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文难信 “辨正”未正
2014-09-26马成生
摘 要:江苏省大丰市施耐庵公园,有施耐庵塑像碑座文。其主要内容根据王道生的《施耐庵墓志》。近来《水浒争鸣》第十三期有陈传坤先生《〈施耐庵墓志〉辨正》[1]一文。前后两文,在客观上正是互相呼应。究其实际,前者难以取信于人,后者也未能给《施耐庵墓志》真正辨出其“正”。
关键词:施耐庵塑像碑座文 《施耐庵墓志》辨正 施耐庵 王道生
这篇耐庵碑文,转录于张袁祥先生的《施耐庵是“子虚乌有”还是“实有其人”》[2]
公讳彦端,字耐庵,祖籍姑苏,元贞丙申(1296年)生,少精敏擅文,曾官钱塘,秉性急公好义,不合当道权贵,未几弃官归里,辗转迁兴,定居白驹场设馆授徒为生。中年即追溯旧闻《大宋宣和遗事》史迹,暮年以草堰张士诚起义成败为鉴,潜心著作,最终于白驹撰成《志策》、《水浒传》等巨著,著述佳话为江浙鲁民间口碑世代相传。志士生乱世,虽有清河之识,郁郁不得志,賚恨以终,殁洪武庚戌(1370年),享年七十有五。(摘自大丰市施耐庵公园施耐庵塑像碑座文)
张先生在该文中,曾说上述所转录之文,是《施耐庵传略》,在括号中标明是“施耐庵塑像碑座文”,而且是树立于公园中。据此,就以“耐庵碑文”称之。附一句,其中的《志策》,当是《志余》之误。
一
这碑文中,首先标明这位“讳彦端,字耐庵”,生于“元贞丙申”(1296年),“殁洪武庚戌”(1370年)。这个生、殁年,正是根据王道生的《施耐庵墓志》(以下简称“王志”),亦即陈传坤先生为之“辨正”的,并认为“王志”“提供了确切的施耐庵行状而备受责备。本文佐证《施耐庵墓志》所述当无异议”的。
上述碑文与“王志”中所说的施彦端生、卒年,真是“无异议”?
且看杨新的《故处士施公墓志铭》。此《铭》的主人是施彦端的儿子施让,字以谦(以下就简称“施让铭”)。其中写明施让的第二个妻子陈妙贞,“生于洪武戊辰”(1388年)。旧社会婚嫁年龄比现在低些,一般是二八十六而后嫁,即使十六虚岁就嫁到施家,也要1403年才开始做施家媳妇。而这个陈妙贞,对施彦端是“孝养舅姑,始终弗怠”。可见,施彦端于1403年之后,还“始终”受媳妇“孝养”。这“始终”两字,看来不会是很暂短的时间,如平常指某某与某某,始终和好,或始终不和,这总是相当长的时间。据此,施彦端应当是1403年再加相当时间仍在世,如果以“享年七十有五”推算,他应当在1329年再加相当时间才出生。简单地说,这个施彦端就是生活于14世纪30年代到15世纪初。
由此看来,碑文中与“王志”所说的施彦端“元贞丙申生”,“殁洪武庚戌”,与“施让铭”的记载要相差30多年。人的一生,别事可能会重复,而生、殁之年,只能是一次的。究竟谁是真实可信呢?这里,须要深入考察一下两者所根据的文物史料本身。
先看“施让铭”。它的制作时间是“景泰四年岁次癸酉二月乙卯望日壬寅”,出土文物《施让地照》也是“大明景泰四年二月乙卯朔越有十五日壬寅”,两者制作的年、月、日完全一致,这自然是“施让铭”真实可信的一个根据。其次,“施让铭”制作于“景泰四年”(1453),与有关人事相距较近,如施让殁于“永乐辛丑”(1421),大妻顾妙善殁于“正统丙辰”(1436),二妻陈妙贞殁于“正统戌辰”(1448),分别只有32年、17年与5年,这么些时间,施让儿辈仍健在,自然容易查考、落实,历史价值无疑更高,这自然是“施让铭”真实可信的又一根据。其三,制作此“施让铭”的杨新与施家“素与友善,更相姻姬(娅)”,既是亲戚,又是好友,对施让的父亲与妻子等,当然会了解真情实况。还须提一下,施让的儿子文昱等,在《施让地照》中表示:“伏缘父母奄逝,未卜茔坟,夙夜忧思”,可见对施让建坟之事甚为关心,由此不难想见,对制作“施让铭”也自然会是关心的,对其中内容包括其祖父的生、卒年也不致让其出错的。这是“施让铭”真实可信的又一根据。其四,“施让铭”中明确写着“洪武癸丑”(1373)生施让,字以谦,而制作于明“嘉靖岁甲申”(1524)的出土文物《处士施公廷佐墓志铭》(以下简称《廷佐铭》),也明确地写着:“(曾)祖彦端,会元季兵起”,外迁,“及世平,怀故居兴化,(还)白驹生祖以谦”。上述两者关于施以谦出生年的说法也一致。这,既又增加了“施让铭”的真实可靠性,同时,又给“王志”以极大的难堪:世界上怎么会有父亲死后三年再生儿子之事!对此,曾有人辨解,说是“由未亡人决定过继让为子”[3]。这种辨解,并无事实根据,更与“施让铭”中的让对“父母以孝、兄弟以敬”,以及施让妻子的“孝养舅姑”等事实完全违背。这样的辨解,除了贻笑于人以外,还能有什么!可是,碑文中的施彦端生、殁之年,仍是照抄“王志”,陈先生的“辨正”,也未置一辞,实际是完全肯定了“王志”。这里,还须补一句:《王志》中的施彦端生、卒年,原来是没写明的,而是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刘仲书(编《兴化县续志》的“坐办”,即实际负责人)为了让施彦端“入志”,而“改”出来的[4]。
根据《施让地照》、《施让铭》、《廷佐铭》等文物史料而得出的施彦端生、卒年,得子年,自当是真实可信的,至今未见有任何文物史料能够纠正或推翻它,可是,碑文作者,却置之不顾,而把谬误甚多(下文将论及)并与上述观点明显牴牾的“王志”作为信史,竟立之于碑,这能算是负责于人民,取信于天下?
二
碑文中还有施彦端“曾官钱塘……不合当道权贵,未几弃官归里”,“以至撰有《志余》、《水浒传》等巨著”等记载。“王志”中有“至顺辛未进士,官钱塘二载,以不合当道权贵,弃官归里……著《志余》、《三国演义》、《隋唐志传》、《三遂平妖传》、《江湖豪客传》即《水浒》”等记载。碑文与“王志”,文字详略有别,实际完全一样。碑文也是根据“王志”的。
先看进士一事。“王志”说是“至顺辛未”(1331)施彦端中进士。试问有这个可能吗?根据上述真实可信的文物史料,施彦端自当出生于1329年之后若干年,“至顺辛未”年他尚未必出生,即使出生,至多不过是个未懂事的伢儿,怎能中进士?这是不必辨的。既非进士,又怎能“曾官钱塘”,这也是不必辨的。而碑文,虽未标明进士,但也说“曾官钱塘”,实际也肯定了进士之类身份,这自然也是疑而难信的。endprint
关于施彦端进士的疑而难信问题,陈先生在《〈施耐庵墓志〉辨正》中说:“这个疑案,已经欧阳健先生揭秘。”陈先生未提出欧阳健先生文章的篇名,据其内容当是《〈浙江通志〉元代选举科目正讹——兼辨“至顺二年辛未余阙榜”之由来》一文。(《明清小说研究》2012年第一期,江苏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欧阳先生的文章,很扎实,辨析了“元代科举史的复杂情况”,说明了“至顺二年辛未(1331)余阙榜”“是不存在的”,“施耐庵之应试当在”泰定四年(1327)等等。但,这些并不能“揭秘”解释上述因施彦端实际出生于十四世纪三十年代而不可能中进士的问题。
与此有关,还有咸丰《施氏族谱》中的“施让铭”,有“先公耐庵,元至顺辛未进士,高尚不仕。国初,征书下至,坚辞不出,隐居著《水浒》自遣”32字。这里既提到“至顺辛未进士”,又提到“著《水浒》”,我们不妨就把这两事一起思考一下,即这里提到的两事,能否分别为《施耐庵墓志》中的进士问题释疑?能否为其中的著“《水浒》”作证?看来,也难。
首先,兴化县施耐庵文物史料陈列室于1982年5月编印的《施耐庵资料(一)》中就明确指出:
“先公耐庵……自遣”这段文字,在一九五二年中央文化部、苏北文联组织调查,获此件时,即有人认为有“后人窜入之嫌”。
还指出:《施氏族谱》中“施让铭”的上述这话,“经出席《施耐庵文物史料参观考察座谈会》的专家、学者分析、鉴别”,也认为“可能为后代传抄时所加”。
其次,用同一篇而见于乾隆谱中的“施让铭”(这比咸丰间《施氏族谱》中的“施让铭”要早77年,即本文第一节所引用的“施让铭”)来对照,这个施彦端确实只有“积德累行,乡人以贤德称”十字,并无其他事迹。众所周知,在封建社会,中进士、官钱塘是莫大的荣光,而“著《水浒》”这么一部大书,也是一件非凡之事,且当时尚未有政府严禁行为,根据杨新与施家如此的关系,这两事怎么可能一字不提!
又次,《廷佐铭》中,如果这个曾祖施彦端真有中进士、官钱塘,还有“著《水浒》”这样的大事,为何也未见一点消息!
再次,施族第十四世孙施封,为修谱事曾“访诸耆老,考诸各家实录”,并写有《施氏长门谱序》。其首句就是“族本寒微”。如果族中真有人中进士、官钱塘,又著有《水浒》这样的大书,岂会、岂敢这样写?
还有,兴化县现存的旧志,“欧志”(万历19年)、“张志”(康熙24年)、“梁志”(咸丰2年)等,对顾成、顾逖的中举人,中进士都有记载,至于施彦端连名字也未见。至于施彦端是否“曾官钱塘”?据《钱塘县志》(万历37年)、《杭州府志》(万历7年)、《浙江通志》(嘉靖40年)等,确实也未见有关记载。
根据上述有关文物史料,《施氏族谱》中“施让铭”所记载的“至顺辛未进士”、“著《水浒》”与《施耐庵墓志》中所记载的“至顺辛未进士”、“官钱塘”以及“著《水浒》”等(其他有关著作,末一节将论述),实属疑而难信。碑文以上述这些记载为据,当然也属疑而难信。
上述“进士”问题,陈先生“辨正”了一下,但时间对不上,自然“辨”不出真正的“正”来,至于“著《水浒》”问题,在“辨正”中未有涉及。
三
碑文中还写着“公讳彦端,字耐庵”。《施耐庵墓志》中写着“公讳子安,字耐庵”。两者都是“字耐庵”。对此,不妨简单论述一下。
上述真实可信的“乾隆谱”中“施让铭”,只是“先公彦端”,并无“耐庵”。这位施让的父亲,如果有“字”,自当称“字”,如果无“字”,自然只好称“名”。这里,明确写着“先公彦端”,而未写“先公耐庵”,看来,这个“彦端”事实上并无“耐庵”这个“字”。
再看出土文物“廷佐铭”,也是只有“(曾)祖彦端”,并无“(曾)祖耐庵”。如果这位施廷佐的曾祖施彦端真有“字耐庵”,此处自当称“曾祖耐庵”了,还会称“曾祖彦端”?
再看“乾隆谱”《施氏长门谱》的正文:“第一世,始祖彦端公”,“第二世,讳让字以谦,彦端公子”。如果施彦端真有“字耐庵”,这“第一世”与“第二世”自当称“始祖耐庵公”与“耐庵公子”,实在并无“字耐庵”,只有如此称呼了。在此,就近取材,我们不妨再看《施氏长门谱》的“第三世,讳文昱,字景胧,以谦公子”,“第四世,讳口口,字芸睹,景胧公子”。分明可见,施让有“字以谦”,施文昱有“字景胧”,所以,这“第三世”与“第四世”,不称“施让公子”与“文昱公子”了。从这些事实看来,当乾隆时在修《施氏长门谱》之际,这个施耐庵如果已有“字耐庵”,自当在谱的正文中就写进去了,而今所见,多处均写“彦端”,可见,当时并无“字耐庵”。
至于在此谱“始祖彦端公”的旁侧,添注了字体较小的“字耐庵”三字,虽经江苏省公安厅1982年10月鉴定为施满家于民国七年(1918)抄录此谱时的笔迹,这也只能证明此“字耐庵”三字不是抄录之后为人所旁添,并不能证明为何时所旁添。今天,根据上述事实,还只能认为是相距于施彦端三百余年之后若干时候所旁添。这样旁添进去的“字耐庵”,尽管写入《施耐庵墓志》以至碑文,也只能让人疑而难信。上述问题,陈先生在“辨正”时同样也未有涉及。
四
陈先生为《施耐庵墓志》“辨正”,在“墓志文本的语源”方面倒是举了好些实例。现在,就根据这些实例,并结合有关内容,略作分析,是否真正如陈先生所说:“《施耐庵墓志》为后人伪造之定论,难以成立。”
这里,先要说明一下《施耐庵墓志》作者王道生的出生年代。
据《施耐庵墓志》,王道生自谓“垂髫”之年,曾与施彦端“墙一间”而居,而施彦端死于1370年。由此推想,王道生可能出生于1360年顷。现在,就看看陈先生所举的“语源”实例。
如“校对”一词。陈先生查其“出处”:“查汉语大词典‘校对条:明,沈德符(1578——1642)《野获编·著述·国学刻书》:‘近年北监奏请重刻二十一史……而校对鲁莽,讹错极多。清·陈康祺《郎潜纪闻》卷一:‘命朱珪、戈涛……校对于翰林院后堂东宝善亭内。 ”由此,陈先生说:“‘校对一词在明代万历时代已在使用。”在此,我们联系一下王道生的年代:假设万历元年(1573)就使用“校对”一词,此时相距王道生的出生年也已有二百十三年了。endprint
又如“水浒”一词。陈先生举了三例:一、“明·王圻《续文献通考》(编成于万历十四年)卷177《经籍考·传记类》:‘《水浒》者,罗贯著。”二、“明·许自昌(1578——1623)《樗斋漫录》(约编成于万历三十七年前后)卷六:‘……若田虎、王庆功归《水浒》,固不足辨。”三、“明·钱希言《戏瑕》(自序于万历四十一年)卷一:‘……施氏《水浒》盖有所本耳。”根据此三例的成书时间,分别是公元1586年,1609年与1613年,相距王道生的出生时间分别是226年、249年与253年了。
再如关于“某即某”。陈先生举“袁无涯《忠义水浒全书》‘发凡:‘……郭武定本即旧本。”据袁无涯《忠义水浒全书》,刊于明万历四十二年(1614),此距王道生的出生时间已有254年。
上面三个方面,六个实例,相距王道生的出生年代都已在220——250年以上。把这些“语源”说成为“近代或清代以后”,固然不对,但能说成为王道生运用于《施耐庵墓志》中吗?当然不能!因为,王道生不可能有这么长的寿命,这是再明白不过,无须辨的。陈先生所举上述这些实例,确切地证明了不是王道生所能运用,而是后来人运用于《施耐庵墓志》之中,也就是说,正是后来人冒王道生之名而作。就从这一点看,这篇《施耐庵墓志》本身不就表露出极大的伪作之嫌?
不知是陈先生无意的疏忽,还是有意的避开,这里还有好些内容是不得不论及的。它们都直接涉及《施耐庵墓志》的真伪问题呢。就在陈先生引用“水浒”一词予以“辨正”之处,与之紧紧相连的不是有这么一小段吗:
先生之著作,有《志余》《三国演义》、《隋唐志传》、《三遂平妖传》、《江湖豪客传》即《水浒》。
《水浒》,本文上面已论及,要归之于施彦端是“疑而难信”的,这里不再论述。其它四部著作,难道是施耐庵(即施彦端)的吗?且看:
《志余》,我国尚未见有这样的书名,只有《西湖游览志余》,简称《志余》,《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也称之为《志余》,分明是田汝成的著作。
《三国演义》,原题“晋平阳侯陈寿史传”,“后学罗本贯中编次”。
《隋唐志传》,原名《隋唐两朝志传》,题“东原罗本贯中编辑”,“西蜀升庵杨慎批评”。
《三遂平妖传》,又名《荡平奇妖传》,有两种版本,二十回本题“东原罗贯中编次,钱塘王慎修校梓”,四十回本题“宋东原罗贯中编,明吴龙子犹补”。
以上四种著作,著者都已明明白白地写着,怎么会平白无故地都归之为施耐庵?这个王道生,既称自己曾与施耐庵“墙一间”而居,有曾与其孙述元“留恋四日”,还与“其门人罗贯中于闽中同寓逆旅,夜间炧烛畅谈”,照此事实,对施、罗两人应当有相当了解,怎么会对两人一生中的重大事件——著作,也会弄错。据此,自然又让人产生这一想法:这篇《施耐庵墓志》并非真是王道生所作,实有冒名、伪作之嫌。
这里,还涉及上述著作所问世的历史时代问题。
这部《志余》,问世于何时?田汝成在《西湖游览志余》中说:“裁剪之遗,兼收并蓄,分门和彙种,为卷者二十有六,题曰《西湖游览志余》。”此叙作于“嘉靖二十六年”(1547),相距王道生的出生时间已是187年了。
这部《三国演义》,在明代的嘉靖壬午本与万历辛卯本等,都是称《三国志通俗演义》,直到清初,毛纶、毛宗岗父子“评”了之后,始称《三国演义》。此时,相距王道生的出生时间已近三百年了。
还有,就在陈先生全文抄录的《施耐庵墓志》中还写有“白驹镇”之名。据《盐法通志》及《两淮盐法志》,此处原是一个盐场,并无“镇”之名。据明万历《泰州志》:“白驹场在州东南乡三十五里都一里”。又,据《施氏族谱》中,陈广德作于清咸丰四年(1854)的《施氏族谱序》中也有“白驹场”一词。固然,一个地域名称的变更,与其在书面文字中的出现,可能相差一段时间;但,从此相推,白驹场之改为白驹镇,相距王道生的出生年总有四、五百年了。
上述《志余》、《三国演义》与白驹镇这三个名称的出现,都在王道生的出生之后189年之后,以至四、五百年。试问,这个王道生怎么能够写入《施耐庵墓志》?这不也都是明摆着的、完全具有后人伪作之嫌吗?!
王道生的《施耐庵墓志》,其本身谬误甚多,其中所写的这个“字耐庵”的生卒年、仕途、著作以及许多事物名称的问世年代,都是疑而难信的。陈先生积极为之“辨正”,证明这篇《施耐庵墓志》是刘仲书抄自咸丰时代的《施氏族谱》,又收入1943年的《兴化县续志》,等等。这一切都不能抹去它本身存在的种种谬误,所以,尽管如何“辨正”,自然也就不能推翻“《施耐庵墓志》为后人伪造说之立论”,最终不能“辨”出其真实的“正”来!唯其如此,主要根据王道生《施耐庵墓志》的“碑文”,自然也就是疑而难信了。
学术方面的争鸣是可以随心的,而争鸣方面的根据往往是难以随心的,真、假、是、非,自有客观标准,终将受到历史的检验。这是很公平的。
注释:
[1]陈传坤:《〈施耐庵墓志〉辨正》,水浒争鸣,2012年,第13期。
[2]张袁祥:《施耐庵是“子虚乌有”还是“实有其人”》,水浒争鸣,2008年,第十辑。
[3]刘冬:《施耐庵生平探考》,《施耐庵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
[4]见《施耐庵资料(一)》,兴化县施耐庵文物史料陈列室,1982年5月编印。
(马成生 杭州师范大学 310012)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