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汉砖古韵品味骏马今辉
2014-10-21
引言:在亳州发现的汉画像砖中,有一块奔马图像的,绘画艺术手法生动自然,时代特征明显,文章从绘画中分析了它的内涵,以这块稀有的汉画像砖为切入点,来阐述汉代绘画艺术的历史文化价值。
马,这豪迈而剽悍的动物,它象征着威武、无畏的精神。马是人类最早驯化的动物之一。马是大自然的造物,现代家马是经过漫长的进化而来的,距今5800万年前的第三纪始新世,马的进化经历了始马、中马、原马、上新马和真马等发展阶段,距今约6000年左右的大汶口文化区域,原始社会的新石器时代,在墓葬群中发现殉奠家畜祭品,证明了野马已经成为人类驯化的对象而开始驯养。
马的善良、忠诚、优雅、猛烈而不失温柔,一直是人类的忠实伴侣,大概没有哪一种动物和人类的关系可以与马相比,可谓“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马的这种道德精神,感染了历代文人墨客;画马,成为不朽的主题。
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汉代艺术对后世产生的影响意义深远,艺术的发展进程决定了汉代艺术是古代美术发展的新的起点。包括东汉的书法在中国史上也是非常辉煌的时期,篆、隶、章草、今草、楷、行各体具备。隶书取代篆书,成为日常使用的正规书体。隶书此时已完全成熟,富有装饰趣味的燕尾波挑,在汉碑中得到发展。篆书受隶书影响,产生了缪篆。从隶书演变出来的章草、今草已经开始使用。
总之,隶书是汉代,特别是东汉书体的轴心。艺术有认识生活的作用,在范围上和方法上,都因汉代美术、书法的发展而进入新的阶段。也可以讲汉代是中华民族强盛的真正开始。
古人对马的偏爱,从考古发现中可以得到充分证明。从秦兵马俑、汉铜马俑到唐三彩马,各个时代各种质地各种形态的马艺术品栩栩如生。1974年亳州市谯城区董园村一号墓出土了三块画像砖,其中有一块刻画了一匹奔跑的骏马,马作飞奔状展现了天马行空的迅捷,右前蹄略微抬起,左前蹄紧扣住地面,后腿正在用力,已经奔跑而尚未完全跃起的动作瞬息。这匹马头部昂起.眼珠凸出,鼻孔扩张,嘴唇下垂,似乎正在发出嘶鸣之声。作者运用了简朴的工具,痛快流畅,随意自然刻绘出一匹气韵生动、风格雄健的汉代骏马,它颈项筋肉紧绷,似乎在调动全身的气力,形成了极具张力的弧度,尚在贴地的后蹄富于弹性,积蓄着一蹬即腾的爆发猛势。刻绘在继承传统立体写实的基础上,增添了曲蹄腾空,勇跃向前的想象空间,再现了大汉王朝兴旺勃勃、拓展疆域的历史。
此砖为墓室构件,颜色为青灰色、一面绳纹、一面图画、年代为东汉时期的,是亳州市博物馆二级藏品,这幅画在艺术表现形式上重视自然美和真实美,以追求写实的手法为特点,如实地描绘现实的动物,是典型的汉代绘画技法。此马与甘肃武威出土的东汉著名铜马“马踏飞燕”雕塑几乎是如出一辙,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于它们身上所呈现的完美力学平衡和其天马行空的姿态都流露出古人带有浪漫主义气息的美学体验。这块汉代的画像砖的图画不是采用表现神仙鬼魅的手法任意夸张,而是采用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以极大的兴趣和热情精心而自然地描述出来的。
中国画的起源数秦汉,题材丰富,品种繁多,汉宫廷内已经有专门的画官,汉代绘画,从文献记载和考古发掘的画迹来看,可归纳为:(1)帛画;(2)宫廷壁画;(3)墓葬壁画;(4)画象石、画象砖;(5)漆器上的装饰画;(6)木刻画、木板画。其中木刻画、本板画,在汉代绘画中并不普遍,从目前资料来看,仅江苏盱胎东阳汉墓中,出土了西汉时期的七块木刻画,是一种浅浮雕,独具风格。画的是星象图、泗水捞鼎、杂技百戏等图。另外,在河西一带出土的四块木板画,是用墨在木板上绘成。内容有人物、马和白虎等。亳州博物馆珍藏的这块汉画像砖在全国文物藏品中也属稀有,作者具有很高绘画的造诣,寥寥几笔就显示了汉文化的艺术特色与时代感。
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的帛书《相马经》的相法描述也和此马特征基本吻合,表明作者笔下的马属良马无疑,此书中所展示的项目技术主要是通过马头对马种的优良与否进行判断,优良的马种头部比较方正,且头骨突出,犹如削成的一样,并且不宜有过多的肉。我们再看画像砖上的马,头部的棱角十分突出,脸部清秀,如同扒掉兔皮的兔头。《相马经》对五官要求是“目欷满而泽,欲大而光”,“耳欲得小而促,伏如斩竹筒”,“鼻大则肺大,肺大则能奔”,此马的眼、耳,鼻的特点正是如此。《相马经》对马的躯干部分的要求是:“至瘦,欲得见其肉;至肥欲得见其骨。”此马也符合这种要求,其肌肉发育极好,骨骼结实,望去给人以充满力量的感觉。其它如“背欲短而方、脊敞大而抗”、“民欲颓而方”、“胸欲直而出尧问欲开”,“腹下欲平满的要求,和画像砖上的马亦完全合拍。最后是四肢,《相马经》要求“欲得长”,“膝奉献起,肘腋欲开,膝欲方,蹄敞厚三寸,硬如石……”此马的四肢修长,筋腱键发达,蹄小均符合要求。《相马经》对尾的要求是“尾本欲大,尾下欲无毛”、“尾骨,靛高而垂”。我们通俗来理解就是只要未出比较高,就可以算是优良马种。马尾巴翘的越高,说明马的心气越高,好胜心理越强,这样马奔跑的速度和耐力才越强,这主要是从马的脾性上来分析的。
画像砖中的骏马与汉代《相马经》文中描写的良马造型非常相似,在墓砖上的刻画是东汉时期难得的绘画真迹,对研究汉代的绘画历史,具有深远的意义,线条高度的写实性与再现性,它与汉代现代石刻有很大的区别,石刻的存世量很大,雕刻修饰过程中会缺失原始绘画的的本味,此砖绘画直接、质朴,无任何雕琢的线条。它既对了解汉代绘画的发展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实物资料,又对当代绘画马的造型艺术有巨大的参考意义和学术价值,值得现代艺术家详加揣摩。
现代绘画对写实再现是这样的诠释:“它一方面指绘画的方式(或手法),从观察、构思到落实在画面上的操作与结果,都以可认知的客观事物形象为依据,由此出现画面外观实象性的特征:另一方面指绘画的内质,重在以反映自然和社会生活的真实性为基础.又同时重视内涵表现的现实性精神。”在形式上,“写实”是“具象”的和“再现”的形式;在内容上,它主张以社会生活为主的真实反映和与这种反映相结合的尊重现实的精神,汉代美术的起点是战国时代的美术水平;生活作为直接描写的对象,写实的风格随着汉朝的强盛而得以迅速的发展。
在汉代的绘画艺术当中,以马作为绘画题材的作品最多,且艺术造诣较高。其中以马作画的绘画风格也是十分丰富,譬如有线条简约、画笔轻盈的;有造型浑厚,气势磅礴的;还有刻画细致,栩栩如生的。
在汉朝422年的发展史中,马的绘画和雕刻艺术也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在不断改变,早期对于马的绘画主要是以夸张的艺术手法为主,主要展现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到了中后期时期,画家在前人的绘画经验上,开始注重对于马的造型的写实,依托石材的天然形态,进行造型雕刻,也是雕塑与绘画技术的融合发展的体现。
综合来看,汉代期间的马像绘画艺术发展艺术成就较高,主要是通过醇熟的笔锋和夸张的艺术设计,将马的造型与精神展现的活灵活现。型,绘画简约整化、写实再现、也体现了塑绘结合等特点。在此基础上,我对其艺术特征进行了浅析与探究,总结归纳出汉马绘画主要具有古拙雄浑的体量感、动感强烈的节奏与韵律、具有扩张感的线条等艺术特征。汉代画像石、画像砖的题材相当丰富,皇帝们为了巩固天下,控制人心,鼓吹“天人感应”论及“符瑞”说,祥瑞图像及标榜忠、孝、节、义的历史故事成为画家的普遍创作题材。东汉时期实行“举孝廉”制度,而孝的一个突出表现,就是对父母等先人奉行厚葬。因而人們“崇饬丧纪以言孝,盛飨宾客以求名”社会上有些人以厚葬为手段,以达到沽名钓誉的目的。
总之汉代厚葬习俗,从西汉中期兴起,风行三百余年,直至东汉末年方渐趋式微。虽然这种风习消亡了,但这不朽的画凿图像所存储的社会文化信息却历久而弥显,不断激发后人的想象力,开启文明发展的新思路,使得我们今天可以从陆续发现的壁画墓、画像石及画像砖墓中见到当时绘画的遗迹。
汉代画像石、画像砖的马,是汉代社会刚健有力、自强不息的精神写照。汉代精神是我们民族初步形成时期所特有的积极进取蓬勃发展、勇往向前的乐观精神,它崇尚阳刚,大气磅礴,具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的气魄,至今能发挥着重要的激励作用。汉时代艺术以其深沉雄大的气魄,在中国美术史上放射着夺目的光彩。(作者单位:亳州市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