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脑权:国家认知空间角逐的焦点
2014-09-10林涵
林涵
伴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国家安全的边疆逐渐由自然空间、网络空间拓展到了认知空间。最近,我国军事学者、国防科技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院长曾华锋教授和石海明博士,聚焦认知空间的战争与战略问题,出版了专著《制脑权:全球媒体时代的战争法则与国家安全战略》,引发了军事学界广泛关注。
在该书中,作者对科技发展与战争演变的机理进行了深入探讨。从古至今的战争演变,就其与科学的关系而言,可以称之为物理战。从更高的层面上看,武器杀人,还不是战争的终极目的。战争的最终目的是使对方屈从于我方意志,即从精神层面上制服对手。这就意味着,光有物理战是远远不够的。信息化战争是物质与精神、观念与现实的统一,它既是物质形态发展的表现,也是精神因素作用的必然结果。赢得未来信息化战争,必须掌握战争的主动权、获取战争的制域权并主导战争的话语权。夺取认知空间的制脑权,“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信息化战争的最高境界。
认知空间指的是人类认知活动所涉及的范围和领域,它是反映人的情感、意志、信仰和价值观等内容的无形空间,存在于斗争参与者的思想中。国家认知空间分散存在于每个个体的主观世界,由全社会无数个体的认知空间叠加而成。国家利益不仅以实体形式存在于自然空间、技术空间,也无形地存在于认知空间。“制脑权”就是以宣传媒体、民族语言、文化产品等所承载的精神信息为武器,以渗透、影响及形塑社会大众与国家精英的认知、情感、意识为指向,最终操控一个国家的价值观念、民族精神、意识形态、文化传统、历史信仰等,促使其放弃自己探索的理论认识、社会制度及发展道路,走向自我毁灭的彼岸。
伴随着全球网络的崛起及新兴媒体的发展,目前,美、俄、英等世界主要军事强国都十分重视认知空间安全的战略问题。美军正在信息战框架下整合传统的心理战、战略传播、公共外交等不同形式的认知空间作战。2009年6月,美国国防部在“信息协调委员会”基础上,又成立了全球接触战略协调委员会,随后,又向国会提交了首份《战略传播报告》。 2010年12月3日,美国时任国防部长罗伯特·盖茨签署命令,将“心理作战”改为“军事信息支援作战”,正式将心理战纳入信息战框架。俄、英、德、法等国军方也在探索加强心理战力量体系建设,切实提高信息作战水平。
当前,随着全球媒体时代的到来,特别是新兴社交媒体的发展,大国之间的政治博弈持续加剧,人类心理困惑、道德危机、信仰迷失等“认知域症状”不断凸显。对此,作者在《制脑权:全球媒体时代的战争法则与国家安全战略》一书中指出,认知空间对抗主要有以下三个特点:一是国家认知空间的安全边界具有模糊性,二是国家认知空间的信息攻防具有操控性,三是国家认知空间的战略对抗具有持久性。
进而,作者剖析了夺取国家认知空间较量“制脑权”的四种主要方式:
一是感知操纵。感知操纵又称意识操纵。它旨在通过影响他人的心理与精神达到操控他人行为的目的,既可以针对个人、团体,也可以针对一个国家,甚至可以针对全世界。二是篡改历史记忆。人的思想与社会意识形态总是同历史记忆紧密相连。一旦通过某种手段巧妙地“切断”个体或群体的历史记忆,使其失去精神的家园,也就扫除了对其进行价值观和意识形态渗透的障碍,为各种错误杂乱的思想入侵敞开了大门。三是改变思维范式。一个国家和民族都有其特定的思维范式,它是人们认识世界的前提。但是人的理性思维是有弱点的,通过操纵可向其中灌输“病毒程序”,促使人们背离明显的事实而接受谬误、有时甚至是荒唐透顶的结论。四是攻击象征。借助于移情作用,一个民族拥有了一些伟大的象征,就拥有了一个凝聚社會的情感纽带,它能唤起人们的归宿感,从而使人们为了一个共同的梦想而团结在一起,创造和延续新的文明。如果有人刻意重新涂抹、攻击一个国家和民族历史上的象征,通过颠倒黑白、公开嘲讽历史上的辉煌时刻、伟大人物及崇高文化,其后果将是十分严重的,它将导致人们逐渐丧失国家、民族和自我的认同感。
在信息化和全球化浪潮的交互作用下,国家安全空间正在从有形的自然空间向无形的认知空间拓展,认知空间的“制脑权”争夺,在巩固国家安全的战略博弈中,地位日益凸显,如何打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制脑权:全球媒体时代的战争法则与国家安全战略》一书为相关研究插上了一个路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