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冀都市圈产业创新网络再造与能力提升
2014-09-21石海洋
张 贵 ,石海洋,刘 帅
(1.河北工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 天津 300401;2.河北工业大学 京津冀发展研究中心 天津 300130)
随着当代世界经济竞争主体由企业转向产业,产业创新日益成为各国各地区关注和研究的焦点。同时,我国处在经济发展的关键时期,面临着经济结构转型和迫切需要提升国际竞争力的压力。京津冀都市圈崛起承担着“接南促北”、“带动中西”的重任,同时肩负探索新时期的“自主创新”道路和模式、探索生态文明建设有效路径,以及促进人口经济资源环境相协调发展的重任。京津冀都市圈经济发展既有很多战略机遇,又面临很多严峻挑战。特别是2014年2月底,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京津冀要实现协同发展,着力加快推进产业对接协作、互补互促,理顺三地产业发展链条,形成区域间产业合理分布和上下游联动机制。所以,京津冀都市圈如何通过产业创新走一条新型工业化道路,破解政策性和资源性(劳动力、土地)的比较优势在逐渐减弱,内外资企业发展“两张皮”的现象和困难,是该区域在新时期的重大任务之一。
一、相关文献综述
熊彼特首先从经济学的角度提出了“创新”的概念,学术界在此基础上开展了进一步的研究。1997年,弗里曼第一个提出产业创新概念,认为它是包括技术创新、产品创新、流程创新、管理创新和市场创新在内的系统创新[1]。部分学者立足于产业技术创新对产业创新进行了研究,李春艳、刘力臻(2007)分析了技术创新的动力机制及条件,认为产业创新系统在创新体系中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它是联结企业创新系统和国家创新系统之间的桥梁,而产业创新系统是以技术创新为核心的[2]。这种观点得到李锐、鞠晓峰(2009)继承,并进一步揭示了产业创新系统的不稳定性、分岔、突变和随机“涨落”等特征和组织方式[3]。王明明等(2009)同样认为以技术创新为主的技术子系统是产业创新系统的核心,以创新相关主体间合作为主的组织子系统是主体,以促进创新为主的制度子系统是保障[4]。有的学者研究了产业创新的途径,如,梅强和范茜(2011)认为原始性创新模式、集成创新模式和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模式代表了产业创新发展途径的主要类型[5];而Lee和Lim(2001)从发展中国家角度突出了创新的三种追赶途径:路径创造式、路径跳跃式和路径追随式[6]。也有的学者对产业创新产出和绩效进行了研究,如,Bertoni(2010)从风险资本对企业创新产出的影响角度,发现风险资本促进了产业创新绩效的增长[7]。而樊钱涛(2011)从外部知识获取的角度出发,认为企业直接从外部、间接从本地网络获取外部知识,从而影响产业创新绩效[8];孙早、宋炜(2012)则认为在资本密集度较高的战略性产业中,企业R&D投入对产业创新绩效的正效应不显著;不同所有制企业的R&D投入对产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是不同的[9]。此外,陈凯华等(2012)认为产业发展规模对创新投资规模呈现出显著的非线性增长影响,在各个分支产业以及区域间表现出较大的差异性,并指出产业政策要体现这种区域间和产业间的差异性[10]。
总之,创新活动基本都是沿着“技术创新→企业创新→产业创新→国家创新”这一路线,突出表现在:创新是在核心技术上的拥有自主产权;关键技术的领先开发;新市场的率先占领;高额的利润和巨大的风险。在总结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之上,笔者认为产业创新是以企业为核心,以根本性技术创新为支撑,全产业链的、整体性的、自组织性的创新。
二、新世纪以来产业创新的新趋势
(一)产业创新与区域经济的日趋融合
目前,产业发展愈来愈与区域经济相融合,并且产业创新是区域经济增长的核心动力之一。区域经济已经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力量。世界上经济最发达的地区都是以城市带的形式存在的。据统计美国GDP的75%来源于区域经济,日本也超过了63%。世界经济的区域化特点日益明显。
与国际经济发展的趋势一样,我国区域经济发展也显露出强劲势头。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以大城市为中心,加强发展水平相近地区的经济联系与合作,逐渐形成了各具特色的经济区。其中影响最广泛、发展最快的三个区域分别是:以广州、深圳和珠海为中心的珠江三角洲地区、以上海为中心的长江三角洲地区和以北京、天津为中心的京津冀都市圈。从上世纪80年代以来,这三个区域相继创造出区域发展的奇迹。它们在竞争中前进,有力地拉动了全国经济增长,是我国经济保持健康快速增长的三部引擎。2012年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三大都市圈以2.8%的国土面积集聚了18%的人口,创造了36%的国内生产总值。此外,2013年,京津冀GDP首次突破了6万亿元,达6.2万亿元,占全国10.9%。三大区域越来越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增长点,如今区域经济发展已经步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政策和资本的作用越来越呈现出了相对弱化的状态,因此,推动区域经济增长的产业创新的作用会更加凸显。区域经济主要是由产业所构成的,因此,区域创新的关键是产业创新,产业的不断创新不仅能促进产业升级并且还可以促进区域经济又好又快地增长。
(二)产业创新强调政府作用
知识是推动产业创新的基础,但是其具有十分显著的外部性,因此民企投入科学性知识研发的意愿不是十分强烈,需要政府投入大量的资金支持进行基础性研究;产业创新常伴随着不确定性与风险性,在政府能够承担部分风险的条件下,将会促进创新活动的进行;有些科技的发展需要政府的积极参与,如国防科技发展、航空航天科技、国家卫生科技等等,这些都与政府活动息息相关,需要政府整合资源大力投入以促进创新;此外政府在推进产业创新进程中要扮演好“服务者”的角色,产业创新需要大量的配套设施,如通信网络、研发机构、风险投资市场等,这些都需要政府进行投资。显然,产业创新活动政府的责任重大。
(三)产业创新的跳跃性特征
由于受到政府的干预作用,产业创新的步伐不断加快,进而使得产业从幼稚阶段进入成熟阶段的产业演进进程加快。“不断破坏旧的并创造新的产业结构的‘产业突变’构成一种‘创造性的破坏过程’。”[11]由此,造成后发国家和地区的产业成长不是按照一般顺序线性发展,是非连续性、非线性、跨越式的。如在计算机业,印度抓住了软件技术的机遇,通过跨越式发展,成为了软件出口强国。其跨越的直接原因就是根本性技术创新的出现,而产业的创新的关键在于技术创新,因此技术创新推动产业创新呈现出非线性、跨越式的特征。
(四)产业创新的国际分工特征
二战后,为了加强对国际分工的主导权,美国在1963年实行了“生产分享项目”政策,鼓励国内企业向海外转移缺乏比较优势的生产工序和环节。到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美国又积极推动IT革命。本世纪初,发达国家和跨国公司继续这种全球战略布局,影响了后发国家和资本输入国的自主创新。在全球产业大转移过程中,发达国家凭借其创新优势,将不再具有创新优势的高新技术低端产业链转移至后发国家。通过跨国公司在全球布局,掌握全球核心技术,并对相关高新技术企业进行并购,使得小规模企业很难与之抗衡,从而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这些企业和所在国家的创新和发展。
(五)产业创新的新本质:创新生态系统
21世纪以来,国际格局、创新主体、创新模式以及创新环境都发生了重大新变化,国家之间和不同创新主体之间出现了新态势,国家的技术和创新领导地位取决于有活力的、动态的“创新生态系统”。创新生态系统既是一个创新物种、群落、创新链、创新网络的类似自然生态的复杂系统,又是一个不断演化和自我超越的系统。所以,京津冀都市圈要率先构建“创新生态系统”,在新一轮竞争和分工中占据有利的位置。
三、京津冀产业创新的必要性与可行性
产业创新是对我国传统产业演进和发展的反思和深化,它试图打破发达国家和新兴国家“先工业化后信息化、先产业化后知识化、先市场化后城市化、先污染后治理”的固定模式(储东涛,2004),这种转变很大程度上关系到社会经济的全面、协调和可持续发展,关系到我国经济发展目标的实现,是科学发展观的具体体现。因此,如何全面、科学理解与实践产业创新道路,是一个很值得重视的问题。
(一)产业创新:京津冀产业的新选择
产业创新是京津冀都市圈的必然选择。产业创新改变重工业化过程中涉及的技术、资本、需求、供给以及资源禀赋的约束,改变现代社会主要建立在不可再生的矿产资源基础上的生产方式。通过产业创新,开发、采用和创造出新的以可再生、可循环和持续利用、无污染和轻污染的洁净物质资源为主要能源和材料的生产方式。
京津冀产业创新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不仅仅在技术创新、R&D等方面,而是从更广泛意义上去探讨,即如何创新出高一级新产业,如何从产业链条上去掌控新产业,如何从单独的创新现象,通过制度安装“催化”出成千上万的创新活动,形成创新“涌现”,形成“制度引致‘催化’创新——瓶颈突破(及重点突破)——整体推进‘涌现’创新——产业跨越发展”的发展思路,并以此促进产业战略发展,突破带动经济增长。
从政府角度来看,京津冀的创新目标是引致“催化”,创新重点是突破瓶颈。政府参与创新的目标是突破临界条件,促使创新涌现出整体的、全新的创新活动现象,最终形成以产业链为核心的自组织、自适应、自驱动和开放式的创新行为。这就要求政府不要囿于短期的刺激政策,而在于要能够直面深层次的体制改革和调整,发展高新技术产业;[12]必须用新思路、新体制和新机制,立即启动大转型、大体量高新技术产业扩张建设。通过政府大笔投资来予以推动的方式(本质上是具有演化属性的历史进程),进行“知识上的冒险”,在以“产品内分工”为特点的当代经济全球化环境中,这是解脱我国经济困境的深层根源及其未来演变逻辑的关键。
京津冀产业创新的超前程度与不确定性的程度密切相关。创新是有路径依赖的,人们愿意选择那些已经存在的、成熟的,而不愿意选择那些不确定的、有风险的,如技术创新就有技术壁垒和技术“锁定”。[13]人为的、偶然的、非规律因素增加,使创新的不确定性加大。这就是韩国前总统金泳镐指出的英国是通过发明,德国和美国是通过革新,而当代日本和韩国则是通过引进技术和学习消化而实现工业化的,而顺序倒过来就不可能实现,原因就在于在经济演化过程中形成的历史和习惯的“锁定”。
(二)推行京津冀产业创新的必要性
1.自然条件与资源禀赋的约束
中科院发布的《2013中国可持续发展战略报告》中,可持续发展能力包括生存支持系统、发展支持系统、环境支持系统、社会支持系统和治理支持系统。从总排名上看上海位居第一,北京、天津虽然也排名靠前,但从环境支持系统来看,相对于长三角、珠三角地区京津冀的自然资源及生态环境条件较为落后。此外,依据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2013》数据显示,在全国294个城市中,京津冀都市圈的生态指数总体落后,京津冀都市圈的工业化发展与资源短缺和环境保护的矛盾日益凸显。生态环境是目前制约京津冀都市圈经济发展一个重要因素,必须利用好当地的智力资源,发展高新技术产业,改变落后的粗放的经济增长方式。[14]
2.技术约束
随着外资企业对知识产权保护的强化,以及我国所面临的劳动力成本上升、自然条件约束、国际竞争加剧的新形势,技术约束是制约产业创新的关键因素。[15]然而京津冀甚至我国的自主知识产权较少,就天津的软件开发和销售方面而言,天津市几乎是外商独资一统天下,软件开发方面外商独资经济几乎已建立了垄断地位。为了促进地方经济发展,一段时期以来地方政府通过招商引资引进了大量的外资高新技术产业,然而外资的独资化倾向加大,为了防止技术外泄,外商更倾向于采取独资方式。此外,过高的外资依存度和外贸依存度也会给产业发展带来较大风险。为此,应该做出相应的调整。要调整招商引资重点,积极承接跨国公司高新技术产业高端制造业转移,特别是国际高技术服务业转移,更大规模、更深层次参与高技术产业国际分工与合作。
表1 2012年各地区研究与试验发展(R&D)经费支出情况
从表1我们可以得知,2012年天津市的科技研发费用占GDP的比重为2.80%,河北仅为0.92%,较周边发达国家韩国的3.7%,和日本的3.3%还有一定的差距,作为全国科技创新中心,北京的科技实力遥遥领先于津冀,其该项指标较高为5.95%,但京津冀整体而言在经费投入强度上较长三角、珠三角地区也有一定的差距,在投入数额上也存在明显差距,由于科研投入力度不足,使得新产品开发缓慢,这已经成为制约京津冀高新技术产业发展的瓶颈。企业作为科技投入和创新的主体,长期以来一直处于落后的状态,严重影响了京津冀产业创新体系的构建,政府应加大鼓励和扶持力度。虽然北京与天津两地的科学研究与技术开发机构以及从事科技活动的人员为数不少,但大都游离于企业之外,以企业为主体的创新体系尚未建立起来。
3.资本约束
这主要体现为京津冀都市圈内的多重二元结构,目前这些二元结构已经成该区域经济进一步发展的制约因素,只有通过创新才能打破这种“困境”。首先,京津冀都市圈内资与外资的二元结构,外资对本地经济的拉动作用在减弱。外商直接投资在京津冀都市圈的经济发展中占据着重要地位,天津尤为突出。从改革开放以来该区域基本上走的是一条“外资拉动型”道路,但是,近几年这种模式遇到了新问题。技术溢出是指跨国公司在东道国实施FDI引起当地技术或生产力的进步的一种外部效应,主要通过示范与模仿、人员流动、前后向联系等途径来实现技术溢出。FDI的技术溢出效应可以促使东道国或吸收FDI区域的技术水平、组织效率和管理技能不断提高,帮助区域经济走上内生化的增长道路。
笔者建立一个计量模型来检验京津冀都市圈内是否存在明显的FDI技术溢出效应①,以及这种效应对区域经济增长的效果。图1显示了这个计量模型的结果,2002-2013年间京津冀都市圈内各省市实际利用FDI的年度增长率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02-2008年这7年间,各地实际利用FDI基本保持正向增长并且增长十分明显,只有天津在2003年的增长率为负值;而2009-2013年这一阶段内,京津冀三地实际利用 FDI的年增长率呈下降趋势,并且增长率较低。因此,在2002-2008年间京津冀都市圈内存在显著的正的FDI技术溢出效应,而2008年以来,FDI技术溢出效应十分不显著。
4.制度、文化的约束
京津冀属于京畿重地,长期受到政治因素、地缘文化、思想观念的影响,“官本位”思想浓重,市场观念不强,缺乏商业文化,缺少敢于冒险、勇于创业创新精神,制度和文化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该地区的发展进程。相反,南方人面对新的制度或者生活会主动打破自己固有的习惯及模式,敢于创新的观念较强。如硅谷文化是一种创业创新的文化,硅谷人的创新意识和创新活动构成了硅谷文化的核心内涵。又如莱茵河沿河工业带中的各经济区之间善于也乐意借助和利用其他周边城市的功能来补自身的不足,而不是求全,城市和经济区之间的合作面多于相互竞争,全国产业和城镇体系相对均衡。这是德国与法国和英国以大巴黎和大伦敦为特大中心城市的非均衡发展的最大不同之处。
5.要素的动态约束较强
首先,市场机制不能充分发挥其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要素和资源不能有效地对接对流。一是表现为三地的“诸侯经济”,各自为战,地方利益保护浓厚;二是产业规划、国土规划、城乡体系规划不统一,各自为政,各自追求本部门、本地区利益最大化;三是该地区国有资本比重比较高,政府参与市场竞争比较多,致使各行政区之间经济协调成本很高。
其次,京津两个直辖市的定位重叠、功能趋同,引发长期以来在项目、投资、设施等方面竞争十分激烈。这种无序的、重复性竞争严重地制约了整个地区发展。而河北省长期以来处于合作中的被动地位,上风上水的地区长期支持北京和天津发展,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影响到了当地产业投资和项目建设。近几年,虽然做出了战略调整,开发京北、京南、京东片区,寄希望带来环北京圈的发展,但是事与愿违,却担当着“睡城”的尴尬角色,当前的空气雾霾和环境恶化,首当其冲的是河北压产、减产。
第三,在京津冀都市圈除北京和天津外,城市层级不够健全,经济区的中心与外围功能重叠或者缺失,造成京津和其他地区产业落差大,形成了产业“悬崖”。落后地区难以承接中心城市的产业转移。此外,河北在工人素质、技术人才、技术创新、产业配套和园区环境等方面处于劣势地位,很难吸引到像现代、三星、摩托罗拉等大型企业。
(三)推行京津冀产业创新的可行性
目前,京津冀协同发展已经是恰逢其时、水到渠成。新一任国家领导人高度重视京津冀协同发展,2013年就提出了京津冀要进行体制机制创新,京津之间要演好“双城记”。2014年2月,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26日主持召开京津冀专题座谈会,明确提出京津冀协同发展是一个重大国家战略,要加快走出一条科学持续的协同发展路子来,并提出了七点具体要求。可见,京津冀协同发展是中央审时度势、深谋远虑作出的重大部署。
在全球化的背景之下,国际和国内的区域经济合作方兴未艾。发达国家的大都市圈(带)崛起也成为区域经济发展中的一个重要现象,大都市经济区域是经济社会综合体的一种表现形式,它以较为发达的大都市为核心,以经济网络为纽带,联结周边中小城市,构成一个经济区域。在国内区域经济合作特别突出的是“长三角”和“珠三角”两大都市圈合作机制日趋成熟,经济总量在全国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此外,另一个被看好的京津冀都市圈也在积极推进区域合作。并且在区域规划上面已经把京津冀放在重大战略位置上面,2014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听取京津冀协同发展专题汇报时强调:优势互补互利共赢扎实推进 努力实现京津冀一体化发展,由此可见京津冀都市圈的重要性。历经20余年的发展,京津冀都市圈已基本完成追赶发达国家最初阶段,积累了一定经验和经济基础,推行产业创新模式的条件已经具备。
京津的高新技术产业近年来发展良好,北京市的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一直保持着10%以上年增长率,有力地拉动了该地区经济的快速增长。天津市高新技术产业产值不断攀升,由2010年的5100.84亿元增长到2012年的6 951.65亿元,增长率也一直保持在10%以上,占规模以上工业的比重也始终在30%左右,2012年天津市高端装备制造、新一代信息技术、节能环保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快速发展,国家级新型工业化示范基地达到6个,产业聚集效应进一步显现。目前,京津冀产业之间的相互融合也日渐紧密,京冀方面有北汽福田集团、首钢机电公司、首都供水高端产品制造基地、海水淡化等合作项目;津冀方面有天铁集团、河北长城汽车、英利集团、天士力集团等合作项目已经步入正轨,且前景广阔。据不完全统计,河北省仅环北京的6个城市引进的北京项目投资正在快速增长,2010年为628亿元,2012年已经达到了1 616亿元,年均增速超过50%,为推动双方的经济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京津地区凝聚了一大批顶尖的信息科技企业,在信息产业上面具有资源优势,信息产业经济效益十分显著,具有信息产业和资源优势。三星、松下、诺基亚、摩托罗拉等一大批世界500强的信息企业的带动,为该地区的信息产业注入了活力。
京津冀都市圈发展有着强大的人才科技优势为支撑,北京和天津是全国知识密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北京有503个市级以上独立科研机构、62所高校,天津有40所高校和国家级研究中心。为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壮大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此外,随着京津冀都市圈经济实力的发展壮大及交通环境的改善,京津冀之间的同城概念进一步深化,三者之间交流进一步加强,相互之间的合作进一步展开。同时京津城际、京广高铁的开通不仅为三地产业合作带来了契机,也加速了京津冀都市圈的形成发展。
四、京津冀产业创新的对策建议
(一)政府要进行合理的制度安排
政府的制度安排,应既能充分释放企业的创新积极性,又能保持持久创新动力之源。一是政府制度安排应由目前的重点支持科技成果产业化,向支持营造产业环境建设和研究开发阶段转变,要由直接支持企业产业化向间接支持产业转变。二是加快调整现有的一些与经济全球化趋势是矛盾的政策(主要是国家层面的),更好地适应经济的全球化和一体化的要求。三是加强基础教育和人才培养体系。在产业创新中,政府应提供通畅和完善的政策环境和市场环境,制定合理激励性政策,完善收益分配机制,调动各类创新主体积极性;制定保障性政策,保证产业创新能得到所必须的条件;制定约束性政策,规范创新活动。
(二)在产业和技术方面做出重大新选择
创新型工业化的核心产业创新,而实现产业创新的关键是要在主导产业和主体生产技术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一是要把新能源和新材料作为推动工业化和现代化实现的物质技术基础,从而真正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二是要信息化和工业化并举,推动工业技术和信息技术的融合,产生新的技术以促进技术创新,进而改造和提升传统产业,彻底改变传统的经济增长模式;[16]三是要依靠自主创新来推动产业技术升级,独立自主地进行技术创新活动,把立足点从过多依赖国外技术逐步转移到主要依靠自主创新,改变在国际分工中的劣势地位,树立自己的产业链条及产业地位,增强国际竞争力。[17-18]
(三)率先实行产业创新的综合试验
基于以上的分析,产业创新的综合试验是要给我国今后的工业化和现代化探索道路,可以断言,它的突破和成功必将使该地区成为未来中国经济增长的引擎,长期领先于全国。应当首先选择经济比较发达,自主创新能力比较强,能源和资源的瓶颈约束和环境压力比较大,因而对于工业化道路创新的必要性开始有了切实感受的地区进行综合试验。京津冀是最适宜作为综合试验区的地区,该地区都是我国东部经济发达和科技力量雄厚的地区,由于水资源的严重短缺和环境压力十分突出,需要在发展路径上做出新的选择,特别是“十一五”规划将天津滨海新区列入国家的地区发展战略提供了这样一个契机。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已经具备推行产业创新的初始条件。为此,京津冀应该从产业创新做出战略选择。[19]
(四)推行技术扩散创新战略
创新技术只有通过技术扩散才能发挥其经济效益,促进技术的传播、学习和替代,推动技术创新扩散;完善上市公司的淘汰机制,促进企业进行产业创新。对不能适应市场竞争环境难以生存的上市公司进行必要的战略性重组,尤其要鼓励行业整合和产业创新型重组;继续加大对产业创新的鼓励,建立示范效应。[20-21]
提升经济自由度,加快创新扩散和产业转移。积极参与和组织前沿的涉及国际整体竞争力的创新活动,保障资源流动通畅,市场信号传递真实、及时和富有效率,促进技术创新较快扩散。重视技术来源和技术的选择性,通过规划建设高新技术产业园促进国际和区域内产业转移。[22]
(五)实施产业创新分工战略
京津冀都市圈缺乏深层次的产业分工和协作,主要是以浅层次的垂直分工为主。在第一产业上京津地区由于耕地稀少,合作主要围绕着河北满足京津的米袋子和菜篮子,而由于土地、劳动力等要素的制约北京天津的农业开始向着都市现代农业方向发展。在第三产业方面的合作和分工近几年才开始活跃起来,因此,对河北影响较大的只有第二产业,区域之间的产业梯度转移正开始浮现,但由于河北较京津产业梯度落差较大,对河北的拉动作用十分有限。因此要从垂直式(生产开发创新整合和供应链创新整合)、水平式和集成式三种方式实现对技术链、生产链和产业链的延长和拉伸,推进产业创新。在产业规模、产业层次、产业品质上实现重大提升,推动产业技术升级和产业结构调整。持续推动创新分工,使不同地区的技术在整个区域内得到重新分工和组合。三者之间应建立起互惠制度,对不同地区之间的资源进行组合,营造创新分工的制度环境。[23-26]
(六)构建产业“一体化”协作战略
以项目为突破口,促进学科链和产业链的对接与融合,鼓励产学研的交叉渗透,加强合作的深度。建立起京津冀都市圈共同支持的工程技术中心或者是研发中心,以及以企业为主体的产学研合作研发组织。鼓励京津冀都市圈内的大学、研究院所相互建立分支机构,加快产业一体化协作。
制定京津冀都市圈产业创新战略,跳出单打独斗的局面,充分发挥地区比较优势,按照总部经济模式对京津冀都市圈内各城市进行差异定位,实现大城市与中小城市、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的优势互补、共赢发展。北京天津土地资源十分紧缺,继续发展生产制造业已不合时宜,北京的科技信息资源十分丰富,具有吸纳高新技术企业总部入驻的优势。因此北京可以作为总部,进行空间结构调整,将生产环节转移扩散到适合制造的区域。天津可以利用其现有的产业优势,发展成为次一级的总部中心。河北省可积极承接京津的产业转移,通过消化吸收不断促进自身产业的进步及创新。通过合理明确的分工和定位,形成完整的“总部-基地”经济链条,进一步促进京津冀都市圈产业一体化的深入。
注释:
①该模型借鉴何洁(2000)的做法,将经济分为内资和外资
两大部门来衡量外资部门对内资部门的外溢效应,并在此基础上加入了新的变量。回归方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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