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升级时不我待——金华市委常委、义乌市委书记李一飞访谈

文/本刊记者 李建 黄国中

转型升级时不我待
——金华市委常委、义乌市委书记李一飞访谈

文/本刊记者 李建 黄国中

记者印象

李一飞书记很忙，接受采访的时间安排在晚上。那天晚上，我们发现：义乌市委大院里车位依旧紧张，办公楼灯火通明。

交谈时，李一飞常提起“忧患意识”、“转型升级”、“只争朝夕”、“抢抓机遇”。我们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危机意识和紧迫感。回顾李一飞上任以来的一系列举措，这种感觉愈发清晰、强烈——

2013年3月，李一飞甫一上任，首先就到义乌市场和商城集团考察调研。李一飞当时说的几句话，让很多义乌人印象深刻：“今后义乌的路怎么走？如何推进转型发展？仍然要靠改革开放。我们必须充分利用国际贸易综合改革试点这个重大战略举措，把政策优势充分挖掘和发挥出来，构建新的核心竞争力，努力推进市场乃至义乌整个城市的转型发展。要居安思危，积极应对，迎接电子商务对传统商业模式的巨大挑战……”

2013年8月，义乌全面开展“鸡毛换糖”再出发解放思想大讨论。李一飞说：“鸡毛换糖”再出发，是浴火重生的转型，是义乌发展新的长征。他向义乌全市党员干部和市民接连发出“九问”——新时期义乌还需要“鸡毛换糖”精神吗？义乌敢再扛改革大旗、再当改革先锋吗？新的“奶酪”到底在哪里……这一连串叩问，仿佛给当时干热的夏天扣了一瓢冷雨，一向“感觉良好”的义乌人，渐渐从“发热”到“发虚”，直至冒冷汗……

结束采访，已是晚上10点多。李一飞送走我们后，又继续工作。早晨8点半上班，晚上11点下班。到义乌履职以来，李一飞始终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正在加夜班的市委工作人员说：“市委市政府‘一把手’带头向前冲，谁还好意思懈怠？整个义乌，现在都是你追我赶的快节奏。”

人物名片

李一飞，1967年生，丽水庆元人，1989年8月参加工作。曾任丽水市科学技术委员会负责人、党组成员，遂昌县委副书记、代县长、县长，龙泉市委书记，武义县委书记，省委、省政府农业和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衢州市副市长，温州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等职。2013年3月，任金华市委常委、义乌市委书记。

说到义乌，人们往往会想到一句话：“小商品海洋，购物者天堂”。时下的义乌，可谓是热点连连：国家贸易综合改革试点、试水聘任制公务员、在干部队伍中实施考绩法……这个曾经演绎了中国“商城神话”的城市，正在昂首阔步踏上新的征程。

义乌的空气中都飘着商机

记者：您到义乌工作已有大半年，您认为义乌最大的特色是什么？

李一飞：义乌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创业者，我觉得它最大的特色是充满了活力，创业创新的环境优越。我在义乌小商品市场调研时，曾问一位从河南来的年轻创业者：为什么大老远跑到义乌来？这个年轻人说：义乌是个好地方，空气中都飘着商机。

记者：近段时间，义乌在浙江率先试水聘任制公务员引起了广泛关注，为什么要开展这项尝试？

李一飞：2011年3月，国务院正式批复义乌国际贸易综合改革试点。随着改革试点的深入推进，人才需求量急剧放大，包括在公务员队伍中，电子商务、港务管理、物流规划等领域专业性人才非常紧缺。如何加快引进人才，为义乌国际贸易综合改革提供强有力的人才支撑？在当前公务员“凡进必考”的制度门槛下，公务员队伍如何有的放矢选择人才，不断激发整体活力？这些，都需要我们不断探索。基于这样的背景，省委组织部、省人社厅、省公务员局把义乌作为聘任制公务员的试点城市。现在这项工作正在进行，进一步的详情我们将在工作结束后择机发布。

给跑得快的羊吃草，跑在最后的要挨鞭子

记者：2013年下半年，义乌改进干部考核方式，全面实施考绩法，不少干部都感受到了压力。考绩法有哪些特色？是怎样考核的？

李一飞：义乌曾经创造过辉煌，有的干部躺在前人的功劳簿上，进取心渐渐消退。他们贪图安逸，奉献少了、担当少了，工作也不温不火。义乌正处在转型发展的重要关口，处在深入推进国际贸易综合改革的重要阶段，我们应该有忧患意识，未雨绸缪为义乌谋长远发展。同时，我们也亟需具有改革创新精神的“能吏”和领军的“狮子型”干部。这要求我们必须激活干部队伍的工作激情。因此，我们在干部队伍中全面实施考绩法。

我们实施的考绩法有几个特点：一是明确考核重点。选取当前最重要、最具代表性、最能反映领导班子和干部工作能力、工作过程和工作成效的考核评价内容，全面建立考人与考事、集体与个人责任相统一的“三位一体”考绩模式。比如，根据当前义乌经济发展现状，可将固定资产投资、重点工程征迁、城乡新社区集聚区建设等作为考核重点；二是实施差异考核。综合考量不同单位的岗位职责，依据部门职能、发展水平体现区别，各有侧重；三是体现压力传递。在注重班子实绩考核基础上，根据单位实际，要求每个单位制定实施全员绩效考核办法，考绩排名定期公布。这样有助于实现工作压力的有效传递，确保责任落实到人。

考绩法最重要的特点是：与干部任用密切挂钩。干部提拔的初始提名权，我并未掌握。想提拔，必须考绩优秀。我用这个方法来带队伍、选干部，是给自己削权。我也希望能以此树立正确的用人导向、回避裙带风，进而营造良好的社会风气。

考绩法好比是抓羊群的两头，在给跑得快的羊吃草的同时，跑在最后的要挨鞭子。比如：考绩末位人员，由单位负责人对其进行诫勉谈话。连续两年被诫勉谈话的，科室正副职根据不同情况予以免职或降一职务层次任职，一般干部职工进行试岗。试岗期为3个月，试岗期满且考核良好的，由单位党组织重新安排工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记者：转型、改革、忧患意识，是您刚才多次提到的“关键词”，为什么您会有这样的危机感？您认为义乌应该怎样转型？

李一飞：我的忧患意识比较强。尽管义乌充满了活力，也享有较高的知名度，但我们不能安于现状，要看得远一点。比如：该怎样应对电子商务的崛起，迅速抓住机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转型发展的压力很大，我们没有资本、也没有时间盲目乐观。最近三五年是关键时点，如果没抓住机遇，我们将后悔莫及。因此，我们必须争分夺秒。

我认为，义乌应该向5个方面转型：一是大力发展电子商务，把小商品市场的优势搬上网，实现线上、线下互动发展；二是大力培育现代物流业；三是在巩固和扩大外贸市场的同时，发展壮大进口转口市场，使义乌成为境外商品进入中国市场的桥头堡；四是是拓展内贸市场，推进义乌市场“走出去”；五是产业转型，制造业、旅游业、金融业等也要齐头并进。

李一飞（左）检查城市景观改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