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行
2014-08-20琳达·斯蒂芬森译/孙宝成
[美]琳达·斯蒂芬森?译/孙宝成
“没问题，你能行。”我尽量用愉快的语气说。
妈妈跨骑在她新买的自行车上，新头盔落下来，挡住了她的眼睛。她的脸色苍白，看她抓车把的姿势，好像她抓住的是重型卡车方向盘。
“我没把握，杰克。周围人太多了，我看我不行……”
真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害怕。骑自行车算不了什么大事，我四年前就学会了骑车，那时我刚刚十一岁。此外，我以前从不知道妈妈居然会害怕。那天夜里，我听到阁楼上发出扑棱棱的声音，认为上面准是来了怪物。妈妈二话不说，抓起一只手电筒便直冲楼上。她愣是把那些不请自到的麻雀吓了个半死。还有一次，我从树上掉下来碰伤头，满脸都是血。妈妈只是让我坐下，给我洗了脸，告诉我不要再爬那么高。
这么厉害的妈妈，骑自行车对她算得了什么呢？
“妈，”我尽可能耐心地说，“如果你想跟我一同参加趣味自行车赛，你必须学会骑自行车，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了。”
“好吧。”她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想——我能行。”
“你当然能行。”我回答。我抬起手，调整了一下她下巴上的头盔带，“现在你可以看到前面的路了。”
“我想，我看不到路才更高兴呢。”她直愣愣地瞪着我为她选择开始学车的小坡道。
“妈，路没有那么陡。如果你滑下去，再从平路上开始蹬车，就更容易掌握平衡了。只要记住脚不要离开脚踏板，一到坡下就开始蹬车就行了。”
我离开自行车两步远，妈妈深吸一口气，按照我示范的动作，踩了一脚车踏板。自行车慢慢地朝前滑动，沿斜坡而行的时候加快了速度，前车轮开始摇摆不定了。
“妈，把稳！让车走直线！”我大喊。妈妈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她和自行车朝左边拐去，离开车道，滚进了一丛绿色的灌木中。随后，妈妈和车子便慢慢地翻倒。
“妈！”我喊着，跑下斜坡。“你没事吧？”
有几个人朝我们跑过来。我猜，他们是听到了我的喊声。妈妈却没有出声。
“妈！你没事儿吧？”我在她身边跪下，焦急地问。
“没事儿。”她的脸压在胳膊下，声音有些发闷。
“怎么啦？哪儿断了吗？”我吓得要命。
“没有。”这是她唯一的回答。
“起来，让我看看。”我说。
“不用。”妈妈没有动。
这时，许多人站在灌木丛周围，看着我和妈妈。
一位身穿跑步服的男人关切地弯下腰，“孩子，要我给你们叫一辆救护车吗？”
“我不知道。”我回答。
“不，”妈妈大声说，“我很好，都请离开吧！”
“她在学自行车，”我设法对围观的人们解释，“她骑得不是很快。”
“起来，女士！你应当回到把你摔下来的马上！”有人在喊。
“那是一辆自行车！”我回敬一句。
旁边一位灰色头发的小个子女士轻声说：“乐观是力量的源泉，要告诉自己‘我能行，我能行。”
“请各位离开好吗？”妈妈小声地嘟囔着。
“我看，他们是想看看你是否没事儿。”我轻声告诉她。
“哦，没事儿了！”妈妈坐起来，拂去粘在毛衣上的青草、树叶和小浆果。她终于站起来时，大家开始鼓掌，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谢谢各位的关心，请看，我已经没事儿了。”妈妈转圈走了几步，让他们看她既没有摔断腿，也没有扭了脚。大家再次鼓掌，然后各自离开。
“就到这儿吧。”我可不想重复刚才那一幕，料想妈妈也不愿再尝试了。
“不，杰克。”她的回答令我意外，“不。我几乎学会了骑车，就是因为胆小才耽误了事。我知道，这次我能学会！”
这话听起来才像我的妈妈呢！我帮她把自行车从灌木丛中拽出来，推到坡上。
妈妈又调整好头盔，上了车。这次，她的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
“准备好了？”我问。她点点头，我向后退。
妈妈骑下坡道，当自行车到达坡底，人行道变得平坦、宽阔，妈妈把稳了方向。我追着她跑下坡道。她骑了很长一段路，回头看看我。我发现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她右手离开车把，冲我竖起大拇指。
“不，不！”我大喊，“两只手把住车把！”
可是太晚了，妈妈和自行车离开了人行道，一起跌倒在草丛中。历史再次重演！
“妈！妈！你伤了吗？”我跑到她跟前。
这次她顺顺当当地站了起来，笑出了声。
“你看到了吗？我会骑车了！我已经会骑了！”
接着，她满脸带笑地看着我，伸手弄乱了我的头发，“我的意思是，咱们会骑自行车了。”
发稿/庄眉舒
