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咖啡东边茶

王慧英

西洋人好喝咖啡，中国人爱饮茶。咖啡在阳光充足的肥沃土地上生长出来，成熟的咖啡豆，红得十分鲜艳，因为它凝聚了太多的阳光。而茶叶种植在雨雾弥漫的高山之巅，它的每个叶片被雨露滋润，汇集着大自然的精灵之气。所以咖啡与茶也就锻造出不同的性格。

有人说：在生命的客栈里，喝茶是一种生活，喝咖啡则是一种情调。茶如婚姻，平淡真诚，淡泊而宁静，适合在山野小筑煮水轻醅。需无纤无尘，无欲无求，无悲无喜，方可以茶熏性。

相比与茶，咖啡似恋爱，充满激情与浪漫。咖啡豆的苦涩和浓郁，如恋人间化不开的思念和怀恋。它需要氛围的烘焙，情调的泡制，音乐的洗炼，情绪的渲染，才会韵味无穷。

茶和咖啡在东西方是很普遍的两种饮品，期间的文化和传统有很多的类似与交集。只说这一“煮”一“烹”，就能让人浮想联翩了。而这行为过程所散发的魅力远远不是一杯茶或一杯咖啡所能承载的。

相传在公元2700多年以前的神农时代。三皇之一的炎帝神农为了给人治病，经常到深山野岭去采集草药，他不仅要走很多路，而且还要对采集的草药亲口尝试、体会，鉴别其功能。有一天，神农在采药中尝到了一种有毒的草，顿时感到口干舌麻，头晕目眩，他赶紧找一棵大树背靠着坐下，闭目休息。这时，一阵风吹来，树上落下几片绿油油的带着清香的叶子，神农随后拣了两片放在嘴里咀嚼，没想到一股清香油然而生，顿时感觉舌底生津，精神振奋，刚才的不适一扫而空。他感到好奇怪，于是，再拾起几片叶子细细观察，他发现这种树叶的叶形、叶脉、叶缘均与一般的树木不同。这就是茶的最早发现。此后茶树渐被发掘、采集和引种，被人们用作药物，供作祭品，当作菜食和饮料。

咖啡的发现与利用虽不及茶来得那么早，但是也与茶一样充满了传奇的色彩。一千多年前的古代埃塞俄比亚西南部季马地区一个叫卡法（kaffa）的山区，生长着一种结小红果的野生灌木。一位牧羊人发现他的山羊群吃了这种灌木果子后不停地欢闹。于是，他也好奇地摘下一些放在嘴里咀嚼，不多时便备感精神兴奋，因为嚼得过多，他进入醉迷状态。消息传到附近的一座东正教修道院内，一群修道士怀着好奇之心试嚼之后，也产生同样的效力。于是四方的修道士纷纷前来采摘咀嚼这具有非凡“魔力”的小红果，兴奋得长时间不能入睡，以致影响了他们正常的宗教活动。于是教会视这种小红果为“魔鬼豆”，下令禁止其教徒食用。因此，在咖啡被发现后的一个相当长时间内，埃塞俄比亚人是不食用咖啡的，也不懂得制作咖啡。

在当初发现咖啡时，这种野生的灌木植物还没有名字。当地人就以其生长地“卡法”命其名。以后广传世界的“咖啡”之名就是从“卡法”演变出来的。

饮用咖啡和茶，他们都需要同一种物质，那就是水。但是，在与水的相互接触中又有着各自的特点与魅力。每次冲咖啡，随着热水落入杯底，立刻便能看到奋身而起的深浓色溶液。水与咖啡的交融几乎无需时间。再加上糖、伴侣，一杯香浓美味的咖啡就好了。咖啡、糖、伴侣以及将它们溶解在一起的水看起来浑然天成，彼此无法分开。它是一次性的，仅此一杯。

茶则不同。它与水的关系是那么亲密却又相互独立。用沸水沏茶，茶叶最初是飘在水面，等吃透了水，才一叶一叶落下。茶有点孤芳自赏，它不需要伴侣，却禁得住一冲再冲。茶叶沉在杯底，只仅仅改变水的颜色、改变水的味道，却永远不献身水，它们浓浓地挤在一堆，只在水落下时或急或缓地窜一下，过后又归于沉静。

咖啡与茶，不仅品种繁多，还有很多的分类方法。如咖啡按产地可分为哥伦比亚咖啡、巴西咖啡等。这是一种使用单一咖啡产地的咖啡豆来烧制咖啡，又可叫“黑咖啡”，味道醇厚浓郁，犹如茶品中的岩茶，入口微苦，却回甘持久；综合咖啡又称调配咖啡，调配的咖啡术语称为MIXING，也就是混合的意思。因为每种单一豆种的咖啡都有自己口味上的酸味、苦味、甜味、芳香特性，因此各个品种的咖啡豆按不同比例混合，能够产生不同的风味。这又好似中国花茶，它经过特殊的烘焙与拼配工艺，使茶不仅具备原有茶汤与茶香的传统特点，更具有各类鲜花的绵长雅韵；花式咖啡（special coffee），一般在浓缩咖啡的基础上制作，加了奶泡、糖浆、肉桂等等调制而成，比如卡布奇诺、奶特（拿铁）、焦糖玛琪朵等等。这又类似红茶，在茶中加入鲜奶、柠檬及糖，可以调配出风格独具的口感来。

咖啡与茶一个醇香浓郁，一个清爽怡人。咖啡易使人旺，茶易使人静。咖啡是浑汤浓味，过把瘾就完；茶则是余韵袅袅，滋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