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主力红军在重庆的革命活动
2014-10-21中共重庆市委党史研究室
中共重庆市委党史研究室
长征,是中国革命历史记录上的第一次,是中国共产党在阶级矛盾与民族矛盾相互交织的复杂背景下,进行的具有决定意义的战略转移。在这个伟大而艰辛的转移历程中,三大主力红军曾先后进入重庆境内的渝东南、城口、綦江等地区,顺利完成了各自承担的重要战略任务,并在当地组织发动群众,开展武装斗争,创建苏维埃和革命根据地,传播革命真理,播洒革命火种,留下了光辉的战斗足迹,为抗战到来后重庆革命运动的新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成为红军长征史和重庆革命斗争史上的辉煌篇章。
三大主力红军进入重庆前中国革命的复杂局面
大革命失败后,英勇不屈的中国共产党人又开始了中国革命道路征程的新探索。
1927年8月,中共中央在汉口秘密召开的“八七”会议,成为党清算右倾机会主义错误,确立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总路线的转折点。在党所领导的近百次武装起义失败后,毛泽东、朱德率领的秋收起义部队上了井冈山,并以武装斗争、土地革命和根据地建设等方面的成功实践,探索出了“工农武装割据、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正确道路,创建了中国工农红军。尤其是党的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以后,以工农武装割据为特征的土地革命如星星之火迅速在全国蔓延开来,到1930年夏,先后创建了赣南、闽西、湘鄂西、鄂豫皖、闽浙赣、湘鄂赣等十几块革命根据地,中国革命出现复兴的局面。红军队伍和革命根据地的迅速发展,撼动了国民党的统治。从1930年10月起,国民党调集数万重兵,向各革命根据地发动了多次围剿。在毛泽东的领导下,红军取得了前4次反“围剿”的胜利。然而,红军的第5次反“围剿”斗争,却在“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指挥下失败了,使党、红军和革命根据地遭受重大损失,中国革命又面临着新的巨大考验。
在国内阶级矛盾异常严峻的同时,国际局势也随之发生了深刻变化。1931年日军悍然在东北制造“九一八”事变,拉开了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的序幕,中日民族矛盾逐渐上升为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面对国内阶级关系的新变化,中共在事变后第3天,先后发表《中国共产党为日本帝国主义强暴占领东三省事件宣言》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对日战争宣言》,率先提出“以民族革命战争,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中国”的政治主张。1932年夏,国民党蒋介石与日本签订《淞沪停战协定》后,随即调集重兵继续向革命根据地发动“围剿”,使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红军和根据地陷入危机之中。面对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相互交织的复杂局势,1934年4月,在中央根据地北大门广昌失守,中央红军主力被迫实施战略转移的严重时刻,中共仍坚持以民族大义为重。7月15日,毛泽东签发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中国工农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为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宣言》,表明了中共“决不能坐视中华民族的沦亡于日本帝国主义”的坚定立场。10月,中央红军(即红一方面军)撤离中央革命根据地,按照确立的“北上抗日”的目标,开始了史无前例的万里长征。
然而,红军的长征充满着艰辛与曲折。战略转移之初,由于错误的军事路线,红军遭到重大损失。危急时刻,毛泽东根据已经变化了的敌我情况,提出改向敌军力量薄弱的贵州前进的主张,并得到了中央大多数领导同志的赞同。1934年12月17日,中央政治局召开黎平会议,通过了在川黔边建立新根据地的决议,并于12月19日发布了《为建立川黔边根据地军事行动决定》,要求中央红军分左右两路纵队向黔北地域前进。红二、六军团在湖南地区积极活动,调动湘军北援。红四方面军则重新准备进攻,钳制四川敌军,策应中央红军战略转移。
1932年至1935年间,三大主力红军相继进入重庆,正是中央实施历史性战略转移的重要组成部分。三大主力红军贯彻党中央的正确指示,克服各种干扰,穿插和回旋于川陕边、湘鄂川黔边广大地区,运用运动战、游击战消耗敌人,变全局的劣势为局部的优势;在所到之处发动群众,进行土地革命,建立各级苏维埃政权,粉碎了敌人的多次“进剿”“会剿”“围剿”,保存和扩大了红军力量,胜利完成了各自承担的战略任务,为红军主力实现战略转移和北上抗日作出了积极贡献。
三大主力红军相继进入重庆,顺利完成不同战略任务
红四方面军攻占城口,建立苏维埃政权。1932年月12月,红四方面军因张国焘推行“左”倾冒险主义,导致鄂豫皖根据地在第4次反“围剿”斗争中失利,为保存革命实力被迫撤离鄂豫皖,进入川东北的通江、南江、巴中一带。次年春,红四方面军在通江成立了中共川陕省委和川陕省苏维埃政府,川陕革命根据地正式诞生。之后,红四方面军接连打破国民党、四川军阀军队历时4个月的三路围攻,巩固和扩大了川陕革命根据地,红军发展到5个军8万多人。这一时期,在四川万源、宣汉和重庆城口、开县一带活动的川东游击军,紧密配合红四方面军巩固川陕革命根据地的斗争。1933年10月,红四方面军总部将已发展到一万余人的川东游击军改编为红四方面军第三十三军,使之成为发展和巩固川陕苏区的一支重要力量。
1934年6月初,红三十三军在红四、九军各一部的配合下,从万源挺进城口,解放城口全境,使城口与川陕苏区连成一片。9月初,中共城口县委建立,随后召开了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正式建立城口县苏维埃政府。至此,城口县共建立了6个区苏维埃、23个乡苏维埃、80多个村苏维埃,形成了完整的县、区、乡、村苏维埃政权组织体系。城口各级苏维埃政权的建立和红色区域的扩大,使川陕革命根据地得到空前发展,开创了红四方面军和川陕苏区革命斗争的鼎盛局面。
1934年10月,中央红军开始实行战略转移。1935年1月22日,中央政治局、中革军委指示红四方面军迅速向嘉陵江以西挺进,以策应中央红军渡江北上。2月下旬,红军撤离城口苏区,县苏维埃政府大部人员也随军西渡嘉陵江。3月底,红四方面军主力顺利渡过嘉陵江,与中央红军胜利会师,开始了伟大的长征。
红二、六军团转战渝东南,配合中央红军长征。从1930年底开始,国民党军对湘鄂西苏区发起军事围剿,红三军(1931年由红二军团改称)在贺龙、关向应领导下,多次击退敌人围剿,壮大了根据地。1932年7月,因湘鄂西中央分局执行“左”倾冒险主义和单纯防御战略,红三军反“围剿”作战连续失利,被迫于1933年12月撤离湘鄂西苏区,向渝东南方向前进,然后突破黔江驻军防线,对黔江县进行战略穿插,又迅速撤往鄂西地区。1934年1月,红三军进入石柱境内,改造收编丰都金铃坝“神兵”队伍,组建鄂川边游击队(后改独立团)。之后,红三军又重返渝东南,深入黔江、酉阳地区,开展组织发动群众、建立党的组织和苏维埃政府,扩充鄂川边独立团等工作。5月,红三军占领彭水县城,随后西渡乌江,进入黔东地区;6月,红三军进入酉阳南腰界,以此为大本营开展创建川黔边革命根据地,为实现与红六军团的会师创造条件。
1934年8月,担负中央红军长征探路任务的红六军团在任弼时、萧克、王震率领下,从湘赣根据地突围西征,经数月远征、苦战进入川黔边地区。10月初,红六军团先遣队深入贵州沿河地区寻找红三军,红三军也派出部队分赴秀山、沿河、印江等地探寻和接应红六军团。两军最终在贵州木黄汇合。10月27日,红三军、红六军团在酉阳南腰界举行会师大会。随后,部队进行整编,红三军恢复红二军团番号,贺龙、任弼时分任军团长和政委;红六军团由萧克、王震分任军团长和政委。至此,红二、六军团统一行动,开始了创建湘鄂川黔边革命根据地的斗争。
中央红军进行长征后,红二、六军团从酉阳向湘西北挺进,在湘鄂川黔地区先后粉碎了敌人100多个团的围攻,有效牵制了追击中央红军的敌人,配合了中央红军的长征。之后,根据党中央指示和遵义会议精神,1935年11月,红二、六军团主力在西康地区与红四方面军会师,参加长征共同北上。
红一方面军一部挺进綦江,保卫遵义会议胜利召开。1935年1月初,红一方面军攻克黔北重镇遵义后,为了清算第5次反“围剿”失败和长征以来“左”倾教条主义领导人在军事指挥上的错误,以集中全力解决当时具有决定意义的军事和组织问题,中共中央决定在遵义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
为了确保遵义会议顺利召开,1935年1月10日,红一方面军第一军团攻占贵州桐梓县城后,先头部队继续向新站、松坎和重庆的綦江方向推进。军团部派一师二团在团长龙振文、刘瑞龙和政委邓华的率领下,打散国民党松坎盐防军,于1月15日进驻綦江县羊角乡,扼守川黔交界的酒店垭关隘,监视川军和贵州盐防军的各种军事行动,随时准备对其进行军事反击。从而,在遵义以北的贵州桐梓至重庆綦江一线的外围地区筑起了严密的防线,确保了对中国革命具有决定意义的遵义会议的胜利召开。
遵义会议结束后,按照中央军委的战略部署,1935年1月21日,红一军团8000多人在周恩来、董必武、左权、朱瑞等领导下,从贵州松坎出发,进入綦江石壕镇,造成红军主力直逼重庆的军事态势,成功地牵制了国民党军队。22日,红一军团向赤水进军,与红一方面军主力汇合,共同创造了四渡赤水出奇兵的英勇战绩。
三大主力红军在重庆境内的斗争,成为红军实施历史性战略转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党中央和中央军委主动调动敌军主力,避其锋芒,诱敌深入,实施转移战略意图中的重要军事行动,为红军实现战略转移和北上抗日作出了贡献。
红军播下了革命火种,重庆人民支持了红军
三大主力红军在重庆的3年时间里,传播革命真理,唤起人民觉醒,革命火种遍布巴渝大地。1934年6月,红四方面军第三十三军进驻城口后,即抽调干部帮助地方党组织,组织发动群众,开展土地革命,建立各级苏维埃政权,使城口成为重庆唯一建立了县级苏维埃政权的地区,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工会、共青团、妇委会等群众组织和赤卫队、游击队、童子团等地方武装组织。红三军进驻渝东南期间,黔东特区革命政府、酉阳县南腰界区革命委员会以及秀山等地的苏维埃政权,都纷纷在红军帮助下建立起来。
红军十分重视群众工作,积极帮助人民发展生产,保持与群众的血肉联系。在当年的城口县,红军就帮助建立了县工会和下属乡工会,还组织了运输队、粮油加工厂,以及织布、缝纫、铁工等合作组织;在区乡苏维埃中建立了妇女委员会、内务委员会、少共机关等,从而极大地调动了人民群众参与苏维埃建立、开展土地革命的热情,并通过政策宣传逐步提高了群众的阶级觉悟。
三大主力红军进入重庆,帮助人民翻身得解放,人民对红军的斗争也给予了无私的援助和支持。一是组建地方武装,组织起义、兵变、暴动,以配合红军作战。重庆各地纷纷建立游击队、赤卫队、童子团等革命武装,以城口为例,当年共成立了7支赤卫队、16支游击大队、30多支游击小队和6个童子团。随着地方武装的建立,重庆各地的武装斗争蓬勃兴起。为牵制敌人兵力,配合主力红军的战斗,重庆地方党组织先后发动了涪陵土地坡暴动、万县第二次兵变、云阳暴动等;二是筹集粮食等军需物质支援红军。以城口为例,据不完全统计,全县共捐献粮食20多万斤,草鞋5000多双,斗笠2000多顶;三是担负战时运输供给。当时的城口成立了运输队,冒着枪林弹雨运送粮食、枪弹,救护伤病员,有的运输队员因此献出了生命;四是踊跃参战壮大红军。据统计,当年只有5.7万人的城口县,参加革命的就有近4000人,每10个成年人中就有1人投身革命;五是冒着生命危险帮助红军。如綦江石壕的李树清不顾白色恐怖,照顾、隐藏4名红军重伤员。羊角场的杜福生主动为红军当向导,回乡后因不愿说出红军的去向而被团防杀害;秀山县的李木富冒死救护黔东独立师政委段苏权等。
多少年以后,红军留在重庆的革命精神,播下的革命火种,仍鼓舞和激励着重庆人民,坚信党的领导,不怕困难,不畏艰险,不屈不挠,勇往直前。在新的历史时期,重庆人民将继承和发扬新长征精神,紧密团结在党中央周围,坚持改革开放,为实现“两个一百年”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不懈努力。
(责任编辑:韩西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