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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以貌取人“把谁看走眼

2014-09-25三不

文史月刊 2014年4期
关键词:相貌容貌孔子

三不++

让孔子看走眼的子羽

子羽是澹台灭明的字,澹台为复姓。他是鲁国武城(今山东费县)人,孔子的弟子之一,比孔子小39岁。《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说他“状貌甚恶”,也就是长得十分难看。史载子游(亦为孔子的弟子)做武城地方长官时,孔子曾问他治下有没有贤达才俊,子游便说有个叫澹台灭明的人,做事从不选择捷径小道投机取巧,若没有公事也从不到我的屋里来,表明他是个不趋炎附势的刚正之人。在子游的推荐下,早就想拜孔子为师的子羽得偿所愿,成为孔门弟子。然而事与愿违,或许因他长得过于丑陋,也或许因为其不善表达,相处后孔子觉得子羽不是可堪造就之才,对其态度颇为冷淡疏远。子羽性格宁折不弯,于是毅然从孔门出走,辗转于江淮间,愈加发奋向学、严持己身,终于有所成就。他游历楚国各地,后来到豫章(今江西南昌)选择在百花洲(今南昌市东湖一带)结草为堂,授徒讲学,跟从的弟子有300多人。难能可贵的是,子羽并不计前嫌,仍以孔子为宗,专释春秋大义及孔学“修齐治平”之理,同时教导学生读《三坟》(即伏羲、神农、黄帝之书)、《五典》(即少昊、颛顼、高辛、尧、舜之书)、《八索》(八封之说)、《九丘》(九州之志)等古书,兼习“六艺”。培养了一批德才兼备的弟子,因而贤名远远扬,其才干和德行传遍春秋诸国。孔子得知子羽的成就,感慨自己以貌取人,失去了子羽这样优秀的学生。

关于子羽和孔子的这段公案,《孔子家语》中却有恰好相反的版本,里面说子羽具“君子之貌”,孔子以为他贤达而列入门墙,不料子羽的品行根本及不上他的好长相,所以孔子才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在《韩非子·显学》中,也有几乎与这雷同的一段话。那么究竟《史记》《孔子家语》和《韩非子》中,对子羽的哪段记述是真实的呢?据后人考证,《韩非子》中讲的一些故事,均取材于民间传说。至于《孔子家语》,基本已经可以肯定是曹魏时人王肃根据《礼记》《大戴礼记》和《左传》《国语》《孟子》《荀子》等典籍内容托名伪作。从两段记载的相似程度看,王肃关于子羽的说法应得自韩非,相较之下,作为正史的《史记》真实性应该更高。从后世对子羽的推崇来看,他也不该是欺世盗名之辈:东汉明帝永平十五年(72年)祀孔子及七十二贤,子羽是其中之一;唐玄宗开元二十七年(739年)封其为“江伯”;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升为“金乡侯”,从祀孔子。

谈到子羽对后世的影响,明人张岱在其百科全书类著作《夜航船》的序言中,也讲了一则逸事,说昔时有个老僧和一个读书人同宿夜航船,读书人高谈阔议、口沫横飞,老僧听得又敬又惧,不由得蜷起手足,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时间一长老僧听出读书人言谈中的破绽,便试探地问:“公子,您说澹台灭明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读书人说:“是两个人。”老僧又问:“那么尧舜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读书人又说:“自然是一个人。”老僧听罢笑道:“这么说来,且让小僧伸伸脚。”读书人不知澹台是复姓,认为是两个人,老僧才知道原来他不过是虚张声势、大言欺人而已。现代武侠小说家梁羽生先生曾在他的代表作《萍踪侠影录》中塑造了一个豪迈过人的枭雄形象,亦名其为澹台灭明。

让孔子最头疼的学生——宰予

上文还提到有一个让孔子看走眼的人叫宰予,和子羽一样是孔子的弟子,比孔子小29岁,字子我,又叫宰我,春秋末鲁国人。《史记》中说他“利口辩辞”,也就是能言善辩的意思。根据我们做学生时的经验,似乎每个班级中都会有这样一类人:他们平时调皮贪玩,却思维活跃,常有不同于一般人的见解,有时把老师也搞得哭笑不得。这类人头脑聪明,思维独立,倘若收心向学,再经名师雕琢,大多有所成就,宰予正是其中的代表,他后来因能言而被列为“孔门十哲”之一。

翻阅《论语》,孔夫子微言大义,其中的人基本都是正襟危坐、道貌岸然的形象,唯有宰予出现时,才平添一份活跃与灵动,甚至不乏喜剧色彩,这也使我们更多地了解到至圣先师孔子作为普通人的一面,他也会发怒,也会抱怨。

《论语·八佾》中载,鲁哀公问宰予用什么木头做土神的牌位好,他回答说,夏代用松木做,周代用栗木做,用栗木做是要使老百姓望而生畏,战战兢兢。由此可以看出,宰予早期很具备些法家的意识。这话传到崇尚“仁爱”的孔子耳朵里,自然难以苟同,便说:“已经做成的事就不必再说它了,已经做了的事就不必再劝阻了,已经过去的事就不必再追究了。”虽没直接批评宰予,却相当于给了他一个软钉子。

子日:“巧言令色鲜矣仁。”而宰予以能言著称,这多少与孔子的理念背道而驰,同时这个宰予也胆大妄为,不时地和老师对着干,甚至玩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把戏,因此常惹得夫子生气也不足为奇。

“仁”是孔学的梁柱之一,宰予便问老师孔子:“如果追求仁德的人听说仁在井中,那他也会跟着跳进去吗? ”这个问题问得深得名家思辨之精髓,而孔子给出的答复亦轻描淡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君子可以被摧折,却不能自己执迷;可以被人欺骗,却不能自身迷茫。”由此可以看出孔子的圆滑老辣,他不与以辩才著称的宰予纠缠,将问题大而化之,转移至对个人修为的讨论,虽然这多少有偷换概念的嫌疑。想来若换作“亚圣”孟子回答“舍生取义,杀身成仁”,泰半是脱不了落井的厄运。

《大戴礼记》中讲了一个更让人绝倒的故事,说宰予问孔子:“古时有‘黄帝三百年之说,那他还是人吗?怎么能活300年之久?”对这个问题孔子感到很为难,既不能说它是编造的,这有损圣人声名,却也无法证明确有其事,只好搪塞说后来还有禹、汤、文、武、成王、周公这么多圣贤,黄帝年代已经太久远了,研究他做什么。宰予听罢并不知趣,竟然死缠烂打地就是要问(“予问之也固矣”),最后无奈的孔子给出了近似狡辩的答案:“黄帝活着时人民感戴他的恩惠有100年,黄帝死后人们敬畏他的神迹有100年,黄帝所立体制消解后世人从他的遗教中受益又100年,这全加起来不就是300年吗?”

在治学上,孔子讲求的是“学而不厌”“学而时习之”的勤奋之道,然而宰予偏偏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白天公然在课堂上睡觉,孔子对他忍无可忍,大骂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本指泥工抹墙的工具,后也作动词,为“抹墙”之意)也。”随即又说:“起初我判断人,听他说话就相信他的行为;现在我对于人,听了他的话却还要观察他的行为。这是因为宰予而改变的呀。”此时的孔子开始对宰予失望,认为责备他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过孔子倡导“诲人不倦”的为师之道,对“挽救”宰予还存有一线希望。古时父母去世,子女要服三年之丧,宰予对此不以为然,认为人同谷子和薪火一样,应该以传承为重,不能空守礼节,况且君子三年不为礼行乐,礼乐制度必然败坏。孔子认为教导宰予的机会来了,便问:“如果你的父母去世了,你还能安心吃美食穿锦衣吗?”当然孔子的判断是宰予会说“不安心”,这样便可以循循善诱地将其引入正途,不料宰予的回答很干脆:“安心!”这一个词让孔子大失所望,已经快被宰予气得语无伦次的他讽刺地说:“你安心就行了!别人的父母死后,他都吃不下饭、听不进乐、睡不安觉,才服丧三年的。既然你能安心,那就随便好了!”宰予出去之后,孔子仍在背后愤愤地指责他:“这个宰予真是不仁义啊!”其后宰予问孔子上古五帝德行的问题,孔子的态度十分冷漠,说像你这样的人是不能明白其中道理的。这时,连万世师表的孔夫子对宰予也没有办法了,似乎放弃了对他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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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孔子“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一句的理解,根据《史记》和《论语》字里行间的语意,普遍认为是孔子先看重了宰予的口才,而了解其为人后却对他生出不满。《史记》说到宰予后来做齐国都城临淄的大夫,因为参与田常作乱而被“夷族”,孔子以此为自己的耻辱。然而唐代的司马贞却认为参与田常作乱被夷族的应该是阚止(亦为春秋时齐国大夫),因为他的字同宰予一样也是子我,他认为司马迁把两人搞混了,隐意是宰予不至于如此不堪。又据《论语》中载,孔门弟子有3000多人,贤者72人,其中更为出类拔萃的有10人,称之“十哲”,宰予赫然位列其中。唐玄宗时,宰予被追封为“齐侯”,宋代追封为“临淄公”,后改称为“齐公”,明嘉靖九年(1530年)改称“先贤宰子”。这些迹象表明,其后宰予似乎又得到了孔子的认可,那么“失之宰予”也可以理解成孔子误会宰予为“不仁”之失。上面这两种观点各执一词,难以辨别孰是孰非。时至今日,前人种种已风流云散,严谨的历史考证固然可为,但若一味纠缠于“真伪之辨”,则失去了研究历史的真实价值。以史为鉴可知兴衰,现代人若能从读史、研史中古为今用,才是其真正价值所在,否则即为舍本逐末的无聊之举了,这种呆板的道学之风实在不值得提倡。

制度化的以貌取人

孔子及其门徒如神祇般为中国后世礼教尊奉,由其所倡导的儒家思想更是公认的学术正统,这固然与统治阶级的私人目的相关,但也不能否认孔子及儒家文化的积极之处。孔子将“修身”作为“治国平天下”的基础,主张“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也就是不怕别人不了解自己,而怕自己误解了别人。因此当他认识到错看了子羽和宰予时,自己进行了检讨,并认为“以貌取人”这种武断的行为是不足取的。

但是现代科学的实验表明,不同人种、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对面部特征之判断,标准却近乎相同,这足以证明“第一印象”有其科学依据,是基于审美心理学上的人之本能。古代社会关系简单,科学研究较为分散浅薄,加之权力集中,因此“以貌取人”的方法在选拔官吏或判断为人上广受重视。在中国战国时选官已然偏向容貌好看的人,到了汉代对官吏相貌要求则更正式化,甚至某些特定的官职有着相貌上的明文规定,如谒者(掌宾赞受事,即为天子传达命令)就要求相貌端正、声音洪亮等。当时的祸乱——权臣江充第一次见汉武帝时曾刻意打扮了一番,令人印象深刻,继而受到汉武帝的注意。魏晋时的“以貌取人”达到了病态的程度,社会风气竟是名士以追求女性的阴柔美为主导,将病态、羸弱视为高贵,这一时代的容貌欣赏具有很多阶层和身份特点。唐朝选用官吏开始提出以“身、言、书、判”为标准,“身”就是身高体貌,此时相貌已正式被列为选官的标准。但唐、宋两朝对取用官吏的相貌要求,实际上相对宽松,并不占很大比重。宋时对武官长相要求更高一些,文职官员则主要看才学,残疾人也能参加科举,还曾有一个右腿瘸、左眼盲的人当了状元。明清两代容貌在选官时的重要性大大提高,体现了专制制度的强化。明朝在官员的考核中,容貌的评价竟占到了六分之一,科举殿试时甚至以容貌定状元。清代选官中有一种“大挑”面试之法,就是在三科以上会试不中的举人中挑选一等的三人做知县,二等的九人做教职,这种选举六年举行一次,其标准就是“身”和“言”,“大挑”时主要看的实际就是相貌。

时至今日,很多特定的职业,如迎宾人员、礼仪人员、模特演员、飞机乘务员等,仍对相貌普遍有着很高的要求。当然这也仅是考核的标准之一,无论要在哪个行业做出成绩,需要的都绝不仅仅是相貌。毕竟“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时间无情,能经过岁月历练而弥新的,仍是个人的修为与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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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孔子“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一句的理解,根据《史记》和《论语》字里行间的语意,普遍认为是孔子先看重了宰予的口才,而了解其为人后却对他生出不满。《史记》说到宰予后来做齐国都城临淄的大夫,因为参与田常作乱而被“夷族”,孔子以此为自己的耻辱。然而唐代的司马贞却认为参与田常作乱被夷族的应该是阚止(亦为春秋时齐国大夫),因为他的字同宰予一样也是子我,他认为司马迁把两人搞混了,隐意是宰予不至于如此不堪。又据《论语》中载,孔门弟子有3000多人,贤者72人,其中更为出类拔萃的有10人,称之“十哲”,宰予赫然位列其中。唐玄宗时,宰予被追封为“齐侯”,宋代追封为“临淄公”,后改称为“齐公”,明嘉靖九年(1530年)改称“先贤宰子”。这些迹象表明,其后宰予似乎又得到了孔子的认可,那么“失之宰予”也可以理解成孔子误会宰予为“不仁”之失。上面这两种观点各执一词,难以辨别孰是孰非。时至今日,前人种种已风流云散,严谨的历史考证固然可为,但若一味纠缠于“真伪之辨”,则失去了研究历史的真实价值。以史为鉴可知兴衰,现代人若能从读史、研史中古为今用,才是其真正价值所在,否则即为舍本逐末的无聊之举了,这种呆板的道学之风实在不值得提倡。

制度化的以貌取人

孔子及其门徒如神祇般为中国后世礼教尊奉,由其所倡导的儒家思想更是公认的学术正统,这固然与统治阶级的私人目的相关,但也不能否认孔子及儒家文化的积极之处。孔子将“修身”作为“治国平天下”的基础,主张“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也就是不怕别人不了解自己,而怕自己误解了别人。因此当他认识到错看了子羽和宰予时,自己进行了检讨,并认为“以貌取人”这种武断的行为是不足取的。

但是现代科学的实验表明,不同人种、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对面部特征之判断,标准却近乎相同,这足以证明“第一印象”有其科学依据,是基于审美心理学上的人之本能。古代社会关系简单,科学研究较为分散浅薄,加之权力集中,因此“以貌取人”的方法在选拔官吏或判断为人上广受重视。在中国战国时选官已然偏向容貌好看的人,到了汉代对官吏相貌要求则更正式化,甚至某些特定的官职有着相貌上的明文规定,如谒者(掌宾赞受事,即为天子传达命令)就要求相貌端正、声音洪亮等。当时的祸乱——权臣江充第一次见汉武帝时曾刻意打扮了一番,令人印象深刻,继而受到汉武帝的注意。魏晋时的“以貌取人”达到了病态的程度,社会风气竟是名士以追求女性的阴柔美为主导,将病态、羸弱视为高贵,这一时代的容貌欣赏具有很多阶层和身份特点。唐朝选用官吏开始提出以“身、言、书、判”为标准,“身”就是身高体貌,此时相貌已正式被列为选官的标准。但唐、宋两朝对取用官吏的相貌要求,实际上相对宽松,并不占很大比重。宋时对武官长相要求更高一些,文职官员则主要看才学,残疾人也能参加科举,还曾有一个右腿瘸、左眼盲的人当了状元。明清两代容貌在选官时的重要性大大提高,体现了专制制度的强化。明朝在官员的考核中,容貌的评价竟占到了六分之一,科举殿试时甚至以容貌定状元。清代选官中有一种“大挑”面试之法,就是在三科以上会试不中的举人中挑选一等的三人做知县,二等的九人做教职,这种选举六年举行一次,其标准就是“身”和“言”,“大挑”时主要看的实际就是相貌。

时至今日,很多特定的职业,如迎宾人员、礼仪人员、模特演员、飞机乘务员等,仍对相貌普遍有着很高的要求。当然这也仅是考核的标准之一,无论要在哪个行业做出成绩,需要的都绝不仅仅是相貌。毕竟“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时间无情,能经过岁月历练而弥新的,仍是个人的修为与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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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化的以貌取人

孔子及其门徒如神祇般为中国后世礼教尊奉,由其所倡导的儒家思想更是公认的学术正统,这固然与统治阶级的私人目的相关,但也不能否认孔子及儒家文化的积极之处。孔子将“修身”作为“治国平天下”的基础,主张“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也就是不怕别人不了解自己,而怕自己误解了别人。因此当他认识到错看了子羽和宰予时,自己进行了检讨,并认为“以貌取人”这种武断的行为是不足取的。

但是现代科学的实验表明,不同人种、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对面部特征之判断,标准却近乎相同,这足以证明“第一印象”有其科学依据,是基于审美心理学上的人之本能。古代社会关系简单,科学研究较为分散浅薄,加之权力集中,因此“以貌取人”的方法在选拔官吏或判断为人上广受重视。在中国战国时选官已然偏向容貌好看的人,到了汉代对官吏相貌要求则更正式化,甚至某些特定的官职有着相貌上的明文规定,如谒者(掌宾赞受事,即为天子传达命令)就要求相貌端正、声音洪亮等。当时的祸乱——权臣江充第一次见汉武帝时曾刻意打扮了一番,令人印象深刻,继而受到汉武帝的注意。魏晋时的“以貌取人”达到了病态的程度,社会风气竟是名士以追求女性的阴柔美为主导,将病态、羸弱视为高贵,这一时代的容貌欣赏具有很多阶层和身份特点。唐朝选用官吏开始提出以“身、言、书、判”为标准,“身”就是身高体貌,此时相貌已正式被列为选官的标准。但唐、宋两朝对取用官吏的相貌要求,实际上相对宽松,并不占很大比重。宋时对武官长相要求更高一些,文职官员则主要看才学,残疾人也能参加科举,还曾有一个右腿瘸、左眼盲的人当了状元。明清两代容貌在选官时的重要性大大提高,体现了专制制度的强化。明朝在官员的考核中,容貌的评价竟占到了六分之一,科举殿试时甚至以容貌定状元。清代选官中有一种“大挑”面试之法,就是在三科以上会试不中的举人中挑选一等的三人做知县,二等的九人做教职,这种选举六年举行一次,其标准就是“身”和“言”,“大挑”时主要看的实际就是相貌。

时至今日,很多特定的职业,如迎宾人员、礼仪人员、模特演员、飞机乘务员等,仍对相貌普遍有着很高的要求。当然这也仅是考核的标准之一,无论要在哪个行业做出成绩,需要的都绝不仅仅是相貌。毕竟“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时间无情,能经过岁月历练而弥新的,仍是个人的修为与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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