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债危机的福利趋同解释
2014-09-09余南平孔令兰萱
余南平+孔令兰萱
理清欧债危机的本质,可以对解决欧债危机的可能途径形成清晰的判断。文章在梳理有关欧债危机形成的既有研究的基础上,通过建立最优货币区“福利趋同”假说,认为欧元区劳动力流动不满足最优货币区原则,同时采用实证数据论证了欧元区内存在的“福利趋同”事实,并结合欧元区金融一体化实践分析了欧元区“福利趋同”实现的金融路径,不仅在理论上提出了区域一体化的边界问题,同时也指出了欧债危机解决的艰难性和长期性。
欧债危机;最优货币区;福利趋同
F15A003212
一、 引言
欧债危机的本质是什么?其解释不仅对判断欧债危机的可能解决途径提供帮助,同时对既有的“最优货币区理论”的实践检验结果也可以进行充分的回答。
回顾已有的文献或者评论性文章,对欧债危机的研究已有很多视角。以国外学者为例,Marcelle Murphy(2011)认为过度借贷引起债务危机。希腊政府大量借款,导致巨额的赤字支出,逃税现象严重;而在爱尔兰、西班牙和葡萄牙,易得的贷款促进了消费和经济繁荣;但当金融危机爆发时,危机国家不能通过货币贬值来降低债务水平,而实际经济能力却无法偿还大量贷款。①Paul Belkin(2010)从国内和国际因素分析了希腊债务危机的主要原因:美国金融危机的爆发,希腊过度的外部融资所引起的预算和经常账户赤字,使得金融市场信心崩溃,较高的政府支出、结构性僵硬、逃税、腐败等助长了债务,同时欧元的使用及欧盟规则的松散执行(如预算赤字和债务赤字)使得危机难以在短期内解决。②Collignon(2011)比较赞同货币主义者对金融危机的分析,认为目前的欧债危机是流动性危机,原因是成员国之间政治协调的失败,认为只有加强政治一体化才能最终解决欧债危机。③Ulrich Volz(2012)在他的文章中强调了银行体系的问题,主权债务危机直接源于美国金融危机和紧接着雷曼兄弟破产后的欧洲国家银行业问题,政府为救助银行业,使得许多私债变为公债,主权风险增加,所以债务危机的核心是主权信用与银行体系的相互依赖性。④Lorenzo Bini Smaghi(2011)从欧洲国家特征等方面对欧债危机进行了解读,他认为债务结构健康的国家其纳税人不愿承担过重的负担,以支持其他国家的公共融资或银行体系,而政策决策者将面临政治、市场和资源有限的挑战,同时财政政策的完全独立助长了债务。Lorenzo Bini Smaghi, “The European Debt Crisis,” in: BIS Central Bankers Speeches, 2011.
虽然债务危机发生在欧洲,但国内学者也对其经验、教训做了大量梳理与评述。丁纯(2011)认为欧债危机并未止步,追根究源,美国金融危机使各国大幅度实施财政刺激政策,引爆欧债危机;而深层次原因则是欧洲国家长期形成的结构性失衡问题,产业结构软肋和结构转型失衡,离散的财政政策,以及不同国家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使得欧债危机难以快速解决。丁纯:《“欧债”危机并未止步》,载《国际市场》,2011年第4期,第3843页。宋学红(2012)从内外两个方面分析欧债危机,认为美国次贷危机的延续和深化是欧债危机的导火索,国际信用评级机构推动了欧债危机的升级;而统一货币与分散财政的制度性缺陷和欧元区经济结构失衡则是欧债危机的内部根源。宋学红:《欧元区主权债务危机的成因探究》,载《社会科学战线》,2012年第3期,第235237页。胡朝晖、李石凯(2012)认为欧债危机的内生性成因,是财政支出扩张和经济停滞导致的财政收入收缩,而外生性解释变量,是美国为了巩固美元全球霸权而试图通过债务危机打压欧元;即使短期内,欧元因为债务危机遭受重大打击,但长期来看仍可能造就更强大的欧元。胡朝晖、李石凯:《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内生性与外生性研究》,载《亚太经济》,2012年第4期,第39页。陈洁民、张尧(2012)从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可持续经济增长、援助措施、财政监督机制等方面分析了欧债危机升级的原因,并指出解决危机的关键是建立财政联盟、扩大援助基金并转变欧洲经济增长模式。陈洁民、张尧:《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升级原因及对策分析》,载《国际问题》,2012年第4期,第180181页。
余南平等:欧债危机的福利趋同解释
当然,研究欧债危机的文献汗牛充栋,不可能逐一列举。综观当前的研究成果,学术界主要从国际、国内因素解释欧债危机的原因,美国金融危机的爆发,欧元区财政政策不统一、缺少财政监管以及政治协调危机等是其外部源泉,而内因主要是政府的过度支出和银行体系的问题。虽然有奥地利学派的学者从理论上分析了“最优货币区”的不可行性Bogdan GL Van, “The Failure of OCA Analysis,” http://mises.org/journals/qjae/pdf/qjae7_2_2.pdf.,也有国内学者从经济结构失衡角度认为欧元并不符合最优货币区理论的标准,但并未以实证的数据和合理的逻辑论述解释其背后的根本原因。余南平:《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理论挑战与现实警示》,载《文汇报》“理论版”,2010年4月7日。本文将结合欧元区作为最优货币区理论的实践,试图从“福利趋同”角度解释这种不平衡的根源,以解释欧债危机产生的内在循环逻辑,解释框架如下:
从解释框架中的最优货币区理论在欧元区的运用,我们可以清楚地做出推导:欧元区作为最优货币区理论的实践,其在实现单一货币区基本通胀目标控制、货币区贸易多元化和一体化、货币区金融一体化等方面发挥正向效应的同时,由于没有实现单一货币区内大规模的劳动力充分流动,欧元区内将无法通过市场配置完成“福利趋同”。由于福利的本质是货币购买力,单一货币区内的购买力平价存在内在的自然对比效应,因此,当最优货币区国家“福利趋同”本文所指的“福利趋同”是指单一货币区内出现的低福利国家向高福利国家努力靠拢的必然过程,包括名义工资、最低工资、养老金、劳动保护、社会福利支出等多项内容。假说成立时,那么其必然存在ULC(单位劳动成本)差异以及通货膨胀率的实际差异,而这在货币区成员国劳动生产率水平差异的情况下,将导致货币区内贸易失衡。如货币区内竞争力占优势的德国不仅对所有欧元区成员国保持顺差,而且对南欧国家保持更高水平的顺差。同样,由于市场机制(劳动力自然配置)本身不能满足单一货币区“福利趋同”的内在需要,竞争能力弱的货币区成员国如果希望本国公民福利水平因一体化效应而上升,那么只能通过负债来弥补“福利缺口”。单一货币区内的金融一体化扩大刚好为政府扩大公共负债提供了途径和机会,其结果必然导致竞争力弱势国家的公共债务上升与政府赤字增加。
二、 如何理解福利与福利趋同
如果不能对“福利”本身的定义进行深入解释,是无法引出有关“福利趋同”问题的讨论的。狭义上,福利通常指现代国家社会保障制度体系对于缺乏经济安全的社会成员,给予有条件的帮助而构成的高度规范网络;在广义上,当然也包含私人部门给予雇佣者的非现金性回馈和应法律要求给予的工作待遇。虽然,学术界在使用“福利”概念时广泛采用的是狭义定义,并使用了“福利国家”这一术语,但对于“福利国家”的概念和内涵还是存在定义上的分歧。这个分歧不仅来自英语世界对于“福利国家”的再定义福利国家最初源于德语“Wohlfahrtsstaat”,该词主要指“繁荣”而非福利,具体解释可见[英]安东尼·吉登斯等主编:《欧洲模式:全球欧洲,社会欧洲》,沈晓雷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年,第149页。,同时也来自学者们对于“福利国家”的不同解释。如Briggs将福利国家定义为“有意识运用政治权力和组织管理能力,减缓市场机制的作用力度”;Mishra则采用了双重概念,即“国家承担提供福利的责任,并且通过立法和宪法手段建立机制和程序,提供服务和其他形式的福利,以满足基本需要”[英]内维尔·哈里斯等:《社会保障法》,李西霞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45页。。显然,Mishra的认识更为深刻,将国家通过立法手段限制私人产权利用的作为也纳入福利国家和福利本身的组成部分;这不仅涉及到政治哲学中“消极自由”与“积极自由”的价值认识问题,同时还涉及到英国历史社会学家T.H.Marshall开创的现代社会公民社会权利的解释和法律保护问题。有关这个问题的讨论文献非常丰富。对于“消极自由”与“积极自由”的深入讨论可参见[美]斯蒂芬·霍尔姆斯、凯斯·桑斯坦:《权利的成本——为什么自由依赖于税》,毕竞悦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有关公民社会权利的论述与保护可参见T. H. Marshall, “Citizenship and Social Class,” in: T. H. Marshall, and Tom Bottomore, Citizenship and Social Class, London: Pluto, 1992.
如果将“福利”与“福利国家”按照广义解释的逻辑来推论的话,那么我们可以看到,在一个国家之内,如果面对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中央集权国家通常通过财政转移支付的手段,或者通过特殊的区域税收政策,来平衡国民福利的巨大差异性并努力适应“福利趋同”的内在要求,如中国今天的中央政府。而联邦制国家虽然不及中央集权制国家拥有更多的控制资源,但也会通过一些特殊政策以平衡区域福利差异,如今天的德国。但无论如何,政府当前在市场经济环境下的作为是有限的,其不足的部分只能通过市场价格传导机制和劳动力流动进行自我完善。比如上海最低工资(法定形式福利)的持续提高,定会以价格传导形式带动江苏、山东以及更内陆的省份最低工资水平的提升;如果最低工资还不能满足部分劳动者的福利趋同的内在要求,那么大量的农村和内陆省份人口就可能流动到沿海发达省份,这就是一个自然的市场选择。中国内陆省份人口流入沿海大城市,除了经济收入因素的影响外,更好的教育与医疗服务福利需求也是核心动力,而这其实是对国民福利差异的市场选择性反应。
因此,在一个国家内,“福利趋同”是一个自然内在的、基于国民身份的本质需求虽然基于体制和历史遗留问题,这个需求在“二元化”的中国到今天并未被完全满足,其中以医疗保险身份差异最为典型。,无论其采用政府转移支付还是更自由的市场流动方式来满足。但在欧元区一体化中出现的难题是,在没有“欧盟统一财政”转移支付的前提下,是否存在欧元区范围内大规模的劳动力流动,以通过市场满足“福利趋同”?如果没有,那么欧元区国家又是如何来满足“欧洲福利趋同”的呢?
对于欧洲一体化过程中的“福利趋同和挑战”问题,早在金融危机前的2008年,欧洲著名的政治学研究理论刊物《西欧政治》为了纪念创刊30周年,就邀请了17位欧洲最知名的学者,对欧洲一体化带来的各类问题进行了前瞻性研究,其中意大利著名的学者、米兰大学教授Maurizio Ferrera当时对于欧洲福利国家“黄金般的成就与白银般的前景”的结论性判断,给人以深刻印象Maurizio Ferrera, “The European Welfare State: Golden Achievement, Silver Prospects,” in: Western European Politics , 2008, 31(12), pp.82107.。Ferrera回顾总结了战后欧洲福利国家三十年的建设成就,认为欧洲一体化深刻影响了欧洲国家间的福利趋同,如欧盟法律秩序、欧盟竞争规则,以及来自欧盟层面所推行的“社会保护”(social protection)概念引导下的“硬法”和“软法”对欧洲福利国家的“趋同影响”。而对于欧洲国家间的“福利趋同”,虽然英国肯特大学教授、欧洲最著名的社会福利研究学者Taylor Goody使用“路径依赖”(pathdependency)谨慎地表示了欧洲福利国家间的体系性和制度性的差异,但他还是使用实证数据比较了欧盟15国(德国、法国、意大利等)以及新加入欧盟的波兰等9个国家的历史数据,认为在19952004年的十年间,欧洲福利国家的趋同性在风险人群保护、劳动力市场规制和失业保护等方面正在加强。Peter Taylor Goody,“The New Welfare State Settlement in Europe,” in: European Societies, 2008,10(1), pp.324.如果说,Taylor Goody仅仅使用了欧洲的数据来解释欧洲“福利趋同”的话,那么更大范围的比较研究则来自荷兰的两位社会学者Peter Achterberg和Mara Yerkes。他们使用了16个OECD国家的历史数据来验证“福利趋同”效应存在,其研究结论出乎意料地显示:在二十世纪到二十一世纪的转换中,西方福利国家并没有被“新自由主义”所主导,相反的是,北欧福利国家在进行一定的市场化改革,而传统低福利国家如南欧的意大利、西班牙,以及自由主义主导国家英国、爱尔兰等国却在提高福利,两者自然接近了“中间道路”,而推动西方发达国家福利趋同的核心动力就是“全球化”与“欧洲化”。Peter Achterberg, and Mara Yerkes, “One Welfare State Emerging? Convergence Versus Divergence in 16 Western Countries,” in: Journal Comparative Social Welfare, 2009, 25(3) , pp.189201.
当然,上述研究的思路还是沿着瑞典学者EspingAndersen上个世纪90年代提出的“福利资本主义三个世界”的比较研究范式,是从较大的范围考察欧洲福利体系的“趋同”现象。具体到欧盟“落后成员国”对象的分析上,来自南欧国家的学者Ana Guillen等人则使用了更为细致和详实的政府社会开支分项数据,以证明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利比里亚福利模式”在加入欧盟后是如何被逐渐同化和改造的。Ana Guillen, Santiago Alvarez, and Pedro Silva, “Redesigning the Spanish and Portuguese Welfare States: The Impact of Accession into the European Union,” in: South European Society and Politics, 2003, 8(12), pp.231268.意大利罗马第三大学的Carmda DApice等人也做了类似的研究,他们采用了政府社会支出分项比较,来证明意大利福利体系的改造过程及其与欧盟高标准的趋同。Carmda DApice, and Sebastiano Fadda, “The Italian Welfare System in the European Context,” in: Review of Social Economy, 2003,61(3), pp.317339.因此,仔细研究和关注来自南欧学者的研究结果不难发现,2003年左右,在欧洲,特别是南欧已经开始明显感觉到“欧洲化”的影响,包括欧盟各项制度措施对于南欧传统福利模式的改造,而向西北欧洲国家的高福利趋同则是改造的方向与核心。
纵观上述,可以看到“欧洲化”和欧盟一体化导致的欧洲国家“福利趋同”不再是一个理论假说,已经被实证研究所部分证明。但是,欧洲国家“福利趋同”与欧洲主权债务究竟有什么联系?它们的内在逻辑关系是什么?比照已有的欧洲学者研究,存在两个比较大的问题:一是几乎所有的研究者均统一采用了“政府社会开支占GDP比例”这个可以横向比较的数据,但该项数据仅支撑了狭义“福利国家”的“福利趋同”解释,那么在广义“福利国家”概念下,国家通过立法保护或者是劳动者通过非现金回馈得到的福利如何比较?它是否存在和满足我们提出的同一国家的福利内在趋同效应?二是传统研究的对象,无论是OECD国家比较也好,还是欧盟范围内的国家对比也罢,在“政府支出占GDP比例”项下,均没有统一的货币单位,无法解释购买力平价因素影响下的实质性福利。欧元区作为最优货币区的现实实践,成员国采用同一货币,那么在欧元区范围内是否存在典型的可以以统一的货币单位进行比较的“福利趋同”效应?下面我们将采用实证研究来验证并给以回答。
三、 欧元区国家是否存在福利趋同效应
如同我们提出的难题一样,以往欧洲学者在验证OECD国家“福利趋同”以及“欧洲福利趋同”时,使用的可比口径均采用了“政府社会支出占GDP比例”以及这个比例下的分项指标。但这个方法仅验证了狭义的政府公共支出满足狭义“福利趋同”的研究,而更广义的“福利趋同”如何验证?事实上,正如在一国之内“福利趋同”所显示的本质特征一样,如果福利被最终内化解释为以货币计价的购买力,那么名义工资、最低工资、工作时间及劳动保护条件等因素则是最佳的可比较角度。因此,在这里我们采用更宽的视角,对欧元区内的福利趋同现象给予论证。在选择欧元区国家样本对比分析“福利趋同”时,一些基本原则必须把握:首先是要选择对比样本,如债务危机“问题国家”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希腊、爱尔兰与债务健康的典型国家德国、荷兰。其次,法国之所以也被列入可比较样本,是因为福利趋同本身是选择就高原则,如法国的最低工资水平最高,劳动时间最少,政府公共支出大,代表了欧元区高福利典型。再次,卢森堡、比利时、奥地利等欧元区国家虽然经济稳定,债务可控,但由于其人口基数、经济规模与特征等因素不具有典型代表性,通常不在研究比较范围内。
1. 工资和工作时间的趋同
理论上,名义工资收入既反映了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也反映一个国家的劳动力成本,同时也反映隐含通胀因素的收入水平。如果以德国作为基准,可以看到,在引入欧元的十年内,从名义工资比较来看,意大利的名义工资从2000年与德国的8000欧元/年的差距,缩小到2008年的5000欧元,欧债危机最严重的国家希腊则从2000年的15000欧元的差距缩小到10000欧元,而爱尔兰的名义工资十年内的涨幅大大高于德国(图2)。从年均工资环比涨幅角度看,德国在20012008年的环比涨幅未超过2%,而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等国远超德国,希腊的环比涨幅更是令人瞠目,甚至在欧债危机爆发后,希腊还一直保持工资环比正增长,出现了南欧国家工资水平增速赶超德国的现象(图3)。如果考虑到欧元区一体化的“硬目标”,特别是欧元区年通胀被欧洲央行控制在2%以内的要求,可以看到,欧元区内“问题国家”的工资性福利在其加入欧元区的十年间得到了大幅提高。
同样从法定最低工资角度看,其更本质地反映的是国家法定的劳动力保护基准水平。由历史数据分析来看,在加入欧元区的2000年,希腊法定最低工资为542欧元/月,而到金融危机后的2009年已经达到862欧元/月,涨幅近60%,同样西班牙涨幅为51%,葡萄牙涨幅略小,为33%,而法国2000年为1049欧元/月,到2009年为1337欧元/月,涨幅为27%,荷兰最低工资涨幅基本也保持这一水平。因此,从法定最低工资增速角度看,南欧“问题国家”在加入欧元区后不仅出现了超过西欧国家的现象,同时从增幅比例来看,2000年法国最低法定工资是希腊的193%,而到2009年则变成了155%,差距已经明显缩小,出现了最低工资“就高趋同效应”(图4、5)。必须解释的是,德国、意大利、奥地利等欧元区国家没有法定的最低工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