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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语文课程问题的学术演变与发展

2014-08-30夏叶文李山林

教育教学论坛 2014年35期
关键词:演变语文课程发展

夏叶文+李山林

摘要:语文独立设科已历百年,审视百年来语文课程问题的学术演变与发展轨迹及其内容,大致可以分为清末民初、民国时期、新中国时期和新世纪四个历史阶段,每个阶段分别形成了文言与白话的论争、文化与政治的分野、语言与文学的分立、工具与人文的统一四个不同的演变与发展重点,并整体呈现出核心不变、取向多元的变革规律。

关键词:百年;语文课程;演变;发展

中图分类号:G42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4)35-0107-03

我国的语文课程历经百年的发展,是从1904年开始的,当时“癸卯学制”颁布,语文独立设科,标志着中国现代语文课程的萌芽。在百年的发展过程中,众多的学者投身于语文课程研究,提出了许多重要观点和理论。但语文课程问题研究的历史发展线索始终不是很清晰,因此,厘清我国语文课程问题的学术演变与发展的历史,总结其发展规律就显得尤为有意义。我国语文课程问题的学术演变与发展和时代密切相关,纵观其百年演变的内容与特点,大致可以分为清末明初、民国时期、新中国时期和新世纪四个发展阶段。语文课程的学术研究主要表现为语文课程目标、本体、内容以及功能研究,纵观百年来语文课程学术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言与白话、文化与政治、语言与文学、工具与人文等话语的论辩上,并由此呈现出阶段性的历史发展线索。

一、清末民初:文言与白话的论争

清末民初是语文课程演变与变革的重要时期,这一时期,废科举,兴新学,实行分科教学,语文课程独立设科,具有近代意义的语文教材开始出现,语文课程随之诞生。而纵观这一时期语文课程的演变和发展,文言与白话的论争无疑是焦点,通过论争,白话文教科书得以推广应用,白话文在教学中逐渐取得了正式地位。清朝末年,由于西方思想的逐渐渗透,以及清王朝风雨飘摇中的社会巨大变革,封建教育思想和制度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而这其中最受冲击的就是陈腐的封建科举制度,几乎清末的每次教育革新都把矛头对准科举制度。康有为认为如果想要图强立国,就必须摒弃八股和对科举制度进行改革,如果不这样,就不能够让广大青年脱离封建教育的藩篱。在这种改革科举声势日隆的情况下,清朝政府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不得不改革科举,实施新政。兴新学、办学堂是清朝末年教育改革最为主要的措施。尽管新学制仍然强调儒家经典在语文教育乃至全部教育中的重要地位,但是从课程设置的意义上,独立的语文课程正式诞生。我国古代的教育中不存在纯粹的语文教育,因此也从未出版过拥有教科书性质的语文教材。随着新学日盛,各种新式语文教材层出不穷,其中,商务印书馆编写的《最新国文教科书》是我国近代第一套内容和形式都较为完善的教科书。[1]在语文教材改革和建立新学的过程中,文言与白话的论争逐渐成为语文课程变革的焦点。白话文运动提倡言文一致,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语文课程教育的发展。但是,清朝末年的白话文运动具有改良的性质,既没有否定文言文,也没有让文言文彻底地被白话文取代。因此,文言教科书依旧占主导地位。民国初期,教育改革不断地深入,运用国语进行教学再次被教育界呼唤。“欲普及教育,当先统一国语;欲统一国语,当先编定言文一致之字母,行之数十年,则言文教授成效自见”[2]之后,在《国民学校改设国语科意见书》中,陈愁治建议“改初小国文科为国语科,取今日通行之语,所谓官话者择其尤近于文者,而编定之为国语。小学之国文科,即改用此种国语。”[3]虽然影响力不大,但第一次提出了变革国文为国语的观点。倡导者们肩扛文学革命旗帜,对封建文化进行了极为猛烈的抨击。在这样一股潮流的推动下,从1920年开始,全国各地区的国民学校中的低年级统一使用国语,不学文言,各地区的高等小学虽然要学一些文言,但是依旧把国语作为学习内容的主要部分,“改国文为语体文”。终于,文言文逐渐被白话文取代,文言教科书逐步遭到淘汰,白话文教材的正式地位逐渐稳固。语文教学中使用白话文教材,它的意义不只是在于语言形式得到改变,更为重要的是使得语文教材传播新文化的载体,让语文课程真正地深入大众,走向时代。另外,中学生的文言文应用水平到底应该达到什么层次的问题引起了白话文与文言文在中学语文教材中的比例之争。这使得文言文课文始终存在于语文教材,而且在语文课程中跟白话文共同凝聚为一种教育张力。

二、民国时期:文化与政治的分野

民国时期的语文课程呈现出国统区和解放区两种不同的面貌。国统区对传统语文课程的继承要多一些,重视语文课程的文化教育功能。而解放区因为政治形势的需要,语文课程与当时的政治形势联系紧密。因此,这一时期的语文课程出现了文化与政治分野的局面。在国统区,围绕文言与白话还在继续争论。维护封建旧教育的,试图恢复以前文言文一统天下的教学境况;拥护新教育的激进派,认为现代中学生不用钻入僵死的文言文学习;拥护新教育的温和派则指出中学生是应提升白话文的应用能力,不过也要懂得应用文言文,可以读懂古代文学中的经典作品,这样才能继承我国古代的优秀文化遗产。在我国语文课程发展史上,1932年颁布的《中学国文课程标准》拥有开创性。语文课程的文化功能在这个文件的教学目标中第一次被旗帜鲜明地提出来。在解放区,人民教育事业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随着民主革命的开展,从无到有,不断发展,并渐渐得到健全与完善。由于解放区的大部分的干部与群众文化程度都较低,而且又是战争时期,各方面的条件欠缺,所以,解放区的教育办学只能尽力搞好大家急需的语文基础课程。在这种条件中逐步发展、完善的国语国文课程必然呈现出独特的改革倾向与时代特征。受制于当时的条件,解放区的语文教育,重点开展成人教育和干部教育,而儿童教育和群众教育则是放到次要位置,在语文课程上“以业务教育、政治教育、文化教育、理论教育四种为范围”。[4]各地区的学校的国文教学主旨是培养学生正确读、写各种实用文字的技巧和能力,重视实际中对于语文规律的应用。因为处在特殊的历史革命时期,学校高度重视思想政治教育,一些政治思想被渗透在教材编写和课堂教学中,其中,政治思想对国语课本的渗透尤为明显。因为处在战争时期,国文教学的教学目标一度有所偏离,导致一些学校把国文课和政治课混为一谈。新文化运动中,语文教育出现了国文和国语并存的新局面,标志着中国现代语文课程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对于语文课程来说,它的文化教育功能终于慢慢地被确立起来,并最终和语文课程的政治教育功能区分开来。endprint

三、新中国时期:语言与文学的分立

新中国时期,语文课程不断变革和发展,但也遭遇了一些曲折,在这个阶段,汉语言与文学的分科尤为值得关注。解放初期的语文课本思想性较强,最终导致了文学与汉语的分科教学改革。中央语文教学问题委员会于1953年提交了《关于改进中小学语文教学的报告》,认定“语言与文学虽有密切的联系,但毕竟是两种独立的学科,把两个负担不同任务的学科混淆在一起教学,当然得不到良好的效果”。[5]此后,分科教学在全国广泛推行。但是,因为当时政治形势突然地改变,以及教学大纲和教材本身存在着不少缺陷,汉语文学分科教学改革最终流产。接着,语文教学在“反右”、“整风”和“大跃进”中被定位于服务于政治,要求每一篇课文的教学都要解决中小学生的一些思想上的问题。并且严格限制教材的编写,“五四”以前的文学著作只收录鲁迅的作品,选入的课文主要是表现“人民公社化”运动、“大跃进”,颂扬“总路线”以及毛泽东著作。60年代初,“左”倾的不良因素渐渐得到克服,在这种条件下,语文课程教学界提出“加强双基”的口号。但是,“文革”十年形势巨变,语文被完全否定。直到“四人帮”被粉碎,语文课程教学重新回归个性化,整个语文学科的教学任务以及学科性质被重新确认,认为语文学科是一门让广大学生掌握和应用汉语这一重要工具的学科。学生在教学和语文课程中占主体地位,要给予学生人文关怀。

四、新世纪:工具与人文的统一

改革开放到20世纪80年代末,语文课程受到政治因素的冲击减少,逐渐开始重视学科本身的独立发展,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太过注重工具性,致使语文课程的教育又逐渐走向了“科学化”的道路。到了20世纪90年代初,语文教育中的问题逐渐暴露,刻板化的语文教材,高考制度的严格化,教学参考书的模式化,科学化的语文教学体系,以及对于语文教学外部形式规律的过度探索,致使语文教学变为机械式教学,严重制约了语文课程改革。在这种背景下,语文教育工作者主动反思,引发了语文学科性质到底是“工具性”还是“人文性”论争热潮。在两种观点的不断论争中,语文教育者对于语文课程的性质逐渐形成了新的较为统一的认识。新世纪的第一年,《九年义务教育全日制初级中学语文教学大纲(试用修订版)》公布,新增了“注重培养创新精神,提高文化品位,发展健康个性”[6]等要求。在这次改革中,“课程标准”代替了“教学大纲”,语文课程的性质被重新定义,而且重新为义务阶段教育出版了语文课程实验教材,认为“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7]“人文性”和“工具性”的论争基本结束。重新制定的语文课程标准,不仅肯定了语文课程的工具性,而且也体现了语文课程的人文性,把两者统一起来。这就既满足了语文教育要使学生切实掌握语文、夯实语文基础这一传统的工具性的正确观点,又符合语文教育要体现人文精神的时代新观点,同时,新的语文课程标准厘清了工具性和人文性各执一端的片面认识。语文课程性质问题的解决,为语文教育指明了正确的发展道路,端正了发展方向,语文课程步入了全新的发展阶段,在理论发展上语文教育也前进了一大步。

五、历史启示:核心不变与取向多元

语文课程的学术问题在发展趋势上注重语文课程最为本质的核心追求。虽然语文课程的学术问题已经经历了百年的发展和演变,但是,它最为核心的追求从来没变,这种核心追求体现了语文这门课程的本质。百年来,语文课程的核心追求始终是写作、说话以及阅读,这就是,语文课程始终把培养学生应用汉语进行阅读、说话与写作的能力作为其核心追求。明确地讲,不管哪个时期的语文课程,不管语文课程多么复杂,它的核心都是对学生进行以说、写与读为中心的应用文字与语言的能力的培养,这也是整个语文课程的最为本质的东西,只要抓住了这个核心去实施语文教学,那么,其他的语文课程教学任务也相对变得容易起来。语文课程的学术问题在演变和发展中保持核心不变的同时呈现出多元价值取向。审视百年来的语文课程和语文课程的学术研究,我们可以发现其多元化的价值取向。首先,课程目标的发展取向呈现出多元化。无论是语文独立设科时的注重“理解”和“发表”能力的培养,还是在20世纪30年代注重表情达意和文言书报阅读能力的培养,都呈现了多元化价值取向。课程目标的多元取向体现了语文课程发展的内在要求。其次,课程内容的发展取向呈现出多元化。百年语文课程内容的发展和演变,有时候重视语言,有时候注重文学;有时候偏重文言文,而有时候却着重于语体文。这表明语文课程内容是一个复合体,把文章、语言以及文学都综合到一起,这也正是课程内容多元化的体现。再次,课程教学方法呈现出多元取向。课程内容与目标的多元化取向,决定了教学方法必然呈现出多元取向。纵观百年中的语文教学方法,有分析法、自读法、感悟法、讲述法、讨论法、探究法以及问答法等等,凡此种种,不胜枚举。这其中,有的以老师为主导,有的以学生为主导,有的注重教师与学生的共同参与,百年来,多种教学方法的共存,切实地体现了其取向的多元化。

参考文献:

[1]王建军.中国近代教科书发展研究[M].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1996.

[2]庚冰.言文教授论[J].教育杂志,1912,(4-3).

[3]陈懋治.国民学校改设国语科意见书[J].中华教育界,1916,(5-8).

[4]任桂平.文化视野中的语文课程[D].武汉:华东师范大学,2006.

[5]任桂平.文化视野中的语文课程[D].武汉:华东师范大学,2006.

[6]课程教材研究所.20世纪中国中小学课程标准·教学大纲汇编:语文卷[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9.

[7]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S].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基金项目: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百年中国语文教育学术史研究”(12YBA128)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夏叶文(1987-),男,湖南武冈人,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2012级硕士研究生;李山林(1958-),男,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教授。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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