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专精透”上下功夫
2014-08-28赵强
赵强
不管我们的主观愿望有多么好,如今的出版业已进入到了相对过剩的时代,这从如今我国年出书40余万种的巨大品种量即可一见端倪。即便全国几十家大型图书大厦每年节假日都“捷报频传”,销售额“再创新高”,然而就大多数国民来讲,连续多年的阅读量走低、阅读需求大幅度下滑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国内各地出版社几乎都是库存量告急、现金流周转困难、三角债十分严重、出版人才流失严重储备不足等等,使得出版业雪上加霜、险情迭出。
问现状
“你有则我也有,你优则我比你价廉”
目前国内的570多家出版社(除了少量的新批准开办的以外)都是按照计划经济时代的模式,按照人民、文艺、少儿、教育、科技、美术、古籍、音像这几大板块组建的。然而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之初,这种分工开始被逐渐打破。我们常见的出版社几乎都大肆挺进少儿出版业,纷纷抢夺这块巨大而诱人的“蛋糕”。此外,科技社出文艺书、文艺社出科技书、古籍社出美术书、美术社出教辅书等已成为不争的事实。到后来,谁爱出什么就出什么,分工已沦落成一种表面化的形式。
然而,千军万马战“少儿”、抢教辅书的结果,就是把各自的优势都最小化了,特色也消失殆尽。在全国的出版社中,似乎只有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人民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等少量的出版社还保持着原有的特色。大多数出版社几乎是什么都能出版,什么都能发行。
如此一来的博弈,使得出版品种极大地重复。无论在哪个品种上谁都没占得先机。你有则我也有,你优则我比你价廉,最后是彼此消耗,让发行商钻了空子,在低廉的折扣上狠狠赚了出版社一把。
探出路
在“专精透”上下功夫
在整个业内加速体制转换之际,有必要对出版行业未来做一些梳理的工作。众多的出版社也有必要对自己的出版定位来一次革命,丢掉“大陆货”,强化自己的品牌优势和特色优势,把一种乃至若干种图书做大、做精、做透,如此才能在激烈的图书市场中凸显自己的独特品种。在此笔者不揣浅陋,就转型期的出版业应有的出路进行一些设计,期望引起同仁的关注。
“杂志书”添用武之地
这本来不是什么太新的形式,但由于读者对图书信息需求频率的加快,因此这类图书的市场空间还是很大的。它可以充分借助图书的“精雕细刻”和杂志的“反应迅速”,又屏蔽了图书出版节奏较慢、杂志在编辑过程中相对不那么精致的弊端。充分融合了这两种形式的特点,使得图书既有看点,又有快速反应的节奏。
目前在市场上常见的一些丛刊、某一品牌的连续出版物就是杂志书。如长江文艺出版社的《最小说》就应当是策划、发行均较为成功的杂志书。杂志书可像图书那样易保存,而且读到最及时的资讯。不过,“以书代刊”则是另外一种形式,既干扰了图书与杂志两个市场,又冲击了政府主管部门的监管,不值得提倡。
“杂志书”使得出版社在做专做精某一个选题方面有了用武之地。但不要以为一做杂志书就全都万事大吉了,就会有了盈利空间,这是不明智的。杂志书如果选题不当,没有销售渠道,也会自生自灭。
“小众出版”空间广阔
在如今知识爆炸、图书品种急剧增加的时代,有必要锁定特殊人群,为其量身定做适合他们阅读的专门读物。如在对上个世纪世纪八十年代之后出生的人群进行充分调研的基础上,考虑他们的知识背景、生活习惯、消费习惯出版一些专门读物,并可从性别上、职业上、收入上、追求上等再一次细分。不要总追求“老少皆宜”,只要有特定的人群爱读、爱买即可。
其中,对于老年人的读物,这几年来开发得还是远远不够,出版读物没有从老年人的生活习惯、阅读习惯、消费习惯上着眼,过于泛泛。与此同时,眼下虽然少儿图书有过滥之嫌,一年全国要出版一万多种,但是对少儿的年龄特征把握仍然远远不够,对年龄、地区、性别、层次划分得不够,使得相当多的选题重复、粗制滥造,而广大少年儿童真正需要的图书还是没有开发出来。
可以说,上述领域仍然空间广阔。有的出版机构在尝试因需出版,虽然印量不大,但是有资金保障和利润空间,因此尽可以在这方面大显身手。
“区域出版”悄然进行
在眼下的出版资源中,一种以地域和行业为服务客体的出版模式,正在一些出版社中悄悄地进行。如某个地区要开展某项专题性的全民读书活动,需要一些专门针对本地区实际生活需要的读物。这样的读物必须是量身定做,因此具有针对性、指导性极强,而发行量却很大。这样的订单往往时间紧任务重,需打攻艰战。一些出版社及时地捕捉到这一商机,保质保量地完成了出版任务,既在该地区扩大了出版社的影响,又取得了可观的经济效益。
此外,还有不少行业由于培训的需要,也需要信誉好、有一定实力的出版社为自己编写出版专门读物。一些对信息反应灵敏、出版节奏快的出版社如能与一些行业携手,也能获取不错的收益。
“社办期刊”释放空间
“社办期刊”是我国出版社一道重要的风景。在全国570多家出版社中间,有自己杂志的出版社占据了绝大多数。特别是在20余种期发行量达到百万的杂志中,有很多出自出版社手中,如《读者》、《故事会》等。然而大多数社办期刊一直举步维艰,在众多的原因中,有一个重要的方面是主办者只把它当作了牟利的工具,缺乏必要的品牌维护和资金再投入。索取的多、投入的少,不少期刊几乎是自生自灭;等快办不下去了,才想到要彻底改革。而社办期刊的编辑在出版社也成了三等公民,几乎不受任何重视,在职务升迁、职称评定、先进称号、评比表彰等方面机会并不是太多。因此,不少社办期刊的编辑人心浮动,很少有一干十几年的编辑,跳槽、转行是家常便饭。由此,期刊的稳固发展更是无从谈起。
向社办期刊要资源、要效益、要选题、要渠道、要规模,应当是一些有远见的出版社的共识。因为期刊每期没有太多的库存,一般来说回款的账期短,资金回笼较快。此外由于作者资源丰沛,还能最大限度为出版社提供选题方面的储备。而期刊的发行渠道,出版社也可以最大限度地去利用,从而形成资源共享的局面。
“培训经济”拓展产业链
在拓展出版产业链的过程中,“培训经济”不可或缺。由于许多出版社同国内的教育界、文化界的紧密联系,团结了一批高精尖的专家学者,因此,有条件的出版社应及时地组建培训中心,对一些可掌控的读者进行一些专业或技能补充方面的培训,或针对中小学生和家长开展一些培养素质的培训如夏令营、冬令营、考前冲刺提高班等。
此外,还可结合自己的出版范围,举办一些论坛和专业研讨会等。在此方面,人民教育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外研社这几家出版社都做得规模与水平兼有,在全国范围内有一定的影响,扩大了出版社的影响,也开辟了出版社的新战场。
“数字出版”找盈利出路
所谓“数字出版”就是数字化的出版。它不但包括磁带、光盘、电子书的出版,还包括网站建设、手机出版物的研制等。曾有专家指出,数字出版对传统出版业来说,更像一座坚硬的金矿。如今我国数字出版产业整体投入已经达到几百个亿。
对出版社来说,数字出版的主要品种还是在提高自己已有的磁带、光盘这些电子产品的品质方面,以及大力开发电子书等产品。不过在数字出版方面,还没有听到哪个出版机构因此而获得巨大利润的消息。倒是大家都在不停地投入,也做了不少电子书。有消息说,差不多10年前我国的电子图书出版就已达到21万余种,数目居全球第一。那么如今这个数字更是成倍地增长了。
鉴于网络阅读、移动阅读、图书馆收藏的巨大需求,电子书的市场空间还是很大的,它将是一些中小型出版社转型的重要捷径和平台。但是出版机构的盈利模式还有待于探索。
“联合出版”优势互补
眼下由于图书市场竞争的加剧,一些中小出版社愈发感到“单兵作战”的孤独和无奈。由于选题资源有限,能够带来巨额利润的选题益发稀少,而单独开发选题的投入又很大。有的社有很好的选题资源,但缺少高明的策划和周密的销售网络;而有的社后者是强项。因此本着互补结构,这些出版社完全可以联手开发一些重大选题,然后利用各自的优势,将开发的选题成功地推向全国。
有着相同的出版理念、目标一致、而又能在某些方面互补的出版社,联合做大做强,比单枪匹马作战,更能很快见成效。因此,成立一些区域性、行业性的出版联合体,也不失为一个重要的选择。
(作者系国内资深出版人、编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