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萌：“学渣”萌萌哒

唐小涛

“我们登榜首了！我们登榜首了！我们登榜首了！”

深夜时分，郭列突然接到电话，不大会儿转过头，迫不及待地对团队成员喊出这句话，重复了三遍。作为脸萌创始人兼CEO，郭列握着手机，脸上满是激动。脸萌为何物？它是私人定制的卖萌，其核心功能在于用户通过五官的拼接，快速创造属于自己的漫画形象。

在卖萌的年代，“脸萌”几乎是一夜之间火了，2000万下载量，“脸萌”爆火啦。

不正常的爆火

团队成员没有调侃郭列“我们登榜首了”的喜讯。当时，团队成员正马不停蹄地赶着“脸萌”新版本，听到消息，他们放下手中工作，欢呼着跑下楼，在烧烤店庆祝这值得铭记的时刻。那一天正值端午节。9个人——8个90后和1989年出生的郭列，大半夜跑到深圳的大街上庆祝这来之不易的惊喜。

半年前，脸萌App正式上线。各大应用商店都给出了推荐位，苹果APP Store把它放进精品推荐中，但脸萌并没有顿时火爆。经过两个月的攻坚期，用户数量突破百万。真正火起来却是三个月之后，人人网、朋友圈和微博出现刷屏现象。

“微信里有个很漂亮的女生，给她爸她麻麻（妈妈）她男票（男朋友）和自己都做了头像。于是，隔壁宿舍和她一个班的王小胖也跟着一起玩，在群里给每个基友（男性朋友）都做了头像。”某匿名用户在网上留言，“接着，其他同学为了哄女票（女朋友）开心，照着心里她的样子做脸谱，给自己换图像，基友跟着女票也换上了。”

哗啦啦、哗啦啦，一传十十传百，脸萌的下载量飙升。郭列记得，5月底开始，四天内下载量120万。6月3日，脸萌在大陆荣登榜首；第二天，在香港和澳门地区也升至Top 1。6月14日，郭列在朋友圈分享自己的脸萌新图像——只见他双手摊开，脸颊绯红，一副乐歪歪地样子，说：“脸萌用户突破3000万，萌萌哒！”。

“80%是狗屎运，20%是一群机智的骚年（少年），每天被老板（郭列）威逼利诱加班。”郭列如是评价脸萌的爆红。同时他也坦言，现在的成绩皆是浮云，让用户长久不离不弃才是王道。

说起脸萌的初衷，原因实在是unbelievable（难以置信），“拍照软件无法满足这么多需求，比如很难表达花痴的表情、拔腿毛的样子很恶心，但是脸萌可以，所以我就开发了脸萌。”郭列淡定地说。卖萌、搞怪、自我调侃……这些都是90后的性格，郭列深有体会。最初，脸萌将手机作为主要阵地，没有广告插入，只提供拼图元素，让90后用头像卖萌、搞怪。后来，郭列聚焦头像。“脸萌”的下载量之所以从6月开始爆发，是因为团队于5月16日推出新版本，把握了6月1日儿童节的契机。6月1日～7日，短短一周脸萌就吸引了2000万用户。

不正常！对于这个数字，郭列摇着头。他深知起得太快，也会落得太快。“起了就会落，爬山就得下山，这是自然规律。我们做好了做一颗流星的心理准备。”

“学渣”的优势

延期毕业、四级没过、最后一个拿到毕业证，郭列自称不折不扣的“学渣”。而在熟人的印象中——郭列不安分！

2007年，郭列考取华中科技大学，读工程设计专业。但是，他不喜欢这个专业，索性，他将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创业比赛上——其他同学上课，他磨嘴皮子找创业伙伴；同学们都下课了，他还在写商业策划书。除了考试，同学们很难见到郭列。每门课，他都是要挂不挂，好险好险。毕业时，因为没有拿到足够的选修课学分，郭列被迫延期毕业。郭列开玩笑说：“如果没拿到毕业证，现在可能融资更顺利些，投资人都喜欢投没有顺利毕业的人。”

郭列的这句玩笑话，却暗藏玄机。他认为能考上名牌大学的“学渣”都是潜力股，至少天赋都不差。要是“学渣”们在大学“自甘堕落”，那他们一定是找到了比成绩更重要的事。要是这件事令他们痴迷得连毕业证都不顾，这样的人往往容易做成事，往往就是投资人的宠儿。

当然，任何成功的创业都是一部血泪史，郭列也不例外。

郭列的初次创业，献给了学校的公益性创业比赛。为了忽悠人参与创业比赛，郭列到处贴传单找伙伴。随着团队的组建，他在一个小伙伴家里搭起了工作室，把创业的旗帜挂在墙上，光着脚给大家讲创业事项，曾一度将小伙伴的妈妈吓得不轻，差点被赶出家门。

校园创业小Case，No！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这段经历，郭列可谓刻骨铭心。

早上六点起床，凌晨两点睡觉；宿舍熄灯后，借同学的笔记本再干两个小时。这些都是常态。最苦时，郭列给小伙伴们挨个儿打电话，他们都苦得不肯来。没办法，郭列一个人在麦当劳里倒腾。“差一点就坚持不下去了。”郭列说，想着之前吃的苦，如果就此放弃，他就没脸见小伙伴们，太丢脸了。

一年后，团队不负众望，走进了决赛，并取得了好成绩。比成绩更重要的是，郭列收获了14个好朋友，有的成了他的脸萌创业联合创始人。

毕业后，郭列加入了腾讯，但是他仍向往“与一群非常喜欢的人做一个非常喜欢的事”的感觉。带着这样的创业初衷，2013年年初，他离职创业。最早的创业团队，仅他一人全职，其他成员均为兼职。“那时没有任何收入，找父母借钱度日。”郭列回忆，“最让人难受的不是辛苦，而是寂寞。有时一个人从卧室走到客厅，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甚至会自言自语。”

为了节约成本，郭列基本不走出家门500米外，省了交通费。吃饭也要钱，不能饿肚子啊。他和同住的小伙伴规定每餐只买6.5元的菜，一起做一起吃，便宜又实惠。小伙伴做饭，郭列洗碗，看上去很温馨，但不出半年，郭列的体重降到100斤左右，让妈妈心疼了好一阵子。

办公房间很小，3台电脑，郭列就把电脑放在机箱上，坐在床上干活。就这样创业了半年，第一款产品微信“说说”——录有语音的表情，终于上线。失败！这是郭列的肺腑之言。“说说”上线后效果不好，败产品，也败银子。2013年8月，郭列开始做脸萌，同年11月上线，很快拿到IDG的天使投资。重复吃着同样的苦，郭列反而坦然了。直到“脸萌”引起了关注并获得投资，苦难的创业经历才成为“过去时”。

但是，这段创业史让郭列收获的绝不仅是金钱。他觉得这段经历真的很美妙，他也真的很开心，“虽然有时很苦，有时别人觉得我辞去腾讯的工作很傻，但我觉得真正重要的是自己是怎么想的，一定要跟着内心的感觉走。因为自己的内心才最懂自己，坚持下来，老天绝不会亏待你。”

未来的玩法

一度爆红的脸萌，现在趋于静默。朋友圈的刷屏已经杳无踪迹。6月10日，郭列在朋友圈发布了自己捂着脸的脸萌图像，说：“脸萌从今天开始，将不接受新的采访与活动，专心做产品，我们要用产品说话。”郭列说，脸萌的头像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创业团队将专注研发产品，争取更长久地留住用户。

他透露，未来脸萌会增加玩法，基于熟人关系链建立除头像外的应用场景，主要涉及心情素描等。同时，也会根据陌生人关系，拓展兴趣图谱式的社区。在应用场景方面，当用户感觉很累，想向朋友圈表达，就可以打开脸萌，基于自己的头像，结合站着或倒立的漫画素材，修改表情文字。不过，新的场景对美术设计师提出了高要求：更好地理解和表达用户的情感。郭列表示，脸萌会提供各种素材，降低用户的创作门槛，使其进行个性化调试，同时保证输出的图片有趣。至于盈利模式，虽然团队尚未急着变现，但郭列已有打算：开放手游渠道和IP输出，与游戏厂商合作，不过游戏会以脸萌的形象元素为主。

责任编辑：尹颖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