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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一个伟大的阿拉伯诗人

2014-11-07采访刘素宏

人物 2014年1期
关键词:阿多尼斯阿拉伯

采访︱刘素宏

问一个伟大的阿拉伯诗人

采访︱刘素宏

阿多尼斯:我想和毛泽东共进晚餐

Literature文学

阿多尼斯 保罗·柯艾略科尔姆·托宾 罗伯特·麦基西尔维娅·惠特曼张典婉 刘慈欣

阿多尼斯

他是阿拉伯世界的精神脊梁,是当代最伟大的诗人之一。他批判阿拉伯文化,对西方社会也毫不留情。他从不畏惧流放,自我流放正是他的精神家园。

人物=P 阿多尼斯=A

P:2013年夏天你有一趟中国之行,感觉如何?

A:我于1980年首次访问中国,近几年多次到访中国。总体上,我对中国和中国人民怀有好感和敬意。今天的中国,较之1980年的中国,完全是另一个国家。中国取得的巨大进步,尤其值得我们阿拉伯人思考和学习。中国当然有很多不足,或许还面临许多危机,对此,你们中国人一定比我这个匆匆过客了解得更多。

但我想强调的是,在西方,许多人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中国的,他们眼里只有政治的中国,只有政权,他们往往忽视了富有活力和创造力的中国人民。有幸的是,我近年多次来到中国,在我结识的许多中国朋友身上,尤其是年轻人身上,感到了这种活力和创造力。

P:25岁的你因参与叙利亚社会民族主义党的活动入狱,后来逐渐脱离政治。你对叙利亚或者是政治失望吗?

A:至今,我对叙利亚也并不绝望。但我对叙利亚的政治深感失望,因为它配不上叙利亚这个美丽而古老的国家。因此,我希望在叙利亚的大地上,未来能够产生新的政治。

P:你曾因参加社会运动入狱,后为躲避战乱到巴黎,似乎你的一生都在风雨飘摇中,你会抱怨这种流亡的生活吗?

A:我并不抱怨流亡,相反,流亡经历让我更好地认识祖国,认识世界,也更好地认识自我。另外,我一向认为,更深刻的流亡不是空间意义上的流亡,而是发生在自身的流亡,在自己出生地的流亡,在自己文化和语言内的流亡。换言之,我要成为我自己,就要自我流放:首先是流放在我的民族、文化和语言的内部。这样,我的流亡地,不是祖国,不是外国,而是我自己创造的一个精神所在。

P:你说纪伯伦的作品作为一种文学实验和文化立场,你很欣赏,而你是一个既反对阿拉伯文化,又不赞同西方文化的人,那么你的文化立场是什么呢?在诗歌中如何体现?

A:说我反对阿拉伯文化和西方文化,这是很不精确的说法。我反对的,是阿拉伯文化中保守的、扼杀自由的成分。对于西方文化,我反对的是其中与政治、权势勾结的成分。在我看来,西方文化中最伟大的人物,恰恰是那些质疑西方文化、批判西方文化的诗人和思想家。

P:如果你有一个机会,可以在2014年的第一天跟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在任何一个地方共进晚餐,你会选谁?选择哪里?这个人可以与你不在同一时空,你可以借此实现自己长久的梦想。

A:我会选毛泽东。我有许多有关中国的问题,想跟他请教。至于地点,我希望是在他的家里。

P:你在一次采访中说“诗人应该是世界的创造者,而不仅仅是描述者”,那么,请用你诗人的头脑,不考虑任何限制,描述一下你希望2014年身处在怎样的世界中?如你愿意,用诗歌来表达亦可。

A:当你能够描述你想生活其中的世界,那就意味着这个世界是预先存在的,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是僵化的。

我想身处其中的世界,它如同爱情一样,是无法描述的,是应该去生活、体验的。这样的世界永远呈动态,不断被人的体验所创造,它存在于一切预设之外。你想描述世界?不,去到生活中体验世界,去创造世界。

(感谢北京外国语大学阿拉伯语系薛庆国教授对此文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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