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中有道西班牙

姜宇航

每天都来上几片红亮的伊比利亚火腿、饮两杯Rioja红酒，还要尝试不同创意的tapas，把海鲜饭、蒜油虾、烤乳猪一一吃遍……如果这样的吃货之旅是“歇斯底里”，那么刘鑫的西班牙旅行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了。

作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旅游大国，西班牙吸引游人的元素很多：马德里王宫、拉斯班塔斯斗牛场、阿罕布拉宫、圣家教堂、毕加索博物馆……而对刘鑫来说，这个曾雄霸世界三百年的古老王国最令人心动的是一间间蜚声美食界的餐厅、一个个有热闹也有门道的市集、一个个珍贵食材和古老菜系的发源地——大厨的旅途是用味道来串联的。

瓦伦西亚、马德里、塞哥维亚、托莱多，刘鑫的西班牙行程乍一看实在普通，但是，这个行程可完全是“吃”出来的：托莱多的米其林一星餐厅Restaurante Adolfa、当地排名第一位的烤乳猪餐厅Mesón de José María、获奖无数的Restaurante Lhardy，传统的García餐厅estaurante O'Grove、巴塞罗那的海鲜饭人气餐厅Mareas vivas、巴伦西亚的风味餐厅Casa Baina、街边老店Agustin、面包店Qvadra Panis……无不令人口水暗涌。双鱼座的天马行空加上“老北京”的豪爽，刘鑫的西班牙之旅不仅一路飘香，更重要的是吃得内行、精细、不计成本，吃得有腔调又够独家。

为了去心仪已久的巴塞罗那米其林二星餐厅Restaurant Lasarte一探究竟，刘鑫行前不惜隔着18个钟头的时差、用20多封邮件跟餐厅来来回回“交涉”订位。“这些邮件基本都是在沟通用餐时间，要知道Lasarte半年之内的餐位都预订满了。”用刘鑫的话说，餐厅经理能破例为他挤出空位，就是因为“感受到了我的真诚”。那一餐，刘鑫从下午2点多吃到晚上7点多，“试了他们最好的试菜菜单，食材精致新鲜，主要的烹调方法也是当地传统的。”他最难忘的是那道鸽胸配猪肉冻及风干番茄和苹果奶油，“食材和料理水准都太赞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旅行方式，刘鑫非常在意“保护”自己的这种游走方式不受别人意见的左右：“更多旅行者当然比较中意景点，包括我太太之前也是；不过景点好玩，菜市场跟餐厅也好玩啊，不光好玩，还好吃！我太太跟我走了几趟，也发现了这个好处。在英国，去白金汉宫的时候我都躲得远远的，因为附近有两个有特色餐馆我还没去。”

旅行时，融入当地人的生活氛围、感受不同的风土人情当然是乐事，然而在游客遍地的时代这要如何实现？刘鑫选择的方式跟他的职业息息相关：逛当地市场，了解当地烹饪手法，然后自己下厨做大餐。

品尝到一种好吃的食物，一个饕客只是醉心于味蕾的美妙享受，而一个大厨已经情不自禁地琢磨开了：装盘好在哪儿？用了什么食材和配料？用什么方式烹饪的？乃至“如果是我做的话我会……”对刘鑫来说，主厨与其说是职业和工作，不如说是爱好，关于美味的好奇、追寻和钻研从未停止。去当地口碑好、名气大的餐厅用餐，发现好的食材或是新奇有趣的烹饪方法，刘鑫难免“技痒”，他最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创意，用当地的食材和工具做大餐给太太和当地的朋友吃——身为大厨，胃口怎能“受制于人”？离家两万里也要烹饪出想要的味道！

因为有逛市场、下厨房的习惯，刘鑫旅行时会尽量预订配有厨房的公寓，不过酒店式公寓的厨房通常只有基本设备，炊具不称手，调料不齐全，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去市场买。旅行结束后这些家什怎么处理？“香料用不完可以带回来，锅也一样。”是累赘还是宝贝，其实全看心境。

集市是一个地方最有生机的部分，刘鑫的西班牙之行，在马德里逛了圣米盖尔市场（Mercado de St Miguel，始于1916年），在巴塞罗那逛了博盖利亚市场（Mercado de La Boqueria），不过最令他难忘的还是瓦伦西亚的中央市场（Mercado Central）。

瓦伦西亚是西班牙著名的海港城市，也是一个让人想要亲近的小城，街道、巷弄干干净净，可以看到多个时期、不同风格的建筑，街角商店里“坐镇”的小生意人表情十分安然。

到瓦伦西亚的第2天，刘鑫买了一只火炉和一只用来做西班牙海鲜饭的铸铁平底锅，然后直奔中央市场。走进市场，蜂窝图案的瓷砖清洁、平整，天花板上有巨大的钢架和教堂般的玻璃穹顶，自然光可倾泻而下，使得空间宽敞透亮。各色水果整齐码放在货架上，前面是一杯杯现场鲜榨的果蔬饮料：芦笋、洋蓟、牛油果、西红柿……海鲜摊位轻轻浮动着海水气息，最有看头的是挂满不同产地货色的火腿铺。在推着购物车的刘鑫看来，这里就是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游乐园，好食材、好调料伸手可得。回到租住的公寓，刘鑫用刚买的橄榄油、香肠、深海鳌虾、甜橙等打造出一桌西班牙“家常盛宴”，反客为主地招待当地朋友，让这些西班牙人觉得不可思议——那海鲜饭的味道竟然地道得“像妈妈的手艺一样”。

跟美食有关的旅行也让刘鑫愈发悟到，食物在世界各个角落都具有深远的魅力，有时比人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在西班牙，皇马、巴萨和格拉纳达的球迷势同水火，却可以为了一份油条蘸巧克力在一爿小食店里愉快共处；回想起瓦伦西亚那盘安圭拉鳗烩土豆温暖熨帖的味道，也会记起春日里Anguila湖水的清澈和悠远；在马德里市场上看到一条大得惊人的安康鱼，顺手拍照发上网，引起同行好友的重量竞猜；马德里Lhardy餐厅破例允许刘鑫“加塞”，就是因为美食同好之间的那份惺惺相惜……由美食感知生活，“世界，并不遥远”。

1.西班牙火腿处处可见，最佳品牌5J价格不菲，Joselito 是北部的名牌，当然也不便宜，建议吃萨拉曼卡（Salamanca）的当地小品牌，好吃不贵，天天吃、顿顿吃也吃得起。

2.瓦伦西亚米饭不叫海鲜饭，那是专门给游客制的，如果在碗里看不到海鲜不要大惊小怪，最特色的米饭是用鸡肉、扁豆、藏红花制成的。如果腰包够硬，就多吃海鲜吧，超大份的龙虾饭是最佳选择之一。

3.租个带厨房的公寓，回家做饭最有趣。当地市场不但有tapas， 还有新鲜的水果、干果、果脯，建议采购杏仁糖、葡萄酒、橄榄油、香肠、火腿、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