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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精神指纹向万物下跪(创作谈)

2014-11-14董喜阳

延河(下半月) 2014年4期
关键词:诗意力量诗歌

△ 董喜阳

带着精神指纹向万物下跪(创作谈)

△ 董喜阳

写诗的最初动机并不是对于纯粹艺术的尊重和挖掘,而是一种寂寞与落魄外延的冲动。的确,尽管现在已经无法自拔,我承认一切的劫数,也敢于承担自己所爱。诗歌让我获得了生活的勇气和动力,一个井底之蛙在文字和诗意里获得了无限大的天空,也使得多愁善感的我对世界与苍生充满了无限的爱和留恋,有草木之心亦有金石之感。

当新年的钟声在餐桌上被无数的分子架起,内心中残缺的丰盈获得了一种短暂的安宁。对于诗歌艺术新的求索和探究也在此形成,不经意间伟大的抉择尘埃落定。我想象中的诗歌应该是这样的:通过诗人的淬炼和提纯,把诗中的每一个词语的形貌、体量、本身、隐含和神髓依靠着“魔力的剪刀手”裁剪出来,剔除多余的枝蔓和旁观者,丢弃一些芜杂和浊秽,让诗意在日常生活经验中不断呈现,如钢浇铁铸般不可动摇,不让诗歌的语言和意境呈现出任何的束缚之感,它应该是奔放的原始冲动,浸透生命本源的力量之感。

习诗五载,中间断断续续的灵感和琐碎的生存转移,让我对于诗歌的美有了体验和感知。地理位置的南北迁徙也制造了思想的浮动,我确信的是每一次的流浪都会有诗意喷涌的果效。从中国古典诗词入手到模仿西方近现代诗歌写作,其间虽然经历了三年粗粝而无方向的时光,但实则让我重新审视和理解了诗歌的深层次内涵。最近两年探索的宗教诗和事物诗写作,让我找到了一个出口:诗歌艺术是人类的共同财产,如果把这笔财富印上自我的精神指纹,通过自然和宇宙得来的能量与意识幻化成一种大于“形而上”的思维存在,让精神的“在场”成为诗意的栖居,寻找答案要回归生活的本源,挖掘会为我们揭去神秘的面纱。

“我是个愚笨的人,一个小脚男人,装在套子里不肯伸出头颅,却还想看看世界……”,我喜欢这句话,诗弟的这句话让我浑身涌上一股奋起的力量。我的诗歌创作必须是基于我自己独有的人生经历、思想品位、人生操守,必须是以“我眼”观世界,并在心灵中形成映射。对大自然静观默察的领悟,这些让我们在创作中奇气自生。诗歌的再创造一定要摒弃固步自封的“遗民意识”,要突破小我的精神禁锢,感受大自然的真挚和强烈,汲取民间的质朴与天真,这样的文本不再是对简单物象的描摹,而是结合个人情感投注到多维度的思考之中,获得诗歌合法性话语。

灵感是诗人的独特品质,瞬间的把握,可以让你更敏感,然后获得诗的语言。诗意语言的雏形就是冰与火、灵与肉、道德和世俗的颉顽,直接的对抗和交融让我们在语言之外获得了消解后的生成。语言是诗歌的外形,优美的语言就像是“华丽的马鞍”,但真正让你魂牵梦绕的永远是诗歌的内核,那是一种依托在诗歌语言之上变形后的流动感、陌生感和神秘感。比如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内心和良知,都有自己的呼吸、直觉和情绪,乃至作为世界体验的欢愉。石头可以是升腾的蘑菇云,鱼可以是长了翅膀的鸟,而鸟也可以是有鳍的鱼。一花一草,一鱼一石,在诗意里折射出的是无限的生命和无际的时空,呈现了海阔天空与云横雾塞中生命的呼吸潜动及其追求蹈影之美,同时这种感觉也表现了超越具体感受的永恒精神。

青年校园诗人敬笃说:“我一直都比较喜欢你的诗风,而且还有你天马行空的叙事和书写,让人感到纯诗的存在。语言的拿捏和思想的张力都在感染着我……”我只是觉得,诗的落脚点不是美,不是语言,而是思想。没错!艺术的承载力是需要时间来推动的。用艺术思考诗歌写作,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柔美中带着一些欷歔,进一步扩充视野和视界,从生命和世界深处剖析,获得内在真实的诗歌境界,就是我的诗意旨归和精神追求。

聚集万象才能成就你我。我们所说的生活背后的事物,应该是异化后产生语言的诗写我特别喜欢和诗人分享最初的情感,那涌动出来的是最真实的。意象,最初的才是最真实的,很多诗歌改了以后失去了当初自己想要表达的某种冲动。意象和情感源于生活,只有我们在山水的真实境界中熟悉了大自然的阴暗变幻、烟云明灭、寒暑时光,那么亘古的山河之美才能呈现出千情万态,才能让生命的抽象之美幻化成纸上情感的宣泄和思考的力量。

弗洛伊德说过,有的时候一支烟就是香烟,而不是生殖器。我们肉眼看到的事物就存在于虚实之间,转身就见到大千世界。过多的无目的、无方向的隐喻和描摹在诗歌里都是累赘,是横斜在阅读者中间的门槛。所以帕斯称作家的道德力量并不在于他处理题材或阐述的论点中,而是在他对语言的运用。我喜欢英国科学哲学家玛丽·海西提出的“一切语言都是隐喻”的论断,尽管看似并不那么科学。跪在世界面前,向草木弯腰,我们的祈祷并不是卑微的,从某种意义上讲,诗歌艺术就是自然在人性上的伟大呈现。

诗歌给予我们的是一种力量,其实弥尔顿给予我们的也是力量——也就是说,运用自己潜在的感应能力,向着无限的领域扩张,在那里,每一下脉动,每一次注入,都意味着上升一步,好似沿着雅各的天梯,从地面登上那奥秘莫测的苍穹。是的,“缪斯的到来,仿佛一个更为神圣的天性渗透到我们的自身天性中。”雪莱告诉了我们诗意的崇尚境界,神圣的天性和无穷大奥秘的自然,将永远是我们诗歌创作的最后高地。

带着你的诗歌向万物下跪,让弯曲的腿也具有行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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