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超：要做就做到极致

钱亦蕉

并不是第一次见吕超。之前，他是上影英皇的总经理；现在，他是上海耀客的创始人兼总裁。因为《离婚律师》的热播和网上沸沸扬扬的议论，上海耀客的名字开始进入人们的视野，这家2012年底才创立的影视公司令人惊奇地创造了一部“剧王”，正应了那句老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来到耀客的办公室，开放式的办公环境，很有创业型公司的特点，按吕超的说法：他借鉴了美国谷歌的办公室布置，就是想体现创新、朝气、活力。而他自己的穿着，也很像网络公司的风格。其实，如今不仅耀客备受关注，吕超也被媒体从幕后推到了台前。还没有习惯对着不同媒体说同样的话，吕超希望少一点曝光，而在接受《新民周刊》专访时，他反复强调的是两个词——极致和口碑。

不惜代价做“剧王”

《离婚律师》热播，除了姚晨、吴秀波两大明星领衔超强主创阵容外，本身剧情也很有话题性。婚姻出了问题，是否该选择离婚？离婚率高企，三对结婚，就有一对离婚，那么我们还要相信爱情吗？

吕超说，离婚是目前的一个社会热点现象、敏感问题，他们在这部剧里面提出了自己的思考：“第一，不要把离婚看成洪水猛兽；第二，虽然我们在里面讲的是离婚，但是我们提倡相信爱情。爱情不等于婚姻，生物学研究爱情只有18个月的保鲜期，18个月后，就没有激情了，那么我们该如何经营婚姻。我们探讨的是这个。电视剧里不一定提供答案，但会与观众产生碰撞。”

因为有责任感，喜欢在电视剧里面探讨社会热点，吕超擅长做现实题材剧，如《心术》、《宝贝》、《离婚律师》等，当然这与六六这个编剧兼公司合伙人的喜好也不无关系。“通过电视剧把我们对社会、对人生的感悟体现出来，就好像往杯子里倒水。如果我们的认知比较差，倒到杯子里的就是白开水；再进一步，比如我们现在能做到的，是茶；那么最高境界，倒到杯子里的应该是茅台。”

为了泡一杯浓茶，甚至酿制醇厚的美酒，吕超从创业之初，就要求大家做“极致”，什么都要最好。体现在《离婚律师》上，就是花费了令人咋舌的1.3亿制作成本，完成一个46集的时装剧（业内公认古装剧比时装剧费钱），投资电影的话这也算部大片了。

问吕超，这1.3亿怎么花的？他说，这个剧从编剧、导演、主演、配角、摄影、服装、道具，包括主题曲（姚谦作词，沙宝亮和曲婉婷分别演唱）全部都是第一流的，完全是按拍电影的配置来拍电视剧。这样的剧本身就是个“极致”，所以演职人员都非常投入、精益求精。别人一天拍5-10页，他们一天才拍2-3页，慢工出细活；一般这样的电视剧拍3个半月就结束了，而他们足足拍了164天。这也直接造成费用超支，吕超承认，一开始的预算是1个亿，没想到最后花了1.3亿，不过他觉得还是值得，因为从长远看，口碑才是第一位的。

“你看《来自星星的你》，它为什么这么红？除了演员阵容和编剧，它的服装都是时尚大牌，让人赏心悦目。这次我们的《离婚律师》中姚晨和吴秀波的服装也都是名牌，所有的服装价值就超过了2000万（其中一部分是品牌赞助的），效果当然有，你去看淘宝上已经有卖“离婚律师同款”了，观众的眼睛雪亮的。还有拍摄器材，用的是F55数字电影机，价格是普通电视器材的6倍。剪完，一开始在电视台那边还无法放，又用进口软件去调制式，因为太超前了，若在电影院银幕上放，那效果就很好了。”

吕超微笑中带着自信：除了我，没人肯这么干。“一般人50万（每集）请了姚晨，就不会再花50万请吴秀波。因为有一个大明星，比如你可以卖到70万（每集），但两个大明星，也只能卖个百八十万，不可能卖到140万，但成本却翻了一倍。一般公司从赚钱角度考虑，就不会请两个超级明星了，但我愿意少赚一点，做极致。就好比《心术》，已经有海清和吴秀波了，他们说你干嘛再花25万去请张嘉译？但我就这么做了。”

这么烧钱，1.3亿能收回来吗？吕超笑笑说，没问题。很简单，一流的产品，卖一流的价格。

等待种子发芽

说起来，吕超走上这一行完全是偶然，大学读的是政治，第一份工作是公务员。2003年参与东方电影频道的筹建，让他开始与影视有了交集。2007年末，吕超进入上影集团和香港英皇集团合资的上影英皇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后出任总经理，正式干上了影视制作这一行。

吕超说自己做的第一个项目，就是《亮剑》，很幸运，这个剧后来受到了观众的热捧，被反复播放，成为经典。而这部戏在播放前的宣传并不充足，完全是靠“口碑”带来的影响力，囊括了国内各种电视类奖项。这让吕超坚定了口碑的重要性。

吕超后来还参与制作了多部有影响力的电视剧，上海近几年来的获奖电视剧和上央视的剧基本都出自他手，比如《开天辟地》、《我的青春谁做主》、《沧海》、《神话》、《心术》等等。一次成功可以说是幸运，次次成功就是实力了。

在上影英皇干了5年后，他选择自己创业，重新起航。让他最终做出决定的，是跟随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去美国硅谷考察，学习创新。在参观了谷歌、Ideo、Facebook、苹果等一系列高科技公司后，他感受特别强烈：世界的未来，创新是龙头。这些公司的文化和氛围让他羡慕，所以，他愿意踏出这一步——去做一家那样的公司。

一个创业公司，就能有《离婚律师》这样的大手笔，耀客不能不让人刮目相看。吕超愿意继续在精品和现实剧的路上走下去。“下一部剧，可能还是律师戏。医疗剧、律政剧都会拍，这是解决身体和社会的疑难杂症的两个行当，但因为中国的一些政策限制，不会像美剧和TVB剧那样拍，可能还是走都市情感的路子。”吕超告诉记者，《心术》和《离婚律师》分别报了卫生部和司法部审查，“中央部门都挺支持的，只提了一些小意见”。

而《离婚律师》的成功将开创一个系列，这也是目前国际上的流行做法，电视剧《离婚律师》准备拍续集，话剧《离婚律师》和电影《离婚律师》都在筹备中。“特别要感谢观众，他们在讨论中提供了很多案例。”

耀客的短期目标是成为一个内容一流、有责任和追求的公司。为此，吕超正忙着“收集”种子，“好编剧就像种子，六六和陈彤都是，我们要培养他们，耀客给编剧的钱是行业内最多的。六六是体验派，而且她不用枪手，所以两年才能做一部戏，她是泡浓茶的节奏。所以我们要发掘更多的人才，种下去三笠种子，可能只能发一个芽，而三个芽，可能只有一棵能长成。”

这是内容为王的时代，耀客把做好内容放在首位，包括电视剧、电影、网络剧和演员经纪。“签什么样的演员，其实也是一种价值观输出，比如像陈冠希这样的我肯定不会签。”

吕超坚信，“当你把自己的事干好了，好的结果自然会到来。口碑比宣传更重要。”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