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西藏大地的墨染人生
2014-10-13刘峥
刘峥
西藏自治区文联通往北京中路那个不知名的小巷里,每天下午6时许,总会走着一位戴着帽子、衣着简朴、步履匆匆的老人,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要去急着办一件事,其实知情的人都知道,他那是在散步。除了走得快,他和其他老人没有什么区别,而这位连散步都是步履如风老人,就是名扬中外的著名画家——韩氏墨画和布面重彩的创始人韩书力老师。
说是老人,其实1948年出生的韩书力老师并不显老,特别是他那走路的速度,似乎连年轻人都无法能及。韩书力老师说:“走路快,这么多年习惯了。”
步履匆匆的韩书力老师,就是迈着这样的步幅,在西藏一走就是40年。
不经意间一头撞进西藏的怀抱
1948年出生的韩书力老师,小学时喜欢画画,加上老师的鼓励,没想到这个兴趣竟成了他一生的职业。
小学毕业后,韩书力老师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附中,后来又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
“我的运气真的很好。”韩书力老师说,“在我前面一届,中央美院没有招生,在我后面一届,因为文革招生后又没有开班,所以我说我的运气很好,否则不知道会耽误多少年。”
在中央美术学院,正赶上文革,很多老师都靠边站了,“但我们还是真正学到了东西。当时我们知道那些老师都是有本事的,我们没有去斗老师,偷偷地向老师学了不少东西,基本功打得很扎实。”
毕业后,韩书力老师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到了东北,来到黑龙江建设兵团。
东北广袤的黑土地没有埋没韩书力老师这个艺术人才,“当时属于军事化管理,我们团部有什么宣传板报之类的,都是我来做,而真正让我小有成就感的是在全军美术展上的获奖——也可以说是扬名了吧。”韩书力老师谦逊地说。
1973年,在周恩来总理的直接关怀下,《连环画报》、《美术杂志》等一些文艺性刊物的复刊,这也给了有着良好美术专业素养的韩书力老师机会。
“当年,我在黑龙江建设兵团接了一个《连环画报》的约稿,就是反映长白山知识青年在基层生活的,在我回北京送画稿时,原来美院附中的一位老师推荐我到西藏,协助当时的西藏民族宫搞关于西藏自治区成立十周年的展览。于是,25岁的我便随北京民族文化宫的杨以中老师来到了西藏。”韩书力老师说,“我能到西藏,还是因为我运气好,当时很多专业人士还在靠边站,不然,这么重大的事是轮不上我的。就这样,不经意间我就一头撞进了西藏,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临时借调,竟让我在西藏待了一辈子。”
奇怪嗜好 韩书力老师的勺子情结
1973年10月,韩书力老师来到西藏,当时正值西藏的深秋,湛蓝的天空、清清的河水、金黄的树叶、雄浑的山川、淳朴的牧民,让学美术的韩书力老师醉在其中,这一瞬间,韩书力老师深深爱上了西藏,爱上了西藏的一切,就在到西藏的当天,韩书力老师就向有关领导表达他要长留西藏的想法。
1975年,经过两年的借调后,韩书力老师从黑龙江建设兵团正式调到了西藏革命展览馆工作。
在随后的几年里,韩书力老师专心从事美术创作,其间还参加了《农奴愤》群雕背景的绘制。1976至1979年间,韩书力老师随展览馆工作组先后深入到拉萨、山南、日喀则地区三十多个县的农牧区进行采风写生。这期间,他以西藏为题材,创作出了连环画《会说话的琴轴》、《猎人占布》等作品,同时还完成了人民大会堂西藏厅大幅国画《喜玛拉雅晨曦》的创作。
而就是这一系列的采风中,让韩书力老师深刻体会到了勺子的重要性,并在日后养成了收集勺子的习惯。
“那时候的西藏不像现在,什么都不缺。”韩书力老师感慨地说,“当时下乡,能吃饭的地方只有县城县政府的食堂,说是县城,其实只有几间土坯房,吃饭是按时间来的,错过了时间,你只有饿着等下顿,或者是第二天,很多时候饿得我只有喝水。其实吃饭也有问题,每到一处先要在县政府的食堂租一个碗,但是没有筷子,很多地方想找个小木条都很难,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铅笔当筷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铅笔被削得越来越短,也没办法用了,最直接的想法就是要有一把勺子该多好,但从来都买不到,因为那些县城的商店里根本没有卖的。后来到了日喀则,我在路边的树上折了一段树枝,削成筷子,我当宝似的揣了很久。从那以后我只要有机会就买勺子,随身带着,后来物资丰富了,我还是爱买勺子,直到现在。”
现在韩书力老师收藏了很多勺子,各式各样的,不下几十把,“我的这个毛病改不了啦,都习惯了,好多时候内地的朋友要来西藏,都会问我需要带什么东西,我的回答都是一样——带勺子吧。”
简朴的家 彰显了主人对生活的热爱
在西藏生活了40年的韩书力老师,在自治区文联大院内有一个简朴的家,家里除了书画,几乎就没有什么别的家当了。
韩书力老师家的院子里,种着桃树、苹果树、银杏树、玫瑰和紫丁香,最让人惊讶的竟然还种着花椒树和香椿树。花椒树上结满了累累的青花椒,香椿树靠下方的嫩枝芽都有被采摘过的痕迹。
走进房间,到处都是书画,除了工作室和书房,包括客厅里也堆满了,那些书画有韩书力老师自己写的和画的,也有一些和绘画及文学相关的书籍。
韩书力老师说:“现在少多了,前几天我刚请人搬了一大车,送给西藏大学艺术系图书馆了——我觉得这样,那些书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客厅茶几上的托盘里,铺满了鲜红的玫瑰花瓣,那是韩书力从自己院子里采摘的,他说他喜欢闻那花瓣的香味,自家种的比外面买的更香。
更吸引眼球的是摆在凌乱的客厅里那些精巧而充满艺术气息的小摆设,多为藏式生活用品,但经过老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摆放,竟然充满了美感,而且这些摆设还透露出一个信息——房屋的主人充满了童趣。
韩书力老师对现代的东西有着一种本能地抗拒,不会用电脑,不爱看电视,手机仅限于接电话和打电话。而他对收音机却情有独钟,按韩书力老师的话说,听收音机不会耽误画画。
韩书力老师的客厅里,有一台电视机和一台没有插上电源线的电脑,“电脑是中国文联给配的,但我从来不用,也不会用。其实电视机也是摆设,我从来不开,了解信息我都是通过收音机,因为听新闻不影响画画,而看新闻就不行。”
所以,在韩书力老师的客厅、画室和卧室里,他都可以随手摸到了解外部信息的收音机,有时候外出散步也会拿着收音机边走边听。
韩书力老师的手机是最新款的“苹果”,但他只会接打电话,其他的功能都不会用,连存电话都不会,所以他接电话的时候永远都是说:“你好,我是韩书力。”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是谁来的电话。
韩书力老师的家似乎很不像家——没有像样的家具和摆设,连床铺也像是临时租住人家的感觉。但这房子却是韩书力老师自己买了产权的,这是他退休后依然会留在西藏的最好表达。
心中楷模 敬献着哈达的周恩来画像
韩书力老师客厅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周恩来的照片,这幅照片是韩书力老师进藏时带进来的,连这幅照片的拍摄背景韩书力老师都了如指掌——照片的作者是意大利摄影师焦尔乔·洛迪,1973年,洛迪先生作为意大利《时代》周刊的记者,随同意大利外长朱塞佩·梅迪奇访华。尽管此次接见前意大利使馆向洛迪等记者叮嘱,不允许携带照相机,但他却向意大利驻华大使撒了个谎,悄悄地带上了照相机。这幅照片首先刊登在意大利《时代》周刊上并占了中心页整整两页篇幅。照片的艺术感染力和政治效果,很快为人们所关注。1974年,该幅照片荣获美国最有名的新闻照片奖——美国密苏里大学新闻学院颁发的“认识世界奖”。这幅照片的授奖原因是:照片逼真地刻画出一位杰出政治家的形象,用光、构图都有独到之处,巧妙地表现了人物的内在性格。
韩书力老师很喜欢周恩来,也很喜欢这张照片,所以这张照片一直跟随了他几十年。
到过韩书力老师家的人会习惯性地问起他为什么挂着周恩来的画像,这让韩书力老师很不理解,“喜欢、欣赏,甚至崇拜一个人很正常,没什么可以解释的。我自己没有受到周恩来总理的直接关怀,不存在什么感恩,但总理的光辉人格大家都熟悉,总理的人格魅力也是我所欣赏和崇拜的。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要先做好人才能做好事,我对这一点毫不怀疑,我取得今天的成绩也和我做人的原则有关,所以说周总理是我心中的楷模,是我学习的榜样。”
出离愤怒 没有著名作品的著名画家太多
近些年画坛的一些现象让韩书力老师很无奈,简直达到了出离愤怒的地步。所以在他的客厅里,有一幅他自己书写的感悟之作:“善取不如善舍,做人作画同理。”这幅作品韩书力老师很满意,所以有人出高价购买它也不卖。
“现在的著名画家太多了,我说的是指那些没有著名作品的著名画家。”说起这事韩书力老师似乎就来气,“没有什么作品,但名片上头衔一大串,参加各种活动宣扬自己,但从来不拿作品炫耀。他们似乎不知道,真正的大家是没有那些繁琐的头衔的,大家靠作品、靠实力出名,他们的名字就是最好的头衔。像张大千、齐白石、徐悲鸿,现在大家说起他们时,谁会在前面加上一大串头衔。我现在看明白了,越是头衔多的人,越是没本事、没作品的人,著名不著名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也不是你名片上罗列了就算的,得拿作品说话。”
“所以,我时常在提醒我们的年轻人,要沉下心来修炼自己。”韩书力老师说,“学习绘画也和做其他事一样,做事得先做好人,坚守自己的人格和道德底线,做到荣辱不惊,如果太浮夸,甚至为几千甚至几万块钱去做那些失去自我的事,那会把自己给毁了。我时常教导年轻人,现在我是取得了一些成绩,作品在市场上的成绩也不错,但我从没有把自己当作名家——艺无止境,最起码我觉得经过历练,我会做得比现在更好。我时常告诫年轻人,不要去羡慕别人一幅画拍卖了多少钱,拍卖是第二市场,那里饱含泡沫,不是艺术品真正的价值体现,与其失去自我赚小钱,不如坚持自我以后赚大钱。只要你们钻进去,以后的成绩会比我好,作品比我的作品价值还高。不说我倚老卖老,我们年轻人还是给我面子,还是很听我这些发自内心的话的。不过能说这些话首先是我自己先做到了,否则也没有说服力。”
生活感悟 越了解西藏越会仰视她
越了解西藏,你才会越对他产生敬畏。这是韩书力老师经常说的话。
“最初,我是带着俯视的心态来西藏的。”韩书力老师说,“真的是这样,那时候我是从全国人民向往的首都北京来的,那可是真正的大城市,说实话心里真的还是有那么一丝优越感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对西藏的了解,韩书力老师开始放下自己优越感,平视西藏了。
“西藏的雄川大山让我改变了自己,藏民族博大精深的文化和各地区的民风民俗,强烈地吸引并感染着我,为我提供了极好的创作源泉,长期的积累让我有一种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感觉,她是滋养我艺术创作的宝库。”韩书力老师充满谦卑地说,“随着生活阅历的丰富,和对藏文化的深入了解,慢慢地,我毫无意识地开始对西藏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充满了感情,西藏的蓝天和那漂浮的白云似乎都刻在了我的脑海里,连西藏的缺氧环境都成了我所习惯的生活,到内地去我会醉氧,大脑反应不好,回到西藏才能思维敏捷。于是,不知不觉间我对西藏充满了敬意,所以,折服了我的西藏最终让我开始仰视她,直至现在我越来越仰视她。”
在藏40年,韩书力老师从俯视西藏到平视西藏,最终到仰视西藏,其实这也是他对西藏的爱一步步加深的结果。
“别人都以为我在西藏待了这么多年,是西藏需要我,每次我都会郑重其事地解释——不是西藏需要我,是我离不开西藏这片净土,离开了西藏,我自己会枯竭,我的艺术源泉也会枯竭。北京是我的故乡,但西藏却是我的精神家园,在西藏待了一辈子,早把这里当家了,我快退休了,但我在西藏刚买了房子,想退休后有个落脚点。如果有一天离开西藏,我想该是进八宝山或者是天葬台的时候吧?”韩书力老师开玩笑地说,但这玩笑里充满了老人对西藏的炽爱。
藏汉情谊 几十年的交往结成生死之交
在藏几十年,为了采风,韩书力老师徒步、骑马、搭车,走遍了西藏76个县中的73个,几千个村镇、牧场和形形色色的农牧民都成了他画笔下一幅幅精美的作品。“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们每次下乡都有车了,减少了一分辛苦。”韩书力老师满足地说。
让韩书力老师满足的还有,几十年里,他结识了很多的藏族朋友,他们的身份各不相同,但都是很铁的哥们似的朋友。
“当年,我住农牧民家中时,他们很多时候会额外给我煮个鸡蛋。”韩书力老师很动情地说,“用现在时髦的说法那可是真正的绿色食物,在草原上吃草吃虫子长大的鸡,下的蛋真的很香。当年鸡蛋很稀缺,农牧民家里也有老人孩子,他们完全可以留给自家人吃,但他们却毫不心疼地给了我,那份朴实的真诚比我吃到鸡蛋还让人感动。”
“下乡时可以说这类感动无处不在。”韩书力老师说,“画画时,为了方便,我一直习惯席地而坐,冬天也如此。这时候,那些淳朴的不会说汉语的牧民,会笑着搬来被太阳晒热的石头示意我坐,没有别的意思,他们只是想让我坐得舒服些,但这细微的举动却温暖了我全身。”
“藏民族是一个善良的民族。”韩书力老师感慨地说,“只要以真诚的心去对待,我们彼此都能感受到。在藏几十年,我经历了很多,也结识了一些在危难关头我们互伸援手的朋友,他们中有很多是可以以性命相托的兄弟,他们比我创作的任何一副作品都更让我珍惜,更令我满足。”
1984年,韩书力老师和一些画家组成6人小分队,到西藏阿里古格王朝遗址考察。到阿里和日喀则接壤帕羊区时,卡车陷到了河里,“两个同伴步行几十公里到城里搬救兵,日喀则建筑队的20多个藏族工人一起把我们的车拖了上来。这么多年,下乡时,每当我们遇到困难,藏族群众都会无条件地提供救助,我们表示感谢的方式,就是帮他们拍张合影送过去。”
所以这么多年里,韩书力老师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再次经过曾经被救援过的村庄或农家,他都会下车到人家家里坐坐,问候一下,“这是感恩,更是礼貌,虽说那些朴实的人们觉得在人烟稀少的草原或戈壁上帮我一下很平常,但他们的救援对我来说却是救命的,我不能忘了他们。”韩书力老师动情地说。
甘于奉献 为推广西藏艺术不遗余力
在藏几十年,韩书力老师除了自己创作,更是致力于推广西藏绘画艺术,特别是对西藏青年画家为代表的西藏当代艺术更是全力支持。
“现在我取得了一些成绩,在国内外也有了一些人脉关系和推广渠道,我一直在尽力为我们西藏的绘画艺术做事,为推出西藏艺术届的年轻人做事,我希望西藏的绘画艺术后继有人。”韩书力老师说。
韩书力老师把这种为西藏艺术默默奉献的精神时时都在付诸行动,于是就有了1994年,澳门胡氏集团董事长胡顺谦先生出资设立的《韩书力创作基金》,用于支持藏族画家艺术活动,这是韩书力老师的名人效应为西藏画坛谋得的福利;就有了1999年《韩书力、巴玛扎西双人展》巴黎画展;就有了1999年《韩书力和西藏画家联展》的吉隆坡画展;就有了2000年《靳尚谊、韩书力双人展》北京的画展;就有了2001年《韩书力、扎西次仁双人展》圣地亚哥、布宜诺斯艾利斯、里约热内卢的画展。这些画展很明显——就是提携新人。
为了推广西藏艺术,韩书力老师带领大家一起举办了“魅力西藏”——首届北京品众西藏油画展,还举办了“烈日西藏”、“大美西藏”等一系列西藏当代艺术展,西藏年轻的艺术家嘎德、巴玛扎西、靳尚谊、扎西次仁、阿努·西嘎瓦、黄家林、普布等人为国内外所熟知,西藏的绘画艺术为国内外所关注。
唐卡是西藏传统绘画艺术的代表,韩书力老师也非常关注唐卡艺术的传承、传播与发展,作为2012年全国两会代表,这是他最后一次行使代表的权力,他抓住机会,用提案呼吁成立中国西藏唐卡艺术中心。韩书力老师说:“建立唐卡艺术中心,第一,可以维护唐卡画家、民间画家的基本权益和利益;第二,通过这个平台,可以将当代的唐卡艺术成果很好地对外介绍、对外展示。西藏自治区有条件,也应该做这个工作,我们应该为后人留下些东西。”
韩书力老师为西藏文化界、文艺界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大家风范 感恩一切值得感恩的人和事
60多岁的韩书力老师一路走来,他觉得自己有很多人和事值得他感恩。
“小时候喜欢画画,总是把自己的零花钱积攒起来去买纸和笔,一次攒了一个月,到荣宝斋去买纸,当我买好付钱时才发现少了两分钱,现在大家听到两分钱没人会在意,但那时候却是不少的,而且物品定价后是不讲价的,最后那位卖给我纸的崔师傅说:‘孩子,拿走吧,那两分钱我来出。对于这位为我垫了两分钱的营业员,我一直心存感激,可能崔师傅他早就不记得这事了,但我却记了一辈子。多年前曾去荣宝斋看过,得知他早已经去世了。”韩书力老师伤感地说,“或许崔师傅一直不知道,当年他不经意间垫了两分钱的那个孩子,一直在西藏想念着他。”
韩书力老师还感谢推荐他到西藏的那位老师和他的母校,没有老师的推荐他到不了西藏,没有母校的宽容他可能还是中央美术学院的老师。
韩书力老师还感谢西藏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当年他表达了想留在西藏的意愿,是西藏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出面到中央美术学院协调,然后办好一切相关手续。
韩书力老师略显愧疚地说:“我对母校还是充满歉意的,当年他们为了留我,在我到西藏工作后,他们为我把学校的宿舍留了近一年——表示随时欢迎我回去。”
韩书力老师还感谢西藏的山山水水和那些朴实的人,“是这里的一切滋养了我,如果我不到西藏,就不会有韩氏墨画和布面重彩,最起码布面重彩会晚些年才能面世。”
亦师亦友 别人眼中真实的韩书力
想全面地了解一个人,他身边的人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
金宗是西藏文联的组联部的一名干部,她认识韩书力老师近30年了。
“韩老师平时非常平易近人,从不摆架子,在我们眼中他不是领导,更像是一位长者,或者是一家之主。最让我钦佩的是他一个北京人,有那么好的条件,竟然在西藏待了一辈子,其实他考上中央美术学院后,都留校任教了,但他最终还是回来了。到巴黎去,他在那里很受重视,待了一年多,因为思念西藏,还是谢绝挽留,回来了。他回来完全是因为他对西藏的那份热爱和眷恋。”
巴玛扎西,西藏青年画家,是韩书力老师发掘了他的潜力。
“我曾经是自治区文联车队的司机。”巴玛扎西说,“我以前喜欢画画,还和一位老师学过,后来拜韩书力老师为师,好多人说韩书力老师是伯乐,还说我幸运。其实不是我幸运,韩老师向来是‘有教无类,任何人他都愿意教,哪怕是一个孩子找他也都会一样,他从不保守,愿意把自己的东西传授给别人。特别是他对年轻人的提携和对西藏绘画艺术所做的一切,我觉得只有像他这样有大师风范的人才能做得出来——他是我今生的榜样,不管是为人还是做事。”
张鹰,西藏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和韩书力老师是同时代的人,在藏40年,从事绘画和西藏民俗研究。
“韩书力老师现在所取得的一切成就和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为了艺术他几乎付出了一切,他对事业的执着、对西藏的热爱,我无法用言语表达——就像他的老师——中国绘画大师吴作人先生和夫人所说,‘韩书力是嫁给了西藏,嫁给了西藏文化,他总是在考虑能给予西藏什么,能为西藏做些什么,再艰苦的条件从来不觉得苦,忍受着寂寞,为培养西藏的艺术人才甘于奉献,为开阔西藏艺术的视野和拓展西藏绘画艺术的市场奔波劳碌,他口头上从来不谈‘老西藏精神,但他始终是‘老西藏精神的践行者。”已在西藏艺术领域取得很大成就的张鹰说,“他是我学习的榜样——这不是客气,是我发自内心的话。”
责任编辑:刘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