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东绘画中的造型色彩
2014-09-01吴小玲
吴小玲
摘要:本文通过分析比较刘小东绘画中的构图色彩,旨在阐明刘小东在构图中运用不同的线条、笔触和色彩,还有边线与结构、空间、体积、光影等处理上的特点,在传达观念和发挥油画绘画性语言表现力之间取得了平衡,充分体现油画质材的特性及美感。他的作品捕捉到了当代人的精神状态,或有意,或无意的描绘着人生的无意义,画面里那种漠然的气氛更是他对于这个时代以及人性的真实刻画。
关键词:刘小东;造型色彩;笔触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2-7661(2014)12-026-01
油画用笔所形成的线条、笔触、肌理是构成作品物象形态的重要元素,无疑也具有精神含量。正如赫伯特里德(HerbertRead)所言:“生命寓于画家的画笔挥动所留下的痕迹中。”生涩粗糙的笔触和响亮的色彩构成了刘小东画面的特色。
刘小东喜用强劲有力的笔触,每画一个眼神,一个动态都有其力的走向。这种表现手法类似于卢西恩•弗洛伊德(Lucian freud)。弗洛伊德是战后西方具象绘画界的代表人物,他的作品给观者的第一印象常是其强悍的笔触和结实的形体。从他们的画作比较来看,在造型与色彩上都极其相似,两者的画面都不出现戏剧性的事件,而以肖像或人体为载体,挖掘人的内心最为隐秘的部分。冷静和理智,眼如利刃,线条清晰,在强烈光线的照射下,呈现的却是倦怠、茫然等让人生畏的气场。
弗洛伊德用近乎凌乱的笔触描绘的人物,仿佛是在探照灯下完成,任何瑕疵都不会得到他的美化和忽略。他画人物,不在于他们要刻意表现什么,也并非他们应该是如何,而是他们当下就是如此。因此,他的人物出现了令人无法辨识的共同特征,个人的性格已经被抹去,留下来的仅是某个时刻中一种无意识的灵魂游移。
刘小东的画面一样强烈,柔和过渡的东西很少,整个画面色彩较响亮明媚但带出的不是喜悦也没有温馨的气息,而是冷静的淡漠。他同样善于用色彩营造气氛,注意大面积的色块和明暗的对比,以固有色的描绘为主,笔触洒脱严整,在快速的运笔过程中色调和形体结构的过渡自然衔接,有一气呵成之感。他在传达观念和发挥油画绘画性语言表现力之间取得了平衡,充分体现油画质材的特性及美感。
不只是笔触与色彩,在边线与结构、空间、体积、光影等的处理上刘小东与弗洛伊德也极其相似。纵观弗洛伊德各时期的作品,边线始终保持着强烈的硬边风格,他主要用强烈的平光作画,使其作品的边线始终具有明确清晰的特点,线条流畅肯定,边线改变了画面近实远虚的空间关系;在刘小东的作品中,人物与背景的关系也基本上消除了中间过渡空间,使得人与其所处背景更加紧密的联接在一起,这种没有中间过渡空间的画面结构,与弗洛伊德的处理手法是一致的。
此外他们也都不在乎质感的塑造,例如刘小东的组画《睡眠与失眠》(图3),这里的小孩不存在稚嫩的肌肤,画家用心刻划的是神情与体态甚至心理;还有如作品《晚餐》对一群同伴儿的叙述,通过生涩粗糙的笔触,更显率性、放肆、自然随便,不避讳粗俗的细微末节,毫不修饰、直呈当下现实中的个体生活的自然形态。
不同的是两者传达的精神意味是不一样的。弗洛伊德的画面笔触粗砺,以室内肖像和裸体肖像为主,不厌其烦地刻画着现代人的神经质与歇斯底里。他画的裸体总使人联想到肉块与肉汁的堆积,病态而畸形。而这些似乎又都暗示着人自身的悲剧性,物欲背后肉身堕落沉沦,灵魂不知归属。
刘小东作品中的人物显露出一种倦怠的神色,没有朝气的宁静与琐碎,包含了很多使人迷惑的忧郁,作品有些地方的处理看上去并不讲究,但并不让人觉得别扭,有种事实就该这个样的感觉,正是如此随意轻松的笔触,自然地带出了庸碌的都市生活中人们无所谓的心态。相比之下,弗洛伊德的人物精神状态更显神经质,孤独与不安。应该说与中西方的哲学心理不同有关,所处的社会背景不一样,弗洛伊德的画更显理性与极端,有种西方哲学穷根问底的味道。而中国人顺其自然的人生哲学,也使得刘小东作品中的人物,被一种自在的满足所控制。总是处在不愤然、不沉思、不爆发的不极端状态。
刘小东的作品会具有这样的气质,一方面是造型色彩的表现力,另一方面是他敏锐的洞察力捕捉到了当代人的精神状态,所以在作品中或有意,或无意的描绘着人生的无意义,画面里那种漠然的气氛更是他对于这个时代以及人性的真实刻画,他的《父子》、《田园牧歌》、《白胖子》、《违章》、《烧耗子》等等代表作品中,都可以看到生命悲凉的底色,但更多的是生命的茫然与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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