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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里有激荡人世,也有颠沛流年

2014-10-09潘飞

出版广角 2014年17期
关键词:胡兰成才子人世

潘飞

任何事情,都逃不过轮回,无论任何时代,爱里都有激荡人世,也有颠沛流年。

窃以为,一百年前那个叫“民国”的时代,和今日中国动荡的世道社情颇为相像——旧的桎梏被一举击碎,新的秩序又尚未建立,不同的思潮理念、生活方式等交锋,激战正酣。新旧之间的对峙,如彼此咬合的齿轮,形成拉锯之势。在如此宏阔的时代背景下,随处可见人心之浮散和苍凉,这种时代的更迭,像不像承担从春天向夏日过渡的四月,既有前年余留在阴处的残雪,也有新年灿烂在枝头的艳阳?

《民国的四月天》便以民国六对著名男女的爱情婚姻故事,呈现了一份荒凉中的温暖。尤其想起王菲、邓文迪的失婚,刘晓庆的再婚,越发让我相信,任何事情,都逃不过轮回,无论任何时代,爱里都有激荡人世,也有颠沛流年。名人们的婚姻,跟寻常人的婚姻,并无多少不同,只不过世人喜欢举着放大镜去肆无忌惮地扩散他们的爱情,但这个时代下男人和女人如何狭路相逢,实在值得琢磨和品咂。

这六对伉俪,无论他们各自如何风流聪颖过人,无论他们的相遇如何浪漫不凡,可婚姻都不得善终。爱的破裂本算不得天崩地裂之大事,可如此集中的展示,像一座连着一座土崩瓦解的建筑,倒下的气势,不得不令人惊愕。

六对名仕之爱的男主人公都是才子,才子相对来说便是天下最风流、最滥情的一个族群,比如徐悲鸿、徐志摩、胡兰成更是其中典型,仗着令人炫目的才华,自然吸引了诸多追随者。外界诱惑太多,又不懂得自持慎独,三心二意,便是水到渠成之事。从人性观望的角度,似可理解,但是这些才子超出底线的风流,实际是不可原谅,更不可鼓吹和效仿的。比如,徐志摩为了追求林徽因,对张幼仪肚子里的亲骨肉十足残忍,一句“把孩子打掉”便不如“轻轻的我走了”那般轻盈曼妙,他加在妻子身上的重负,是她一辈子的梦魇。“我要为离婚感谢徐志摩,若不是离婚,我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找到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成长”,是啊,男人是女人的助产士,她由此获得了新生,男人也是女人的磨刀石,她由此将自己的心打磨得锋利无比。也许就是这样一件事,让林徽因下定了离开徐志摩的决心。林徽因是才女,她自然会爱上徐志摩的罗曼蒂克,可是她最终选择了老实的梁思成作为伴侣。而张爱玲呢,尽管胡兰成是一个汉奸,她却看不到他人格的残缺,只注意到他的风流倜傥,机敏有趣。用“见了他,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来蒙骗自己。这样的花是开了,可那只能是结出一串又苦又涩坏果子的花。由此,我们似乎还可以想象得出,当年林徽因在见到徐志摩时,与张爱玲见到胡兰成的感觉大约没什么不同。可两个人的择偶观迥然不同,也就有了后来的幸与不幸。

也曾有评论替胡兰成开脱,认为他对张爱玲的情感叛离是源于乱世之下处在逃离途中的他需要有人陪伴左右,殊不知,当年还是翩翩少年的胡兰成去同学家小住都和人家的女儿暧昧不清,被人请出家门,再说,那郁达夫留学日本归来,仍不戒逛妓院,处处遗情的癖好,可见一个人的浮浪天性使然,像身上的胎记,即便走千里,也难更改和抛弃。

乱世,自然给了人更多选择的机会:有人屈服于包办婚姻,有人却已开始自由恋爱。男人们还未彻底抛弃旧的那一套,无法做到彻底决裂,一个个仍然做着三妻四妾的迷梦,可女人们却变得果敢独立起来,有主见起来,私奔的私奔,逃婚的逃婚,离婚的离婚,个个都是追求个性的主,阵仗大了起来,就连传统的张幼仪,也在“坏男人”的锤炼之下,颠覆了低眉顺眼的人生风格,不再依附于任何男人。还有那大家名媛张兆和,“清醒到冷漠,理性而坚硬”,对起初并不喜欢的沈从文“顽固地不爱他”。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两相撕扯和背离,便加剧了这个时代的割裂。

“杭州第一美人”王映霞晚年回忆她的两段婚姻时感叹:“如果没有前一个他,也许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没有人会对我的生活感兴趣;如果没有后一个他,我的后半生也许仍漂泊不定。历史长河的流逝,淌平了我心头的爱和恨,留下的只是深深的怀念。”此言完全可以为这些动荡的民国爱恋故事定性,大概人的生命中都会遇到这么两种人:前一种人,带你一起制造传奇,叫你心荡神移,后一种人,在你耳边唠叨寻常情话,叫你平心静气。大概只有遇到后一种人之后,狂躁的生命才算终于安抚下来。如果爱也需要学习和训练,我想,前面那种人,不仅是我们的过客,还可以被称作训导师、陪练对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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