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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之旅

2014-10-23阿筱

时代青年(上半月) 2014年10期
关键词:坎贝尔克拉拉遗书

阿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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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直到最近才有人在沙漠之中发现他的尸体。当一支探险队发现安德鲁的尸体时,他就保持着这样一种姿势——趴在地上,平举朝前的右拳里,紧紧地握着半根火柴。

安德鲁的尸体被运回来之后,警方对其进行了解剖查验,从尸体含有的水分以及腹内所存的食物来看,可以确认他并不是因为饥渴而死,而且尸身完整,没有丝毫伤痕,也排除遭野兽袭击的可能。虽然整个尸身并无外伤,但体内横膈膜以上的腹腔、胸腔内,存有大量淤血,颅内也有出血迹象。警方推测,应该是遭到了巨大的外力冲撞,才导致他体内大量出血而死。

警方调查得知,安德鲁是个家电经销商,平日里寡言少语,并不热衷于旅行。此次也是因为妻子克拉拉的再三要求,才与友人结伴驾车出行的。与安德鲁夫妇一同出行的是一对恋人坎贝尔和奥莉薇。问题是,安德鲁为何物所伤,他又为什么会怪异地死在沙漠之中?还有,他紧攥在手中的半根火柴又有何寓意呢?安德鲁被弃于沙漠,与他一同出游的另外三个人又去了哪里?

幸运的是,另外三人很快便有了消息。就在警方运回安德鲁尸体后的第三天,克拉拉以及她的两位友人惊魂未定地回到家中,三人共执一词:安德鲁是在与他们一起坐热气球游玩的时候,纵身跳下去摔死的。

负责调查此案的是菲利普,他和助手首先来到了坎贝尔的寓所。

坎贝尔是一名小说家。数月前,他通过女友奥莉薇,结识了安德鲁一家。坎贝尔在写作之余,热衷于长途旅行,这次驾车跨州出游,便是由他发起的。当他们自驾行至西弗吉尼亚州的一个小镇时,克拉拉忽然被那些五彩缤纷的热气球深深吸引:“亲爱的,让我们来享受一下飘浮的惬意吧!”

如此,他们便租了一只热气球,四人缓缓升上了天空。就在大家欢呼雀跃之时,坎贝尔忧心忡忡地说:“按照这样的风向和速度,我们怕是要偏离航向,天黑之前很难到达目的地。”

克拉拉却满不在乎地说:“管他呢,在哪里着落不都一样……”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当热气球掠过山峦、湖泊,整个球身呈缓缓下坠之势,且伴着风响,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

“哦,该死!动力系统的燃气就要燃尽了,快扔掉多余的东西!”坎贝尔说毕,舱内惊叫声四起,乱作一团,他们扔了所有的食物和行李,然而气球仍在呈下坠状。这时,安德鲁说话了:“只有减去一个人的重量,气球才能保持高度,即使坠落也会缓慢许多……”

四人面面相觑,脸色煞白。安德鲁又说道:“为公平起见,我们让上帝来决定吧!”安德鲁说着取出四根火柴,将其中三根折去一截,他说抽到完整火柴的那个人将离开热气球。结果,离开的那个人竟是安德鲁自己。安德鲁非常勇敢,打开舱门,纵身跳了下去……后来他们三个人飘落到了一片密林深处,几经努力才获得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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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说法在克拉拉那里就有了出入。她泪流满面地告诉菲利普,事实上,她的丈夫偷偷地将那四根火柴都折去了一截,才让大家来抽,因为她后来在热气球的舱里找到了四根火柴梗:“我想他这是在故意寻死,之前他可能就对热气球的燃料系统做了手脚……”

克拉拉说着取来一个笔记本,那是一本日记,有一段话是他们出行前,安德鲁写下的:亲爱的克拉拉,我真的无法想象,除你之外,我的心还能被另一个女人所打动。最近,我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你的朋友奥莉薇。想到这些我真感到羞耻,但我却无法抑制这情感的折磨,更无法面对你。如果某一天我死了,那才是最好的解脱……

笔迹检测的结果表明,那本厚厚的日记,包括他们出行前的那段话,确实是出自已故的安德鲁之手。奥莉薇是一名歌剧演员,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年轻美貌,楚楚动人。从安德鲁的日记里不难看出,奥莉薇给了安德鲁诸多暧昧的暗示,若即若离之间,表达出颇多对安德鲁的好感。不过,安德鲁的理智最终没让他的情感越过界线,也正是因此,他饱受了痛苦的煎熬。可是奥莉薇却没有停止对安德鲁的挑逗与诱惑,这使安德鲁越陷越深。

奥莉薇一定有问题!菲利普正打算打电话给助手埃文斯时,却接到埃文斯打来的电话:“菲利普,出事啦!奥莉薇死了!”

奥莉薇双目紧闭,赤身仰卧在洁白的浴缸里,满池的热水散发着扑鼻的血腥味儿。奥莉薇的手臂软软地耷拉在浴缸边,鲜血沿着手腕处深深的割痕,流出卫生间,一直淌到客厅里。就在客厅的落地窗户前,亮着一台电脑,电脑显示屏上留有奥莉薇的绝笔,那是两封遗书。

遗书一:克拉拉,知道吗?你有一个多么好的丈夫,可惜他已经离你而去,同时也离我而去。面对我几乎直率的表白,他却选择了维系你们的婚姻。危难关头,安德鲁又选择了牺牲自己,保全我们的性命。可是,我怎么能够苟活,没有安德鲁的世界冰一样寒冷。遗书二:坎贝尔,我必须对你坦言,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相爱过,直到认识了安德鲁,我才明白爱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危难关头,你无法像他一样,有勇气折断所有的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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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走进了警局,丈夫和奥莉薇的相继死亡深深触动了她。原来,克拉拉一直都倾慕于坎贝尔的才华,直到在一次家庭派对上,克拉拉与坎贝尔奇迹般地相遇,她的心连同她的一切都融化了。

然而,坎贝尔的小说并不畅销,他更乐于跻身于上流社会。克拉拉与坎贝尔一见倾心之后,两人很快发展成了情人。坎贝尔垂涎于安德鲁的财产,希望克拉拉与安德鲁离婚,这样他们至少可以分到一半家产。热恋中的克拉拉很希望自己能嫁给坎贝尔,但她深知,丈夫安德鲁是一个善良而传统的男人。

“亲爱的,没有人会不为诱惑所动,我认得一个歌剧演员,叫奥莉薇,长得冰雪可人……”

坎贝尔开始谋划,他雇用了奥莉薇,两人扮作情侣,一步步接近安德鲁,对他发起了情感攻势。而克拉拉曾向坎贝尔许下诺言,一旦安德鲁与奥莉薇有染,她将毫不心软地向他提出离婚。然而,数月过去了,安德鲁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眼看他们就要枉费心机了,坎贝尔最终安排了一次旅行,他对克拉拉说,这次旅行是对安德鲁的最后一次考验,假如他仍然不为奥莉薇的美色所动,自己将放弃这个计划。

仅仅因为对一个女孩的动心,安德鲁竟选择了牺牲自己的生命。克拉拉追悔莫及。更可怕的是,克拉拉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警官先生,奥莉薇的死与坎贝尔小说中的一个情节完全一致,我怀疑这个恶魔杀死了奥莉薇,也谋杀了我的丈夫!”

菲利普说,尸检结果表明,奥莉薇实际上是窒息而死,之后才被人割腕扔进浴缸……尽管奥莉薇的电脑键盘上全是她自己的指纹,但坎贝尔在将“遗书”通过U盘拷贝在她电脑上时,却不慎在机箱和鼠标上留下了指纹。况且“遗书”的字里行间全是坎贝尔小说中惯用的语言。这些便是他自作聪明,杀人灭口所留下的破绽!

至于安德鲁的死,坎贝尔用的是心理战。虽然其中有冒险成分,坎贝尔却很笃定。早在出游前的一个月,坎贝尔便独自去了一趟西弗吉尼亚州,他特制了一个热气球的燃气箱,买通了一个工作人员,只等他们四人同往去租用。其实,热气球上燃气箱的容量是普通家用燃气瓶的150倍,燃气不可能在途中燃尽。坎贝尔只是在燃气箱里加装了一块隔板,而途中所释放的燃气只有四分之一。以坎贝尔对安德鲁性情的了解,危难关头,他一定会挺身而出。当然,一旦情况不像坎贝尔所预测的那样,他最后会打开隔板使用另一侧的燃气。不过,坎贝尔赢得了这场心理战。

菲利普告诉克拉拉,警方刚刚逮捕了坎贝尔。在人证、物证面前,坎贝尔崩溃了,招供了自己的罪行。事实上,那次旅行之后,奥莉薇便打电话给坎贝尔:“你的心比蛇蝎更毒,坎贝尔,我们的合作里没有谋杀!安德鲁实在是个好人。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我要跟警方说实话。”坎贝尔急了,抢先下了毒手。

雨夜,克拉拉独自伫立在丈夫的坟前,雨水伴着悔恨的泪水,不停地流下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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