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暴脾气”星球
2014-09-10武侠
武侠
我们正在等待一场风暴的形成。朋友沃尔特想象自己是一只被“追风车”撞到的巨大虫子,躺在车盖上,引得我们发笑。这辆白色的“追风车”,顶部的黄灯是在路上用来提醒其他司机的注意;天线保障了我们与其他追风车辆的及时通信;金属框架是用来加固汽车,减少意外伤害。
美国大平原位于密西西比河以西、加拿大落基山脉以东,地势平坦,面积广阔。由于缺少天然屏障,来自北极的干冷空气和来自墨西哥海湾的湿暖空气在这里碰撞,导致每年4月下旬和7月下旬出现猛烈的暴风,这种规律性现象极其罕见。无数气象学家、研究人员和暴风爱好者会在此时穿越广阔的平原,追踪如约而至的暴风,感受大自然纯粹的力量。
我的第一次暴风追逐之旅开始于3年前,3年来,我已经走过了32000公里,至少有10次,我的脚步纵横交错于美国大平原上的各州。
超级雷雨胞是暴风雨中最常见也最有可能发展为严重龙卷风的一种,它由强烈、持久旋转的上升气流形成,变幻莫测,难以捉摸。这些巨大的云层来势汹汹,在大平原若隐若现,使其他任何人造结构都相形见绌。上层云层不断旋转,构成了一个通天塔,低层则有着像青蟹触角般的云剧烈扭动。云、阳光和闪电交织在一起,真是一场视觉盛宴。同时,雷声轰鸣,狂风与冰雹混合冲击,夹杂着尘土的气息,袭击着我的每一根神经。也许没有一个摄影师能够完整捕捉到大自然所呈现的如此壮丽的景象,但我愿意尽我所能,向更多人呈现这震撼的瞬间。
追风之旅的典型一天
追逐风暴,意味着要经常远行。
超级雷雨胞通常发生在傍晚时分,这是因为风暴形成需要极高的空气温度差和压力梯度,地球表面需要时间来加热。通常我们会在早餐前锁定一个大致区域,选好目标风暴,然后用一天的时间赶往目的地,超级雷雨胞一旦形成,我们就像猎人一样竭尽所能对它进行跟踪拦截。有一次,早晨7点左右,我们从加拿大阿尔伯塔南部的一家酒店出发,驱车穿过美国西北部的蒙大拿州,下午到达中西部的南达科他州,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不断追逐着风暴,夜幕降临4个小时后才开始寻找过夜的旅馆,凌晨一点吃晚餐。这一天我们整整走了940英里(约1513公里),几乎相当于从北京到成都的距离。第二天早上7点,我们又一骨碌爬起来,开始新一天的追风之旅。
追逐风暴需要相当的耐心。天气预报是一门非常复杂的科学,定位超级雷雨胞需要一群志同道合的研究人员夜以继日地工作,即使拥有先进的设备,难度也非常大。我们最近一次的旅程再次验证了这一说法:第1天,空气太干燥;第2天,气温太低;第3天,阳光太多;第4天,云太多;第5天,我们选错了目标;第6天,我们离目标太远;第7天,风向错误;第8天,我们又选错了目标;第9天,所有迹象都有利于形成超级雷雨胞,我们的观测位置也很理想,然而,风暴却在最后一分钟毫无缘由地消散了;第10天,行程的最后一天,也是我们今年赶上超级雷雨胞的最后机会,在内布拉斯加州的公路一侧,我们仰望天空,满含希望,不断增强的大风和远方隆隆的雷声提示我们正在见证超级雷雨胞的形成,但太阳迅速落下,夜幕降临,暴风雨最终没有发展成龙卷风。经过4000多英里(约6000多公里)的搜寻,面对这个结果我们都有些失望,我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子,陷入了沉思,问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一名云的追逐者,看着冉冉升起的月亮和迎面射来的车灯,我突然找到了答案:
云是梦想。有万花筒般的千变万化,是大自然抽象的超现实的绘画,是展示在天空的舞台剧。
云是希望。让我意识这世界的存在和多变,未知空间无限,更多探索在等待。
云是自由。不受人为框架的约束,不受地缘政治的限制,不为武力所左右。
云是精神。为旅人提供庇护和力量,是雨水冲洗视野中的尘埃,是清风传递亲人们对逝者的问候。
在农田远处,暴风雨正在酝酿。我想要找到更高的角度来拍摄这群追暴风的人,于是爬上了车顶。这样做也是为了要避开农田里的蛇。
风暴很壮美,但也很危险,会产生破坏性的冰雹、倾盆大雨、翻涌的云、闪电和强风。遭遇风暴时,试图驾车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看起来它是在很远的地方缓慢移动,但它是沿直线运动,而车辆必须按道路方向行驶。一次,我们和一个强降水超级雷雨胞太过接近,前一分钟我们还在风暴边上观察,后一分钟风暴就直接朝我们咆哮而来,我们跳入车里试图逃离,但当时空气能见度低,道路条件差,开车十分危险,只好把车停在一个开放区域,欣然接受大风暴的洗礼。
“熊笼”是追风者们经常提到的俚語,指的是风暴最猛烈的地区,许多龙卷风都是在“熊笼”里形成的。我们曾经被困在一个“熊笼”里,高尔夫球大小的冰雹不断砸落,夹杂着强烈的雷电,闪电照亮了那些吞没我们的旋涡状厚云,呈现出一幅末日来临般的画面;半小时后,大风开始摇晃我们乘坐的货车,就像愤怒的海浪冲击一艘小帆船,挡风玻璃破了,整个车子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我们紧紧抓着彼此,暗暗祈祷能平安度过袭击……风暴减弱,我们惊魂未定地驱车穿过城镇,看到到处都是折断的树木和破损的屋顶,尽管我们也遭受了不少损失,但感觉已经相当幸运了。
风暴追逐并非只有惊险或壮观,在路上的那些闲暇时间,也会邂逅一些独特的自然景观和人文风情。我们曾经和比普通房屋还要大的巨型卡车并肩驰骋——它们是从怀俄明露天矿运送煤炭的“擎天柱”,也曾在南达科他州的美国路边小店挑选牛仔服装,在科罗拉多的山顶上穿着短裤堆雪人。我最喜欢的休闲活动,就是品尝各地餐馆的牛排。美国大平原上的各州都有牛场,因此当地餐馆的菜单上都会有新鲜的牛排。作为一名肉食爱好者,我去过很多顶级牛排店,比如洛瑞家和芝加哥牛排馆,然而,我所吃过的最好的牛排,却出现在追逐风暴的路上,堪萨斯的一个小家庭餐馆里。在这家餐馆,我的一个素食主义同伴要点无肉菜品,服务员真诚地回答:“一定要尝尝我们这里可口的炸鸡。”和同伴结下的深厚情谊,也是吸引我年年重归追风之路的重要原因。尽管我们彼此的年龄差距很大,文化背景、社会地位各不相同,却因为追逐风暴而成为兄弟姐妹。教练保罗,被我们称作“无所畏惧的队长”,追逐风暴已经25年,一聊到“风暴”就双眼放光;在车上,他不放過任何一个机会教我们关于暴风雨、龙卷风或其他与天气有关的知识,无论多么复杂的概念,他都能用简化的比喻讲解清晰。劳拉,8年内已经进行了30次追风旅行,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军医,她曾经参加过伊拉克战争,如今是消防员,开着一辆定制版的粉红悍马H1,一米八的大个子和光头,远远就能一眼认出来。在将近十天的旅程中,我们同行、同住、同吃,容忍对方的习惯,分享笑话。每次离别前,我们会在停车场互相拥抱,深深祝福,担心再也没有机会重聚。
下一次,当你注视雨季的天空,如果看到雷云聚集,你可以确定,有一辆白色面包车正行驶在美国北部大平原的某条乡村公路上,车里是一群追逐风暴的兄弟姐妹,他们正被平克·弗洛伊德乐队的《迷墙》激励着,勇敢前行,去捕捉难以捉摸的自然奇观:超级风暴。
雷雨胞是对流旺盛的局部剧烈天气现象。雷雨云的形状像是一个不断胀大的气泡,如同细胞,故称“雷雨胞”。雷雨胞分为发展期(积云期)、成熟期以及消散期。
湿热空气与干冷空气相遇,形成了超级雷雨胞,由于伴随强旋转力,其外观与圆形飞船相似。作为一种强对流胞,超级雷雨胞极易导致龙卷风的形成。超级雷雨胞的形成通常不会超过1个小时,但在形成过程中,伴随的大风常常会刮倒树和电缆,随之而来的暴雨、冰雹也会破坏道路、建筑。观察时,要站在距离风暴至少1公里之外,以避免伤害。
美国龙卷风走廊地带,从落基山脉延伸到阿巴拉契亚山脉,这里平均每年会形成1000次龙卷风,风速达到500公里/小时,沿途的农田、房屋、人和牲畜都被摧毁殆尽。俄克拉荷马城和塔尔萨之间的44号州际公路沿线被称为“I - 44龙卷风走廊”,这里居住的100多万居民每年都要接受风暴的洗礼。
《超级风暴——科学实证》节目云集美国当代顶尖的科学家队伍,以翔实的科学数据以及实证案例并举的方式,探讨飓风的形成原因,并以高科技技术提出相应的解决良策。科学家尝试通过“种云”的过程降低飓风的破坏力,将碘化银的化学物质喷洒在飓风内的雷雨云上,并进行了多次飞行实验。这究竟能否改变天命?喜欢研究变幻莫测的神秘气象的话,可以关注本片。
保罗在为大家预报近期的天气状况。我们总是在追逐暴风雨前的晚上聚集在他的屋里,听他讲述此次旅行的概况、安全事项和规则等。
在蒙大拿有许多酒吧和赌场点合并在一起。我们在追逐风暴的空闲里会在这种地方消遣一下。
这是南达科塔的一个傍晚。正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这辆车超过我们,美丽的日落和独特的风暴背景,让我忍不住拍摄下这张照片。
据说我出生的那天,一场罕见的风暴把南京中山陵里的一棵百年老树连根拔起,小时候,每当母亲看到我读有关龙卷风和暴风雨的书,都会开玩笑说,是雷、闪电还有风叫醒了我,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无论去哪儿,我都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样就可以呆呆望着天空,幻想着龙在空中盘旋而产生的大风。长大后,我对恶劣天气的好奇心有增无减。在伊利诺伊大学厄本那香槟分校学习期间,每当暴风雨来临,其他人都奔跑着躲避,我却乐于去欣赏。2008年,我爱上了摄影,此后,每逢暴雨季节,就拿着相机在芝加哥湖滨附近等待暴风雨的来临。后来我有幸找到了美国杜佩奇学院(COD),它因最前沿的风暴追踪而著称。2011年7月7日,我不计后果地跳进一辆满是陌生人的货车,与一群追风者开始了我命中注定的旅程。
首先,牢记安全第一。應该有一个备用逃跑路线,不要和一场风暴的路线直接相对,对风暴的运动要永远保持警惕,随时准备逃跑。要了解周围的闪电环境及交通状况,甚至要注意草中的蛇。
第二,根据气候选择合适的衣服。暴雨季节,天气变化大且不可预知,追风者可能会在一天之内从湿热地区进入霜冻地区。为期10天的旅行,我的常规行装是:T恤,短裤,几条长裤,一件厚帽衫,一件毛衣,一件雨衣,两双鞋。
第三,远离大城市时,要准备紧急情况下使用的常用药物、手电筒和可用现金。
最后,我会带着摄影器材,包括:两个相机机身,一个定焦镜头相机,两个超广角和长焦镜头,一个碳纤维三脚架,快门线控,中密度滤镜,笔记本电脑和便携式硬盘驱动器,3条清洗相机和镜头用的毛巾。
撰文/克里斯 图片/(巴西)Alexandre Socci
巴西圣保罗的极限皮划艇发烧友佩德罗·奥利瓦(Pedro Oliva)和他的团队在夏威夷进行了一次非同寻常的旅行,远离游客,没有黄金般的阳光、柔和的微风、高大的椰子树和跃动的草裙舞,在夏威夷群岛中部神秘的活火山地带,他们经历了大自然水与火的洗礼。这也是迄今为止皮划艇所到达的最极端的环境。
作为一群极限皮划艇的狂热痴迷者,佩德罗和他的团队曾经尝试进行各种各样的极限挑战。他们已经划着3.5米长的皮艇探索了世界上300多条性格各异的河流,在刚果民主共和国,他们沿着一条非常危险的河流——卢库加河漂流,面对恶劣的天气、流速极高的河水、暗藏的礁石,还有时不时会冒出来的鳄鱼与河马,奋勇而下;在加州600多米长的Marble Fork峡谷,他们一口气从30米、15米、27米的三段瀑布上疾驰而下;他们还曾无所畏惧地从近40米高的瀑布扎进深潭。因为幸运女神的眷顾,他们的旅程总是有惊无险。
这次来到夏威夷,佩德罗和同伴本来是要探索一些河流与瀑布,但是因为一段时间没有下雨,那些河流都干涸了,他们不想浪费时间,决定去看看附近的火山——当然,是以皮划艇作为交通工具。
夏威夷是世界上近距离接触活火山的最好选择。佩德罗他们此行的终极目的地是基拉韦厄火山,作为夏威夷的两座活火山之一,它自1983年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喷发,平均每秒钟喷溢出1000多加仑的熔岩。山顶有个巨大的火山口,直径4027米,深130余米,其中又包含许多小火山口,像是一个大锅套着许多小锅。当地土著人称它为“哈里摩摩”,意为“永恒火焰之家”。
这次行程变动让随行的摄影师亚历山大非常兴奋。为了拍摄极限皮划艇漂流,他已经无数次待在寒冷潮湿的环境,甚至把自己悬挂在湿滑的岩石上,与蟒蛇、水蛭和各种虫子混在一处,“这一次,我要尝试到水下拍摄!”
佩德罗试图拿起手中的桨靠近流动的熔岩,高温让他的桨燃烧并变了形。
佩德罗带着他的皮划艇踏上了火山!
在基拉韦厄火山附近的海域,皮划艇队员选择合适的地点准备下海。
凌晨4点,伴着夏威夷特有的舒爽夜风,佩德罗他们乘坐渔船从夏威夷大岛东南角的普霍基港出发。这里是夏威夷最受欢迎的冲浪圣地,有迷人的沙滩和清澄的海水。
平静的港口渐渐远去,他们驶进幽深的海洋,向着远离人烟的岛屿进发。
冷风吹过,亚历山大觉得鼻头一凉,下雨了。蒙蒙细雨让远处被绿色植被覆盖的岛屿和蓝色的海洋有了丝丝画意。不过这美景并没有持续很久,更远处的海平面上腾起大量白色烟雾,当地船长肖恩冲他们喊:嘿,基拉韦厄火山就在前面。
太阳尚未升起,只在东方露出一点温暖的颜色,目力所及,已经没有椰子树或其他任何植物的影子,前方那个狭长的火山岛通体漆黑,海岸线粗糙不平,岩石泛着蓝紫色的冷光。肖恩将船头调转向白色烟雾的发源地,绕岛而行。
烟雾越来越大,可以闻到类似臭鸡蛋和火药混合的浓烈的硫黄味道,很刺鼻。当基拉韦厄火山的熔岩流完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每个人都激动地站了起来。火山靠近海岸的地方,犹如一个已燃烧多年的巨型黑色烛台,耀目的红色熔岩从漆黑的石缝中涌出,层层下坠,在海水之上凝固成各种姿态,像黑色的怪爪,不停变换着形状伸向海面,嘶嘶声不绝于耳。 “海水变成了灰色,整个世界充斥着黑岩、白烟,只有熔岩的颜色异常刺目。”这景象让人想起美国电影《活火熔城》中的末日场景,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渔船停在距离熔巖40米的位置,佩德罗和伙伴们决定划着皮划艇尽可能接近火山。为避免被熔岩烫伤,佩德罗下水前穿上红色的冲锋衣,戴了护目镜。他坐进皮划艇,双手一撑,从渔船上滑入水中。风浪稍有颠簸,他很快稳住了船身,摸了一把海水,笑着冲还在船上拍摄的亚历山大喊:“你拍不了水下照片了,海水很热,没戏!”
波涛不断拍打着火山岛,水面上时不时漂过几块冒烟的黑色熔岩。3条小艇都已经下了水,迂回着向熔岩流划去。他们感受到熔岩的灼热,脸上开始冒汗。接近岸边的海水温度几乎接近沸腾,耐高温的皮划艇发挥了它的作用,佩德罗非常兴奋:“在沸水中冲浪,比瀑布漂流刺激多了!”他果断挥桨向岸边划去,在一处熔岩不断下坠的地方尝试靠近。“小心!”亚历山大拍到了佩德罗靠近火山熔岩的一刻,那些飞溅的红色熔岩几乎已经流到他的皮划艇上,要知道,这些熔岩的最高温度能达到1500℃,“皮划艇会燃烧的!”
数次靠近熔岩后,佩德罗退回安全水域,在对讲机中报告他闻到了皮划艇焦煳的味道。队员克里斯说他的手被90℃的海水烫了一下。但他们却意犹未尽,很快达成共识:“尝试上岛!”在基拉韦厄火山西南一处平缓的黑色岸边,3只红色小艇登陆了。
这个小岛,是十年间基拉韦厄火山熔岩喷发形成的最年轻的陆地。佩德罗扛着皮划艇,第一个走上了从未有人类踏足过的区域。“涉足熔岩禁地让我精神高度紧张,我不断拿桨去探测前方的地面,找到可以安全落足的地方。脚下的黑色的岩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融化,而我将随之跌进熔岩葬身火海。”熔岩的温度实在太高,那只高强度材质的桨着火变形,佩德罗不得不返回。临下岛前,他面对在船上拍摄的亚历山大,调皮地摆出姿势,在流动的熔岩旁边痛饮了一整瓶纯净水。
提起活火山,很多人可能会想到岩浆喷射奔流、瞬间吞没一切的可怕景象,但美国夏威夷的火山群却与众不同,它喷发时,不是爆炸式的发作,而是宁静地喷出高度流动性的玄武熔岩,150多年来,当地只有一个人死于火山爆发。因此,这里并不是一个悲惨的“死亡坟场”,而是一个美丽的国家公园,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以及科学研究者。
莫纳罗亚火山(Mauna Loa)是世界上最活跃、最大的活火山。它位于夏威夷火山国家公园内,海拔4169米,从海底算起高约9300余米。世界最高的天文台,就设在此山的顶峰。莫纳罗亚火山1832年起平均每隔3年半爆发一次,大部分的喷发物滞留在莫库阿韦奥韦奥火山口内。在1935年的爆发中,美军飞机曾对威胁到希洛(Hilo)城的岩浆流径投掷炸弹。1950年6月,为期23天的喷发毁灭了一个小村庄。1975、1984年山顶曾发生大爆发。莫纳罗亚火山最后一次爆发是在1984年,喷出的熔岩下泻约27公里,举世罕见的壮丽景色,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位于地中海西西里岛北部的利帕里群岛东北。常年不断的燃烧,赋予了这座火山惊险神秘的气氛,高大巍峨的山峰吸引了无数人的关注。想进一步接近斯特朗博利火山,必须经历三个小时的艰险攀爬,途经各种地形。靠近火山口,可以看到:伴随着地下轰鸣的爆炸声,泛着红光的火山口向外喷涌火山灰和滚烫的岩浆。人们在约公元前450年已观察到它的活动,2000多年来该火山一直在持续活动。它的小规模的“斯特朗博利式”爆炸,将白炽的熔渣猛掷于火口垣之上,每小时可发生数次,但是大的喷发不频繁。近期火山活动的熔岩以粗面玄武岩质为主。
佩德罗的红色小艇从容划过,他背后的海水在触碰到熔岩后立刻转为水蒸气,场面很壮观。
尝试如此多的皮划艇冒险活动,想从中得到什么?
做这些事情,我其实并没有功利的想法。从2006年开始,我对极限冒险运动的尝试就从未间断过,那就是我的热情所在。尤其是那些挑战自然力量的极限运动,我觉得自己就是为它而生。
经过这次火山探险之后,下一步有何计划?
这次探险能够成功真的很幸运,乘皮划艇靠近活火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我想告诉那些冒险高手们:务必慎之又慎!
我和团队一直在有目的地探访世界各地的有趣河流和瀑布,这个计划不会改变。接下来我们即将奔赴澳大利亚和印度尼西亚。
撰文/红了 图片/李爽
西藏日喀则地区拉孜县以南约40公里,我望着眼前这座6362米高的雪山,它只是中国众多雪山中无比普通的一座,此前没有任何登顶记录。我在Google Earth上找到它,上面标注的是Hlako Kangri(拉轨岗日),但我更愿意像当地藏民一样称它为琼玛岗日。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它将带给我毕生难忘的攀登经历。
出发前的三人合影,谁也没料到随后我们会遭遇一场让人毕生难忘的攀登经历。
起风了,我走出帐篷,做了一个深呼吸,海拔5000米的空气,稀薄,清冽。头顶的星空已经不知看了多少遍,寂静辽远的样子似乎从没改变过。
为了攀登琼玛岗日,队长周鹏、队员赵兴政还有我,从拉孜县坐着皮卡来到离山最近的村庄,再往前已经不能通车,只有当地放牛的藏民踩出的狭窄小道。我们每人背着20公斤的行装——包括攀登用的冰镐、冰爪、帐篷、烧水做饭的家伙,还有七八天的口粮,步行了整整两天,才走到琼玛岗日山脚下。
为什么要来攀登一座未知的雪山?当地藏民看我们的眼神有些疑惑。
我开始登山不过5年,在四川、云南、西藏等地攀登了15座海拔高于4000米的雪山。最早接触雪山,是跟随一支商业登山队,有人带着攀登,当时高寒缺氧、体力不支,痛苦得不得了,只有站上空气稀薄的顶峰时,让我稍稍感觉到一些安慰——克服万难登上来的,这成就感别的事情无法替代。
之前所谓登山,比如去泰山、嵩山,不会考虑山有多高,买张门票,跟着前面人的脚步爬上去看风景就好。但野外登雪山完全是另一场游戏。那些雪山默默无闻,只在Google Earth地图上有一个名称,山的体积多大,怎么去接近,从哪个山脊攀爬,什么时间去,携带多少装备……几乎一无所知。自助攀登未登峰,不单需要体能,更多时候需要研究和策划,有时候,只是少带了一天的粮食,最后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顶峰含泪下撤。和未登峰打交道,就像聚拢一片片拼图,最终这座大山将揭开它的神秘面纱,带着你俯瞰无限风光。
西藏地区已经连续下了一周的雪,我们也等待了一个星期,直到队长周鹏说:“可以了。”周鹏登山已经9年,4000米以上的雪山爬了将近50座,相当有经验。凌晨4点,我们从海拔5200米的大本营收拾行装上路,天上还挂着星光。天气不错,能见度高,琼玛岗日山通体白色,黑色岩石都被雪遮盖了。我使劲蹬了几脚路边的雪,经过一个星期的沉降,已经压得很实了。
我们选择从相对平缓的山坳上山,因为山脊走起来会有些绕远。随着海拔的爬升,脚下的雪越来越厚,浅的地方没过小腿,厚的地方,一脚踩下去膝盖就看不见了。我们三人交替着走在前面开路,领头的人需要踩破雪层,踩出脚印让后面的队友跟进,非常消耗体力。
雪山攀登需要格外小心冰裂缝。有的裂缝在明处,肉眼能看到很深的冰沟,但更多的是暗藏在雪层之下。有经验的攀登者會从雪层的起伏,颜色等看出是否有暗裂缝存在的可能。遇到冰裂缝,最保险的方式是绕道,如果裂缝过多、过长绕不开,就只能与队友采取结组的方式行进,用绳索连接,互相保护通过——前者走过裂缝时,后面的队友用冰镐深深插入雪地里做“锚”,万一前面的人滑进裂缝,可以拉住绳索制动,用专业的滑轮组把他拉出来,或者等他自己爬上来。我们选择的这条路冰裂缝不多,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只是风非常大,冷得有点刺骨。
4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一处大约50°角的陡坡进行横切攀登。脚下雪的感觉开始有些不对,硬壳一样的雪层被踩破后,下面是厚厚的粉雪,没有承担力。“这怕是有点危险啊。”我看着前方不远处周鹏的身影,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一把,坏了!雪崩了!!
上方的雪,仿佛是毫无预兆地开闸泄洪的洪水,倾泻而下,瞬间把我完全卷住。我惊呼了一声,就再也发不出声音,想张口呼吸,立刻被雪堵住了。那感觉就像被淹没在巨浪里,我努力想抓住点什么,但是两只冰镐都已被甩飞。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人就像在洗衣机里一样翻滚着,两只手徒劳地挥舞。“可能要挂了。”我闪过这样的念头。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样的地形在等待着我,或许我会撞在石头上,或者被深深埋进雪层里。雪崩中能够幸免的人非常少,大的雪块含水量大,重量也大,会把人砸晕,甚至直接把脖子砸断,我在纪录片里看到过,雪崩过处,成片碗口粗的树林都被斩断……
遭遇雪崩示意图。中间的红标是遭遇雪崩时三人的位置。最下面的红标是雪崩后三人的位置。攀登那天有着极好的天气条件,既给我们带来莫大的信心,也让我们疏忽了对危险的防范。
晴朗干燥的天气并不一定适合登山,专业人士的经验之谈是“下大雪过后三天之内不上山”。
我记不清自己滚了多少圈,最终翻滚进一片平缓地带,停了下来。这场突如其来的雪崩把我们直接推下了山,滚掉了3个小时的攀登路程。从雪堆里挣扎出来,我眼前是足球场大小的雪崩堆积,白茫茫一片。完了,在这无人之地,去哪儿挖我的队友们啊?!我瞬间感到无比的绝望。忽然,50米开外一个小黑点慢慢站了起来,那好像是周鹏!赵兴政随后也颤颤巍巍地从雪层里钻出来。我们劫后余生,再次重聚,赵兴政的大腿和屁股被划伤,我和周鹏都只是些小的擦伤和扭伤。幸好天气干燥,雪中的含水量小,所以重量较轻,我们才得以生还。人在自然力量的面前有多么渺小,我再一次有了深深的感受。
攀爬未登雪山是一件无限接近心理、生理极限的事,每一次都有很多让我难忘的回忆。我曾经在陡峭冰壁上攀爬了超过10个小时,晚上还没登顶;强风夹着暴雪袭来,四周全是绝壁,连个搭帐篷的地方都没有,绝望的感觉几乎将我击倒;最后我找了块大石头,用冰镐刨个坑,在里边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起来,接着再爬。
每次当我越是接近顶峰的时候,越会暗暗警惕,“千万小心!连崴脚都不能!”这荒无人烟的山顶,甚至从来没有人类的足迹出现过,受一点小伤就没办法下山;即使下到山脚,还要走两天才能有人家,没有人知道你被困在这里。
是的,这样的旅程没有人会觉得舒服,多半是在受罪。但我始终觉得,没有挑战的事情,又哪来的吸引力呢?
几乎被掩埋在雪堆里的手套。
远眺雪山,我对这大自然的造物充满了敬畏之情,同时觉得它们极具吸引力。
户外攀登一定要留意附近的警示标牌,防止疏忽大意而身陷危险。
为什么热衷于攀爬未登雪山?
很多人不理解:那么痛苦,干嘛还要去登雪山?
如果真想做成什么事,没有不克服痛苦的,即使是安安稳稳地坐在家里写书,也一样有挑战有痛苦。一个事情如果没有难度,就没有乐趣。接触雪山之后,我感觉自己在体能与高原适应方面有天赋,所以我不想只是抓着安全的绳子、按照人家修好的路来登山,我想学习更专业的知识,更自主地攀登,用自己的方式和雪山打交道。
对想挑战未登峰的户外旅行者有何建议?
一定要有专业知识,尽可能地跟着有经验的人学习。雪是有迷惑性的,接触雪山,眼睛看到的往往都是表象。我们已经爬过很多次雪山,但依旧会判断不准。面对自然,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在户外爱好者眼里,“雪”可谓千差万别。
“粉雪”是滑雪迷的最爱,这些凝固核还没有充分冰冻变大就落到了地面的雪颗粒,捧在手里像捧着白色的面粉,可以从指缝滑落,因此得名。粉雪既有承压力又有弹性,被挤压后还能像海绵一样恢复原状,对滑雪运动来说,是雪中圣品。
而对于登山者来说,粉雪却是危险的。这种雪雪崩速度极高,它们从高山上飞腾而下,转眼吞没一切,甚至会在冲下山坡后再冲上对面的高坡。
脚下一旦发生雪崩,要赶紧向侧方猛冲,逃离崩塌的雪流,或抓住树木、岩石,或用冰镐扎入深雪层固定身体,尽量使自己和伙伴不被冲走。一旦被卷入雪流,口要紧闭,头朝山顶,四肢用力划动,力求能处在雪流表面。雪流停止时,两臂交叉胸前,尽量露出口鼻与胸廓运动(呼吸)所需要的范围。万一被雪埋住,挣扎几乎无用,只能尽量保存体能,待到有望时大声呼救。如果到有雪崩发生可能的地方去进行攀登或者滑雪的活动,一定要携带雪崩三件套:信标、雪铲、探杆。
位于云南省德钦县东北约10公里的横断山脉中段怒江与澜沧江之间,有13座山峰平均海拔在6000米以上,称为“太子十三峰”,主峰卡瓦格博峰海拔6740米,是云南第一高峰。1908年法国人马杰尔·戴维斯在《云南》一书中首次使用了“梅里雪山”的称呼。
卡瓦格博的高耸挺拔之美,以及在宗教中的崇高而神圣的地位,吸引了无数中外旅游者和登山者。然而,从1902年英国登山队首登梅里主峰卡瓦格博失败后至今,先后9支登山队尝试的大规模登山活动无不以失败告终。梅里雪山至今仍是处女峰。
坐落在青藏高原东部边缘,在横断山系的大雪山中段,位于大渡河与雅砻江之间。“贡嘎山”,藏语意为“最高的雪山”,主峰7556米,山区高峰林立,冰坚雪深,险阻重重。贡嘎山很早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对于登山者而言,它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作为一座高海拔技术山峰,难度远甚于珠峰。据统计,到目前为止,仅有24人成功登顶,却有37人在攀登中和登顶后遇难,登山死亡率远远超过珠峰的14%和K2峰的30%,仅次于梅里雪山。1981年至1994年间,共有四支日本登山队挑战贡嘎山,来了29名队员,却只有10个人走了出去。其他19位都长眠在这座雪山之下。登顶死亡率高达90%(截至2001年数据)。
海拔8091米,地理坐标为东经83.83°,北纬28.56°。安纳普尔那峰为世界第十高峰,是安纳普尔纳山脉的主峰,位于尼泊尔王国西北部,坐落在喜马拉雅山脉中段,位置十分偏僻。安纳普尔那峰是第一座被登顶的8000米级山峰,但这丝毫不代表它容易攀登,恰好相反,因为多发雪崩事故,它被所有攀登者认为是世界上最难逾越的高峰之一。1950年首登成功之后20年,没有任何人再次攀登成功。安纳普尔那峰的登顶死亡率在所有8000米级山峰中也名列前茅:截至2000年,共有106人登顶,但也有54位攀登者再也没有醒来。登顶死亡率40.77%(截至2003年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