度特征测度的差异会直接造成实证结果的不同,中心度指标是连锁董事网络分析中最常用的四种定量指标,包括度中心度(Degree centrality)、中介中心度(Betweenness centrality)、接近中心度(Closeness centrality)和特征向量中心度(Eigenvector centrality)(Freeman,1979)[26]。前三个指标分别代表了公司在连锁网络中的活跃程度,对网络中不同联结关系的控制度,以及在考虑了网络潜在的接触下公司与其他网络节点接近的程度,反映的是连锁关系在“量”方面的特征;特征向量中心度考虑了企业的网络嵌入结构或网络位置(Grewal et al.,2006)[27],代表网络成员在网络中的重要程度,反映了连锁董事网络建立后的“质”的特性。这两种网络中心度指标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机理和作用效果都存在很大的差异。但是我们在厘清了上述两类连锁董事网络“质”和“量”方面的中心度指标后发现,国内的实证研究主要是在“量”中心度的某一层面或某几个层面上测度连锁董事网络的经济效应,但是对连锁董事网络的“质”中心度的经济效果关注的并不多。这种由于变量缺失或测度偏误导致的内生性问题必然会给测度连锁董事网络的治理效应带来明显的偏差。另外,连锁董事网络属于复杂网络的一种,无标度的特征反映了它的节点概率具有幂律分布的特征(王振铁,2009)[18],传统的基于线性方法的实证研究并不一定能够有效刻画连锁董事网络的治理效应。这些变量选取的不完整和计量方法的不健全都对实证结果的稳健性产生了挑战。

基于变量测度有效性和实证方法有效性的考虑,可以发现,要对连锁董事网络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进行有效了解,就必须在连锁董事网络特征测度的全面性方面进行有效把握,而且为了得到稳健的实证结果,计量研究方法的合理性也值得我们做谨慎的选择。从已有研究的结果来看,大部分研究都关注了连锁董事网络的度中心度、中介中心度、接近中心度这些数量中心度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但是对于企业在连锁董事网络中的嵌入质量或嵌入位置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相关文献对此考察的并不多。另外,连锁董事网络属于复杂网络的一种,无标度的特征反映了它的节点概率具有幂律分布的特征,用非线性回归分析连锁董事网络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可能更有理论价值。基于这些考虑,本文以浙江省2009年之前上市的144家上市公司为样本,不仅测算了上述四种个体网络的中心度指标,另外还考虑了整体网络的各种中心指标①具体包括网络密度,平均距离,中心势,聚类系数,核心—边缘等整体网络指标。。在此基础上,从连锁董事治理内在机理的分析出发,通过非线性最小二乘(NLS)分析方法,从连锁网络关系的“数量”“质量”趋同度三方面考察连锁董事网络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三、研究假设和研究设计

(一)研究假设

社会网络分析中,中心度是衡量企业在网络中位置特征的重要指标。先从连锁董事网络的“量”中心度这一层面进行分析,对于单个企业来说,连锁董事网络有助于企业获取异质性资源,企业在网络中的中心度越高,则联结其他企业的数量就越多,企业的信息和资源的获取渠道就越多,获取能力就越强,从而可以帮助企业降低交易成本,提升核心竞争力。处于网络中心度高的企业往往中介度也高,这些企业担任更多的中介角色,对整个网络资源和信息流动的控制能力也越好,由此也可以进一步保证其高接近度。而高接近度可以使企业以低成本、高效率的方式或途径获取资源和信息。一般地,企业往往也愿意与中心度高的企业建立联系,因为其资源更丰富,控制其他企业的能力更强。基于这些在度中心度、中介中心度和接近中心度方面的考虑,我们提出假设:

H1a:企业连锁董事网络的“量”中心度与企业绩效正相关。

当然,连锁董事网络中心度的经济效应不能只从“量”上加以分析,还需从“质”的层面进行考虑。企业在连锁董事网络中的嵌入位置越重要,自身拥有连锁关系的质量就越高,其在连锁董事网络中的控制力和影响力就越大(Mizruchi,1996;卢昌崇、陈仕华,2009)[15,28]。在战略层面,高嵌入质量和合理的嵌入结构可以阻止企业间的战略趋同,有效提升企业的战略制定水平和战略决策效率。在公司治理层面,处在高“质”中心度(位置,在网络中重要程度更高和嵌入位置更好的企业可以防止社会阶层凝聚和治理失灵的发生,防止连锁关系被利己的管理阶层所利用。基于这些考虑,我们提出假设:

H1b:企业连锁董事网络的“质”中心度与企业绩效正相关。

趋同度也是连锁董事网络的有机组成部分(段海艳,2009)[24]。随着现代产业分工的精细化与企业间关系的网络化发展,产品之间的竞争已经由单个企业与单个企业之间的竞争转变为企业簇群与企业簇群之间的竞争(李海舰等,2007)[29]。产业链的发展和完善使每家企业都不会孤立地存在,企业需要与其他企业充分建立关系、分工协作,甚至结成联盟,优势互补、快速响应市场需求。因此,连锁董事关系的行业趋同度会对企业绩效产生正向的影响。另外,企业更倾向于与地域接近的其他企业建立连锁关系(Clifford,1998)[30]。社会关系网络具有典型的空间地域特性,连锁关系网络的实际运作是建立在信任关系积累基础上的,同一地域空间中基于血缘、亲缘、乡缘等社会关系的长期重复博弈可以形成互利的“合作解”,这种连锁关系的地域趋同度也会对企业绩效产生明显影响。基于这些考虑,本文作出如下假设:

H2a:企业连锁董事网络的地域趋同度与企业绩效正相关。

H2b:企业连锁董事网络的行业趋同度与企业绩效正相关。

另外,我国的独立董事在公司治理过程中一直备受诟病。中国现行独立董事制度体系存在不公正性、不独立性、不在状态、不匹配性和不明晰性等结构性或制度性问题(李海舰等,2006)[31]。其独立性不强,监督作用不足,无助于减少代理成本,维护中小股东利益。据此,我们认为连锁董事规模、独立董事规模对企业绩效存在明显影响。另外,一些研究也指出,企业规模和连锁董事在企业的任职年份也会对企业绩效产生影响。企业规模越大,企业拥有的资源越丰富,这可以在一定限度上降低企业的成本。连锁董事的任职年份反映了董事任职的稳定性,任职时间越长,越有利于声誉和地位的获得,拥有更多参与决策的经历,同时与其他企业建立连锁关系的时间越长,互信度会越高。本文具体的研究框架参见上图1。

图1 连锁董事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机制

(二)研究设计

1.数据的收集和处理。本文的数据来源于国泰安CSMAR数据库及新浪财经网,收集了267家浙江省的上市公司的高管信息和财务会计指标,剔除ST,*ST企业,由于金融企业的特殊性(衡量绩效的指标不同,经营性质特殊),也在数据处理过程中将这些样本予以剔除。另外,选取2009年为时间点,剔除2009年以后上市的企业后,还剩149家企业,其中无连锁董事的企业只有5家,最终确定有连锁董事的样本为144家,浙江省上市公司连锁董事比例高达97%。虽然研究对象为上市公司,但是由于企业的连锁董事既可能在其他上市公司任职,也可能在其他非上市公司任职,所以连锁董事数据还涉及非上市公司,但其本质是一样的,都属于连锁网络的部分,由于非上市公司没有信息披露制度,因此实际的连锁董事网络要复杂得多。本文主要运用的方法是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和统计分析方法,先用MATLAB进行数据预处理,然后运用UCINET6.0软件进行连锁董事网络的分析,得出企业的中心度指标,最后运用STATA12.0统计分析软件进行线性和非线性的回归分析。

2.变量设计。(1)因变量:企业绩效。国际上通用的度量公司绩效的指标是净资产收益率,本文以净资产收益率(ROE)来衡量企业的短期绩效,一些研究也指出,投资于连锁关系的收益具有滞后性,难以在当期显露,会计数字反映的是历史信息,只记录企业的绝对赢利,不包含风险,不能表达企业的未来赢利。而且财务指标容易受到操纵,会计准则本身的弹性也会导致会计数字不能正确反映连锁关系的经济价值(田高良等,2011)[11]。因此,本文也选择了涵盖风险因素,能从经济价值角度反映企业绩效,并且不受会计操纵的Tobin's Q来衡量企业的长期绩效。(2)自变量:连锁网络“质”“量”中心度、连锁董事网络地域/行业趋同度。连锁董事网络是一个包含连锁董事企业网络和连锁董事成员网络的复杂二元网络①连锁董事企业网络是指由于拥有连锁董事导致的企业间产生的联系,是企业间组成的网络,网络的节点是企业;连锁董事成员网络是指连锁董事的存在是董事间建立联系所形成的网络,网络中的节点是董事个体;连锁董事网络就是由以上两个网络锁组成的复杂的二元网络。,由于本文主要考察的是连锁董事网络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以连锁董事企业网络的中心度指标作为切入点更合理。因此本文主要选择连锁董事企业网络的中心度指标进行实证研究。以度数中心度、中介中心度、接近中心度以及三者的乘积来衡量连锁董事网络的“量”中心度,分别用Degree、Between、Close、DCB来表示。以特征向量中心度来衡量网络中心度的“质”中心度,用Eigenvec来表示。另外,地域趋同度和行业趋同度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分别用Rconvergence和Iconvergence表示。介于计量结果稳健性的考虑,在稳健性分析部分,我们也测度了连锁董事成员网络的中心度、趋同度指标,并依据这些连锁董事成员网络的相关指标作为解释变量,对连锁董事网络特征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稳健性检验。(3)控制变量:董事会是公司把握全局的战略制定者,董事会结构影响着董事会成员的参与度。连锁董事和独立董事作为企业董事会的重要组成部分,会对企业战略的选择和决策提出有效建议,从而提高企业整体的决策水平和决策效率,进而影响企业绩效。连锁董事的异质性信息,更为企业带来多元化的知识和信息,多元化战略在连锁董事对企业绩效产生影响的机制中起着中介作用[32]。连锁董事既直接影响企业的战略制定和经营管理,同时通过对管理层的监督来间接影响公司决策。企业通过连锁董事与外界联结,发挥结构洞理论中“桥”的作用,促进信息流动和资源共享,获取的有力信息越多,竞争力越强。基于上述分析并参考已有一些研究(如任兵等,2004、2007;段海燕,仲伟周,2007、2008;段海燕,2009;田高良等,2011)[11,12,21-24]的做法,本文以董事会结构、企业规模和连锁董事任职年份作为控制变量。连锁董事规模指连锁董事在董事会中占的比例,用Lshare表示。对应地,独立董事规模指独立董事占董事会的比例,用Ishare表示。公司规模以2011年的总资产对数来衡量,用LogAsset表示。董事任职年份取2009年到2011年近三年在企业任职的连锁董事的平均任职年份,用Occupyear表示。

四、实证分析

(一)描述性分析

为了了解浙江省连锁董事网络的分部情况,我们对样本企业中拥有连锁董事的企业进行了描述性统计,得出了度中心度的分布频率直方图(如图2),发现与5家到25家企业建立了连锁董事关系的企业有125家,概率分布比例达到了86.81%,其中与5家以上10家以下企业建立了连锁董事关系的企业在浙江省上市公司中最为普遍。从统计结果来看,连锁董事关系最多的公司为华谊兄弟,其连锁企业数达到105家,其次为宁波港,连锁企业数达52家。

接下来用STATA得出频率分布的曲线图,如图2所示,基本符合幂律分布的特征,表明连锁董事的二元网络是一种复杂网络。我们认为这也验证了王振铁(2009)[18]的研究结论:“权利掌握在少部分人手里”,尤其是掌握在上市公司手中,在网络中大部分节点的值不大,只有少部分较大的节点,例如华谊兄弟和宁波港,但这些点往往是网络中的关键节点,起着重要的“桥梁”作用。

图2 连锁关系的非线性分布

图3 杭钢股份网络图

图4 传化股份网络图

在数据统计过程中发现,浙江省存在的连锁关系网络数量很多,共牵涉了2124家企业,包括了很多非上市公司。我们随机选取其中一家上市公司杭钢股份,通过UCINET6.0分析发现,该企业的连锁董事企业网络图,输出包括与之有关的三层关系,导出结果如图3。图中红色三角点代表的是上市公司,从图3中可以看出,与杭钢股份通过董事建立连锁关系的上市公司有7家,其余的蓝色点为包含在连锁董事网络中的非上市公司,这些非上市公司的数量更多。图4为传化股份的连锁董事网络,尽管只有3家上市公司与其建立了连锁董事联系,但是其实际的连锁董事网络较杭钢股份更为复杂,由此看出浙江省的连锁董事网络分布十分广泛,而且上市企业占据了连锁董事企业网络的关键节点,连锁关系的大部分权力掌握在上市公司手中。

(二)非线性分析

本文描述性统计部分的研究已经指出,浙江省上市公司的连锁关系基本符合幂律分布,因此连锁董事网络具有复杂网络的特征,这就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连锁董事网络的建立存在一定偶然性,利用传统的线性回归分析方法并不能有效刻画出连锁董事网络特征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机制和作用效果。因此,本文认为曲线关系可能更符合现实情况,需要用非线性的方法进行实证分析。由于连锁董事网络本身数量和质量方面的特性的差异,我们有选择的采用STATA提供的非线性指数模型和非线性对数模型来检验连锁董事网络的中心度特征和趋同度特征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具体的模型设定为:

参考任兵(2005)[25],我们将度中心度、中介中心度、接近中心度三个指标相乘,记为“量”中心度,用DCB表示。另外,投资于连锁关系的收益具有滞后性,难以在当期暴露(田高良等,2011)[11],所以应该从动态的视角来研究连锁董事网络的治理效应。本文为因变量设定了一定的滞后期,希望能够有效捕捉连锁董事网络的经济效应。而连锁董事网络本身也是一个动态演化的网络,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的连锁关系的影响会逐渐减弱。另外,连锁董事的形成或消逝都会导致企业嵌入结构的改变,连锁关系也随之变化,所以这个滞后期也不能设定的太长。田高良等(2011)[11]的实证研究就发现T期的连锁董事网络的中介中心度对企业T+3期的ROA已经不显著。综合这些考虑,我们将因变量滞后两年,取浙江省上市公司2011年的ROE和Tobin's Q作为因变量,来实证检验09年浙江省连锁董事网络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效果。模型中的PFM11是2011年的企业绩效指标,我们分别选择了企业的短期绩效R0E11和长期绩效TobinQ11,为随机误差项。我们将ROE和Tobin's Q分别与连锁董事网络的各个中心度指标进行非线性回归,输出结果如下表所示。

1.“量”中心度对企业绩效的非线性影响。从表1中看出,ROE回归分析中,两个参数b1,b2都非常显著,调整R2值很大,达到0.6以上。由此可见,连锁董事网络的“量”中心度指标对企业的净资产收益率ROE及Tobin's Q都有非线性的影响。中心度(Centrality)分别和净资产收益率ROE及Tobin's Q运用STATA做出拟合的曲线图和散点图分别如图5所示:

表1“量”中心度对企业绩效的非线性实证结果

图5 拟合结果

为了直观起见,我们有选择的拟合了上述的非线性方程,并为各个曲线做了辅助线。在两个图中我们主要是做了两条辅助线,一条是二次方曲线辅助线,一条是线性辅助线。从图中可以看出,结合二次方曲线和线性拟合线的辅助,在主要的样本分布区间中,各个“量”中心度指标与企业绩效呈现负相关的关系,这拒绝了假设H1a。在二次方曲线拟合图中,尽管度中心度指标与企业绩效呈现U型的关系,但是绝大部分的样本都落在了U型的左端,总体呈现负相关的趋势。DCB指标也与企业绩效呈现明显的负相关关系,所有的这些实证结果都表明浙江省连锁董事网络的“量”中心度指标对企业绩效有负向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呈现出非线性的特征。“量”中心度指标对企业绩效有负向影响,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很大一部分浙江上市公司构建连锁关系的动因并非是提升企业绩效。连锁董事数量过多,管理层与连锁董事产生了“精英层”,有为个人私利而“共谋”的嫌疑。另外,实证结果也说明连锁董事任职过多,董事的精力会分散,不利于提高企业的战略决策和经营管理的效率。这种负相关的实证结果说明,忙碌董事理论、阶层领导理论对浙江上市公司连锁董事具有一定的解释能力。

2.“质”中心度对企业绩效的非线性影响。接下来我们来关注“质”中心度指标,即连锁董事特征向量中心度对企业绩效的非线性影响,实证结果参见下表2。为了直观起见,我们也做了“质”中心度指标对企业绩效的非线性影响,并拟合了影响的非线性曲线和辅助直线,具体参见下图6。

表2 “质”中心度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图6 拟合结果

从实证结果以及我们的模拟辅助直线可以看出,与“量”中心度指标的作用效果非常不同,浙江省连锁董事网络“质”中心度指标对企业绩效呈现正向的非线性影响。模型的调整R2都超过了60%,非线性拟合效果都比较好,而且F值也较大,联合系数非常显著。这些实证结果支持了我们的假设H1b。说明企业在连锁董事网络中的嵌入结构或所构建的连锁关系的质量会给企业带来异质性的资源、信息,这实际上支持了资源依赖理论,处在连锁董事网络关键位置的企业可以更好的获取资源。

3.趋同度对企业绩效的非线性影响。为了验证假设3,我们也用非线性回归分析方法对连锁董事网络行业趋同度、区域趋同度指标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效果进行了实证检验,具体实证结果参见下表3,从表3中可以看出,模型的非线性拟合效果很好,调整R2超过了0.6。

表3 行业/区域趋同度对企业绩效的非线性影响

根据上述实证结果,我们也拟合了连锁董事网络趋同度指标对企业绩效的非线性影响,以及这些非线性曲线的辅助直线,发现跟“量”中心度指标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方向相似,地域趋同度和行业趋同度指标对企业绩效的影响都显著为负,这也拒绝了我们的假设H2a和H2b。介于篇幅的考虑,我们在此不再报告非线性拟合图,跟各“量”中心度指标的拟合效果相似。这说明浙江省连锁董事网络趋同度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也显著为负,地域趋同度和行业趋同度并没有对浙江省的上市企业绩效产生正向的推动作用。

4.小结与讨论。上述实证结果表明上市公司的“量”中心度指标(Degree、Between、Close、DCB)对企业绩效有负向影响,“质”中心度指标(Eigenvec)对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行业和地域趋同度指标对企业绩效有负向影响,而且这些影响都呈现出非线性的特征。我们认为这说明浙江连锁董事网络存在重“量”不重“质”的连锁过度问题和行业趋同与区域趋同的嵌入过度问题。质中心度的正效应和量中心度的负效应体现了重“量”不重“质”问题,而量中心度的负效应和(区域)(行业)趋同度的负效应共同反映了嵌入过度问题。综合这些实证结果也可以看出,浙江省上市企业在甄选连锁董事时更多重视的是该董事所能连接的企业的数量,认为连锁关系越多越好,而缺乏对网络嵌入结构或网络嵌入质量的战略性思考。实际上,这种单纯追求增加连锁关系数量而忽略连锁关系质量的策略行为只是表层问题,我们认为连锁关系数量以及同行业或同区域连锁关系的过度偏好使得企业由于过度嵌入而进入了嵌入性陷阱才是更严重的问题。郑方(2011)[33]从战略上的嵌入惰性和治理上的嵌入寻租两个方面来分析连锁董事网络的过度嵌入陷阱问题,基于其战略和治理的双重角度,我们认为在企业战略维度,浙江省上市公司连锁董事网络的过度嵌入陷阱问题主要体现在连锁关系的粘滞性和连锁网络的路径依赖,这些特征造成了连锁董事网络的封闭性和排他性的“锁定效应”,企业在甄选连锁董事时的同行业和同区域的趋同偏好也进一步限制了企业的战略空间,阻滞了连锁关系网络搜寻和提供异质性社会资本。相对封闭网络下的高关系专用性投资、高频同质性信息、僵化的群体思维都制约了企业的(组织、技术、管理)创新水平和战略决策水平。这是在战略维度上的问题,在公司治理维度上,本文的实证结果证实了浙江上市公司连锁董事存在过度连锁的问题。我们认为过度连锁导致的嵌入陷阱问题在不同层面上都破坏了公司治理的环境。在个人层面上,这种紧密关联为连锁董事谋取个体私利提供了可能;在群体层面上,过度连锁为连锁董事所处的社会群体谋取了阶层私利;而在公司层面上,这种连锁过度也弱化了连锁董事的监督职能。总之,本文的实证结论可以基于企业战略和公司治理双重维度下的作用效应进行分析,至于到底哪个维度下的效应更大,显然已经超出了本文的研究范畴,但是笔者也想对这一问题做一些尝试性的回答。我们认为这些实证结果也说明西方的一些关于连锁董事网络的成熟理论可以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来解释浙江省的连锁董事行为。在“质”中心度方面,战略层面的资源依赖理论可能有更强的解释能力,高质量的连锁关系或更好的嵌入结构可以在战略层面上帮助企业规避嵌入惰性问题;在“量”中心度方面,治理层面的忙碌董事理论对浙江省的连锁董事网络的经济效应具有一定的解释力;而在(行业)(区域)趋同度方面,公司治理层面的社会阶层理论的解释能力更大。

(三)线性稳健性检验

已有研究已经指出,连锁董事网络是一个包含连锁董事企业网络和连锁董事成员网络的复杂二元网络,而且本文在非线性研究部分利用的是连锁董事企业网络的相关指标,在本部分的稳健性检验方面,我们尝试测度连锁董事成员网络的“质”“量”中心度和各趋同度指标,并将这些指标作为稳健性检验部分的解释变量。而在因变量选择方面,由于连锁董事网络投资效果的滞后性考虑,我们采用了滞后一期的(即2010年的)公司净资产收益率,介于滞后一年的期限太短,连锁董事网络的投资可能不会对Tobin's Q产生明显的影响,因此在因变量选择上我们没有采用2010年的Tobin's Q。在UCINET6.0导出中心度和趋同度数据后,采用STATA12.0来检验变量之间的相关性,相关系数矩阵介于篇幅的考虑,这里不再予以报告。我们的相关性分析发现,度中心度(degree)、中介中心度(between)、接近中心度(close)三个指标在1%水平下显著正相关,而且相关度水平都比较高,说明他们捕捉到的信息重叠。而这三者与特征向量中心度(Eigenvec)在5%的显著水平下负相关。说明“质”中心度指标能够捕捉到各“量”中心度指标中不具备的信息,连锁关系的数量不等同于其质量,不能完全测度连锁关系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这也说明浙江连锁董事网络的“量”中心度过高会降低企业的网络嵌入质量,我们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忙碌董事理论在中国,至少在浙江省有较高的理论解释能力,即董事兼职过多会给公司治理和战略决策带来消极效果。另外,我们也发现,浙江省连锁董事网络的区域趋同度和行业趋同度在1%水平下也呈现显著正相关的关系。这些显著的相关关系表明,如果将中心度指标、网络趋同度指标一同放入回归方程,很可能会产生多重共线性问题,本文采取逐一分析的方法,将这些中心度指标单独纳入回归方程中,分别建立回归模型,回归模型设计如下:

PFM=b0+b1*Centeri+b2*Xconver+b3*Lshare+b4Ishare+b5LogAsset+b6Occupyear+ε(3)

其中PFM表示企业绩效,我们选择与连锁董事网络指标滞后一年的企业绩效指标,即2010年的ROE指标作为因变量,具体变量为企业的ROE。Centeri指代各个中心度指标,i=1,…,4分别表示度中心度(Degree)、中介中心度(Between)、接近中心度(Close)和特征向量中心度(Eigenvec)。Xconvergence是网络趋同度指标,分别代替地域趋同度(Rconvergence)和行业趋同度(Iconvergence)。连锁董事网络的中心度和趋同度指标用的是2009年的数据。在上述相关性分析的基础上,我们逐一将这些中心度指标放入回归方程中进行稳健性检验。

表4中模型(1)到(6)分别用连锁网络的单一指标(各中心度指标、趋同度指标)进行回归分析,模型(7)到(10)我们将单一趋同度指标和单一“质”中心度指标或单一“量”中心度指标放入到同一个模型中。从实证结果可以看出,绝大部分解释变量都在5%的水平下显著,即使不在5%的水平下显著,也在10%的水平下显著。而且各模型的整体系数显著性检验的F统计量都至少在5%的置信水平下显著,说明模型的整体解释变量,特别是连锁董事网络的相关变量可以有效影响企业的绩效。总之,稳健性检验部分的线性回归分析发现,各个“量”中心度指标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显著为负;“质”中心度指标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显著为正;各趋同度指标都对企业绩效显著影响为负,这说明本文的非线性实证分析结论是稳健的(见表4)。当然,还要指出的一点是,线性回归分析的拟合优度R2非常小,基本在0.048到0.078之间,而非线性回归分析的拟合优度R2都在0.6以上,进一步说明了本文用非线性回归分析的合理性和有效性。另外,控制变量的一些回归系数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些浙江省公司治理相关问题的经验证据。独立董事规模与企业绩效有微弱的负相关关系,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在中国的特定市场环境下,独立董事还未发挥其拥有的治理效应,相关法规还有待完善。董事会中的连锁董事比例与企业绩效正相关,说明连锁董事对企业有明显的价值,特别是可以有效提升企业质中心度的连锁董事。表征连锁董事任职稳定性的任职年份没有通过检验。

表4 稳健性检验结果

五、结论和进一步的讨论

连锁董事的已有相关理论主要是针对西方发达国家的研究,但是对转型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的研究,特别是针对中国的研究依然很不足。所以应将公司治理置于中国特有的社会关系中,摒弃对西方治理模式亦步亦趋的模仿,建立中国制度背景下的公司治理机制和模式。本文以中国浙江省上市公司的连锁董事网络为研究对象,实证检验了浙江省上市公司连锁董事网络特征对企业绩效的非线性影响,发现浙江省上市公司连锁董事网络服从幂律分布的特征,在这一分布特征的基础上,通过非线性最小二乘回归分析发现,浙江上市公司连锁董事网络的“质”中心度与企业绩效正相关,“量”中心度与企业绩效负相关,而且发现行业趋同度和地域趋同度也与企业绩效负相关,说明浙江上市公司在建立连锁董事网络过程中存在重“量”不重“质”和嵌入过度问题。我们利用线性回归分析进行稳健性检验发现这些实证结论依然稳健,说明企业既要关注连锁关系的数量也要看重连锁董事网络的质量,浙江省的一些企业也应该在甄选连锁董事的时候尝试适度降低连锁关系过多的董事的数量,寻求那些可以帮助企业更有效的嵌入连锁董事网络,优化企业连锁董事网络嵌入结构的董事。另外,本文的实证结果实际上也表明,已有连锁董事网络的相关理论在不同层面上具有不同的适用性。在“质”中心度层面,资源依赖论得到了有效支持,在“量”中心度层面,阶层领导理论和忙碌董事理论更有解释能力。“质”中心度层面更多的体现在连锁董事网络的战略协同,“量”中心度层面更多体现的是连锁董事网络的治理失灵。基于这些实证研究的发现,我们也提出了以下几点对策建议。

首先,政府相关部门应该对上市公司聘请连锁董事的行为进行适当规范,限制上市企业聘请过度“忙碌”、在多家上市公司任职的董事,这些董事兼职过多、过度繁忙,没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履行董事职责,不利于公司治理水平和战略决策效率的提高。政府应该鼓励企业甄选聘请那些有战略决策潜质和公司治理潜质的董事,这样可以提升企业连锁关系的质量和企业在连锁董事网络中的“质”中心度,从而可以在战略维度上有效提升企业的资源获取能力。其次,政府相关部门应该适度限制企业聘请“趋同”董事,鼓励企业跨行业、跨区域聘请董事,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企业在连锁董事网络中的嵌入质量,优化企业在连锁董事网络的中的嵌入结构,避免企业陷入过度嵌入陷阱问题。跨区域、跨行业的连锁董事可以降低企业间的战略趋同和战略风险,降低企业的战略思维禁锢、战略空间受限的可能。

另外,参考本文的文献综述部分可以发现,国内已有针对连锁董事网络的相关研究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结论,而本文的研究与国内一些类似的相关研究得出的结论也存在明显差异,我们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中国的连锁董事网络存在区域异质性的特征,由于制度环境的差异、文化历史背景的不同,不同区域会产生不同的初始连锁董事网络,而且由于路径依赖的问题,这种非正式的制度安排后续对企业绩效的作用效果会不同。因此有必要对中观区域层面的连锁董事网络的经济效果进行研究分析,而不是在大国背景下,从整体层面上来研究中国的问题。可以认为,本文的理论贡献在于进一步丰富了连锁董事网络的相关经验研究,发现中国的连锁董事网络存在区域异质性的问题,为进一步发展连锁董事相关理论、规范企业连锁董事行为提供了新的经验证据和实践参考。最后要指出的是,本文的研究也可能存在一些问题。由于非上市公司的数据无法有效得到,实际的连锁董事网络将更复杂,跟其他一些相关实证研究一样,本文的实证研究没有有效捕捉到考虑非上市公司连锁关系的更为复杂的连锁董事网络的经济效应。同时,已有相关研究证明,网络因素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具有时滞性,本文虽然也在计量模型上做了适当动态化处理,但基于非面板数据得出的结论依然有待进一步检验。最后,本文只研究了中国转型经济体的区域连锁董事网络,未来的研究可以对其它转型国家连锁董事网络对企业绩效的影响进行分析,从而进一步验证本文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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