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的象征意蕴解读

杨旺

摘 要： 《白鲸》是19世纪的一部浪漫主义作品，作者麦尔威尔运用象征手法赋予《白鲸》不同的意义，这部作品至今还有很高的文学研究价值。《白鲸》错综复杂的结构和多意义象征的特点很容易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通过对《白鲸》象征手法的分析，尤其是剖析各个要素在作品中的不同象征意义，能够体会到象征主义对美国文学的重大影响。

关键词： 《白鲸》 象征 意蕴

赫尔曼·麦尔威尔的《白鲸》是19世纪美国后期浪漫主义代表作之一，作品中的亚哈船长，白鲸莫比·迪克都是世界文学长廊中夺目的艺术形象。《白鲸》之所以成为经典就是因为象征的运用。无数文学家、评论家写文章解读该作品，他们的切入点各不相同，象征手法是重要的一项，对作品的理解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一、白鲸的象征意蕴

白鲸莫比·迪克在小说中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形象，也是这部小说中最具象征意义的角色，而且它的象征意义是多层次的。换而言之，白鲸象征纯洁，象征无辜的自然，但是它也有残暴凶狠的一面。在亚哈伯眼中，“一切最使人狂怒和痛苦的事情，一切足以搅起事物的残渣的东西，一切附有恶念的真理，一切使人焦头烂额的东西，一切有关生命思想的神秘而不可思议的鬼神邪说，一切的邪恶等，都是莫比·迪克的化身”。因为莫比·迪克就像一堵高墙一样，他一直梦想去翻过他、征服他，但是莫比·迪克每次带给他的都是沉重的打击。在这座仿佛小山丘一样的白鲸身上蕴含无限的可怕的力量。

白鲸本是生活在海里的，但是它对船只和人类毁灭性的攻击恰恰体现出了它凶残的一面，它有着“雪山一样的背峰”，“它突击的时候，表现那种无与伦比的充满机智的阴险”。其实白鲸也象征着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万恶的资本主义总是狡诈的、阴险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白鲸庞大的身躯正如资本主义庞大的体系一样，船员和白鲸的抗争实际上就是劳动者和资本主义的对抗，白鲸时刻都充满活力，象征资本主义的车轮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白鲸这个尚不被理解而又威力无穷的怪物，实际上是作者对资本主义强大的生产力既感到不可理解又感到恐惧不安的心理的真实反映，也表现出他对处在这一变动时代的人类命运的忧患意识和对他们处境的深切同情。

小说第105章的标题是“鲸的庞大身体会缩小吗？——它会灭亡吗？”这表现出作者已经意识到资本主义庞大的生产体系，就像鲸的身体一样不会缩小。个别鲸会被捕杀，但是大海里有着无数鲸，鲸不会因为被捕杀而灭绝，资本主义也是同样的道理。因此，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劳动者很难取得斗争的胜利，就像亚哈的捕鲸船无法捕杀掉所有鲸一样。

二、“船长亚哈”的象征意蕴

在捕杀白鲸的一年多的时间里，“裴廓德号”捕鲸船一共穿越了三个海域，每当遇到其他的捕鲸船的时候亚哈都会问是否看见一条白鲸。虽然每次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但是他从不气馁，依然坚持找到白鲸，将他征服。亚哈追捕白鲸的决心，其实也象征着正义永远都不会向邪恶低头。

作者对亚哈带领捕鲸船连续追捕白鲸三天三夜的描述，更是亚哈正义的升华。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醒来的时候想到的却不是自己生命的安危，首先关心的是他的武器是否完好。悲剧的是，经过三天的抗争白鲸让捕鲸船永远沉入了大海。亚哈也被绳索缠住了脖子而被拖进了海里。“我会翻滚到你那里，你这个杀人不眨眼而又无法征服的大鲸；我要与你斗争到底，既是到了地狱，我也要与你拼一拼……”这是亚哈的遗言。

船长亚哈从始至终都是白鲸莫比·迪克的对立面，它对白鲸的疯狂追捕，体现了他内心的凶狠和扭曲。如果说白鲸象征着大自然的话，那么亚哈正是破坏的自然的象征，人类的象征。他对想征服白鲸，象征着人类想要征服自然。随着亚哈对莫比·迪克的步步紧逼，原本和谐的关系慢慢被打破，亚哈被白鲸咬掉一条腿象征着人类破坏自然定会受到大自然的报复。但是他依然执迷不悟，更加坚定地要征服莫比·迪克，这象征着人类遭到自然的报复后还是没有意识到人与自然应该和睦相处的道理。

亚哈为了报个人私仇，一意孤行，无视船东们的利益，置船员的生死于不顾，并且，他对水手们进行威逼利诱，最后使所有船员（一人除外）都葬身大海。亚哈在这里成了比白鲸还要邪恶的魔王。他代表了人类意识中邪恶和黑暗的部分。他的所作不是理性的，而是非理性的冲动，因此就注定了最后的悲剧。船长亚哈就像一双无情的黑手，在背后操纵着命运可怜的船员们，在某种意义上说，他是恶的象征。他象征着资本主义的统治者，在资本主义生产的车轮下，劳动者的命运都掌握在统治者的手里，在这点看来它是万恶的根源。付琳芳在《执着的失败》[1]中认为亚哈傲慢、专横、自负、以自我为中心，是一个冷血的复仇者，同时又是一个失去理智的人，缺乏理智和自我约束，是自然法则的破坏者。最终他不仅毁灭了自己和白鲸，而且毁灭了船上的其他人。

三、大海和“裴廓德号”捕鲸船的象征意蕴

大海是《白鲸》中最主要的场景，大海象征着什么呢？这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白鲸》是象征的天堂，在这部作品中作者把无数的意义赋予不同的角色，大海贯穿全文，一定有其意义。

大海是缥缈神秘的象征，大海预示那些神秘的力量。大海是缥缈的，漫无边际的。一艘捕鲸船在大海上显得是那么卑微渺小，大海永远都显得无限神秘，让人捉摸不透。谁也无法预知风平浪静的海面何时翻卷起波澜。

大海同时也象征着活力与生机，随便的一个风浪就可能掀翻一艘船。白鲸的确是充满力量的，凶狠的，令人害怕的。水是生命之源，大海孕育了白鲸，然而白鲸带给捕鲸船灭亡，因此这种生机中蕴含凶险。大海暗示着“裴廓德号”捕鲸船的悲剧是注定的。

大海正象征着凶险中无限的新知。大海永远是充满生机的，真理也是同样的，需要人们有探索的精神。船离开了大海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大海的汹涌与危险是船必须面对的。海上的捕鲸船象征着人类所必须面对的生活，象征着必须面对人生途中的凶险，人们才能获得对生活的充分理解。陆地的封闭自足需要打破，到海洋上冒险求知，遵循自然规律，人们才能把握命运。只有在精神上、在理智上冲出有限的疆界，人们才能获得新知。

大海的生机是无限的，但是被大浪掀翻的船只却不能复生，如果说海上的船是在探寻真理的话，那么在探寻真理的过程中理智是必要的，冲动与固执只会自取灭亡，人应该学会把握命运。

作者用“裴廓德号”为亚哈的捕鲸船命名有深刻的象征意义。裴廓德是一个被美国白人消灭了的印第安种族，是美国土著印第安民族中命运最悲惨的一支。因此，“裴廓德号”捕鲸船是厄运和灭亡的象征。裴廓德这个名字预示着捕鲸船的沉没，象征着船毁人亡的悲惨结局[2]。彼特·诺博科夫认为大白鲸在一定程度上预示着欧洲白人的到来。通过对“裴阔德号”捕鲸船同大白鲸的周旋的描述和对于哲学、历史、艺术和鲸类学的思考，麦尔维尔对在欧洲和美国思想中存在的以盎格鲁·撒克逊为主的“白人种族优胜论”进行了批驳。

“裴廓德号”在苍茫的大海上远航也象征着人类贪得无厌、不知满足、对自然无尽的索取。可是一切努力和千辛万苦都只是为了奔赴灭亡的下场；决心再大，意志再坚强也无法抗拒自然的力量，无法改变最终被毁灭的命运。尽管这艘渗透人类智慧的捕鲸船在捕鲸过程中发挥了巨大的威力，但是人鲸交锋、人与鲸同归于尽的悲剧却说明人类与自然都无法战胜对方，二者的执拗对抗只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裴廓德号”捕鲸船可以看做是一个在大海上流动的工厂，它时时刻刻都在不停运作。它在大海上的存在一方面是捕鲸，从鲸的身体里提炼精油等，是对大自然的无止境的索取。但是在这种运作中，船上充满了剥削和压榨，船长亚哈为满足自己的贪欲不顾船员的安危，而船员冒着生命的危险拿到的只有少得不能再少的回报，那些昂贵的精油的是船员用血汗换来的。这本身就是一种剥削，一种压榨。如果把捕鲸船比喻成资本主义生产的车轮，那么葬身鱼腹的船员就是这车轮下铺路的牺牲品。为了生活，为了那一点点回报，他们只能选择与命运抗争，与危险和死亡抗争。

参考文献：

[1]胡铁生，常虹.对抗与和谐：生态意义上的矛盾与统一——论麦尔维尔《白鲸》中人与自然的关系[C].社会科学辑刊，2008，（4），210.

[2]Carolyn Karcher.Shadow over the Promised Land：Slavery，Raceand Violencein MelvillesAmerica[M].BostonRange：Louisian-a StateUniversity Press，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