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文化中象征北京走向现代国际大都市的CBD（商务中心区）

摘要：北京的CBD（商务中心区），是北京走向现代国际大都市的象征，其具体的特点体现为：全新、高耸、丰裕、时尚。CBD的意义，在一系列关联中，如在北京的整体之中，即在与北京作为世界著名古都的张力中，在中国现代化进程形成的中国人的心态中，可以得到更丰富的展开，CBD显示了京城模式的转型。

关键词：城市文化；文化特征；北京；国际大都市象征；CBD（商务中心区）；全新；高耸；丰裕；时尚

中图分类号：J59 文献标识码：A

一、中央商务区在北京整体中的意义

新中国建立以后的北京，经过一系列曲折的城市发展建设的演化，在1994年终于确定了两大方向：现代国际城市和世界著名古都。前者要向世界的先进水平看齐，后者要彰显中国的历史文化特色。如果说，北京的定义的后一方向主要以古代京城的街区、胡同、四合院、文物保护单位为标志展现北京历史的厚重，集中地体现为故宫建筑群、历史/文化型公园、以什刹海和南锣鼓巷为中心的平安片区、前门大街为核心的文化保护区……那么，北京定义的前一方面，则需要世界建筑史上和世界城市史上最高水平的东西来体现。新中国成立前期，这一现代性的体现主要是通过长安街的建设来体现的，长安街的横轴和故宫的中轴构成了北京的中心。20世纪60年代的十大建筑，基本上（围绕天安门）放在长安街。改革开放以后，现代国际大都市方向则从三个方面体现出来：一是长安街的新变，二是二环路以外的高楼以及由高楼所形成的街道与小区，三是CBD（商务中心区）的规划和出现。CBD是新世纪后的全新营建，以一种集约和典型方式，彰显了北京的新精神。

由北京定义的两个方面，可以说，北京的城市街区，由两种类型构成：历史风貌街区和现代风貌街区。前者的主要构成，应该是历史的本来建筑结构和文化精神，后者的主要构成，应该是世界最先进的建筑结构和文化精神。北京的这两个方面，自新中国建立以来，就进行着形形色色的“斗争”。既有观念上争夺，在一次次的北京总体规划的变动中体现出来，又有现实中“拼抢”，在一次次的划定保护范围和一次次的拆旧建新的改造工程中体现出来（这里有很多很多甜酸苦辣的故事）。从北京演进史上世界著名古都和现代国际都市的二元性看，直接代表现代国际都市一面，并以现代的标准看，北京在追赶着世界先进的路上可算前列的，有两个街区，长安街和CBD。因此，在一定的意义上，理解了这两个街区，基本上就把握住了北京向世界先进迈进的精神动向。

长安街，作为与中轴线相对的横轴线，既要显示紧跟世界先进的现代性，又要在与中轴的关系中和张力中显示世界的先进性，它显示了自天安门体系获胜，决定北京的两个方面共居一城以来的复杂演进。长安街在成就自身的同时，阻碍了京城模式向其他方向演进。CBD（商务中心区）与三个方面相联，其中两个方面是由北京与世界的互动而来，受世界城市史演进两大理论的影响，这就是世界城市理论和大都市区理论。另一个是由北京自身的历史演进而来，它显示了梁陈方案的本质精神，是多中心的体现。长安街是天安门体系的延伸，是一个中心。这样，长安街和CBD，一方面，二者有着相同共性——都体现着北京的现代国际都市一面，另一方面，二者有相当的差异——从北京的规划史看，前者是天安门体系的延伸，后者是梁陈方案的复出；从与世界的关联看，前者一方面阻碍了北京在自身范围内走向大都市区，却逼着北京从一个更大的范围（超出北京的范围）来谋划大都市区，后者努力地在北京自身范围内形成多中心格局，虽然因自己与长安街叠交，而减弱了多中心的意向，但却因为自己远离中轴线，而更自由地与国际接轨。因此，虽然长安街和CBD都体现着北京的走向现代国际都市之路，但二者又由于各自的条件而各有其特色，这里透出的是北京的深邃。

北京的演进，二环路以内的旧城区，为北京应成世界著名古都这一方面的目标，而有了整体保护的总框架，从而很难自由地呈出现代的建筑特征——摩天楼的壮丽景观。在北京两种方向的“斗争”中，不顾反对而撞进旧城区的金融街（西城区）和传媒大道（宣武区），以及乘修建王府井步行街拔地而起的东方广场建筑群，在已有的张力中，既不能达到摩天楼应有的高度，也没有在尺度内彰显真正的现代特色，因而广受诟病。二环以外的地区，三环、四环、五环之间，虽然高楼林立，且不乏创新和有趣之作，但总体而言，只是对现代高楼在单体和群体结构上的模仿，就是本来应当做出特色的中关村科技园和望京新区，无论其整体的结构还是单体的样态，让人看来，未能彰显建筑之特色，没有闪耀艺术之亮点。而在整个北京城，CBD算是显示出了现代国际大都市的壮丽景观。只要你乘车沿东三环而南下，两边的高楼相对迎面而来，错落有致，崇高壮阔，便会感受到现代国际大都市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恍入世界的最先进大都市之中。

二、全新、高耸、丰裕、时尚：CBD（商务中心区）的特征

CBD（商务中心区）在北京的出现，是北京直接追赶世界最高级城市的结果。改革开放伊始，北京的规划专家们在遍访美国纽约、日本东京、法国巴黎、英国伦敦等世界发达国家时，发现其都有相当规划的商务中心区，于是开始酝酿在北京建立追赶世界的商务中心区，经过筹划、选址、论证，北京的商务中心区浮出水面，从1993年国务院批复的《北京城市总体规划》到1998年北京市规划院编制的《北京市中心地区控制性详细规划》，到2000年8月8日第82次市长办公会决定全面加快北京商务中心区建设，成立北京商务中心区管理委员会，到2000年8月15-18日首届北京朝阳国际商务节正式推出CBD概念，到2001年4月6-8日北京商务中心区规划方案征集评审会召开，并从8个应征方案中评选出了一、二、三等奖方案，到2001年8月13日北京市政府专题会议通过《北京商务中心区控制性详细规划》和《加快北京商务中心区建设暂行办法》，到2002年4月4日首都规划建设委员会第21次全体会议原则通过了CBD规划综合方案和交通法规方案，一个全新的CBD在北京东部出现。占地3.99平方公里，西起东大桥路、东至西大望路，南起通惠河、北至朝阳路，由东西向的长安街与南北向的东三环相交的金十字型，构成CBD的中心，并把商务区分成东北、西北、东南、西南4个区域。交汇点距东二环路约2.3公里，距天安门约5.8公里。2009年5月，北京市政府决定将北京CBD沿朝阳北路、通惠河向东扩展至东四环，新增面积约3平方公里。延续原CBD“金十字”的布局模式；呈“一主一副”双“十字”空间结构。这一全新的CBD地区具有全新、高耸、丰裕、时尚这如下四个特色。

第一，全新。首都的商务区，给了北京一个与世界高标准对接的机会。在商务的功能和定位上，突出两个字：“全”和“新”，“全”是全球化之全，要强调北京的世界意义。“新”是标准上的新，要达到先进的最高级。“全新”，要让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起飞”的形象在这里彰显出来新中国成立前期，这里是北京市的工业区，集中了化工、汽车、机械等传统产业，现在，“工业”变“商务”，而且，加了“中心”二字。成为了经济上领先领域。如果说，中国的改革开放是以经济改革为先导和重点，那么，由之而引出的中国社会的全面变化，也从经济上体现出来。在CBD的行业分布中，金融业（银行、证券、保险）是核心产业，咨询业（律师事务、会计事务、咨询公司）是主导产业，文化传媒产业（电视台、杂志、报纸）占相当比重，中央电视台的新址，成为CBD地区最有标志性的建筑。在CBD的行业的全新出现中，国际化是其主色——跨国公司、外国驻京代表机构、中介服务机构、世界500强企业，纷纷入驻。展现出CBD的高端、国际、主流、时尚的应有氛围。

第二，高耸。与全新相对应，在外观上，突出一个词“高耸”。在世界现代化进程中，世界标准上的全新，总是在建筑上体现为现代型的新样式和超高型的摩天楼，北京对世界先进的追赶同样如此。在CBD便以庞大的摩天大楼群来象征北京走向现代国际大都市的全球化的方向。在旧城区，按《北京总体规划2004-2020》的规定，建筑的高度分为三个等级，6-9米的低层，12-18米的多层，24-45米的中高层，最高度不得超过45米。而在CBD地区，规划就是要建成一批150-300米的超高建筑。在美国，普遍认为超过152米即为摩天大楼①。因此，CBD要以摩天大楼群来展现自己的雄姿。可想一想150米是45米的3倍多，300米约是45米的7倍。这一倍数，突显出了CBD代表的现代国际都市形象与旧城代表的世界历史名城形象之间，由建筑高度所体现出来的对比，建筑之高度同时意味着巨大的空间容量。如果说，旧城中的长安街、金融街、传媒大道无论怎样先进，都要考虑与传统的中轴线上具有传统尺度的建筑高度的关系，那么，以东三环金十字为中心向二环和四环延伸的CBD则没有了这一顾虑，而在一个相对自由的空间里，相对自由地塑造着北京的现代国际大都市的视觉形象。在世界现代化进程中，建筑史演进与现代化史演进的同步，体现在摩天大楼的出现与经济、技术、政治、文化演进的关联上。摩天大楼是与美国作为现代化的后来者追赶先进的时代出现的，最高的摩天大楼最初在芝加哥出现（1885年的家庭保险大楼，54.9 米），接着在纽约（1890年的世界大楼，106.4 米），之后，纽约、费城、芝加哥新出现的摩天大楼不断地超越对手。摩天大楼的高度也从50多米很快进入到100多米，200多米（1909年纽约大都会人寿保险大楼， 楼板213米，加尖顶225米），300多米（1930年纽约克来斯勒大厦，楼板281.9 米，加尖顶318.8 米），400多米（1931年纽约帝国大厦，楼板381米，加尖顶448.7 米），500多米（1972年芝加哥西尔斯大楼，楼板443 米，加天线527.3米）。而乘新一轮全球化浪潮开始经济起飞的地方，也开始大兴高层建筑，迪拜、马来西亚、韩国、中国台湾、中国香港、中国大陆……以这样一个背景来看待北京CBD的摩天楼群的出现，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故事。不讲中国台湾的101大厦（楼板480米，塔顶508米）和中国香港的国际金融中心二期（484米），只看中国大陆的各大城市，如上海、天津、重庆、广州、深圳、南京、武汉、沈阳、杭州、长沙、苏州、大连等，都出现了摩天大楼热潮。耐人寻味的是上海第一高楼环球金融中心，1997年初开工时，设计为460米，后来得知台北和香港都在建480米的摩天大楼，又修改为492米，显出了一种竞“高”心态。当然在这“高”的后面，有着较为复杂的内容。北京的CBD同样有一种竞“高”心态在其中，金十字西北面的京广中心， 高209米，金十字正中西南角的银泰中心，高249.9米，考虑到北京中轴线的高度，已经有一种对比中的震撼了，而国贸三期工程主楼高330米，超过了长安街延长线上规定的300米的高度。然而，这还不能满足北京走向现代国际大都市的雄心， 在北京举行的“2010年世界城市建设国际论坛”上，有言论称，要建设类似纽约帝国大厦的全球地标式建筑，作为北京现代商业文化的象征。楼板高381米、加塔顶为443米的帝国大厦，当其1931年建成之时，不仅是世界第一高楼、纽约的第一地标建筑，还是美国经济复苏的象征。

第三，丰裕。一大片高大耸立的摩天大楼，其内涵是丰裕。CBD地区的摩天大楼之高大和众多带来的是巨大空间。巨大空间里面是内容的丰裕。高耸、巨大、丰裕，成为北京走向现代国际大都市的象征。且以三大最高楼为例：京广中心，不但1990年建成即成为京城第一高楼，而且有建筑面积145091平方米，集五星级饭店、高级写字楼、豪华公寓为一体。银泰中心，不但2005年建成后即取代京广中心成为京城第一高楼。而且有建筑面积350000平方米，包括高档酒店（居有世界声誉的柏悦品牌酒店）、豪华公寓（柏悦居）、府邸式公寓（柏悦府）、高级写字楼，以及购物、休闲、健康、美食、娱乐、休闲设施。国贸三期，不但2007年建成后即取代银泰中心成为京城第一高楼，而且拥建筑面积540000平方米，有国贸大酒店、高档写字楼、现代办公楼、国际精品商场、电影院，还有北京最大的宴会厅（2340平方米），加上国贸一期、国贸二期，共有1100000平方米的建筑群，成为目前全球最大的国际贸易中心。仅这三大高楼，就有建筑面积1595091平方米，以50平米1人算，就有319018人，全都走出来，会堆满整个金十字的街，再加上到三大高楼来购物、会谈、保健、休闲之人，再加上这里的人、事、物，是国际化的、高端化的、金钱化的、时尚化的。巨大空间所汇聚的商品、财富、人物、事件，一定要而且正在上演着北京的现代传奇。2010年徐静蕾导演兼主演的电影《杜拉拉升职记》其整个视觉画面，都是以北京CBD的摩天楼群的内外空间而展开。

第四，时尚。CBD地区全新、高耸、丰裕的呈现出来、也是本来就追求的风格，就是时尚。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如果说高级酒店、写字楼、公寓、府邸等构成的空间不为外人所知，让CBD具有隐约迷离的摩登诗意，那么，由购物场所形成的五彩缤纷的空间，吸引了各色人等的汇聚，让CBD显示了一派明亮“华丽”公开的现代画境。在CBD金十字中心，西面有赛特商城、双子座商场、贵友大厦……，东面有万达广场、新世界彩旋百货、新光天地、华贸购物中心、美美百货……看看新光天地，在180000平方米的空间里，聚集了90项国际顶级品牌、938个全球知名品牌，进口货品占整个货品的61%，达到了高度的国际化。而且其中78家世界顶级品牌与世界同步上市，巴黎店、纽约店、米兰店新出的货品在北京同时出现，所展示精致商品毫无二致，在上货时间上达到国际零时差。看看万达广场主力店新世界彩旋百货， 上下七层共31000平方米空间里，拥有400多国内外知名品牌，以“个性化、潮流化、中高档百货”作为自己的经营定位。这样，新光天地型的高档消费客群定位和新世界彩旋的中档消费客群定位把CBD地区以及周边的20万白领和高管吸向其中，在五光十色的购物环境里，突显着北京CBD地区特有的高端、国际、主流、时尚、奢侈……

最后，北京CBD摩天大楼群的真正地标建筑，不纯粹是以高度来决定的，而是以技术之新、艺术之新、造价之高来决定的。

从CBD的综合性和北京城的整体性来看，CBD的地标建筑中的最具有地标性的建筑，不是京广中心，不是银泰中心，不是国贸三期，而是中央电视台新址。它既是时尚的顶点，又是包含着多种多样的内容。

三、央视新楼：CBD（商务中心区）的点睛之笔

中央电视台新楼，也有相当的空间体积，占地197000平方米，总建筑面积约550000平方米，有相当的垂直高度234米。但它的奇特处不是体积和高度，而是如下三点：一是其机构性质和空间位置的独特。作为资讯方式在全球化时代的象征性和作为传媒龙头在中国体制的独特性。这样一个机构以一种独特的空间形象占据CBD的核心位置，意味深长。二是其建筑外形的独特。主楼由两座塔楼双向内倾斜6度，歪斜向上，达到163米高以后，变“L”形悬臂，斜歪着的结构连为一体。楼体由深蓝色的玻璃幕墙包裹，墙面上是不规则的几何图案。这一歪斜的建筑，与周围各类正正直直的摩天楼群形成鲜明的对比。其自身的形状及与周围建筑的对比，这两个方面都牢牢地吸引着关注，引发着争论。笔者曾在一篇文章②中呈现过这一争论：

一位网友在自己的博文中写道：“从它（央视新楼）几年前公布设计到后来拔地而起，老百姓就给它起了名字，而且不止一个：‘大裤衩、‘歪曲的媒体、‘鸟笼、‘欲飞、‘雄起、‘猛男、‘斜跨、‘高空对吻等。”③《现代金报》（11月8日）称，央视新楼目前流传的名称有：“大裤衩”、“扭曲”、“斜跨”、“鸟腿”等。在这些多为不雅的名字中，“鸟腿”和“鸟笼”，想是由鸟巢和鸟蛋的思维定势而来，但已经流行于全国是“大裤衩”。此名最为形象，却相当草根。当然这些名称多为不雅，据网上说，央视鉴于此，在内部进行新楼名称的征集工作，并对较好的候选进行投票，候选名称有：“和谐之门”、“幸福几何”、“时代尖峰”、“新视角”、“TV魔方”、“未来之窗”、“幸运大门”、“样式空间”、“多维窗（门）”。网上也不甘落后，纷纷供献智慧。据归纳，所取之名有：象形类，如双七门、M大楼、圆规、央天门、连七座……文雅类，如7迹楼、智窗大厦、宝鼎大厦、新视角……恶搞类，如半蹲的下肢、酷中央、囧大楼、三缺一……接着，网友发贴称央视高层决定正式定名为“智窗”。其寓意是：“首先，央视是国家电视台，是全国对全世界传播信息、传播智慧的重要窗口。其二，新大楼中部形成的多边形镂空，酷似一个巨大的窗口。”但接着恶搞的网友马上发现“智窗”是谐音是“痔疮”。而且央视大楼“实体部分酷似一个半蹲着的人的双腿和臀部”，“加上新大楼是地标建筑、百年大计，如此长时间地摆这么一个人有“三急”的姿式，只有得了痔疮的人才会如此。”④又有网友胸怀宽广地认为，央视新楼，不同人等可以有不同称呼：文人不妨以“大跨越”之称去讲，网民可以用“大劈叉”之词去说，百姓还是用“大裤衩”之名去呼。纷纷纭纭，至今未有定论，但“大裤衩”已经广为流传。然而，更为令人惊震的是设计者出了一本书《CONTENT》，里面图文并茂地说明自己的设计意念，称央视新楼就是“男女性器官的组合”。其中，主楼是一个跪地开胯的女性，北附楼则是男性的阳具。当这一说法在全球传开而广遭批评后，库哈斯为了收场，发表了一个自辩性的声明，归罪于书籍设计者。但其本意已经昭然⑤。但就直观而论，央视新楼就是一个几何性的雕塑。雕塑作为一个艺术品，可以见仁见智。既可以“作者以一致之思，读者各以其情而自得”（王夫之），也可以“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读者之用心何必不然”（谭献）。艺术作品是由艺术文本加上读者的解释而成。

我的一位朋友在2008年的一次美术讨论会上猛烈抨击央视新楼时讲的一个词给我很大的启发。他是从自己的现场感受中得来的，他说，“L”形悬臂的斜歪结构，把周围的建筑全都弄歪了。让走到那里的人都有一种眩晕感。我觉得“眩晕感”这个词很准确地抓住了央视新楼的效果，但“眩晕感”内蕴着更为丰富复杂的思想内容和现实关联。需要联系这座建筑与CBD整体的关系，与北京四大建筑的关系，与整个北京的关系，与中国追赶世界先进以来的大跃进心态，作多方面的体会。仅就它与CBD整体的关系来说，他给世界的眩晕感是可以进行多方面的解读的。言归正传，讲第三点，央视新楼的科技含量和施工难度。它奇特的形状需要极高的变形控制、极难的焊接技巧、超难的幕墙定位，还有声学、机电等方面的技术要求。这些技术要求加上整个建筑的50亿花费，与前面讲的两项一道，让中央电视台新址成为CBD的一大奇观。

前面讲的四点，全新、高耸、丰裕、时尚，再由央视新楼的眩晕式奇观，构成了CBD的整体风貌，使之成为北京走向现代国际大都市的象征。

四、CBD（商务中心区）与京城模式的转变

CBD在北京的出现，显现了京城模式的一种根本性的转变，即从苏联模式向西方模式的转变。专门的CBD，不但是一种西方型城市的功能分区，而且是西方型经济模式在城市结构中的体现。而由CBD出现显示的北京向西方模式的转变，又直接地体现为北京对西方型世界城市的追赶。它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北京的CBD是对世界一流城市中的CBD的模仿。而当我们看到不仅是北京出现CBD，而且中国的其他大城市都出现了CBD，又可以知道这与中国大城市的现代化进程相连，中国的大城市都涌现了向西方型世界城市学习的热潮。而这正暗示着北京的深邃，这深邃通向中国与世界的关联。

第二，北京CBD的出现，在对西方型大都市的CBD模仿的同时，又是对西方型大城市模式中的“大都市区”的模仿。正是这一模仿，让中国的京城模式对天安门体系有所超离，而与梁陈方案的精神暗通。也正是在这里，CBD与长安街的区别显示了出来，然而，CBD的金十字，又与长安街的延长线相重合，这里天安门体系与梁陈方案的绞缠，又在CBD中以新的形式显示出来。这同样暗示着北京的深邃，这深邃通向历史。

第三，北京CBD的出现，与世界城市史演进中的世界城市关联了起来。这与京城模式的转变相关，与世界城市相连，与中国的最高目标相关。2010年在CBD地区举行的“2010年世界城市建设国际论坛”，不但显示了北京对世界城市的在意识上的自觉，而且显示CBD对于北京走向世界城市的重要意义。

从这一角度看，正是世界城市的一系列指标，让CBD看到了自己的不足，龙永图谈到要在CBD建设帝国大厦式的地标性建筑，其目的之一，是为了把世界CBD联盟总部吸引到北京来⑥。在这里，仍然显示了北京的深邃，这深邃与世界城市史的演进联系了起来。（责任编辑：楚小庆）

① 日本和法国的定义是60米以上为超高层建筑，中国大陆是100米以上是超高层建筑。

② 张法《从京城模式和象征体系读解北京四大符号建筑》，《上海大学学报》，2011第4期。

③ “博客老猪”《央视新楼命名》，http：//blog.sina.com.cn/licl。

④ 《央视新楼命名为“智窗”？》，《都市晨报》 ，2008年11月16日。

⑤ 萧默《再谈切莫让库哈斯轻易逃脱——评奇文库氏声明》，萧默在天涯网上的博客，2009-8-31。

⑥ 《北京CBD要建帝国大厦式地标建筑》，中国首都网，2010年3月2日。

CBD as an Urban Culture Symbolizes Beijing to Move Towards Modern Cosmopolis

ZHANG Fa

（ Faculty of Philosophy，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Abstract：CBD in Beijing， wholly new， standing like a tower group， and fashionable， is a symbol for Beijing to move towards modern cosmopolis. Either in the world famous ancient capital or inn the mind of Chinese people in Chinese modernization course， the significance of CBD demonstrates the transformation of capital model.

Key Words：Urban Culture； Cultural Feature； Beijing； Symbol of Cosmopolis； CBD； Wholly New； Stand Like a Tower； Well Provided for； Fash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