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届世界科幻大会见闻录
2014-09-10彗星科幻·李兆欣
彗星科幻·李兆欣
一年一度的世界科幻大会(World Science Fiction Convention,简称Worldcon),汇聚了全世界的科幻专业人士和爱好者,在此可以展示交换有关幻想、科学、艺术的想法和物品,结识新朋友,重会老朋友,堪称幻想文学界的奥斯卡。今年,中国有多位科幻爱好者参会,除了展示我们自己申办大会的意愿,进一步参与世界科幻发展,还为大家带来了最全面深入的报道。下面,就让我们走进会场,一睹Worldcon的精神和精彩。
在没有亲身参加世界科幻大会之前,我们对其的了解,仅限于知道它是全球科幻界的盛会,它和雨果奖紧密相连,每年的大会重点就是选出上一年最好的幻想文学作品,等等。而在众多我们并不了解的事实中,至少有一条需要更正:最早的Worldcon并没有雨果奖。
1939年,首届Worldcon在当年的纽约世博会里找了个场地,会期为一天。出席的两百多人中,包括后来的科幻界掌门编辑约翰·坎贝尔、小说与科普双修的宗师艾萨克·阿西莫夫、幽默风趣的德·坎普、善写异世界的爱德蒙·汉密尔顿、诗意科幻的代表雷·布拉德伯里,以及讽刺科幻大师哈里·哈里森。不过相比现在的规模,那时的Worldcon并不是特别正式、盛大的活动,按二十一世纪的标准,也就是一个大型论坛网友见面会的性质。当时也有很多科幻迷组织、举办了其他类似的集会,但Worldcon的举办者们了不起的地方在于,他们把这件事年复一年地一直做到今天,除了因为“二战”停办了四年,没有什么能阻止Worldcon的召开。而一开始,正如开头所提到的,并没有雨果奖。
直到1953年的第11届大会,在哈尔·林奇的提议下,才给头一年的最佳作者颁发了奖项,但次年停了一次,1955年又得以恢复,这才形成了Worldcon的一项传统内容。“雨果”这个昵称是吉姆·威廉姆斯提议的,目的是向编辑了第一本科幻杂志的雨果·根斯巴克致敬。开始的10届没有颁发雨果奖,大家觉得不过瘾,于是开始颁发“回顾”奖——也就是对那些只开了大会而没有颁奖的年头进行补选和补发。时间分别选在对应的五十年或七十五年或一百年间隔,比如1996年补发了1946年的奖项,相应的,1951年、1954年分别在2001年和2004年补发;而今年在伦敦,则颁发了1939年的“回顾雨果奖”。
让我们回到1953年那一届世界科幻大会,在阿西莫夫把“第一号科幻迷”奖杯颁给福斯特·艾克曼的那个时刻,十几岁的罗伯特·西尔弗伯格因为出不起参加宴会的四美元,只能在楼上阳台远远观望,根本想不到自己三年后会登上领奖台,捧得一座“最有希望新作家”奖杯。这则趣闻轶事除了告诉我们要坚持自己所爱,还有不管别人是否认为你有资格,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靠近想去的地方,然后有一天你不知不觉就会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其中了。
1948年,Wordlon第一次离开美国,不过也就是去了一趟美国的近邻:加拿大的多伦多。十年后的1957年,Worldon才第一次离开北美,来到了伦敦。1965年第二次离开北美,也是去了伦敦。到了六十年代,大会规模终于突破了千人,从此真正开始了国际化。
1970年,德国的旅游城市海德堡打破了英语国家主办大会的惯例;1975年,科幻大会首次出现在南半球的澳大利亚。不过相比北美大会的千人规模,这些地方都只吸引了几百人出席,高昂的旅行费用应该是让人望而却步的主要原因。也因此,第二次非英语国家主办的大会直到1990年才在荷兰海牙出现。进入九十年代直到二十一世纪,在美国之外举办的大会越来越多,其中,两次在英国格拉斯哥,两次在澳大利亚墨尔本,2007年还第一次在亚洲的日本主办。在此形势之下,北美人感觉自己开会的瘾没过够,于是从1975年(澳大利亚那次)开始,创办了北美科幻大会,召开条件就是只要下一次Worldcon选择的主办地不在北美,相应年份就筹备一次北美大会,让不愿意出国的人也能玩开心。北美科幻大会时间不固定,到今年7月,刚结束的底特律大会不过是第十一届。
随着科幻大会的日益国际化,雨果奖的地位也随之提升,留给世人的印象逐渐从“一个互相投票的小圈子”,变成了“科幻界的奥斯卡”——其实从机制来说,雨果奖的投票体系比奥斯卡更好,因为它采用了澳大利亚下院规则,要点就是对候选者进行排序,然后根据排序计算总体排名,目的是选出最多人满意或者说不喜欢它的人最少的作品。由这个规则选出的作品,一般都是知名度较高而且相对不那么小众的作品,这也让雨果奖的获选者显得更有商业价值。相比之下,它的另一个主要对手星云奖,则一直掌握在美国科幻作家协会(SFWA)手里,而SFWA的会员门槛较高,评选规则也相对简单,于是就显得缺乏发展的空间和动力。在这个无论什么行业都日趋国际化的时代,雨果奖和世界科幻大会的机制中潜在的开放性,给其自身和参与者都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另一方面,雨果奖的主办机构或者说设计机构——世界科幻协会(World Science Fiction Society),除了管理自己的注册商标、许可和网站的商标保护委员会之外,没有任何常设机构,它们只是给出了大会和奖项的框架,供每一年的主办方操作,这更为未来留出了足够的想象空间。他们的条件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符合申办资格,提交相关材料,就可以申办,然后让会员(也就是每年出席大会的各位)进行选择。
另外,还需要纠正一个误解:从字面上来讲,其实每年我们参加的并不是Worldcon,因为每年它都会有自己独特的名字,以体现主办地的骄傲和历史。比如,今年在伦敦召开的是该地第三次举办Worldcon,所以就被称为Loncon3。这类大会的命名规则是,开头用所在地名称或代号,再加上“con”这个后缀,如果有多次就再加序号,比如去年在得克萨斯州(别名“独星州”)举办的大会就叫做LoneStarCon3。而伦敦这个英国最高大上的城市,一方面因为英国和欧洲的热心,另一方面也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和细心,将这届Worldcon办成了近三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科幻大会;而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Worldcon恰好就是三十年前(1984年)在洛杉矶举办的L.A.con II,参加人数达到历史性的八千三百六十五人。而本届,根据官方数字,只有七千五百人左右。回过头研究历年参会人数,能看出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随着影视业的发展,科幻大会的参加人数也由之前的一两千人跃升到五六千的规模,并基本保持在这一水平。虽然美国本土的规模在漫展的冲击下近年来有所回落,但在北美之外地区举办时的人数却都基本和美国持平,这是巨大的飞跃,可见国际化已经是大势所趋。
飞机落在位于伦敦西面的希思罗机场,偶尔落下的雨点给旅客们一个正确的印象:没错,你到伦敦了。
从机场出来,正值上班族返家的时候,周围的人正常而忙碌,身上并未显出座这城市正在举办科幻界最大的盛事。坐了两个小时地铁,来到位于市区东部码头区的Worldcon举办地ExceL(伦敦会展中心)附近,刚刚走出站台,就看到一个穿着角色扮演服装的汉子匆忙穿过马路。没错,你到Worldcon了!
遗憾的是,我们的到达时间是傍晚,第一天的大部分活动都已结束。不过后面四天——尤其是周末,仍然有多到看不完的内容等着我们发现,有满满当当的日程表等着去执行和选择。只是时隔一个月后,此刻回想起当时自以为精心安排的日程,才觉出一点“不看不知道”的真义:只有亲历之后,才会知道这会场中藏了多少值得一看却又稍纵即逝的可贵内容。而我们第一常犯的错误,就是以为这只是一个“会”,一个充满明星、名人、偶像,让我们去聆听、领教、崇拜的机会。于是我们打开官方应用程序,开始搜索自己心目中的重要名字,在几百场活动中查找他们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选中每一场有他们出席的讨论会,狠下心去掉时间重叠的选择,或者在地图上寻找能在两个会场间快速往返的通道……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们这批中国会员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往返于各个会议室、寻找感兴趣的话题和人物、努力跟上他们的发言、会后等待攀谈和签名的机会上。这似乎就是我们认为参加大会该有的样子,心满意足地拿着很多签名本以及作家的联系方式回到家中,看着这些宝物,情不自禁道:“My Precious!”(“我的宝贝!”)
等等,不对!我们不是霍比特人!即使托尔金学会在第一天第一场议程就做了关于《指环王》的报告,也不可以这样!现在,身为一个已经到家一个月,从魔多的火山里——伦敦的ExceL——带着一堆材料回来并且全部读完的护戒使者,我要告诉大家逛Worldcon的正确路径。
所以,以下事件并非全部真实发生过,而是存在于那个理论上更美好的“本应该”时空。
早上九点半,出现在会场附近,找个餐馆吃早饭,同时注意周围,没准儿就有勤劳的作者已经出现了。会场十点开放,在此之前办好注册手续,从咨询台拿走所有你需要的东西,比如“第一次出席”的贴标、当天的简报、免费宣传品等等。
此时,你手里有了那本活动指南(Programme Guide),或者下载了官方应用程序,看过了不少的活动和出席人员名单索引。但现在,这些内容还与你无关。你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看看今天的简报,不要遗漏重要事情,然后走到展出大厅,进去找到一份叫作“陈列目录”(Display Catalogue)的东西。这本册子上的内容,是单独列出的,非常有利于你了解展出的内容和背景来源,进而发现一个又一个的精彩世界。
如果现在你有必须要参加的讨论,那么先去参加;如果没有,可以坐下来研究一下另外一个重要区域:摊位区——也就是展出大厅里那些摆出的摊位,因为你单看摊位,有时看不出他们到底有多深的水。这时候就需要到官网上去点开各家的网站,看看他们的特色是什么,什么东西最值得买。如果发现有中意的东西,可以直接去询问,这能够大大节省在摊位上乱转浪费的时间,何况摊位都很小,很多东西根本摆不上来。
比如,我就见过一个大叔拿着两张单子跑到书摊上,让店员帮忙查找,而店员瞅了一眼单子,转身就从地上拿出一大堆书翻起来。而这些书如果你不去问,只有等到外面的书卖掉,重新再摆的时候才有可能看到。由此可见,能买到基本称心的藏品,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情。在这里确实不乏等待出售的、非常老的科幻杂志和漫画,很多还是整年整年一期不落的,只是售价也不菲。更有甚者,出售过世名家的签名本价格更高,比如海因莱因、阿西莫夫等人的著作,售价甚至超过一千英镑,这会令不少人望书兴叹。
除了书,这里每天还有大量的手工艺品和周边产品售卖,只是也限于摊位面积,不同时间来会有不同的发现。所以一定要找好目标,确定位置,问好他们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才能确保买到真正有价值和中意的藏品。
除了采买,每天都来逛一逛的主要目的还是看展品。毕竟有多达几十个的展位,以及每天有关于科技、文学、科幻史、艺术创作等几十项内容的活动,非常值得仔细安排时间,认真吸收。在我看来,与大都是临时准备、讲者之间缺少细致沟通、只有五十分钟时间的讨论会和讲座相比,这些东西更显得诚意十足,而且集中了精华。
下面重点介绍其中一些内容,从中不难看出国内这些年倡导的“科幻是一种生活态度”“科幻是一种生活方式”等概念是如何在这里真正落地实现的。
生活无非是衣食住行,先说“吃”。Worldcon非常关注饮食,不仅在官方小册子里专门介绍了几十家餐馆,每日简报上也会提到。在活动中更是有不少关于吃喝的内容,比如幻想小说中的菜谱等。这里要提到的有两项活动:素食晚餐会和幻想作家的菜谱。前者是货真价实的晚餐会,参加的人带着自己做的菜品出席,互相交流品尝;后者则是一项传统,和杰姆斯·蒂普特里基金有关,收集各个作家的菜谱,然后出书、拍卖等,颇有玩头。
至于“衣”就不必多说了。虽然角色扮演这项内容更多出现在漫展,但它仍是Worldcon传统内容中的重要部分,每天都能看到不少人打扮成各种角色在会场里溜达。周六晚上的化装舞会,更是雨果奖颁奖前最重头的活动。
即使没有太多关于“住”和“行”的内容,我们也还是能看出大会的用心之处。周六的一份简报中如此写道:“每天大家所乘坐的奔赴Loncon3的轻轨(DLR),从1872年至今一直在稳定运行,虽然大家都认为轻轨是无人驾驶的,但真相是每辆车都是乌鸦在开,所以如果你见到一个DLR的工作人员打开车的外盖,其实他是在喂乌鸦。”也只有幻想大会的官方简报才会写这些东西啊。
而关于“住”,我们可以在大会有关科技的展览中看到。比如“金矿项目”,假设了一个在后奇点时代的后匮乏(post-scarcity)城市,由科幻中出现的各种先进技术建设而成,通过这一设定衍生出建筑学、视觉艺术、社会学的相关产物。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科学展示——毕竟这是一场科幻大会,理应有各个门类的科学内容出现。比如,我们可以在信息台上和大会有关的其他材料中,看到关于“社交媒体如何影响人们出席大会”和“粉丝行为学”的研究。
——昆虫研究展览
——艺术学院学生的系列作业
——展出达尔文所养殖的鸽子
——来自大学的研究展示
——欧洲航天局的深空探索
——在美国犹他州沙漠中模拟火星环境(雨果奖得主大卫·莱文曾在2010年去过两周)
——科学家的文学口味
——一个通过艺术手段在伦敦展示天文物象的项目,试图在城市中提供感知宇宙的机会。
——不同语言表达的情感差异
除了以上展示内容,在活动中还有几十场关于科学的讨论,出席人士包括科幻作者、科学家还有其他领域的学者,内容从星际旅行到新媒体无所不包,甚至在晚上还有一场科幻作家和科学家的辩论赛,这也是每年一度的传统活动。
除此以外,同样不能错过的内容还有很多,比如艺术家们现场教你如何创作,与作者预约聊天的机会,聆听作者朗读自己的作品,参与各个粉丝团体举办的Party……
当然,这次大会最重要的活动当属周日晚上的雨果奖颁奖典礼,所有人都会出席。两个小时的颁奖很快过去,随着一个个奖项的揭晓,现场每位观众都被巨大的兴奋和满足感所包围。而种种奇异的感觉只有那些经历了前几天的紧张和兴奋的人才会强烈感受到。这里要特别介绍的是除了雨果奖,同时也会在Worldcon宣布或者颁发的其他奖项:
专门颁给或然历史小说的;
针对自由主义类作品的;
日本的;
颁给儿童科幻的;
颁给两年内出现的新作者的……
这些奖项并不知名,甚至可能很多读者永远不会看到相关作品,但它们的存在,才表明了世界科幻大会所传承的历史和包含的认可。
我们今年也有一支申办队伍——一个由果壳网支持的团队。虽然申办失败的结果并不意外,但经过这些天的感受和一个月以来的思考,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成败是没有区别的,因为我们还缺少太多的条件。
先说说笔者眼中看到的一些Loncon3的细节。比如,每天都有三份新闻简报“The Pigeon Post”,预告下一时间段的重要内容以及需要参会者注意的事项,可想而知,Loncon3的工作人员每四个小时就会制作一份简报。Worldcon有各种标识身份、经历的贴标可以贴在你的胸牌上,除了“第一次参加”“参加讨论会”“雨果奖获得者”以及支持各地的标志外,竟然还包括“请不要给我拍照”,这真的让人感到组织工作考虑得非常周到。另外,排队签字的时候,还规定一个人最多只能准备三样物品;官方图书馆最后一天会免费发书。这些都是小事情,但肯定是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教训,以及考虑了如何让组织者和参会者都感到满意。
以管窥豹,由此可见,要办好这样一个大会,要考虑的问题会有多少,而又需要多少人力来管理维持。说到这儿,即使我们能充分考虑每一个细节,但接下的工作来也是我们极难做到的——几乎完全由志愿者来进行管理和运营大会现场。大会每天都在征召志愿者,工作从指引到照看电梯和会议室门口,工作时间最短可以一小时,也可以很长。你能用工作时间来换取专供志愿者的饮料小吃和纪念品,而且志愿服务也是新来者最快融入和发现乐趣的途径。
Worldcon本身就是几乎完全靠自发报名组织起来的,组委会只提供一个框架,大部分的展览、摊位、讨论、讲座、互动都报名征募,甚至这些参与者还会很开心地给自己买会员资格。这种纯粹自发式的“con精神”,可能是我们目前最缺乏的。
也许正是这种差异,让我们只能办好漫展、游戏展这些基于产品/用户模式开展的大会,而无法靠自发的组织和合作来形成自己的con文化,而相应的,我们也就得不到那种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历史厚重感和人情味儿。
没错,在Worldcon上,致敬无处不在,比如英国科幻名宿布莱恩·奥尔迪斯的讨论会题目就叫作《奥尔迪斯作品封面回顾》,但其实重点就是为他庆祝八十九岁生日。大家聚在一起,听他聊聊过去参加二战的故事和写作的往事,屋子里的几百人都乐呵呵地一直听,直到最后齐唱生日歌送他出门。比如今年6月去世的特邀嘉宾伊恩·班克斯,就是本届大会的重点致敬对象,除了展出两座他作品中的关键道具“捕蜂器”和“人骨椅”,还举办了英国各地幻迷为他收集的藏酒品尝会(伊恩·班克斯在2003年出版的《纯生之魂》记载了他在苏格兰寻访麦芽威士忌的历程)。比如大会简报还特意向出席过所有Worldcon的资深粉丝戴夫·凯尔致敬。
当然,从中我们能看到这些致敬背后的悲哀,那就是他们的传统已经保持得太久,很多参会者都是老年粉丝,这不禁让他们自己有一丝忧虑。但相比去年在美国几乎没有年轻人参会的那一届,今年会场上出现的许多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则带给人更多的希望。据统计,这些年轻人主要来自欧洲和亚洲——这些正在拉动世界经济和文化潮流的地区,显示这些地区也有更多的文化输出,这无疑也推动着科幻领域。其实近十年华裔或者说亚裔作者的崛起已经充分展现了这一趋势,而接下来的十年,就轮到中文科幻开始逐步建立世界范围的影响了。而我们在这一浪潮中,应该尝试沉淀自己的历史。最好的办法,或许就是从真正的民间con开始。毕竟只有形成稳固的支撑,才会有厚积薄发的基础。
【责任编辑:杨 枫】
(本文在撰写过程中,得到了赵海虹、王侃瑜和小姬等友人的大力协助,在此特别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