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喻火车

税剑

1

经过一座座分割 又连接

世界的桥 一棵棵杉树 一丛人影

干旱的云南 你的眼 两眼小井

在路途的海上 很难见到

海子 一蓝幽碧 经历隧道时

我正在上铺幽闭 几星手机的

灯火 追着火车猎狗 哐当

哐当的一面锣 航行于天际

这是我第一次 骑在双层火车上

我打赌你没有坐过双层火车

人人状似虫 柔软于酣睡

睡眠亲近 而反讽死亡

出轨的死多美 从睡态便知

2

在微博到来之春 盥洗室里狠命刷

用牙刷 把卧铺刷成硬座 尾骨的硬

碰硬座的硬 两瓣肉 一朵雏菊

绽放 挤扁后畸变

中铺放满了行李 下铺坐满人

上铺空无一物 除了我

人脸叠在一起 仰望上铺的我

一垛垛森森可怖 只需一剁 黑白

瞳仁 浑浊重重的蚁们 滚落进

福尔马林空气 可吸入颗粒感

3

菩提本无树 除了你 我的读者

他让我下来 我偏要睡在上面

莫非人活着就是与人作对吗

我说 你就把我当成行李吧

直到航行到杭，到大杭城

被挑衅碾碎的乘务员 他爬上来

说一句：你让我 真的很难办啊

（没把我的卧铺费揣进腰兜吗？

我说：我也很难办啊

你就把我转喻成行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